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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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生將表拿出來,看了看林重,沒有戴上,林重只好出去。 林重去廚房拿了個橙子,切成兩半,陳路生戴上表出來,從他手中拿過刀:“我來?!?/br> 林重瞥了眼他右手手腕,陳路生總喜歡把表帶弄得很緊,緊勒著手腕,就好像戴表只是為了掩蓋住手腕上的紋身。 不過這表戴在陳路生手上確實好看。 林重讓出位置,讓陳路生切,他負責吃。 “明天我們去找那個醫生看看你的腿?!标惵飞f了一瓣橙子給林重。 林重都差點忘了這事了,“嗯?!?/br> 次日,陳路生帶著林重去醫院找到顧經理介紹的那個骨科醫生,醫生摸了摸林重的腿骨,問了幾個問題,又讓林重去拍了個片,看了眼片子,他跟林重說:“你這個骨頭啊一來傷得太嚴重,二來又愈合得不好,情況有些復雜,你們可以考慮進行二次手術,當然,手術有很大風險?!?/br> “成功的幾率有多少?”陳路生問。 “成功的幾率不高,手術不好做?!贬t生說。 “手術失敗的話會怎么樣?”陳路生又問“會比現在還嚴重嗎?” 醫生說:“說不準?!?/br> 陳路生問:“那如果手術成功,是不是就正常了,走路沒有影響了,能跑能跳了?” 醫生回答:“走路沒問題,跑啊跳啊的還是慎重,至少得讓他恢復個大半年,到時候看片子吧,看他恢復得如何?!?/br> 醫生又捏了捏林重的膝蓋,跟陳路生說:“小伙子,我跟講你,他這個腿,不可能一點影響沒有的,天氣一冷,一定會疼,尤其是雨天、下雪天,這個沒法避免,你們去看看中醫的話,應該能緩解一些……” 林重聽著醫生和陳路生一問一答,完全插不進話去,坐在椅子上,伸著腿,做個乖寶寶。 等他們倆聊完,醫生說讓他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林重覺得不用考慮了,直接拍板——做。 對林重而言,一點瘸和完全瘸掉沒區別,不如搏一把。 手術這事,林重沒告訴別人,悄悄地就住院,等做手術了,住院準備手術那天,周博忽然打來電話,問他在哪個醫院,也不知周博從哪知道林重要做手術的。 于是手術那天,周博和陳路生大眼瞪小眼等在手術室外,兩人一左一右各占一邊,跟兩門神似的。 周博隔著衣服,攥著胸前的吊墜,閉上眼默默祈禱手術一定要成功,手術外很安靜,如果刨去陳路生在那邊走來走去的聲音的話。 噠噠噠的,急促的腳步聲吵得人心煩,周博忍不住睜開眼,看了陳路生一眼,被看的陳路生絲毫沒注意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依舊來來回回,晃出殘影。 周博扭過身去,背對著,吊墜從衣服里掉出來,玉質的一個小長塊兒。 兩端裂口極不平整。 被他穿了一個小洞,用紅繩掛在了脖子上。 他將吊墜圈進手心,吊墜被捂得溫熱,這是林重出車禍那天,從林重衣服上掉落下來的碎塊,聽警察說,現場有不止一塊像這樣的玉塊,好像是個碎了的玉鐲。 當時搶救的護士說,林重昏迷被推過來的時候,手心里攥著一塊大的,被林重的母親拿走了。 這場手術持續了很久,周博站得腿有些發麻,手心全是汗,也開始待不住地徘徊,反倒陳路生靜下來了,沉著眉,凝重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周博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心煩。 第100章 手術室的門打開,周博和陳路生兩人同時上前詢問手術結果,醫生都不知道該看著誰說:“手術很成功,不過還要看后期恢復的如何?!?/br> 兩人均xiele一半氣。 到病房,林重醒過來,護士給他用了鎮痛泵,但并不能完全達到無痛的效果,林重疼得抓著陳路生的手哼哼唧唧,陳路生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讓林重咬,林重沒什么勁兒,咬的也不疼,然后就生陳路生的氣,陳路生輕聲哄了半天,林重還是氣,腿上疼就更氣了。 陳路生不厭其煩地好聲好氣道:“等你有勁兒了再咬,到時候隨便你怎么咬?!?/br> 林重:“我疼?!?/br> 陳路生:“明天你想吃什么?” 林重怒道:“我這么疼,你居然還想著吃!” “這不是想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嘛,想點別的,就沒那么疼了?!标惵飞奶鄣赜H了親林重的額頭和鼻尖“乖嘛?!?/br> 林重輕哼:“疼得我轉移不了注意力?!?/br> 陳路生攥了攥林重的手,他的臉色沒比林重好上幾分,林重上手術臺前,他就緊張得臉色白了,這會兒都沒緩過來,看著林重喊疼,他恨不得自己去替林重挨上這么一遭。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林重就不會出車禍,就不會要動兩次手術。 他忽然想起那天從龐明口中得知是自己指使龐明撞傷林重的,那一瞬他都恨死自己,他恨不得捅向龐明的那一刀能順帶把他自己也殺死,可他已經死過一回了,他還活著就只是想和林重一起過完余生,是贖罪也好,是他自己的貪念也罷。 他的心臟緊緊皺著,和抹不平的眉間一樣,林重點了點他的眉心:“我明天想喝玉米排骨湯?!?/br> “好?!标惵飞穆曇艉軔?。 周博看著兩人,一言不發,林重說讓他先回去,但他沒回去,他就想這么看著,自虐一般的,他想,或許他是想讓自己死心吧。 他能看出林重對陳路生的不同,他清楚記得上次林重做手術,當天晚上其他人都陸續離開,留他一個人陪林重度過最煎熬的第一晚,那時候的林重應該比這更疼,但林重咬著牙,一聲沒吭,讓他去睡,不用守著,他躺在陪護床上,聽著林重呼吸時重時輕,他知道林重那是疼的,疼得一晚上沒睡,他也睜了一晚上的眼。 在他面前,林重不會表現得這么嬌氣,不會作不會鬧,明明自己是個病人,還去關心別人,自己不能吃東西,卻擔心他有沒有吃。 別人表達愛,是關心、疼惜,林重不一樣,他是不懂事、是作是鬧你,是眼淚掛在眼睫上,嬌里嬌氣地要掉不掉。 是表達要,要愛,要你疼,要你慣著他,要縱容,多少都覺不夠,都不滿足。 林重貪啊,他貪錢貪權貪勢,最貪的就是愛。 就這樣做朋友吧,一輩子的朋友,周博想,只是朋友,他就滿足了。 整整一個晚上,林重疼得沒睡著覺,陳路生陪著和他說了一晚上的話,后半段幾乎都是陳路生在說,林重在聽了,天方亮那會兒,林重才閉上眼睛,淺淺瞇了一覺。 林重醒來時,周博已經走了,陸陸續續的有人知道林重做手術的事,病房里每天都有人過來探望,閆姐時常過來送骨頭湯,小樓過來跟林重吐槽兼職的老板有多黑心,大宇帶著剛交的女朋友過來看林重,蒲玉來過兩趟,陳路生全程陰沉著臉,嚴森和顧經理也過來過,嚴森跟林重說好,等林重腿好了,他教他怎么走t臺。 還有程醫生,她經常來,是林重主動找來的,給陳路生看病,雖然陳路生的情況可控,只要他不丟下陳路生跑了,陳路生就還挺正常的,但林重實在受不了陳路生偶爾發作的躁狂了,這家伙欲望越來越強,他用手用嘴根本滿足不了他,把他胸前啃得全紅了,每次醫生過來給他測心率時,都尷尬得要死,還跟他們說來日方長,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程醫生給陳路生開了藥,要他每天吃,陳路生一吃藥就犯呆,倒是老實了,就是總趴在床邊跟林重訴委屈:“我不想吃藥,吃了藥,腦子會變傻?!?/br> 是挺傻的,跟林重猜拳彈腦門就沒贏過,玩完腦門都被林重彈紅了,林重跟他說換一種玩法,贏了林重彈他一下,輸了他讓林重彈一下,他都答應了,林重都不好意思再耍他了,親了他一口。 除夕前,林重終于出院了,坐在輪椅上,被陳路生推著出了住院樓,剛出院林重就想出去野,快過年了,他們還什么都沒買呢,正好可以把該買的買了。 林重很久沒正兒八經地過過年了,從初中起,過年就成了他的加班日,那幾天工資會比平常多,以前看別人過年聚在一起,放鞭炮,包餃子,可羨慕了。 “路生,我們買點那種嗖的一下竄上去的炮仗吧,還有那種跟槍一樣噠噠噠的,我在手機上看到過,可酷了?!绷种嘏d致勃勃地用手比劃著,眼里盛滿了光。 他從沒有放過鞭炮,他哥身體不好,聽不得那聲,小時候他看別的小孩玩,就想拽著他哥去玩,卻被他爸一個掃帚抽在了屁股上。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里混雜著他上躥下跳的慘叫聲。 “買,都買?!标惵飞鷮櫮绲?。 “可是不讓放怎么辦?”北京一大堆的禁放區,哪哪都不讓放,那么一大片地挑不出幾個能放的地方。 “我們去莊園放?!?/br> 林重高興地哼了起來,又說要買糖,買雪糕,買臘腸,他想吃臘腸炒飯,陳路生都一一應著。 兩人到煙花爆竹售賣點,買了很多煙花炮仗,車后備箱都裝不下了,剩下的陳路生花了點錢讓人送上門,林重懷里抱著一袋子的摔炮,高興得像個得了心心念念的玩具的小朋友一樣。 回去的路上又買了春聯窗花,還有兩個大燈籠,又訂了一堆吃的送上門。 備完年貨,本著儀式感,還買了新衣服和新鞋。 第101章 他們直接把東西都送去了莊園,莊園已經修繕好了,外面天氣太冷,住公寓里,林重沒法想出去就出去,但在莊園里就隨意了,不會冷,還有大片的草坪可以讓林重撒歡,又有池塘又有林子的,里面還新養了兔子和狗。 兔子吃的肥肥胖胖的,差點把陳路生那僅剩的一株玫瑰都吃了,氣得陳路生想把它們烤了吃,后來林重不讓,陳路生這才罷休,在玫瑰周圍圍了一圈籬笆。 陳路生和管家往里面搬東西,林重按著輪椅的前行按鈕,自己往里走,陳路生包養來的狗都不大,全是中華田園犬,也不怕人,邁著小短腿,繞著林重,啃來啃去,胖乎的小身子滾在一起,堵住林重的去路。 林重拎起一只,小狗揮舞著爪子嗷嗷,奶兇奶兇的,林重被逗樂了,抓著小狗的腦袋一頓揉。 揉著揉著,看陳路生搬東西進別墅,路過他旁邊,他放下小狗,從袋子里拿出一盒摔炮,打開,拿出一個扔向陳路生,啪的一聲還挺響,嚇了陳路生一跳,狗子們也嚇著了,跟小rou球似的一個個彈起來,耳朵支愣著。 林重忍不住大笑,陳路生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從林重懷里拿走一盒摔炮。 “不給你,還我?!绷种馗麚?。 “就一盒?!?/br> “不要,你肯定想用它對我使壞,才不給你?!绷种匕涯且缓袚尰貋?,把袋子牢牢護住。 “給點嘛?!标惵飞f“我保證不對你使壞?!?/br> 管家笑看兩人跟倆小朋友一樣,抱著東西,沒有上前打擾。 林重從一盒里拿出一個給陳路生:“就給一個?!?/br> 陳路生拿到就翻臉,抬起手就要把摔炮扔向林重,林重抬手擋在眼前,只聽啪的一聲,渾身隨之顫了一下,可身上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甩過來,而且那聲音好像有點遠。 眼睫顫了顫,他睜開眼,正正透過雙臂間的縫隙看到陳路生貼近的臉,陳路生按下他的手臂,貼得更近,呼吸噴在他臉上,又濕又癢。 “你嚇我?!绷种匕T了癟嘴。 “嚇到了?”陳路生的手輕柔地摸上林重的臉。 “嗯?!绷种刈齑轿?,音沒吐出去,被陳路生堵住了嘴“嗚嗚嗚……” 陳路生留給林重說話的機會,“你說什么?” “說你混蛋?!?/br> 陳路生重新堵上林重的嘴,不讓林重繼續說。 管家將視線轉向別處,仰頭萬里無云,他暗暗感嘆:“天真好?!?/br> 圍在林重腳邊的小狗們爬來爬去,一會兒咬著陳路生的褲腳扯啊扯,一會兒扒著同伴的頭,滾一圈。 除夕當天,林重和陳路生一起貼了春聯窗花,掛上了燈籠,莊園里多出幾分年味。 林重叫了朋友過來一起過年,大宇帶女朋友回家過年了就沒來,周博家就在這兒,他爸媽出國玩了,正好也是一個人過年,閆姐和閆濤不想在家里聽自己老爸念叨結婚的事,小樓是孤兒,沒有親人,幾人到晚上都跑了過來,閆姐和閆濤在廚房里包餃子,陳路生負責搟面皮,周博炒菜,小樓和院里的狗和兔子玩得不亦樂乎。 林重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放著春晚,曾經他在別人朋友圈里看到的渴望的,如今他正在經歷。 他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照,湊夠一個九宮格,發到朋友圈,朋友圈里很多人發了家人聚在一起的照片,他按滅手機,扔到一邊。 他不用去看別人的熱鬧,他有他自己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