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非常有默契。 這兩個人在搞什么?盧櫟有點摸不著頭腦。 直到相英走遠,趙杼與赫連羽走回來,沈萬沙迎上去抱住赫連羽胳膊:“怎么樣怎么樣?” “不是給你示意了么?”赫連羽捏了捏少爺鼻尖,“有我出馬,當然沒問題!” 盧櫟更好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萬沙甩開赫連羽跑到小伙伴身邊,“你不是想聽聽相英身邊人的聲音么?咱們很快就可以去相府啦!” “怎么去?” 赫連羽掏出懷里東西揚了揚,笑瞇瞇道:“相大人丟了這個,被我撿到了?!?/br> 那是一枚玉佩,通體透碧,水頭相當好,圓長形,內里嵌了個‘相’字,一看就知道是來歷傳承的東西。 盧櫟回憶剛剛赫連羽動作,差點當場翻白眼,什么叫被你撿到了,是被你‘順手牽羊’了吧!他明明看到赫連羽并沒有離相英很近,只在最后拍了拍他的肩,難道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牽’走了相英腰間玉佩? 怎么做到的?難度是不是大了點? 趙杼心思一轉也明白了,頜首并語帶贊揚,“很好?!?/br> 沈萬沙非常高興。主意是他想的,當然赫連羽這個實施者不是沒功勞,但他功勞最大!所以他眉飛色舞嘴角就沒按下去過,笑的見牙不見眼:“咱們不但救了相大人一命,還撿到這么重要的東西,四人一起送到府上,再怎么著,他也得請咱們吃頓飯吧!” 他明亮粲然的眼神放到盧櫟身上:“這樣小櫟子就可以見更多人啦!” 原來是為了自己……盧櫟很難不感動。他摸摸少爺的頭,“少爺辛苦啦?!?/br> 沈萬沙非常得意:“沒什么啦,哈哈哈!” 在場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赫連羽。 赫連羽看看被沈萬沙抱住的胳膊,再看看身邊空空的自己……親愛噠你是不是忘了感謝為夫? 少爺好像全然忘記了他的存在一般,漂亮的笑臉親切的熱情全往盧櫟身上招呼了…… 趙杼心有戚戚的看了赫連羽一眼,投以同情的目光。 …… 半個多時辰后,盧櫟一行人走到相英府邸。 相英到家才發現玉佩丟了,猜想是之前驚馬意外掉的,正在著急,聽到幾人撿到玉佩特來歸還,立刻高興起來,一邊趕緊換衣服,一邊連聲叫管家去迎接。 因同行有平王趙杼,門房不敢大意,一邊往里報信,一邊把幾人帶到風景極好的暖閣。相英的大管家齊白到時,幾人正湊到窗前,賞院中一株綻開的早梅。 “小人見過平王,赫連王子,盧先生,沈少爺……” 齊白年過三十,身材精壯氣質樸實,禮儀規范話音溫切,正是相英這樣府邸應該有的管家模樣。 沈萬沙聽到說話聲就回頭了,笑瞇瞇擺手,“不用客氣,相大人呢,我們來給他還玉佩啦!” 赫連羽還直接把玉佩拿出來了,遞給齊白看,“我在馬車離開后撿到此物,仿佛在相大人腰間看到過,卻并不確定,你來看看,是不是?” …… 盧櫟聽到齊白聲音卻僵住了。身體僵硬眼神發直,手心都沁出了汗。 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人!扳指男,他一定不會聽錯! 趙杼察覺到他不對,緊緊握住他的手,迫使他回神。 盧櫟臉色有些白,嘴唇嚅囁著做了個口型,趙杼便明白了。 不管怎么說,找到了人,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不能打草驚蛇,他揉了揉盧櫟手心,借著轉身的動作親了下盧櫟額角:“別怕?!?/br> 盧櫟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深呼吸一下,調整表情,也轉過身來。 索性沈萬沙很熱情,赫連羽也很和善,又第一時間拿出玉佩,吸引住了齊白注意,齊白并沒有有任何懷疑,正笑瞇瞇與赫連羽沈萬沙連連道謝。 認好玉佩,齊白覺得不能怠慢平王與盧櫟,趕緊客氣問好。 趙杼保持著平王的高冷形象,并不話多,盧櫟也微微笑著,表現出一直以來待人親切的習慣。 沒有任何漏洞。 真好。 盧櫟心下慶幸,一邊與趙杼緊緊拉著手,在手心寫字為交流,一邊努力保持他在人前應該有的模樣。 沈萬沙與盧櫟關系好,時不時會過來抱他胳膊,這點所有人都知道,也沒有人懷疑。盧櫟不好與小伙伴直接說實話,擔心他表情不對,只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已知。 少爺本來想多花些心思,多弄點事,盡量多見見與相英有關的人,但盧櫟已經不需要,他也就沒繼續了。他并沒有要求立刻知道真相,雖然他很好奇,但他更知道時機不對,反正盧櫟不會瞞著他,晚一時半刻沒關系。 赫連羽見沈萬沙很老實,再看看趙杼表現,很快明白,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齊白沒起疑,也沒什么特殊事件發生,這一次面見相英很順利,雙方的親切熱情都恰到好處,沒有任何疑點,盧櫟一行也并沒有故意在相英府上蹭飯。 …… 走出相府好一段后,盧櫟直接脫力,靠到趙杼肩上。 趙杼揉著他僵硬肩膀,“剛剛太緊張?” 盧櫟眼神非常嚴肅:“我剛剛沒什么不對吧?” “沒有,非常好?!壁w杼沉聲安慰他,“你放心,不會有事?!?/br> 沈萬沙這才想起來,問盧櫟:“你找到扳指男了?是誰?” 赫連羽卻桃花眼微瞎,若有所思:“齊白?” “是他?!北R櫟長出一口氣,“若我沒聽錯,一這是他?!?/br> “齊白?相英的管家?”沈萬沙一臉不可思議,“怎么會是他?” 趙杼修長雙眸瞇起,“又是管家?!?/br> 他們總結到的消息里,有一個大夏組織,正在找藏寶圖,用的方式很奇特,走內宅小妾吹枕頭風,或者做外院管家取得主人信任引其幫忙。 這齊白是不是大夏組織的人? 可齊白又是扳指男,扳指男明顯與異族藏寶組織聯盟有關系…… 沈萬沙眉頭皺的緊緊,“好復雜呀!” 赫連羽摸摸他的頭:“不怕,比起以前一無所知,起碼現在咱們有了方向,只要跟著查下去,總會真相大白?!?/br> “沒錯?!壁w杼冷笑出聲,“是人是鬼,總會現形?!?/br> 之后,趙杼開始派人暗里跟蹤齊白,赫連羽則一邊繼續跟異族藏寶組織聯盟,一邊私下細探,看相英與組織關系近不近。 很快,赫連羽帶來消息,相英的確與組織有聯系,只是太隱秘,所以他才一直沒發現。相英并不無辜,但他的權力,應該比齊白小。 趙杼這邊也得到手下送來的消息,齊白的圈子暫時還沒辦法弄清楚,但齊白這幾天不對,外出頻頻,好像在準備做什么。 趙杼立刻下令盯緊,在有消息表明齊白已經動了時,他親自出馬跟蹤,并叫上赫連羽。 這一跟蹤,就發現了大事。 齊白行事非常小心,但他武功心思皆不及趙杼赫連羽,被這兩個人跟上,根本不可能甩得脫。但齊白不知道,繼續做自己的事。 趙杼與赫連羽跟著他連夜出城,夜奔二十里路,在一處山角,齊白與人交易兵造用的鐵器。然后齊白親自押送鐵器,不知道繞幾道彎,天將明時,送到一處村莊。 趙杼親自進去探過,村莊靠山,看起來是正常小村莊,但往深里走,會聽到頻繁的‘叮當’之聲,那里,有一處巨大的兵工場…… 趙杼與赫連羽對視一眼,并沒有動,繼續潛伏觀察。好在暗衛們夠用,趙杼分別給派了任務,盯住所有來往人,但不準做任何事打草驚蛇。 趙杼赫連羽一潛伏就是整整兩天,再加上跟著齊白跑出來的一夜,他們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了。 冬日天寒,山風冷冽,夜里還下了場雪,可兩個人仿佛一點不受影響,除了頭發有些亂臉上塵土多了些,眼睛還是鋒利有神,整個人像繃緊了弓,隨時都能戰斗。 齊白在村莊停留兩天,第三天下午,開始回京。 趙杼與赫連羽對視一眼,彼此想法很是一致,希望他此行回去向主子復命。 事情辦好了,總得與主子回稟吧!只要能知道背后的人是誰……一切就好辦了。 齊白進入上京城,開始繞路,繞了好幾圈,開始往肅王府的方向走。趙杼與赫連羽緊緊盯著,目光都有幾分熱切,可齊白卻與之前郭威的忠心隨侍吳勇一樣,越過了肅王府…… 然后,重新開始繞。 他走進了幽玉臺。幽玉臺正是熱鬧時候,不知道誰又吃飽了撐的開始撒錢,所有人瘋了似的搶,齊白……就不見了。 赫連羽皺眉:“他發現咱們了?” 趙杼搖頭:“可能性不大?!彼c赫連羽的武功,他敢說大夏少有人能敵,他們不出現,不可能有人發現,最多是有什么突發意外。 赫連羽若有所思。 趙杼修長眼眸瞇起:“看看齊白明天會不會出現就知道了?!?/br> 齊白謹慎,這個組織也很謹慎,若認為齊白暴露,齊白大概不會再出現在人們面前,如果他出現了……就證明對方并不知道平王已經盯上了他們。 “至于這幽玉臺……仍要細查?!币灿旋R白與人約在這里的可能。 第二日,相英府的大管家齊白辦事歸來,笑盈盈的處理府中事務。 趙杼與赫連羽便確定了,自己沒有暴露。 可齊白再無其它動靜,沒有去見什么主子。 所以是在幽玉臺見過了? 無奈時間太短,手下那里得來的消息不夠,需要時間。 趙杼正在思索肅王參與的可能性,突然洪右帶來了一條消息。 郭威父子案后,關于貪銀案的幕后兇手,線索指向樞密副使李昌,當時趙杼非常高興,令所有手下力量集中盯著李昌,以及與其有關的人。盧櫟提醒他說,肅王眼看著的確沒有嫌疑,但事實未定前,多盯一份或可有收獲,所以他派出一部分力量,盯著肅王。 肅王與他王爵相同,也有一定權柄,為人處事很是嚴肅,很懂得保護自己隱私,查他的事并不容易。 可現在洪右竟然說,他盯著的肅王府侍衛里,有一個侍衛最近與一個人見過,而那個人,就是之前白塔寺案里,挑釁盧櫟的中年男子! 盧櫟對其很敏感,可時機已過,趙杼遍尋不到,沒想到那人竟然在上京城,是肅王的人! 趙杼心思迅速轉動。 當時盧櫟已經接連接觸貪銀案,雖然不是重心,但已然有關,后來壽安伯郭威的證詞表明,他那時的確已經命令幕僚文長宇處理盧櫟,白塔寺里以仵作知識相激的中年男人,是為了試探。 中年男子是貪銀案幕后之人的手下,如今與肅王府侍衛有關,就是與肅王有關。 所以貪銀案的幕后黑手……是肅王? 貪銀案證據指向李昌,李昌仿佛已經認命,秋堅背叛李昌,寅夜出逃,死在幽玉臺,嫌疑人中有肅王府長史任康復;而這幽玉臺,背后勢力有任康復一份,是他自己的,還是肅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