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這幾天葉寧在家里工作,順便和楠楠一起照顧蕭岳。 蕭岳自從那一夜后,一直沒怎么說話,就跟個啞巴似的。讓他喝水他就喝水,讓他吃飯他就吃飯,就連葉寧故意給他打的芹菜汁,他都眉頭不皺一下地喝下去了。 看得葉寧都有點擔心了,該不會高燒了一次,把腦子燒糊涂了吧? 這一天吃過中午飯,收拾了碗筷,葉寧就把楠楠趕過去睡午覺了。楠楠舍不得爸爸,不過上下眼皮又打架,只好去自己房間睡去了。 葉寧呢,則是抱了筆記本電腦在那里一邊處理工作,一邊時不時地看看蕭岳。 重病過后的蕭岳穿著葉寧親手挑選的那件大臉貓睡衣,外面披著一件熊二毛毯,正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菊花茶來喝。 他喝得特別慢,一口一口的。 現在他那張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就好像剛睡醒時的懵懂。 葉寧一邊啪啦啦打著字,一邊看到木頭臉蕭岳慢騰騰地掏出一個手機來,低頭不知道看什么。 葉寧咳了下,提醒說:“你眼壓容易高,少看手機,不行我給你拿過電腦來,你用電腦吧?” 她假裝給自己倒水,低頭斜著眼睛瞅過去,終于看到了蕭岳的手機屏幕。 可是令人失望或者說松了一口氣的是,蕭岳屏幕上并不是什么她猜測的微博,而是手機郵箱界面,里面還有幾個郵件被標紅,顯示了紅色的標記,看起來確實是需要他趕緊處理的。 葉寧一邊倒手,一邊側臉不著痕跡地看他臉,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然而那張棱角分明實在是沒什么表情的臉,實在看不出什么。 你能從一張石化的木頭上看出點一二三四嗎?不能。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蕭岳忽然轉過臉來,瞥了她一眼:“水?!?/br> 他只說了一個字。 葉寧一愣:“水,什么水?你渴了?你要喝水嗎?” 蕭岳面無表情地將目光下移,落到了葉寧倒的水上。 葉寧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這才驚了下,連忙拿來紙巾抹布的,又擦桌子又拖地。 唉,水都倒得滿桌子都是了。 她忙乎完這些,覺得有點丟人,又很無奈。 這個死木頭臉,他什么都看在眼里,是故意的吧,還是說他還在生氣?自己發的短信他看到了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意這個? 既然生氣了,跑了,那就不要回來了,回來了還一副病怏怏的要人伺候! 葉寧咬牙切齒,特想罵他一頓,不過想想前幾天晚上他那脆弱的樣子,又不忍心起來。 好吧,他不想談,那就先不談,等到他身體好了心情好了再談。 葉寧想完這個才發現,自己對蕭岳真是有著最大的容忍度,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要有耐心! 誰知道就在她腦中各種糾結的時候,蕭岳忽然起身。 葉寧抬起頭,忙問:“怎么了?” 蕭岳看都沒看她,淡聲說:“我累了,回屋休息下?!?/br> 葉寧點頭:“嗯,那你休息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這里?!?/br> 可惜的是,人家蕭岳連回話都沒有,直接進屋了。 葉寧撫額,無奈地搖頭,這可真是大爺風范十足??! 干了一會兒后,她也有點困了,就想干脆去睡個午覺。躺倒自己床上,她才發現自己這幾天是真累了,累得合上眼就想睡覺。 這是一個好覺,連夢都沒有一個。 醒來的時候,她聽到兒子在床邊,擔憂又著急地說:“我爸爸走了?!?/br> 葉寧猛地坐起來,抱著被子:“你爸爸走了?走去哪里了?” 起來后,她才發現天都黑了,屋子里沒開燈,楠楠的小身子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床前。 楠楠低聲說:“我爸爸收拾了下東西,說他在這里你太辛苦了,他要離開?!?/br> 葉寧聽得腦袋蒙蒙的,只好晃了晃頭:“他什么時候走的,怎么走的?” 楠楠噘嘴說:“也就剛走吧,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他說他沒什么事兒的,不過我看著他走路都沒勁?!?/br> 葉寧連忙下床,隨便披上衣服:“你在家等著,我出去看看!” 說完整個人就沖出去了。 進了電梯,她努力地回想臨睡前蕭岳的種種舉動,他那個時候就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離開? 呸,這可真是利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跑??! 好不容易等著電梯到了一層,她沖出單元樓,也沒見蕭岳的人影,趕緊拿出手機來試圖打打,自然依舊是那個永不會變的嘟嘟嘟的忙音。 她掛了電話,順著單元樓前那條小道往前走,就在奔到了拐角的地方時,恰好看到前面的人影。 路燈已經亮了,小區的街道上沒幾個人,只有幾個蕭索的車影。 蕭岳個子高,又病了,比以前瘦了點,現在他提著一個公文包和手提袋就那么走在黑暗中,身后是被昏暗的路燈投射下的一條長長的背影。 凄涼又蕭索。 葉寧一下子呆在那里。 她說不上現在心里的滋味,胸口那里堵著什么,悶悶的脹脹的,那里有一種奇異的情愫在醞釀發酵,讓她渾身每一處神經都猶如過電般抽了下,她甚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顫。 她喉嚨里都有些哽咽,望著那個緩慢邁開步子往前走的背影,她忍不住大聲地喊:“蕭岳!” 她的聲音因為急切或者其他的什么,在這幽靜的小區里顯得突兀到有點尖銳嘶啞。 喊完這句話后,她鼻子就發酸了。 蕭岳應該是聽到了她的喊聲,因為他停下來緩慢往前走的腳步。 他背脊挺的筆直,僵硬而沉默地站在那里,卻沒有回頭看。 葉寧一下子慌了,這個時候她胸臆間那點情愫仿佛迅速地彭大,然后在胸口那里砰的一聲爆炸開來,炸得她不能自抑。 她邁步拼命地跑過去,跑過去從后面緊緊抱住蕭岳的腰。 她跑過來的時候太用力了,當她這么撲過來抱住他的時候,蕭岳的身體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力道沖了下。 她剛從溫暖的房間里出來,渾身軟綿綿的柔和,就這么毫無顧忌地緊緊貼著他堅硬削瘦的背脊,摟住他蒼勁的腰桿,巴住他后背上的每一分每一寸。 蕭岳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團柔軟的棉花中,溫暖舒服。 他從不知道被一個女人從背后用自己所有的柔軟緊緊貼上抱住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好。 她的鼻息縈繞在他后背,讓他的后背變得異常敏感,敏感到渾身都緊繃得猶如一張弓。 他艱難地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咬著牙說:“葉寧,你什么意思?” 葉寧摟著他的腰,將臉在他后背磨蹭,嘶啞顫抖地說:“我不要你走,你不許走!” 她將他曾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蕭岳喉嚨顫了下,低頭望著那雙摟在自己腰上的手。 那雙手因為用力而顯得指骨發白,輕輕顫著,就那么抓緊自己不放,就好像自己是多么多么重要,重要到絕不可能失去。 他垂下眼睛,異樣的聲音顫抖著說:“葉寧,你想好了嗎?” 他低聲補充說:“我很貪心,我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感激,更不是習慣?!?/br> 葉寧不動,也不說話,依然抱著他不放,還將頭臉埋在他的后背上,輕輕地磨蹭。 或許是她的鼻子吧,熱乎乎的,將鼻息噴在他后背上,透過那夏天薄薄的布料,侵入他的肌膚,引起他無法抑制的戰栗。 蕭岳握緊拳頭,壓抑感受著后背的那個有麻又癢的滋味。 他緊緊地抿著唇,沉默地等著,等著她說點什么。 可是,當夏夜的風吹過來,將小區里不知名的什么花香吹到他鼻間時,她依然沒說話,就那么賴在他后背上磨蹭,跟個小貓似的。 蕭岳再次咬了咬牙,粗噶低沉地道:“葉寧?!?/br> 只有兩個字。 說出這兩個字后,他氣息就粗重起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她都抱著他不放了,他還能說什么! 于是他終于不想再去壓抑身體內迸發出的那種最原始的想法,猛地轉過身去,狠狠地將她禁錮在懷里。 ☆、46|43.41.0041 于是他終于不想再去壓抑身體內迸發出的那種最原始的想法,猛地轉過身去,狠狠地將她禁錮在懷里。 他將她抱住的時候,這才發現她并不像自己剛才所能感受到的那么溫暖,其實她窄薄的肩膀那里發涼,她身體都輕輕顫抖著,她還睜著一雙雨水洗過般的眼睛仰視著自己。 她的頭發因為剛睡醒的緣故有點亂,些許碎發零散在她臉頰邊,將她小臉襯托得楚楚可憐的精致。她臉色有點蒼白,白得甚至透明,也因為這點白,她削薄的唇更顯得紅滟滟的。 那紅滟滟的唇就這么抖著,仿佛想和自己說什么。 可是現在,蕭岳已經不想去聽了。 她說什么都可以,不說也可以。 反正從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可能放手了。 高懸的路燈透過柳樹投射下來斑駁的光,他就在這半明半暗中用手撥開她因為散亂而更添了嫵媚的長發,她額頭白凈,柳眉彎彎,下面的那雙眸子緊張地合上,眼睫毛忽閃忽閃地顫。 他忍不住俯首下去,憐惜地去親她的額頭,她的眼角,一點點地往下,沿著她溫潤的鼻子,來到了下面的兩瓣唇兒。 他一只大手扶住她的后腰,用自己的身體迫使她后仰,另一只手則是托著她的后腦勺,他就那么壓迫下去,低頭去攫取她的唇。 他的唇比她的厚實,或許因為才病過的緣故,有些干燥的熾熱,他幾乎是貪婪地撅住她那兩片薄薄的唇,像是蹂。躪一般地親吻。他用自己的唇含住那兩片花瓣一般的薄片,饑渴地吸,吸得那兩片瓣兒哆嗦得厲害。 他用舌分開那兩片兒,用舌撬開她緊咬的牙關,探入其中,開始吸取里面的津液,探索里面的每一處。 他的氣息灼燙,呼吸急促,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腦勺,用唇舌攻占她的氣息,讓她幾乎無處可躲。黑暗之中,她的氣息也開始迷亂,她緊緊抱住他的脖頸,手指頭顫抖著掐入他的后背中。 過了很久之后,蕭岳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唇,那兩瓣唇因為他狂風暴雨式的親吻,而帶了淤痕,于是唇上泛著一層艷色水光,看得人胸口發緊。 黑暗之中,他眼眸顏色轉重,略顯粗糙的拇指依然摩挲在她的唇上,有力的臂膀攬著她略顯單薄的身體,低聲在她耳邊喃道:“葉寧,我現在不想管你怎么想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