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說,以后還真不真心了?”板著臉,說出的話卻像是較勁的小孩子。 段言也木著臉:“不知道,誰讓你欺負我?!?/br> 他的手在她腰間按著,不讓她逃離:“寶貝,愛你才欺負你?!?/br> “……”她明明說的不是這個好不好! “顧斐寧,你欠我七年,你知道不知道?”她的鼻尖抵上他的。 “我得努力活得久一點,至少七十年,加倍補償你?!彼p輕在她唇上點了點。 “你為什么不找我呢?”她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耿耿于懷的問題。 顧斐寧頓了頓,像是在思考,良久他才慢慢的說道:“我一直在找你,當年我離開應州,眼睛復明后沒幾天就去了英國,當時事情實在太多,你知道,鄭民一直暗中做手腳,讓我分身乏術。不在國內很多事情沒辦法親力親為。我一直以為你是應州人,派了很多人去查,但是都沒有結果。后來我委托景川,替我在國內找人?!?/br> 杜景川是他最好的兄弟,理所當然的,在他離開溪城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消息都告訴了他并鄭重委托他尋人,但段言的下落如同石沉大海,竟然再沒能找到過她。 如果不是他留在手中的那塊小小貝殼,顧斐寧幾乎要以為那些日子里的耳鬢廝磨只不過是他的黃粱一夢。 段言皺起眉頭,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如果說杜景川受他所托來找自己,有沒有一種可能…… 她是個藏不住事情的女人,面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顧斐寧點了點頭:“他應該比我先知道那是你?!?/br> 真是個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 讓自己最好的兄弟來找自己失散的女人,若不是他七年后再次回到這座城市與她遇見,恐怕她跟杜景川已經結婚了。 顧斐寧甚至不敢去想他們結婚時的畫面,自己是否會像一個傻逼似的一無所知,甚至真誠的送上祝福? 想到這里,他按在她的腰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段言感覺到了,低聲呼痛。 他這才松開了些,“對不起?!?/br> 段言低頭親了親他的脖子,因為一起洗了澡,此刻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都是同一個味道,顧斐寧深吸了一口,還好,她現在是在自己的懷中,真正的屬于他了。 “你跟杜景川是怎么認識的?” 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因為當年他的視力受損,無法描繪出她的長相,只能大約的概括她的模樣,也都是通過觸覺和感覺來的,杜景川究竟是怎么確認段言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人的呢? 她回想了下,“我跟他是相親認識的,說來也是奇怪,其實我父母兩邊的親戚早就斷的差不多了。我們的中間人是我老爸生意場上的一個合作伙伴。我的情況特殊,單身帶一個兒子,你知道的,我家是暴發戶嘛,”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所謂的名流們看不上我們,而平常的家庭又嫌棄我拖家帶口,所以幾乎沒有人給我介紹過對象。那位伯伯卻忽然對我爸說,身邊有個不錯的小伙子,離婚沒孩,各方面的條件都相當優越,覺得我們可以見個面。開始我是排斥的,你別看,也不是因為你……我對婚姻沒什么興趣,但是我爸這人,架不住對方總是盯著他說,就逼我去見面。見一面也死不了人,還能堵住我爸的口,我就去了。結果,就遇到了杜景川?!?/br> “繼續說?!彼氖种覆痪o不慢的在她的手腕上敲著。 段言卻警惕的說:“就那樣了啊,就交往了?!?/br> “他對你緊追不舍?”他問。 她含糊的道:“就那樣吧?!?/br> “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你,”他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奇怪,他竟然看得上你?!?/br> 段言不高興的推了他一把:“說什么呢,再怎么說我也是個美女好嘛?!彼f著說著自己都樂了,然后道:“景川確實對我很好,這還不是關鍵,他對小樹也非常照顧,一點都不介意我的過去,也沒有問過。當時我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碰到你了,加上他……我們就相處了起來,我根本沒有猜到你會是他的朋友?!?/br> 顧斐寧默然,是啊,他回來的時機確實不好,恐怕就連杜景川也以為至少要等他跟段言結婚了自己才會回來吧,豈知他順利扳倒了鄭民,提前回國。 “他當然不會問你,因為他已經全都知道了?!彼牡?。 段言不解的問:“你是怎么察覺到他早就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我遇到你以后,始終覺得很熟悉,但一直不敢確認。后來我找人調查你的背景資料——”他語氣一轉:“卻什么也查不到,你的相關資料、包括小樹的,都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br> “我跟小樹的?” “對,什么也查不到。顯然是以防我順利找到你,有人提前下手了。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他?!?/br> 在得知是杜景川做了這一切后,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也想不到,最信任的人卻瞞著他抹去了段言存在的痕跡。 他想到他在英國時,兩人通話,杜景川言辭間頗為甜蜜的說起自己交了個女朋友,這次是認真的,他想要結婚,想要有個家庭。 想到回國后,他說為了女朋友戒煙,因為她不喜歡,盡管他足夠稱得上是個老煙槍了。 想到他躲閃著不愿讓她暴露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保護之意滿滿。 想到三人見面時他表面鎮定自若,卻面露尷尬之色,雖然這樣,他仍舊沒想過放棄她。 還有,他被提出分手后在默雅喝的爛醉如泥,迷醉之際嘴中吐出的依然是她的名字。 顧斐寧曾經想過,如果不是她就好了,如果是旁的女人,他一定替兄弟開心,可世事弄人,偏偏是她。 段言卻沒有他那么多的心思,她只是感到不可思議:“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完也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傻,還能有什么理由呢?不過是為了獨占而已。 兩人靜默無言。 顧斐寧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書房,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抽出那個盒子,打開,那枚溫潤的貝殼展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當年走的太急,離開的時候想帶走些什么,結果卻摸到了這個。想來你早就忘了?!?/br> 只是一枚貝殼而已,段言確實沒有印象了。應州是個臨海的城市,她又租住了海邊的房子,閑暇時常常自己在海灘邊散步,撿了不少漂亮的貝殼,這應該是其中一個,她收集起來,放在房間里,時而把玩。 沒想到被他順走一枚,還保存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