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段言,你要堅持,如果你都倒下了,顧斐寧怎么辦? 他現在只有你了…… 段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那一段路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扛了多久,在看到有亮眼的車燈穿透夜的黑暗,直達她眼底的那一刻,她幾乎喜極而泣。 她抱著顧斐寧坐上車,從頭到尾都一直摟著他,兩人就像長在了一塊兒似的,她沒發現自己渾身抖的厲害,她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的,以此來降溫。 顧斐寧似乎是燒的厲害了,嘴里喃喃著些什么,段言再湊得近些,就聽到他唇齒間依戀般的泄出幾個字眼,來回的重復道:“小貝殼……言言……” “我就是小貝殼,”她牙齒咯咯作響,依偎在他的脖子里,“顧斐寧,我求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什么都答應你?!?/br> 顧斐寧睜開雙眼,滿目俱是一片白,白的天花板、床單,病服。 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有些麻,低頭望去,手背上插著點滴,再往下,是一個女人趴在自己的床邊,她的臉對著他,睡的正香,鼻翼微微翕動,睫毛長而密,唇嘟著,而眉毛緊皺,似乎夢里還在為什么事而擔憂。 顧斐寧心下了然,笑了笑,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段言像個小動物似的在他掌心蹭了蹭,仿佛得到安撫。 方靖璉就在這時踏進病房,看到他醒來,正沒好氣的要說什么,卻被他示意,下巴點了點睡著的段言。 方靖璉站到他床邊,聲音果然變得很輕,但態度仍舊很差,“你醒了?!?/br> 顧斐寧“恩”了一聲,他的嗓子還是不太舒服,沙啞的問:“我們是怎么到醫院的?”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方靖璉簡直快要炸了,“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姐一個人拖著你,到醫院的時候都半夜三點了!問她又什么都不肯說,渾身都*的,好不容易勸她換了衣服,喝了點葡萄糖就要守著你!你他媽要是不給我一個理由,我剮了你!” 方靖璉急的臟話都冒出來了,看得出他們姐弟關系很好。 顧斐寧聽了一點也不生氣,她這樣的女孩子,天生就是讓身邊的人寵的。 他的思緒漸漸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段言這樣一個肩不能抗手不不能提的嬌弱女子,荒郊野外,帶著他,是怎么走出那么遠的路找到愿意將他們送回市區的車子的? 他不敢想,她居然這么勇敢而堅強,隱約中似乎聽到她給自己鼓氣的聲音,那瘦弱的背有些咯人,也是它,堅毅的背著自己,到達了終點。 曾今他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所拋棄,這一刻,他的心終于有了歸屬——有這樣一個女人,用盡自己渾身的力量,也不放棄他,他無法言喻這酸脹的情緒,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形容詞可以修飾他如今的心情,仿佛巨輪揚帆,也仿佛塵埃落定。 “因為我的關系……讓她受委屈了,是我的仇人,找了她的麻煩?!鳖欖硨帍埧诮忉?,“是我不好,任你處罰?!?/br> “你……” “你們說什么呀……”段言調子長長的,惺忪中似乎帶著撒嬌,她打了個哈欠,抬起頭來。 他們說話的聲音到底還是吵到了淺眠的她,段言揉了揉眼睛,看到顧斐寧安然無恙的看著自己,忽然就梗住了,兩人四目相對,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方靖璉握緊拳頭,哼了一聲:“我不跟病人計較,等你好了再找你算賬?!?/br> 說罷他退出了病房,不輕不重的將門扣上,室內重新回歸寧靜。 顧斐寧知道眼下不該這么做,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他低頭吻住了這個傻愣愣看著自己的女人,溫柔的舔舐著她口中的每一寸,吸吮著她的每一絲甘甜,而段言柔順的仰著頭,甚至伸出小舌頭配合著他…… 也許因為位置不方便,不知不覺,段言也躺在了他寬大的病床上,嚴絲合縫的被他禁錮著,沒有任何語言,沉默而熱烈的接吻,一切感情都找到了抒發的出口,唇齒相依,相濡以沫。 良久分開,段言的嘴唇已經如同沾了花露的花瓣兒,嫣紅的讓人著迷,她茫然的看著他,顧斐寧仰頭笑了笑,氣息有些不穩,肺活量似乎因為生病的緣故變得低了許多,接個吻就有些氣喘吁吁。 他笑完,緊緊盯著她誘人的唇和精致漂亮的鎖骨,他說:“言言,我想要你?!?/br> 第46章 v章 顧斐寧對她說:“言言,我想要你?!?/br> 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意和渴望,段言被盯了個大紅臉,她支支吾吾的試圖推開他:“你病還沒好呢就想東想西的?!?/br> 他倒是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病好了你就給我么?” 段言這下是真的脖子根都快燒起來了,無奈顧斐寧的懷抱太結實,男人就算在生病,力氣也不是她所能對抗的,“快起來,要是有人進來怎么辦?!?/br> “不會有人進來的,”顧斐寧用腿壓住她,他們鼻梁幾乎快碰到對方的,“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他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然后他再次吻住她。 雖然他們沒有用任何言語說明對對方的感情,但段言覺得從這一刻開始,有哪里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是曾經他們接吻的時候,她心中總是胡思亂想,但現在,她只需要閉上眼睛,感受他帶來的溫暖就好了。 這一吻的時間頗長,直到段言看到顧斐寧因為姿勢原因壓迫住輸液管,血流慢慢朝上回流,她才驚叫起來:“叫你別亂動,你看!” 顧斐寧根本不把這點小事放在眼里,其實要不是實在體力不支倒下了,他也壓根不需要來醫院輸什么液,但段言如今正在關心他,他喜滋滋的想著,然后聽話的仰靠在病床上,乖乖的接受她的照顧。 段言一會兒給他喂了點水,然后開始在一旁削蘋果,問他:“你高燒不退,還有肺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顧斐寧接過蘋果,他人生第一次在生病時有人照顧,這感覺很不賴。但段言的問題……他并不是很想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兒?!?/br> 段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看著他。 顧斐寧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于是說:“之前在你家等你的時候,下雨,淋了點兒雨,一直沒來得及去醫院?!?/br> 段言驟然想到那個大雨滂沱的午后和她糾結了很久一直沒有拉開的窗戶。 原來他一直都站在那兒,未曾離去。 那天的雨勢磅礴,就像是要把一整年的淚水流干,顧斐寧從白天站到黑夜,只是凝視著她的窗戶,她卻一眼都沒有留給他。 顧斐寧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揉捏,她是這樣嬌嫩,讓他愛不釋手,“都是我的錯,言言,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