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她拍完戲就馬不停蹄地坐上飛機,趕回了s市,一出機場,她看看手表,已經晚上12點。 謝堯估計已經睡了....... 程清珂揉揉疲憊的眼睛,攔了一輛出租車,本來是想報自己家的地址,但不知為何,嘴里說出的卻是謝堯家的地址。 等出租車駛到謝堯家小區的門口時,她才反應了過來。 “小姐,這里進不去了?!背鲎廛囁緳C說道。 “哦,好?!背糖彗鎻陌锾统鲆粡?00元遞給司機,便下了車。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吧。這么想著程清珂走到了他的家。 她站在門口,手剛伸出來,輕輕落到門上,便又收了回去。來的時候,她透過窗戶看到屋內漆黑一片,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剛要轉身走,身后的門卻開了。 謝堯站在燈下,靜靜地看著程清珂,眼神有點兒冷。然后不發一言,拉住了她發胳膊,一把將她拽到門內。 程清珂被他推到墻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突然湊近的俊臉驚到了。 謝堯雙臂撐在程清珂的兩側,低垂著頭看著她:“是不是我不開門,你就會走掉?” 他今天一天都在家,坐在客廳等她的電話,站在窗口等她的出現,沒想到好不容易看到他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她轉身要走。 他的聲音低低的,似是在她耳邊呢喃,但卻隱隱帶著哀傷,讓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 謝堯看著偎在她懷中的程清珂,有些怔愣,隨即眼神柔和了下來,雙手還上她的腰間。 可能是她埋在他的胸口,程清珂發聲音聽起來悶悶地:“沒有,我想回去睡一覺,早上再來給你送機?!?/br> ☆、第三十七章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她側臉貼著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些微的起伏。 程清珂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臉慢慢地紅了起來。她松開手,低著頭對他說:“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闭f完,就扭過身,抬步去拽門把。 “留下來?!彼∷氖滞?,聲音低啞,似是帶著引誘。 程清珂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她看著謝堯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帶著某種情緒,等再細看時,他的眼已然平靜無波。 謝堯放開她:“怎么樣?我演的可以嗎?”他看她一臉疑惑,于是補充道,“剛剛是我新戲的一個橋段?!?/br> 程清珂眨眨眼,反應過來,愣愣地點點頭:“很贊,你這演技都把我騙過去了?!眲偛潘脑捥羝鹆怂齽×业男奶?,就像在她腦海里點了一個煙花,至今那強烈的感覺仍在。她捂著胸口,嘆了口氣。沒有看到謝堯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 最后,程清珂還是住在了謝堯家。謝堯不放心她自己回去,而且回去了她也睡不了幾個小時又要趕過來送謝堯去機場,于是在謝堯的提議下,住在了他家。 深夜,一男一女,一間復式別墅里。 程清珂和謝堯雖說朋友十年,但像是留宿在對方家中的情況還是頭一遭。在謝堯將一套未開封的洗漱用具交給她時,她產生了退縮的念頭??勺罱K被瞌睡蟲打敗了。 程清珂看著熟悉的灰色床單,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在他家喝醉的情形。她搖搖頭,把那些畫面甩掉,脫下鞋子,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沒一會兒就著了。 謝堯的飛機是七點,程清珂被訂好的手機鬧鐘叫醒,收拾整理了一下,就匆匆下了樓。 剛走下來,就看到謝堯已經穿好衣服坐在餐廳悠閑地吃早餐,光線照在他的身上,像極了油畫。 只見他慢悠悠地咬了一口面包片,騰出來的一只手翻著一本雜志。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雜志,漫不經心地說道:“坐下吃早飯?!?/br> 程清珂剛落座,面前就遞來了一盤面包片,然后附帶一罐草莓醬。她聽他說:“鍋里有牛奶,你自己倒一杯吧,杯子在哪,你應該沒有忘吧?” “嗯?!?/br> 程清珂起身走向廚房,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謝堯遞給她一個杯子:“幫我倒一杯牛奶,謝謝?!?/br> “哦?!?/br> 程清珂看著手中的杯子,咬咬唇,他這是在使喚她嗎?不過怎么有種夫妻的既視感呢..... 她拿著兩杯牛奶從廚房走出來,將他那杯放到她的面前,然后剛坐下,就看到面前的兩片面包已經被涂上了薄薄一層的草莓果醬。 “怕太甜,我沒敢多涂?!敝x堯拿著一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及其隨意地說。 “謝謝?!彼粤艘豢诿姘?,舔舔嘴角的果醬,笑容滿面,“剛剛好?!?/br> 這是他們在一起吃的第一頓早餐,她能記?。核麩岬呐D?,醇香濃郁;他抹的果醬,甜味適中;以及,他融在秋光下的溫和臉龐。 * 謝堯終究是走了,程清珂將他到了機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的那一剎那,她忍住了奔涌的淚水。 又不是不回來了,她對自己說,擦擦濕潤的眼睛,轉身到另一個候機室,準備回片場。 候機的時候,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程清珂,下一部戲出了點兒問題,導演臨時換人了,你先休息一陣子吧?!敝芡⒎颊f道。 “好的,周姐,我知道了?!背糖彗鎰傉f完,周庭芳就掛了電話。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的下一部戲應該是經紀公司投資的那一部,為何會換人呢? 程清珂回到片場后,又開始了高強度的拍攝,這樣持續了三天,《洛城名門》終于殺青了。 隨著最后一場戲打板之后,導演說要請大家吃殺青宴,程清珂不好推辭,便一起去了。 席間,馮導演夸獎了一番程清珂的演技,又提到了他也看了易殊老師的《西施傳》,今年的飛天獎他很看好程清珂。 程清珂剛想敬導演一杯,忽然想起謝堯的話,轉而拿起了茶杯:“馮導演,清珂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謝謝您對我的認可?!?/br> 馮導笑著喝下。 一場殺青宴,吃的還算順利。 直到大家一起走出飯店,各自分散后,一輛加長轎車停在了程清珂的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陳進的臉,他微笑著,開口問:“程小姐,考慮的怎么樣了?!彼越裉靵碚宜?,是他得知程清珂的經紀公司鑫華知道了他給了她一份合同,認為程清珂有跳槽的意向,于是把新戲給了范倩。 程清珂和鑫華的合同還有2年,雖然鑫華這幾年給她接的都是一些角色設定相似的戲,也更偏向范倩一些,但并沒有做過分的事情,程清珂并不想跳槽。 她看看周圍偶爾路過的車輛以及行人看過來的好奇目光,對著車內的人鞠躬:“謝謝陳先生的厚愛,但鑫華與我有恩,我不能違約?!?/br> “哈哈,程小姐既然這么有信譽,那陳某也不強求?!标愡M收了笑,眼睛露出一絲陰狠之色,“不過,程小姐可不要后悔?!?/br> 車窗漸漸升起,隔開他那讓她有些發毛的眼神。汽車踩了一腳油門,尾氣彌漫,程清珂咳嗽了一聲,走向停在街角的保姆車。 一早坐在車里的戴檬,由于視線沒有阻擋,將之前程清珂和那個男人的談話看在眼底。 她從新聞上看到過,那個人是瑞風的老板。 程清珂一上車,戴檬擠出一抹笑,試探地問:“程姐,您和那個坐在車里的男人很熟嗎?” 程清珂閉著眼,靠在椅子上,神情淡淡:“不熟?!?/br> “那程姐您干嘛還跟他說話?!?/br> “戴檬,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彼词箾]睜著眼,都能感覺到戴檬身體緊繃。 “那程姐,我說啦。您別生氣。程姐,您是不是要跳槽???到瑞風那里去?!闭f著說著,戴檬抓住了程清珂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程姐,您不要去啊,張怡姐走的時候,我就舍不得,程姐您走了,我就該傷心死了?!闭f道最后還隱隱帶了哭腔。 “檬檬,我是不會走的?!背糖彗鎻暮凶永锍槌鲆粡埣埥磉f給戴檬。 “真的嗎?!”戴檬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 程清珂點點點頭。 “太好了,程姐?!贝髅式o了程清珂一個擁抱,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從包里拿出一個暗紅色包裝精致簡約的信封放到了程清珂的手中。 程清珂有些好奇的撕開,從信封里掉出一張卡片,剛好落在了她的裙子上,程清珂拿起那張卡片看了一下,暗紅底黑色暗紋的上面印著兩行金色的字:誠邀程清珂小姐蒞臨12月10日晚的第三十五屆飛天獎頒獎典禮。之后下面還有一行字,是地址。 程清珂看到這張邀請函后,雙眼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驚喜地看向戴檬。 “舉辦方已經打電話啦,程姐這是真的?!?/br>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看到邀請函的那一刻,還是超級高興的。程清珂之前是參加過頒獎典禮的,熒屏首秀《呂后傳奇》就獲得過麒麟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不過輸給了勢力強大的張怡姐。之后演了六部電影,五部提名,離影后最近的一次是《大唐風華》,結果被范倩摘得了影后的桂冠,可恨的是,范倩獲得影后的那部電影,碰巧是她從程清珂手里搶走的。 “戴檬,我記得我的《西施傳》播出后,又播了一部古裝劇吧?” “嗯,前幾天剛播完的《芙蓉面》,范倩主演的。啊,程姐,主辦方也向這部劇發出邀請函了?!?/br> “哦?是嗎?”旁邊駛過一輛汽車,車燈把程清珂明艷的臉照亮,眸子染了點點光芒。 看來這次又要一較高下了。 ☆、第三十八章 時值深秋,今天是難得的晴朗天氣。掛在樹上的幾個泛黃的葉子在秋風中瑟瑟顫抖,似是經受不住,葉柄脫離枝干,在半空中打了個圈兒,最終落到窗臺上。 程清珂打開窗,落葉隨著氣流飄墜下去,清爽的空氣伴著陽光侵入屋內,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看到了點點塵埃。 的確需要好好收拾房間了,程清珂戴上口罩,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拿著簸箕。她覺得自己的家是她最私密的地方,所以打掃方面一直都是親歷親為。 以往拍戲通告把時間擠得滿滿的,只能抽空打掃一遍房間?,F在她終于有三四個月休息的時間了,她一定要里里外外地都收拾一遍。 在掃到書桌旁邊的時候,她看著桌子上堆得那一沓文件,深深地嘆了口氣。程清珂扔下手上的東西,坐在椅子上開始整理。 《呂后傳奇》的臺詞本。 《西施傳》的臺詞本。 《洛城名門》的臺詞本。 ...... 她將那些臺詞本一本一本地疊到旁邊的柜子里。突然,手指停在了一個白色本子上。 程清珂看著那上面印著的《熾愛》兩個字,眼眸垂下,“啪”地一聲,她將那個臺詞本丟到地上。 由于受到氣流的影響,臺詞本掀開幾頁,上面全是綠色字跡的勾畫。 程清珂坐在那里,陽光映著她的背影有些單薄脆弱,細看的話可以看到她的肩膀在略微顫抖著。 沒有什么比臨時換人更讓人生氣傷心的。這種感覺像是你用心準備的蛋糕,突然被人踩碎。 《熾愛》這部戲,本來是由程清珂主演,之前她在機場的時候接到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要臨時換人。前幾天她在電視上看到電影的開機發布會,范倩笑容燦爛地站在鏡頭前與導演溝通交流。第三次了,這是范倩搶她的第三部戲了。 程清珂吸了口氣,站起來,將《熾愛》的臺詞本掃到簸箕里,倒進垃圾箱,然后繼續開始打掃。 在整理書柜的時候,她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個粉色的信封。上面已經有了塵土,信封的粉絲也似是被時光褪了色,變得淺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