第197節
“你真是一個好母親?!毕木司従彽拈_口說道,隨即話音一轉:“可是我還是有些不能相信,畢竟習非云也是你的兒子,閻瑾和他比起來,你似乎更關愛習非云多一些,我之所以給你們優待,是因為你們是他的親人,而不是因為我原諒了你們?!?/br> 習家淮和習柏青、習非云三人神色一暗,卻誰都沒有說話,確實,他們不可能真的不計前嫌,夏君凰被他們暗殺了多次,自然也不可能對他們不計前嫌,這件事情無論是賀蘭素媛還是他們習家,都必須拿出個態度來。 賀蘭素媛臉色的笑意有些牽強起來,甚至淡去了不少,眸子低斂了一瞬,才抬起來看著夏君凰問道:“你想要我怎么證明?” 賀蘭素媛問的很直接,因為從夏君凰的話語里她已經聽出來了,她根本就是挖了個坑等著她自投羅網! 可是縱使明知這是個陷阱,她還是不得不跳,因為若是不能讓夏君凰滿意,習家所有人都不可能得到任何實權,最多只能像現在這樣安逸的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永遠的寄人籬下,小云的仇就更不可能報了。 夏君凰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輕笑出聲:“進基地那天你為了習非云打了習閻瑾,我相信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了,習閻瑾是我的人,能動他的只有我,看在他的份上我可以不對你動手,但是兩兄弟一個媽,怎么都應該做到公平,你既然為了習非云打了閻瑾,那么就為閻瑾打還回去吧?!?/br> 清淺的話語明明很輕很平靜,卻擾亂了這方的平和,讓周圍的氣息變得窒息寒涼起來。 賀蘭素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夏君凰,她怎么敢?!怎么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瘋了?!我可是習閻瑾的mama,小云可是習閻瑾的親弟弟,你竟然要我打我自己的兒子,原因卻是為了我另外一個兒子?!” 習老爺子眼見賀蘭素媛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就怕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連忙出聲勸說道。 “素媛,你冷靜點,君凰也是心疼閻瑾?!绷暲蠣斪影矒岷觅R蘭素媛后又看向了夏君凰。 “君凰,我知道你心疼閻瑾,可是素媛畢竟是他mama,而非云也是閻瑾的弟弟,你提的這個要求確實太過了,你這樣讓閻瑾以后怎么面對自己的親人?還是換一個吧?!?/br> 夏君凰心中充滿了殘酷的殺意,怎么面對? 閻瑾早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們這一群所謂的親人了,一個給了他整整二十八年冰冷的家,一個殺了他母親一心只想要利用他,鳩占鵲巢多年的假mama,習家上上下下都能夠面對,閻瑾為什么不能! 夏君凰面帶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眉宇淡漠,挑眉道:“可以?!?/br> 才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唯有習非云的心猛然提了起來,這場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他只覺心口都在一陣陣的抽痛,那痛名為恥辱! “我自己動手,斷他一臂,我記得那天你是用右手打的閻瑾吧,那我就斷了習非云的右臂?!?/br> 夏君凰看向賀蘭素媛,神色淡淡,黑亮的眼眸卻好似深淵一般深幽,看得賀蘭素媛莫名一寒,然而注意力更多的則放在了她開口的話語上。 “夏君凰!”賀蘭素媛頓時尖叫起來,可還不等她說什么,習非云就一把拉住她,及時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 “mama,動手吧,為了哥哥,我沒事了,怎么都不能讓嫂子心有芥蒂影響了她和哥哥的感情?!?/br> 習非云沉著臉緩緩的說著,話語里的為人著想的懂事,讓他受傷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可憐,讓人心生不忍。 就連習老爺子和習柏青兩人看了都緊蹙著眉頭,目含贊賞與憐惜,似是在這一刻才發現,這個從小到大胡作非為不可一世的小惡魔終于長大了,也懂事了。 夏君凰的態度明顯就是沒有商量的余地,這件事情,若是要她算了,就必須按照她所說的做,他們要么保全習非云,讓夏君凰看出來他們的虛情假意,要么為閻瑾出頭,讓夏君凰看到他們的誠意。 顯然,于他們來說,只有第二個選擇才是最適合也是最正確的…… “小云!”賀蘭素媛滿目心疼的看著習非云,他緊緊的捏著她的手,給她無聲的傳遞著信息,她清楚明白,可是她怎么做得到?! 她捧在手心里呵護了整整十八年的寶貝,她怎么舍得傷他一絲一毫,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習非云看著賀蘭素媛,身子側了側,背對過去,讓夏君凰和習閻瑾看不到他的神色,漂亮的丹鳳眼溢滿請求與決然。 賀蘭素媛看著眼前求她動手的兒子,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洗刷著她有些蒼白干燥的臉,牙關緊繃,手緊緊的捏起,手指尖銳的指甲狠狠的陷入了掌心里,一絲絲殷紅的血液從她垂落的拳頭里緩緩流淌而出。 看著習非云那雙與她一樣的丹鳳眼,她只覺得心口痛的難以喘息,好似正被凌遲一般,甚至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他之前所受的屈辱和委屈。 他在求她這個做mama的,不要讓他之前所受的屈辱白受,不要前功盡棄…… 賀蘭素媛眼中的淚水越滾越多,幾乎模糊了她的雙眼,可是淚水中的眼睛卻異常的锃亮又黑沉,似是染上了nongnong的恨意與戾氣,只是正好被習非云遮擋了,只有站在一旁的習家淮和習柏青看到了。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以為,實際上賀蘭素媛和習非云兩人的一舉一動,夏君凰都清楚的看在了眼里,而且習閻瑾是游走在黑暗與血腥中的殺神,對于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戾氣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 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緊緊的盯著賀蘭素媛的一舉一動,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們越等越焦急的時候,賀蘭素媛動了,眼眶里洶涌涌出的眼淚,伴隨著她猛然抬手揮出的動作,一道響亮的巴掌聲打碎了周圍的靜默,也將習非云的臉打偏了過去,臉上好不容易消退了不少的痕跡,似乎逐漸清晰醒目起來。 夏君凰!我賀蘭素媛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將你千刀萬剮!甚至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要當著你的面,將你的孩子剝皮拆骨,如同你折磨我一般,讓你嘗一嘗這錐形之痛! 賀蘭素媛在心中狠狠的發誓,可是這一切并沒有因此結束,就在她心中暗自發誓時,就在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松了一口氣時,一道清淺的聲音讓幾人的身軀驟然一僵。 “三個耳光,其中兩個算利息?!?/br> ------題外話------ 開始虐渣母了,與其虐她不如虐她的寶貝兒子,親手傷了自己的寶貝,乃們有木有聽到渣母心碎的聲音,哈哈~,今天更新就這么多了哈,我寫明天的,上午十點就可以準時更新鳥,么么~ ☆、203:猜透,再補一刀 “夏君凰!” 賀蘭素媛將習非云推開了些許,一聲陰狠的大喝,被淚水沾濕的眼眸充滿了蝕骨的恨意和殺意,心口翻騰起一陣陣血氣,喉頭似是劃過一縷腥甜。 習非云陰沉著臉,雖然被推開了,卻沒有轉過身去,緊緊的拉著賀蘭素媛的手臂,提醒著她克制著情緒,漂亮的丹鳳眼戾氣肆意滿是陰毒。 他就知道夏君凰沒有這么容易就算了,果然,她竟然用對付他的招式來對付他mama,以他mama對他的在乎,這無疑是在她心口上動刀子,而且還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下刀! 這個賤人果然歹毒! 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也都沉下了臉,再也沒法偽裝和藹慈善了,現在他們能夠繃住情緒,不讓心中的怒火外泄,就已經很不錯了。 習閻瑾低眸專注的看著身邊的女孩,在夏君凰說出他是她的人時,他就覺得整顆心好似被暖暖的溫暖與甜蜜包裹,甚至覺得心臟似是被羽毛輕輕掃過一般,癢癢的。 那種癢麻一路從心口流竄,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幾乎是下意識的,習閻瑾舔了舔嘴皮子,深邃的眼眸也溢滿了如黑夜大海般的深沉,若不是知道現在的場合不對,也不想打擾了她,他真想將她摟入懷里狠狠的吻住她。 夏君凰看著賀蘭素媛狼狽的模樣,唇角的弧度擴大了些許,淡淡道:“你這眼神,是想殺了我嗎?” 如此直白的問話讓幾人頓時臉色一僵,心也跟著狠狠提了起來。 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第一時間看向了賀蘭素媛,確實在她眼里清楚的看到了刻骨的恨意與戾氣,眉頭幾乎都會皺的變了形。 習家淮連忙出聲暖場道:“君凰別誤會,素媛只是太意外才會如此的,她并沒有什么惡意?!?/br> “對啊君凰,現在說清楚了一切都好辦,你的要求來的太突然,總得給素媛適應緩和的時間?!绷暟厍噙B忙出聲接道。 賀蘭素媛僵硬著臉,聽著兩人牽強的解釋,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習非云的身上。 習非云見賀蘭素媛看過來,盈滿戾氣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似是在告訴她他的決定,不就是兩巴掌,他既然已經受了一耳光,也不在乎多兩個,況且打他的人還是他mama,這遠比跟夏君凰下跪來的舒坦的多! 可是對于賀蘭素媛來說,卻比挖她的心還要痛。 尤其是看著習非云的隱忍和決絕,那一刻她心痛的幾乎難以喘息,這種窒息感讓她的臉漸漸慘白起來,喉頭的腥甜也跟著濃郁了幾分。 垂著的手握的越發緊了,掌心的血rou幾乎在她的指尖下變得血rou模糊,她現在恨不能跟夏君凰這剮她心的賤人同歸于盡,可是小云那雙決然隱忍的眸子卻深深的回蕩在她的腦海里,讓她揮之不去,忽視不了。 “mama,動手吧,既然嫂子如此說了,不過三個耳光而已,我們應該拿出誠意來?!?/br> 僵持了半響,習非云緩緩的開口勸說道,那清脆的聲音雖然平靜,可若仔細聽就能發現其中縈繞的陰森之氣。 習家淮聽言松了一口氣,只要習非云穩得住,賀蘭素媛就不會失控,她如此在乎習非云,習非云的話她一定會聽,哪怕這對于她來說太過殘忍…… 習柏青卻沒有習家淮看得這么通透,眼底還是盈滿了緊張與擔憂,就怕賀蘭素媛一個繃不住鬧出什么不挽回的后果來。 夏君凰并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淡然的看著賀蘭素媛和習非云,眸光深處是殘酷的幽冷。 賀蘭素媛終是垂下眼選擇了妥協,今日受到的痛楚,她一定一定會加倍的向夏君凰討回來! “啪!” 賀蘭素媛閉著眼,抬手一巴掌甩在了習非云的臉上,一道清脆的掌聲驟然回蕩在空氣中,還沒等著響聲徹底落下,賀蘭素媛在空中的手反手一揮,再次打在了習非云另一邊臉頰上。 “啪!” 清脆的響聲足以說明她并沒有故意放水,三個耳光都實實在在的落在了習非云的臉上。 因為賀蘭素媛知道,若是她故意放水,夏君凰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等待小云的只會是更加殘酷的下場…… 賀蘭素媛低垂的眸子幾乎沖了血,眼淚也不斷的滾落,整個身軀都顫抖了起來,卻始終直挺挺的站著沒有倒下,她絕對不能讓夏君凰這個賤人如愿以償的看她笑話! 而習非云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痛,那本就微紅的臉也逐漸紅腫起來,上面原本就還沒好的傷痕一條條,越發明顯駭人起來。 漂亮的丹鳳眼卻充滿了刻骨的陰鷙,整張臉繃的緊緊的,抿著唇,眉宇間盡顯戾氣,早晚有一天他會將這個賤人一刀一刀的活剮了! 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沉默的看著,眼神都暗沉至極,半響,習家淮平復下心中的情緒,唇角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看向夏君凰問道。 “君凰看現在如何?” 夏君凰點點頭,淡淡道:“習夫人的誠意很明顯,我都看到了,畢竟連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寶貝都舍得打,足以說明她的真誠?!?/br> 夏君凰說的不緊不慢,可是話中的意思卻異常氣人。 尤其是聽在賀蘭素媛的耳朵里,那平靜而淡漠的聲音,好似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濃重的諷刺,嘲諷她竟然對自己的孩子下手,讓她本就已經血淋淋的心越發血流不止,喉頭頓時涌上一股腥甜,被她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那……”習家淮張口想要問夏君凰是不是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卻不想被夏君凰開口接過了他的話頭。 夏君凰淡笑:“那我和閻瑾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基地里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們去處理,你們幾位慢慢吃,可別因此影響了吃飯的心情,雖然習夫人對自己的兒子確實狠了些?!?/br> 夏君凰說完就拉著習閻瑾離開了,盹都沒打,整個過程流暢至極,讓習家淮根本來不及開口說什么,就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漸漸遠離。 “噗……” 一直硬撐的賀蘭素媛,終于在聽到夏君凰最后一句嘲諷的話語后,繃不住了,血液驟然上涌,氣勁十足,在兩人轉身踏出房門后,就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軀一軟的朝著地面栽去。 習非云離賀蘭素媛最近,而且他的手本來就抓著賀蘭素媛,眼見她倒下,連忙伸手要去扶住她,卻不想自己的身軀突然就不聽使喚了,好似被什么禁錮了一般。 雖然不過幾秒的時間,可是卻讓他錯失了接住自己母親的最佳時機,當手伸過去時,賀蘭素媛已經急速下降,身體幾乎擦著他的雙手落下,正面朝下,整張臉狠狠的砸在了木頭建成的地面上,那木頭上一根根木刺也深深的扎入了她的臉上。 “mama!……” “素媛!” 習非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倒地,心下一慌,驚呼出聲。 而習家淮和習柏青兩人,也在看到賀蘭素媛吐血的時候就驚到了,眼見她倒下,眼見習非云明明離得很近可以接住她,卻好似突然停頓了那么幾秒,就那樣錯過了接住她的最佳時機,讓賀蘭素媛整個的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要知道他們住的房屋雖然還算可以,可是整個房子都是樹木搭建的,地面也是一根根木頭拼接起來的,那木頭并沒有打磨過,雖然平時行走起來沒什么,可是在沒有任何東西保護的情況下,皮膚直接接觸,是很容易被木頭上的木刺傷到的,更何況是猛然倒地的沖擊…… 習非云連忙扶起賀蘭素媛,在看到她慘白的臉上扎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刺和木屑時,眸色一變,慌亂道:“快……醫生……醫生!” 習家淮和習柏青也被眼前看到的畫面嚇到了,聽到習非云的大叫,習家淮連忙對著習柏青交代道:“快去叫醫生!” “噢……好……好的……” 習柏青也被嚇的不清,恍恍惚惚的應著,連忙轉身跑出了屋子直奔醫療室。 “媽……mama你醒醒……”習非云搖晃著賀蘭素媛,這還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脆弱,如此的……凄慘…… 只見那張原本比同齡人要白皙滑嫩的臉失去了血色,慘白一片,眉頭緊緊的蹙起,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痛的,整張臉可見的肌膚全都扎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屑和木刺,出現一個個血洞,顯得異常觸目驚心,甚至驚悚可怖。 那些木屑和木刺全都鑲砌進了她臉上的肌膚上,額頭,鼻子,臉頰,下巴,到處都是血,而血水里則或深或淺,或直立或橫臥的鑲砌著一根根粗細不一,大小不一的目刺和木屑,還沾染了許多灰塵。 在這樣艱辛的生存環境下,根本沒有精密的儀器,完全消除她臉色坑坑洼洼密布的木屑和木刺,也沒有辦法完全修復這些東西帶來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