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吳干事想了下,“哦對了,就昨晚我回來,遇到華蘭提了幾句。她問了房號。我也不知道她要干嘛?!?/br> 陸中軍臉色一沉,向吳干事道了聲謝,轉身就去華蘭住的宿舍。 華蘭也正準備睡覺了,聽到敲門聲,開門見是陸中軍,臉色微微一變,隨后帶了微笑道:“是你啊,這么晚找我干什么?” “你他媽的別給我裝了!” 走廊燈光照著陸中軍的臉,他的表情顯得陰沉無比,“你白天是不是去找了李梅?你跟她說什么了?” 華蘭看了眼左右幾個聽到動靜開門探頭出來查看的教員,露出尷尬之色。 “出去說吧?!?/br> 陸中軍掉頭就走。華蘭沖邊上的人解釋了幾句,急忙跟了出來。到了外頭,定了定神,說道:“是,中午我是去找她了。帶著你的檔案?!?/br> 陸中軍沉默了幾秒,忽然轉身,撇下華蘭大步朝剛才停車的地方去。 “陸中軍!”華蘭扭頭喊,“你聽我說!她要是真的愛你,她就該原諒你的!現在她不原諒你,那就說明她并不適合你……” 陸中軍仿佛沒聽到,身影很快變小。 華蘭快步追了上去。 “陸中軍!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索性問你一句,當初你和那個徐芳根本就沒有那回事,你只是在替褚偉背黑鍋,是不是?” 陸中軍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 華蘭氣喘吁吁地趕到了他面前,停在一盞路燈下。 “陸中軍,當初你鬧出這事兒,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很失望,也很傷心。我認識你這么久,我覺著你不像是會干出這種事的人。后來我偶爾聽人說,褚偉出事前,和那個徐芳有一次被人看到一起逛街。我就開始懷疑了。我問過財務科,財務科的人說你每月工資里都固定撥出十塊錢和褚偉的撫恤金一起匯給他那個在老家的寡母。陸中軍,你是不是在替褚偉背黑鍋?是,褚偉是你的生死戰友好兄弟,以前也救過你,他不幸犧牲我也很難過,但你為他先是私決俘虜,后來又背了這樣一個罪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有沒想到因為這個污點,你父親有多失望?這個污點也將會伴隨你的一生!無論你到哪里都會抬不起頭!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幫你向組織遞交申訴,幫你恢復你該有的名譽……” “我去你媽啊華蘭,你當你是哪根蔥?” 陸中軍忽然伸手抓住華蘭的衣領,像提小雞一樣地把她整個人揪起來摁在了邊上的那根電線桿上,表情猙獰無比。 華蘭拼命掙扎,懸空的兩腳胡亂蹬著,連腳上鞋子都掉了一只。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給我胡說八道一句,信不信我整死你?” 身后不遠處正好走過來兩個教員,見狀吃了一驚,急忙跑過來勸。 “是你那個哥哥找關系把你調到這里來的吧?他貪污公款你當我不知道?今天李梅的事我先記著。你要是敢再靠近她一步,你他媽給我等著瞧!” 陸中軍松開了掐住華蘭脖子的手。華蘭噗通一聲掉到了地上,捂住脖子痛苦地咳嗽。 “這是怎么了?怎么了?” 兩個教員都是文職,見陸中軍兇神惡煞的模樣,心驚,等華蘭脫身了,一個去扶,另個勸陸中軍息怒。 陸中軍扭頭大步到了車邊,啟動開了出去,直奔車站而去。 ☆、第51章 陸中軍一口氣趕到了本市唯一的一個汽車站。 這時已經很晚了,汽車站里早就沒有班車進出了,里頭亮了一盞不大亮的燈。其余地方都黑糊糊的。 陸中軍停車跑了進去,沖到候車室里。 不大的候車室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開車過來的時候,陸中軍的手心就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他在到達之前,對于能在車站里找到她其實就已經不抱指望了。只是不甘心,存著絲最后的僥幸念頭。 他在原地僵了許久,最后終于轉過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候車室站在外面那片空地上時,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再次看了眼四周。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候車室外頭那條走廊的盡頭角落里,似乎縮了個人影。 陸中軍心跳猛地加快,抬腳就沖了過去。 “李梅!” 他沖角落里那個還看不清樣子的人大喊了一聲。 那團人影沒有動。 他再靠近些,終于認出坐在角落地上的安娜的一刻,整個人猶如從正在炙烤著的火堆上被放了下來,欣喜若狂,一個箭步沖過去就跪在了她面前,伸手把她一把緊緊攬在了懷里。 “李梅,李梅!你真的還在!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陸中軍嘴里說著,摸著她頭發,嘴唇就貼到了她有點涼的額頭上。 安娜避開他的嘴,抬手啪一聲就狠狠抽了他一耳刮子。 她打的很重,一巴掌似乎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陸中軍臉都被她扇的帶到了一邊,火辣辣的疼。 陸中軍轉回臉,沒有片刻遲疑,抓住她剛抽了自己的那只手就往嘴上貼。 “李梅我該死,是我該死,你抽死我好了,就是心疼你的手,要不我解我皮帶給你抽,你往死里抽好了……只要你解氣就好……” “滾遠點!” 安娜抽回被他拿住的那只手,聲音充滿了厭惡,還帶了點哭腔。 “我本來已經走了的,想想又下車回來了。陸中軍你這個不要臉的烏龜兒子王八蛋,有你這樣騙人的嗎?還說自己是處男,處你個頭,你怎么不去死!” 安娜罵著,忍了許久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見他又朝自己伸手過來,抬腳一腳狠狠踹了過去,正好踹到他命根子的地方。 陸中軍哎喲了一聲,痛的差點昏死過去,捧住肚子蹲在地上一時起不來了。 “還裝!” 安娜不解氣,脫下腳上一只鞋子照他腦袋啪啪啪地繼續抽。 “我打死你個王八蛋!死了最好!叫你再禍害人!”一連抽了七八下,終于覺得心里那口惡氣出來了點,穿回鞋子又狠狠踹了他一腳,這才拿了自己行李掉頭就走。 “別——” 被她剛才那一陣踢抽整的七葷八素的陸中軍終于緩過了神,呻吟著從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李梅你聽我解釋。我和檔案里的那個徐芳根本沒有那回事——跟你之前,我真的是處男??!” “還給我狡辯!當我是白癡!” 安娜抹了抹臉上的淚花,抬手又啪啪啪抽他腦袋。 “你給我松手,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看見你就惡心!我居然還自己抽了風的跟你去睡覺!我怎么不去死??!” “不是!真的!你聽我解釋!” 陸中軍一把抓住她的那只手,使勁一拉,安娜就失了重心,一下撲跌到了他懷里,兩人坐到了地上。 “別拿你的臟手碰我——” 陸中軍抓住了她兩只手,把她身子緊緊箍在懷里,不讓她掙脫。 “李梅你聽我說,真正和徐芳好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個同學朋友也是生死兄弟,他叫褚偉。你還記得你之前看到過的那張合照嗎,就站我邊上我們搭肩的那個。我和他認識了很多年,一起上的莫斯科航校。航校里我和老毛子打架,他二話不說沖上來跟我一起打,我們一起關禁閉,一起餓肚子。后來我們分在一個飛行大隊,我是隊長,他是我的副手。有一次我遭遇危險,是他不顧自己安危救了我。李梅,我跟他就是這樣的鐵哥們,只要對方有需要,隨時可以替他擋子彈的那種。我們一起上戰場前,我是知道他和那個女的好了的。他犧牲后,我才知道那女的懷了孕,還被人發現了。當時組織正在為他報送材料進行評功。李梅你不知道,他家境不好,家里有個身體不好的媽,下面還有個剛上初中的meimei。要是這事被捅出去,他的名譽就完了,他家人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烈士功勞補助,所以我去找了徐芳讓她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是這樣!” 安娜在他臂彎里漸漸停止了掙扎,仰頭呆呆看著他。 “這件事我誰也沒說。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跟第二個人說的。你是唯一的一個例外!現在你肯原諒我了吧?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是處男……” 安娜緊緊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又打了他清脆的一耳光。 “你怎么又打我!” 陸中軍這回捂住了臉,錯愕地看著她,表情看著還挺委屈的。 “你是豬啊,這種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要不是那個華蘭今天帶了你檔案來找我抖你的老底,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輩子都這么瞞我了?” 陸中軍松了口氣,趕緊喊冤:“不是??!我是時刻準備向你坦白??!你之前不是也沒問嗎?好好的我突然跟你提這個多掃興!” “現在就不掃興了?害我坐上了車忍不住都在哭,眼睛都腫了!邊上的人都在看我丟臉!你這頭豬!” “我看看——” 陸中軍把懷里的安娜轉向外頭有燈光的方向,湊過來仔細看了一眼,見她眼睛真的紅腫,臉上還帶了殘余淚痕,想起剛才找過來時她一個人抱膝蜷縮在黑暗角落里的情景,心里又是后悔,又是疼惜,緊緊抱著她,嘴里哄著:“是,是,我是豬。你別生氣了,別哭了,你這樣我心疼。幸好你又回來了,要是讓你就這么帶著誤會走了,我真急得要撞墻的心都有……” 安娜不再說話,柔順地靠在了他懷里。聽他說著話哄自己。過了一會兒,想起剛才自己踹了他一腳,好像無意踹到了他那里,弄的他在地上蹲了老半晌,忍不住又后悔起來,柔聲問道:“你那里還疼不疼?剛才我不小心踢到了……” 陸中軍一愣,隨即哎喲了一聲,皺眉道:“還疼……怕是要留后遺癥了……要不你給我揉揉說不定就好了……”說著拿了她手要按上去。 “滾!” 安娜抽回手推了他一把,陸中軍猝不及防,被她一把又推坐到了地上。 “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兇起來就跟母老虎似的,下手可真夠重。不是踢我命根子,就是往死里抽我腦袋,把我踢殘了抽傻了你下半輩子靠誰去……”陸中軍咕噥著。 “別裝死了,起來帶我去找住的地方!這事就算過去,我還有別的話要問你!” 安娜站了起來下令。 “華蘭的事嗎?這傻瓜娘們你別管她!她爸年輕時和我家老頭子關系不錯,死的早,就剩華蘭和她哥,我家老頭子就挺照顧她兄妹。他哥這人滿嘴抹油不是好東西,整天想著法子拍我家老頭子馬屁。你別管這娘們了。我跟她什么都沒有!” “不是這個!我是要問你……” “走了先走了!有話慢慢說,我晚上明天都請假了!” 陸中軍從地上一蹦而起,一只手拿過她的行李,另只手朝她伸了過來。 “干嘛?” “給我你的手??!”陸中軍一把拽住,拖著她到了自己邊上,“我怕你等一下抽筋又跑了!” 兩人走到車站外他停著的那輛車邊上,陸中軍打開車門放上行李,讓安娜坐到副駕駛位,自己上了車,啟動后一只手把著方向盤,另只手就一直拉著她的一只手不放,安娜抽都抽不出來。忍不住訓了他一頓,讓他專心開車,他才終于不情愿地縮回了手。 陸中軍帶著安娜回到了陸航招待所,過去出示了自己證件開了個房間,帶著安娜住了進去,自己也跟了進來。 這里房間條件挺好的,帶了衛生間。進去后安娜任由他放行李箱,自己到衛生間里洗了把臉。彎腰閉著眼睛正往臉上潑水,身后忽然伸過來一只手,從后抱住了她的腰身。 “松開——”安娜閉著眼睛說道。 “不松——” 陸中軍一把抱起安娜走到床邊,放了下去就開始脫她衣服。 “你干嗎,我臉還沒洗好,我還要洗澡……” “不管!等下一起洗!我剛被你打的半死,還踹我,我得先試試我到底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