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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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里宗嘉琪掀開床簾,看著還在昏迷的樂付雨,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憐惜。 他修長有力的手伸向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樂付雨,沉重的走出房間。 走過桌子的時候,他將手心的信放在桌子上。 有一種宣誓的作用。 聽著木板發出噔噔的聲音,谷泉夭松開拉羽苒的手。 她知道自己很卑微,可是她覺得自己才是羽苒的未婚妻,她希望出現在他眼里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的誰。 哪怕只是一剎那的停留,當初都是因為她出現的太遲太遲,小侯爺才會喜歡上別人,可是上天給了她一個機會挽回,那么就要抓得牢一點。 “你別走,我會陪著你?!敝笏回5男Τ雎暎骸拔艺嫔?,太傻了,一點也不聰明?!?/br>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忽然有點悲傷,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可是為什么卻不能那么的純粹的喜歡。 淚落,人也美了幾分。 陽光透過窗,在她的臉上投下若有若無的淡紅色光芒。 誰能記下那幼時的光影,這是愛呀? 因為說得太明白,可是為什么你就是真的不懂呢? 羽苒看著她,心里有一種復雜的情感,不知道自己該是去拒絕還是該去悲哀,無論那種,他都不想去傷害。 因為虧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看著谷泉夭的眼淚想要落卻始終無法落下,那壓抑的太久讓她近乎崩潰,如今看到了樂付雨達到了頂峰。 不能哭,千萬不能哭。 她是這樣告誡自己的。 忽然眼前一黑,羽苒的手蒙住她的眼睛,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在他的手中,然后冰冷的感覺迅速在額頭蔓延全身。 “你還沒有吃藥呢?”他笑著說,“病成這樣,為什么要逞強呢?” “你?” “我在?!?/br> “沒走嗎?” “為什么要走?” “可你不應該去找樂付雨嗎?” “她已經走了?!?/br> “那你……” “我在這里?!彼f:“我沒有騙你,我在這里看一會兒夕陽,而你呢,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出去吃點東西?!?/br> 她溫順的點點頭,或許她老子都沒有見過她這么溫順吧。 她沒有睡著。 隔著簾子,她看見模糊的人影走進來。 然后那小廝在北辰侯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北辰侯愣了片刻。 之后就耳語了幾句。 可是影影約約的她聽見了。 是平北王府,以及壬家的事情。 說起壬家,可是源遠流長,對于大夏,壬家的歷史與皇族可以同一時間敘說。 那一個家族,源遠流長,在建國之初就是世家之首。盡管從后世的目光看去,這個家族也并非一帆風順,可是卻在跌宕風雨之中依舊挺立。 所以這個家族的消亡也是后來歷史學家喜歡研究的話題。 漢?;实劢鸶觇F馬創建了整個大夏朝。 而壬家是開國功臣之一。 在那功臣薄之上,第一位就是壬家的南王壬臨風,那位拿著一把殘缺的劍拋卻一生為漢睿打下了這個江山,甚至他一生長在疆場,死在疆場,甚至他死的時候,連自己兒子的面容都不記得。 皇帝感其德,許壬家萬事萬代榮華富貴。 之后兩代皇帝,每一代皇帝都娶了壬家的皇后。 可是,不知道之后是不是上天太多殘忍還是壬家的富貴太過血腥,壬家之后五代沒有一個女兒,幾乎全是男丁,可是這也不影響壬家在整個大夏的地位。 可是,到了和帝這一代,壬家全是男丁,到下這一代,壬家又全是男丁,因而皇帝只得把自己唯一的meimei碧珊長公主許給平北王壬玉柏。 前兩年,夫妻也算是和睦,只是到了后來,碧珊公主性情大變,壬家也只有受著的份。 那是皇帝唯一的meimei,也是老輩皇族之中僅存的一位成員. 小廝退下,羽苒站起身。 羽苒靠著窗子站了一會兒,須臾,便走到桌子的旁邊坐下。 羽苒做事的時候總是那么認真的,谷泉夭看著他,總覺得自己很卑鄙。 可是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的糊涂著。 清晨一大早,壬訾逍喪著一副苦瓜臉。 谷泉夭從馬車上蹦著跳下來,攔在他的面前,壬訾逍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后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谷泉夭大多數見到壬訾逍的時候都是趾高氣揚吊兒郎當的樣子,什么時候這么的多愁善感,看著他無精打采,谷泉夭只得再三要求。 “我們去吃豆花?” “嗯?!比肾ゅ械穆曇籼p,輕的幾乎聽不見。 “要不再加上兩個酥油餅,然后再去賭場賭幾把?你看看怎樣?” “嗯?!比肾ゅ行牟辉谘傻幕卮?,他的目光總是盯著前面的路,如果放到以前,壬訾逍一定會吵著谷泉夭還錢。 谷泉夭有點驚訝,扭過頭看著這家伙,這家伙十分的不對勁。 “你不樂意嗎?”她喊道,有點生氣,可是又不知道為什么生氣。 壬訾逍這貨太不對勁,讓她有點不釋然。 壬訾逍抬頭看了一眼她,然后就沒有說話,低下頭,靜靜的思考著什么。 “我父王死了?!比肾ゅ械穆曇艉茌p,仿佛要淹沒在人潮之中,希希往往的人潮吆喝聲變得越來越大。 谷泉夭愣了一下,之后便轉身看著這個少年,有點悲傷,有點難過。 她走到壬訾逍面前靜靜的不說話,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話。 良久,她握住壬訾逍的手,盡管壬訾逍的手比她的手寬大很多,可是她努力的握住住他,讓他知道這是一個朋友的鼓勵,壬訾逍的手很溫暖,卻有點無力。 陽光投射下來,一點一滴的滲透,照在谷泉夭的頭上上,壬訾逍聞到柔軟的頭發散發出的香味,在陽光下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他很想去摸摸,可是他并沒有這樣做,他這樣對待過很多女子,可是并沒有對待谷泉夭。 為什么?他的友人曾經這樣問過他。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有個人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你雖然覺得她的舉動粗俗,難登大雅之堂,可是你還是會被她身上的某種特質吸引。 不由自主的靠近,就像夸父追逐美麗的驕陽一樣,他并不知道前路如何,可是他一直追一直追,直到自己死了。 現在他也是如此,因為看得重,所以不允許出絲毫的紕漏。 本來是約壬訾逍看花的,在淮河的南路有一座櫻花的莊園,據說是新建的。 因而人滿為患,帝都什么花都有,就是沒有櫻花。 所以很多人都是慕名而去,因為總有一些文人sao客把櫻花說成是君子花,所以為了顯擺自己是君子,摟著懷里的美人去看櫻花,因為他們覺得櫻花加上野花是最美的。 昨日花如雪,今日雪如花。 可是,谷泉夭去的時候,差點想打人。 她把刀都帶了,準備刻上“谷泉夭到此一游”,甚至還買了一堆紅薯干以及烤鴨,準備邊吃邊看的。 可是,這什么狗屁櫻花呀,明明寫的櫻花園,可是這里的櫻花一棵都沒開,倒是桃花開得滿園都是。 壬訾逍看了她一眼,明明咧開嘴笑了,可是從牙縫里迸發出的譏諷聽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有幸的是,壬訾逍的一個粉絲,之前在宴會上與她作對的喬家大小姐,她興沖沖的跑過來,摘了一堆桃花送給壬訾逍。 壬訾逍當時非常的尷尬,面對粉絲的熱情他只得接受,誰讓這個世界是看臉的世界呢? 長得帥到哪里都有腦殘粉,這是公認的。 按照他的話來說,有粉絲代表人家對他的臉的認可,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眉飛色舞的向谷泉夭炫耀。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人面桃花相映紅,露出一霞緋色,笑得靦腆:“我叫喬拉菲,我們之前見過的?!?/br> “啊,謝謝呀?!比肾ゅ信踔话烟一ǖ乐x。 壬訾逍確實不算高冷,就是最賤,因而這樣使他的人氣更加旺。 “小子,別人種花,你采花,太壞了?!毙燎诘膱@丁扛著鋤頭沖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輪起鋤頭就劈。 壬訾逍嚇得立刻把花一丟,拉起谷泉夭就跑。 那一把桃花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然后四散開來就那樣丟在喬拉菲的面前。 跑了很久,谷泉夭喘口氣道:“都說了路邊的野花不要收,你不聽,坑死我了?!?/br> “你不懂,長得丑的永遠都不知道長得美得人的悲哀,這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br> “你逃就好了,干嘛要拉上我?” “我最討厭我不自在的時候,別人很自在。所以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你也不能自在的看笑話?!?/br> 說完,他低下頭,說:“我得回家了?!?/br> 清和一十二年夏,駙馬平北王被碧珊長公主刺死,公主殿下瘋癲,養在太清宮中,和帝宗章以壬家霍亂朝綱,欺君罔上的罪名夷滅三族,其余遠親貶為庶人。 清和一十二年秋,駐守邊疆的南王壬序因不滿親子死于非命,率領三軍造反,戰爭一炮而響。 據《大夏史》記載,那次是清繳壬家的最大戰爭,也是鞏固皇權籠絡地方的最佳時機,更有人說這場戰役在二十幾年前長公主出嫁都埋下禍根,那個時候,和帝都已經有了清繳壬家的心,可是卻一拖再拖,只為了今日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