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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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修也在,畢竟這事兒是他挑的頭,大理寺順著查了查就查出了忠國公府。 忠國公府一家當即下了獄,忠國公倒是硬氣,什么也沒招,不過忠國公世子就撐不過拷打,才兩輪就把事情抖了個遍,連淑妃殘害妃嬪皇嗣的事也一并托出,拿到證詞的顧容禎氣得發抖,差點沒當場拔劍殺了淑妃。 顧容禎登基數年,至今居然就留下傅妍君生的一個小皇子,原本還有樂陽公主,可也被淑妃毒害了,再算上以前沒生下來的,難產母子俱亡的,若都活下來至少也有四五個了。 原本顧容禎一直以為是虞皇后暗地下的手,以至于終年冷落虞皇后,沒想到竟是淑妃! 淑妃早已脫簪素服跪于殿中,面色憔悴不說,眼里連生的欲望都沒有了,面對顧容禎的厲聲質問,淑妃只默默流淚,絲毫沒有辯解。 “好一個忠國公府!”顧容禎把桌上的折子猛地拍到地上,散落一地的紙張密密麻麻寫滿了罪狀,淑妃無力地撿起一張,淚模糊眼睛,涌/出眼眶滴在紙上,暈開了文字。 私自聯系西貢使者,暗通款曲,販賣馬匹刀劍……如蘭瞄到了幾條,似乎條條都能致忠國公府于死地。 原來傅庭修說的是真的,那為什么沒查出來虞家的事呢?如蘭偏頭看向鎮定的虞皇后,想從她的肢體動作里看出點什么,可虞皇后端坐其位,絲毫不為所動。 向來與淑妃交好的昕嬪和安才人,這會兒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低著頭瑟瑟發抖,生怕也牽扯出自己身上背的罪。倒是賢妃,可能是不忍心,為淑妃說了兩句,請求顧容禎留淑妃一條命。 傅妍君也附和了一句,原本怒滿胸膛的顧容禎聽到傅妍君都求情了,臉色也沒那么鐵青,來回踱了兩圈最后又坐回椅子上,煩躁的摸著額頭。 “皇上,按理咱們后宮女子不該干涉政事,臣妾也只能在處置柳氏這件事上說上一句,”皇后總算是開了口,柳氏,就是淑妃,皇后一開口就定下了淑妃的頭銜將被褫奪,至于其他處罰還要看顧容禎怎么想的。 “皇上以仁德治天下,柳氏侍奉多年無子傍身,心里不平衡才作出此錯事,皇上就饒她一命吧?!?/br> 皇后說話自然比其他人都有分量,顧容禎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覺得忠國公府倒了,再殺了柳氏也不過是多添一條命,不如留下她保一個仁德的名聲。 如蘭看著顧容禎當即就宣布廢淑妃柳氏為庶人,忠國公府家產全數充公,忠國公和其子流放邊州,其余柳家子孫男子為奴女子為婢。 柳家倒了,有功之臣自然要賞,傅庭修作為頭等功臣,顧容禎恨不得多賞幾個官職爵位,不過傅庭修就連這個定國公世子之位都想過兩年給傅瑞麟,自然不會再要多幾個爵位頭銜,最后顧容禎也就象征的賞了些珍奇古玩,名帖古籍給他。 傅妍君也沾光得了不少金銀綢緞,如蘭還得了一對透亮的青玉耳墜。 “真沒想到柳氏是這樣的人,當初還以為她只是有些驕橫,不想有這般狠辣的心?!?/br> 傅妍君在回宮的路上不斷嘆氣回顧從前,一心想從中找出些還算美好的片段。 “家姐,”傅庭修不能入后宮,在最后能到的那道宮門口叫住了傅妍君,“臣弟有事想找一下如蘭姑娘?!?/br> 傅妍君來回看了如蘭和傅庭修兩遍,最后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笑起來,輕甩了一下手讓如蘭留下,自己先坐著轎輦回華陽宮了。 “世子,”如蘭覺得站在宮門口太招搖了,前朝后宮來來往往的人都往這邊瞄,“這邊說吧?!?/br> “事情很好查,是楚才人出的主意,衛小姐下的手?!备低バ薇艿綗o人的廊下,長話短說。 “她們怎么做到的?” “衛小姐給西貢使團里的一個巫師送了大量的金銀,讓他和使者說娶衛小姐會使西貢國運衰弱,反而娶你則會國運昌盛?!?/br> 如蘭瞪著一雙美/目,這個理由她真的不敢相信啊,這是迷信吧?“這個西貢使者耳根這么軟啊,那我們也送金銀,那個巫師就可以反口了?” “那怎么行,這樣只會讓西貢得利,”傅庭修失笑,“交給我就好了,現在挖出西貢與柳家暗通款曲之事,西貢處于下風,這件事不難辦?!?/br> 如蘭出不了宮也沒有人再能幫忙,也只好相信傅庭修,“世子這般急迫,是想擺脫衛小姐的婚約么?” 正要離開的傅庭修回過身來,看著如蘭說道,“你以為我只是為了擺脫衛小姐?” 如蘭撩/開嘴角的碎發,心里反問難道不是?充滿疑惑的眼神落在傅庭修眼底,傅庭修希望的眼神漸漸變成了失落。 “別多想了,快回宮去吧?!?/br> 直到分開,如蘭還是撓著頭冥思苦想,深秋的寒風吹來,衣袂飄飛,裸/露的手腕處一陣涼意,如蘭搓搓手小跑著往華陽宮去。 路過昭陽宮,如蘭遠遠就看見被廢的柳氏穿著單薄的素裙,抱著一個小包裹走出來,幾個太監和掌事姑姑粗/魯的推開她,關上了昭陽宮的大門。 柳氏身邊的宮人一概被驅逐了,貼身的更是直接杖斃,如今的柳氏孤身一人走在宮道上,那背影分外凄涼。 看著柳氏的姑姑滿臉戾氣,不斷推搡著柳氏朝冷宮方向走去,偶爾嫌柳氏走得慢,直接上手生拉硬拽,看的如蘭都忍不住上前叫住了人。 塞給領路的姑姑幾個銀錁子,如蘭換得了一刻鐘與柳氏說話的機會。 “沒想到最后看我一眼的,居然是你這么個小宮女,”柳氏坐在宮道臺階上,不顧形象的痛哭流淚,不施粉黛的臉呈青白色,一雙眼睛腫的和桃子似的,“你也不用可憐我,善惡終有報,我早就知道自己會是怎樣的結局?!?/br> “那,你為什么不收手???”如蘭試探著問,有點害怕刺激到柳氏。 柳氏把散亂的頭發往后一抹,用手背蹭掉臉上的淚,嗚咽著說道,“我不做,我不做我就會死在這宮里!你看看那些低位的妃嬪,那個不是望穿秋水等皇帝臨幸,為了榮寵互相侵軋,最后呢,只有狠得下心的人才能活下來!” 說著又冷笑望著高聳的宮墻,“你以為高位的妃嬪里,那一個手里是干凈的?” 如蘭心里一跳,只聽柳氏湊到她耳邊,笑得尖利,“你以為傅妍君是好的,她也不過是在冷宮欲擒故縱罷了?!?/br> 如蘭猛地站起來,不敢再聽,柳氏大笑起來,笑聲乖戾,身子前仰后合,趴在臺階上直不起腰來,如蘭捂著耳朵飛快地逃開,可腦海里也總是回想著柳氏駭人的笑聲。 “如蘭,”傅妍君把她叫進內間,“怎么站在外面吹風啊,最近天氣涼了,要小心些?!?/br> “多謝娘娘體恤?!?/br> “都和庭修聊了什么?這么久才回來?!备靛诳丛?,旁邊的秀珠在抱著小皇子。 如蘭吞了口口水,忙說道,“沒有沒有,世子沒說什么,是奴婢半路見到了柳氏,就耽擱了一會兒?!?/br> “柳氏?”傅妍君皺了一下眉頭,放下了詩集,推過一盞茶來抿了一口,“柳氏還好么?” “奴婢看精神尚可,大約是擔憂族里所以傷心過多?!?/br> 傅妍君不再說話了,接過秀珠抱著的小皇子放在懷里哄起來,如蘭也默不作聲退到一旁,一時間安靜下來。 衛凝自宮宴后便回了衛府,不再留宿宮中,當她從楚才人口中得知計劃有誤,圣旨沒能宣讀時,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隱隱不安。她害怕這件事若是被揭穿了,自己苦心經營的身份和地位就都沒有了,而且還會給家族蒙羞。 “小姐,”小丫鬟推門而入,手里里拿著一封信,“給您的?!?/br> 衛凝正心煩意亂,想也不想就推開了,揪著胸前的衣襟不住的踱步。 小丫鬟委屈地說道,“外頭送信的說,小姐若是不看,明日就會把小姐所擔心之事公布于眾?!?/br> “什么!”衛凝突然拔高聲音,一眼瞪向那薄薄的信封,抬手抓過來就撕開。 小丫鬟被這一連串嚇了一跳,這還是自家溫柔恬靜的小姐么?帶著點好奇,她又開口問,“小姐,您擔心什么事情被公布于眾???” 衛凝沒空理會小丫鬟的問題,看著信紙上寥寥幾句,她的臉色唰的慘白,握著信紙的手也開始顫抖。 “小姐……” “閉嘴!”衛凝顫聲呵斥,“給本小姐備上披風!”說著就握緊信紙,開始整理衣襟。 “小姐現在都二更天了,小姐!” 衛凝抓起披風推開門,反過頭來警告小丫鬟閉緊嘴,“如果本小姐出門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你也就不用待在衛府了!” 小丫鬟張圓了嘴,驚愕的看著衛凝走入夜色中。 圣旨下 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聽到遠處更夫高高低低的聲音飄來,衛凝裹著深色的披風,步履慌亂的穿梭在小巷里,一邊小跑著還一邊緊張的左右張望,好幾次都差點絆了腳。 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門前,衛凝終于停住了腳步,微微抬頭看向門口掛著的燈籠,昏黃的燭光映出了大門的破敗,衛凝心中疑惑,差點以為那封信只是一個惡作劇。 “吱呀,”衛凝還未上前敲門,門已經自動打開了,一個身披黑袍的人拿著一盞蠟燭露出半截身子來。 衛凝心中恐懼,后退了一步,雙手握緊護在胸前。 那人側過身來,示意衛凝進門,衛凝亦步亦趨走進去,路過那人面前時,衛凝偷偷斜眼打量,可惜黑袍遮得太嚴實,什么也看不出,就連是男是女也分辯不出來。 衛凝踩著老舊的樓梯“吱吱呀呀”上樓去,扶手上長年堆積的灰塵讓衛凝嫌惡的不肯出手相觸,寧愿顫顫巍巍走著。 二樓收拾得還算干凈,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坐在桌后的扶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神情緊張的衛凝走上前來。 衛凝朝四處看了看,沒有第二張椅子給自己,她只好站在桌前,努力擺出鎮定的表情,抬高了聲音質問對面的男子。 “你到底是誰?” 若不是害怕對方真的知道點什么,衛凝絕不會以身犯險,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到底該做何表示才能讓對方閉嘴呢? “衛小姐不必知道在下是誰,”對面的男子悠閑地把/玩著一只酒杯,語氣輕緩,“衛小姐只需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本小姐什么都沒做!不怕人知道!” 衛凝瞪著眼睛不敢先輸了氣勢,但故作大聲地說話反而更顯心虛,她不斷的四下里瞟著,看著角落里站著的黑袍人。 帶著面具的男子看著衛凝戰戰兢兢的模樣,輕蔑地笑起來,仿佛衛凝想竭力保持的鎮定就像個笑話。 “衛小姐,明日皇帝就會下旨宣布和親人選了,”男人一開口,衛凝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下提前恭喜衛小姐,獲此殊榮?!?/br> “你胡說!”衛凝低吼,腦門上都是汗,“被選中的明明是紀如蘭!” 男人瞇著眼沒有接話,而衛凝話一出口,立刻張大的嘴像是凝滯住了一樣,再說不出一個字,整張面孔扭曲著猙獰著。 “不知衛小姐,如何得知……圣旨內容的呢?”男子一擊得逞,再開口反問。 衛凝雙手猛地捂住嘴,試圖掩蓋面目中的驚慌,然而話已從口出,收不回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 “衛小姐,西貢巫師的口供在這里?!蹦凶雍敛焕頃l凝,拿出一小疊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讓衛凝眼前發暈。 “不會的,不會的……” 衛凝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她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不相信口供是真的,沖上去就要撕碎那些紙,然而那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抓過口供,接著就是一腳踹開撲上來的衛凝。 衛凝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倒在地上,眼神發狠,咬牙切齒。 男子抖抖紙張,又用手撫平上面皺起來的地方,閑閑地說道,“衛小姐放心,在下有分寸,這一腳絕不傷經動骨,痛兩天就好了?!?/br> 衛凝眼前發黑,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只好低頭,咬著銀牙求饒,“說吧,有什么條件?” 終于等到這句話的男子收起口供,將上半身探出桌子,冷笑道,“條件?在下不是已經恭喜衛小姐和親之喜了么?” 衛凝的臉色終于轉為慘白,她看著男子臉上銀白色的面具,倒映著自己悲哀的面容,半晌,居然笑了起來,嘴里喃喃自語,“衛凝啊衛凝,轉來轉去,你還是走了這條路,呵,呵呵?!?/br> 失魂落魄的衛凝從地上爬起來,攥著披風的手無力地松開,披風滑落,她也似沒有感覺般往前走,扶著先前還嫌棄的布滿灰塵的扶手下了樓,恍惚的由來時的路往回走。 確定衛凝走遠了,那帶面具的男子這才收起嘴角的笑,一臉嚴肅朝角落里端著蠟燭的黑袍人鞠了一躬。 “世子,一切辦妥?!?/br> 黑袍人撩/開帽沿,露出了溫潤的一張臉,看著窗外衛凝的背影,淡淡的“嗯”了一聲。 如蘭一大早就聽說了八卦,當然都是從秀珠嘴里聽到的,給傅妍君梳洗的時候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如蘭本是不想仔細聽的,但秀珠說的消息里冷不丁就聽到了“和親”的字眼,如蘭一下就支楞起耳朵了。 “聽說一大早衛家小姐就遞了牌子直接進了勤政殿,哎呀,安德總管怎么攔都攔不住,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出來的時候表情像是赴死一樣?!?/br> 傅妍君放做以前一定會追問為什么,可這時候她只想著太后那邊傳來的消息,太后又病了,后宮要輪著侍疾,今日輪著傅妍君,她得快一點趕過去才行。 到了太后宮門口,正巧遇上傅庭修,如蘭瞪著眼問,傅庭修回了一個“辦妥”的眼神,如蘭歪著腦袋不敢相信這么快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