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裴宣動了動身子,言昭華就以為他要過來,趕緊開口說道: “我……你想要我說什么呀!知道?不知道?倒是你,不是說全京城人都知道你是個病秧子嗎?怎么你還干上了殺人的勾當?上回你是故意要殺我爹嗎?” 對付那種難以回答的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其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來鎮壓。 果然話題一轉,裴宣就沒那么輕松了,坐直了身子,伸了個腰,說道: “我是病秧子啊,可病秧子也能長出好苗子啊。至于殺你爹……我好像也沒真的動手……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沒準你現在身上就是重孝了!” 言昭華倒是不懷疑裴宣說的這句話,她早就看出來,那次她和言修遇險,第一撥人的確是要殺他們的,可是后來遇見的第二撥人,卻不是殺人來的,是救人!他拖延了時間,等譚城的人趕過來之后,才離開的。 可饒是如此,裴宣也不能要求言昭華做什么,說什么,畢竟他對他們父女拔刀相向是事實,無論怎么解釋都不能抹殺這個事實。 裴宣的目光落在言昭華的下巴上,雖然言昭華背著光,看不清傷痕,但裴宣只要一想到她下巴上的那個傷,就對那時的沖動十分后悔,本來她還可以更完美一些的,卻因為他一時不察而留下了沒法消失的傷疤。 房內的靜謐讓言昭華覺得很不自在,猶豫了會兒后,才又對裴宣問道: “你會武功?” 這是句廢話,言昭華問出口,就后悔了。 可裴宣卻絲毫不覺得那是廢話,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就因為生下來是個病秧子,所以我爹偷偷給我找了個師父,專門教我練武。不過放眼整個京城,知道我會武功的沒幾個,如今又多了你一個。怎么樣,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言昭華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意識到國公府前院的戲臺班子似乎停了下來,這就意味著酒席快要散了,對裴宣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裴宣搖頭:“你還沒給我答案。我不走?!?/br> 言昭華急了:“給,給什么答案呀!我不是都說了嘛,只當今晚什么都沒發生,我不會告訴別人,至于你說的那事兒,不用考慮,肯定沒戲,你這身份,找誰不好,干嘛偏偏找我這個喪婦之女呀!多晦氣,多……” 裴宣站起身來,不管不顧走向了言昭華,言昭華見他過來,眼看就要到眼前了,生怕窗戶外被燭光照出點什么剪影來,她阻止不了裴宣,只好轉過身去,將身后的燭火給吹滅了,房內瞬間暗了不少。 只見裴宣一揮手,床邊那盞燭火也跟著熄滅了,房間就徹底陷入了黑暗,言昭華先前為了躲裴宣,就靠坐到了梳妝臺前,如今裴宣來了,就正好將她禁錮在他的懷抱和梳妝臺之間,居高臨下,在黑暗中,用十分危險的聲音說道: “少跟我玩兒心眼。我給你三天考慮,還是那句話,我不是開玩笑的。給你三天,不是讓你考慮怎么拒絕我,而是讓你考慮怎么接受我?!?/br> 屋子里本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言昭華的眼睛還沒完全適應,只覺得兩眼一抹黑,裴宣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有一種別樣的魅惑,如情人間的低語,親密的不行,讓言昭華忍不住就四肢酥軟起來,全身上下都被他的氣息籠罩,連動一下,似乎都要被他攻陷一般。 感覺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耳廓,言昭華往后躲了躲,可后腦卻被人固定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唇瓣上就落下一道溫熱的觸感,柔軟的像羽毛,帶著潤澤,這感覺,絕對不是指腹……意識到是什么之后,言昭華就趕忙伸出手推拒,卻被他越抱越緊,不容她置疑的加深了這個吻,言昭華不敢呼吸,就那么跟木頭似的僵立在他的懷抱之中。 原本裴宣只是想蜻蜓點水親一下的,可沒想到這丫頭動手了,他把心一橫,才加重了力道,卻也沒打算真的嚇她,最多就是稍微用了點力氣親了一口,并沒有攻城略地的打算,感覺她不再掙扎的時候,他就果斷松開了手。 房間內沒了燭火,被月光鋪灑而入,眼睛在短暫的失明后,再次恢復了神采,一雙眼睛里滿是驚訝,月光下的她,美的像幅引人犯錯的畫,潔白無瑕,裴宣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一口。 然后在言昭華的耳畔輕柔的說了一句:“現在,咱們算是關系最好的了,你好好考慮,我三天之后,再來找你,到時候可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啊?!?/br> 說完之后,裴宣便很爽快的放開了手,退后一步,將她此刻的模樣深深刻入腦中,然后才轉身,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言昭華的房間里。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了?。?! 男主:某后媽這是要立志讓我做全晉江最無賴的男主嗎?想我光風霽月,人品端正的人設,就這么給你毀了??! 某后媽:哼哼哼哼,你就沒事兒偷著樂吧??!人品是什么?能吃嗎? 第104章 96.95.@ 第一百零四章 言昭華昨天晚上怎么摸上床睡覺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頂著一雙烏青青的黑眼圈去柳氏那里請安,謝馨柔看著她都嚇了一跳,問道: “你這臉色,怎么這樣?” 言昭華回過神,揉了揉臉,不自然的回道:“也不知是不是換床了,昨兒沒睡好?!?/br> 謝馨柔笑了:“聽雨軒你不是一直住的嘛,還認床呢?!?/br> 言昭華笑了笑,沒說話,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始終沒法從昨晚的沖擊中緩過神來。 跟謝馨柔入了抱夏,丫鬟掀了竹簾子讓她們入內,柳氏這花廳里一大早倒是熱鬧的。 左起是幾位昨日留宿的世家夫人坐在一起說話,言昭華認識的就是威武候夫人耿氏和張首輔夫人孫氏,她們喝著早茶,正聊什么聊得起勁兒,柳氏在正中央,旁邊坐著恭王妃和顧氏,右邊還站著個大肚子女人,不是龔姨娘是誰。 龔姨娘的肚子有五個多月了,顯了懷,氣色很不錯的樣子,看見言昭華和謝馨柔進來,居然也很熱情的迎上前,謝馨柔從不搭理她,她當然也不會自討沒趣過去,就把目光放到了言昭華的身上,故作熟稔的來牽了言昭華的手,說道: “表小姐今兒來晚了,先前我們還在說你呢?!饼徱棠餆崆榈恼f道,料想言昭華為了維持大家閨秀的氣度,必定不會在這么多夫人面前下自己面子的。 言昭華冷冷瞥了她一眼,不想和她假裝親近,很干脆的就抽回了手,連表情都沒給龔姨娘一個,直接就走到柳氏和恭王妃,還有顧氏面前去行禮了,龔姨娘笑容僵在臉上,有些尷尬的撫了撫鬢角,回到柳氏身后站好,不敢再去找什么存在感了。 行過禮之后,顧氏也察覺出言昭華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關切的牽了言昭華的手,說道:“喲,瞧這小臉兒白的,昨兒唱戲吵著了吧?” 言昭華低頭笑了笑,恭王妃說道:“從前道謝家出美人,我竟沒主意,如今看來,果真是只要跟謝家沾了親的,生的都是這般粉雕玉琢的模樣,叫人見了就喜歡,就是太瘦了些,得注意身子保養才行啊?!?/br> 柳氏和顧氏笑了起來,柳氏說道:“王妃說的是,這丫頭就是這根子,生母去世的早,少了滋養,卻是個頂頂可人兒疼的。不瞞您說,我對自己的親孫女都沒這么心疼過?!?/br> 恭王妃被柳氏這番話給說的笑了起來,看著言昭華,越看越喜歡,對柳氏回道: “說起身子弱來,我那兒子也是,胎里帶了毛病出來,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如今大了,身子才稍微好些。從小到大我真是cao碎了心?!?/br> 恭王妃口中的兒子,自然指的就是恭王世子裴宣了。想起昨天晚上,裴宣那無賴的樣子,真想讓這些夫人們看看,她們口中所謂的‘病秧子’,如今都長成什么豺狼虎豹的樣子了,也就是裴宣,那沒什么氣色的小白臉騙了眾人。 想著想著,言昭華的耳朵就熱了起來,思緒也跟著飄走了,坐在一邊聊天兒的世家夫人們聽見了恭王妃主動提起兒子,就面面相覷的湊過來說道: “世子這些年我瞧著好了很多,王妃總算不用cao心了?!?/br> 工部尚書家的李夫人這般對恭王妃說了一句,其他夫人也都附和起來:“是啊是啊。我瞧著氣色也比小時候稍微好些了。說起來,世子今年也有二十了吧?!?/br> 恭王妃點點頭:“過了年就二十一了。我是舊愁剛去,又來新愁,不等到他成家立業,哪里就能消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