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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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陳路生當時的反應挺奇怪的,正常人被誣陷應該是憤怒的,但陳路生那樣像是恐慌,要殺人滅口。 第94章 與此同時。 “你有沒有興趣走在t臺上?”顧經理問林重,顧經理就是那天遞給林重名片的那個人。 他也是可惜,林重這樣的模特,如果只是做個平面模特,太屈才了。 “您也看到了,我的腿,沒辦法?!绷种氐挠彝茸魍?,疼得膝蓋無法伸直。 走廊上投出兩個人的身影,兩個人走得很慢。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骨科醫生,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他看看,或許你的腿還有完全治愈的可能呢?!鳖櫧浝韽男厍翱诖锬贸雒瑠A,找出一張名片遞給林重。 林重接過,那是一張主任醫師的名片。 顧經理駐足,林重跟著停下,顧經理透過半敞開的門,看向室內的t臺,光透過上端的天窗照在t臺上,像一束聚光燈。 “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在那上面了,林重,我很希望你能穿我手底下那些小調皮蛋們設計的禮服,走上一場?!鳖櫧浝砀种卣f。 林重的目光也落在那t臺上,他最開始只是想賺些錢,他并沒有很喜歡待在鏡頭前,但在看到那t臺的時候,他忽然忍不住幻想顧經理說的那一幕。 如果可以,他想至少站上去一次,完美地走完一場。 從場館出來,小樓和虹姐與林重道別,虹姐開車過來,順路把小樓送回去,林重則打算打個車。 走下臺階,他看到了閆濤的車,停在前面的停車區,閆濤探出腦袋,朝他揮了揮手。 他走過去,“你還沒走?” “送你一程?!遍Z濤說“上車?!?/br> 林重上了車。 閆濤問:“去哪?” 林重:“回去?!?/br> 閆濤:“回哪?” 林重:“原路返回?!?/br> 閆濤嘆氣:“哎,行?!?/br> 車啟動,駛進雙行道,路程很長,把沉默也延展得漫長,閆濤幾次欲開口,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他和林重的關系算不上特別熟,林重這人總給他一種容易靠近卻很難親近的感覺,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條所謂邊界一樣,按理來說,他應該也禮貌地不越界。 可他好管閑事啊,還總改不過來。 他抿了抿唇,還是問出了口:“你不是不想他纏著你嗎?” 為了不讓人繼續糾纏下去,連人都撞了。 他還誤會這倆人有仇,問了小樓,小樓說這倆人在談戀愛,剛分手不久,他聽了震驚得好半天沒說話,小樓都以為他信號不好,給他電話掛了。 林重隨口回道:“不想啊?!?/br> “那為什么還回去?”閆濤看了林重一眼,“如果你真的不想他再繼續纏著你,那你就不要給他希望,要斷就斷的決絕點,無論他怎么作,怎么鬧,都不要心軟?!?/br> 說完閆濤感覺自己這話可能不適合林重,林重那又動刀子,又撞人的,夠決絕的了,換了一般人,早不糾纏了。 可林重這怎么又要回去呢? “那他要是以死相迫呢?”林重問。 “都分手了,他的死活與你何干?”閆濤轉動方向盤,拐過彎。 可林重想陳路生活啊。 閆濤又說,“人都要為自己負責,他的死活沒必要你去負責?!?/br> 林重心說,陳路生是個精神病啊,他動不動就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劃,他負不好這個責啊。 “還是說,你其實很想他纏著你?”閆濤道。 林重猛地扭頭,看向閆濤。 閆濤失笑:“我以前覺得你這個人挺果斷的,說干什么,就立馬行動,現在再看啊,你也挺別扭的?!?/br> 林重垂答下腦袋,揪著衣服的拉鎖,拉上拉下的,腦子回想著閆濤方才的話,他想陳路生纏著他嗎?他那么堅定地說沒可能,捅傷陳路生,壓根沒給陳路生留余地,事情都做得那么決絕了,怎么可能會想陳路生纏著他呢? 可他又為什么去醫院看陳路生?斷就要斷的干脆的道理,他應該不會不懂才對,他那時怎么想的,好聚好散?合邏輯嗎?他和陳路生最多只能老死不相往來,沒法好散。 閆濤說的對,他這人挺別扭的,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自己。 身體、思想好像都在背叛他,它們在背地里給陳路生留了條可以鉆進來的縫。 但當陳路生真的鉆進來了,他又會把陳路生踹出去,他好像在折磨陳路生一樣,稍微給陳路生一點甜頭,馬上又讓他摔下去,一次又一次的,不厭其煩,他想,他是不是就想看陳路生痛苦??? 想看他痛苦,又不想他死了,是嘛? 林重發現自己性子好像挺惡劣的。 隔著車窗玻璃,林重遠遠看到了那個莊園,被玻璃罩子蓋住,這么一看,像個玩具世界一樣。 那里有足夠林重生活和玩樂的全部。 五層的主棟別墅、兩個附棟別墅、露天的陽臺、后花園、泳池,還有層層假山和池塘,廣闊的草坪、樹林。 玻璃如天幕遮住了那一切。 從此,不再落雨。 天幕下,溫度由機器監控著,始終恒溫。 從此,四季溫暖如春。 關在那里的那段時間,林重的腿沒再因為陰天寒風而疼過,甚至有時走著走著,他感覺自己可以跑起來。 車停在莊園大門口,林重下了車,望著半敞的大門,心想,陳路生可能現在在醫院吧,那他就在這等陳路生回來好了。 林重想好了,既然怎么都疼,那他們就糾纏不休吧,讓藤枝扎得更深吧,用血灌溉腳下扭曲的植株,等他們的血流干,兩人變成兩具干尸,死了也糾纏著。 叫人看了,罵一句:找死的一對死鴛鴦。 他走進莊園大門,里面被外面的寒風灌溉了個透,不再溫暖。 遠遠看見陳路生躺在草坪上,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瘸一拐地快步過去。 還未到近前,他便看到了陳路生手腕上的血,和猙獰的傷口,他腦袋里嗡的一下,身體還在動,脫下羽絨服,把里面衛衣的袖子扯了下來,綁住陳路生的手腕止血。 可靈魂像飄在上空,看著這一切,漠然的,情緒仿佛斷離,如飄在空中的氣球,里面空空的,膨脹著。 第95章 “閆濤?!绷种卮蠛?。 叫救護車可能會浪費更多時間,林重第一時間想到了閆濤,若是閆濤還沒走,讓閆濤送他們去醫院,會更快些。 林重又緊了緊捆住陳路生手腕的袖子,一轉身,沒有看到大門口有車的影子,他跌跌撞撞跑到大門口,閆濤的車已經不見蹤影了,但應該也跑不了多遠。 他轉頭回去,想在陳路生身上找到自己的手機,可搜了一圈,沒找到,大抵是太急了,他手上沒收著勁兒,沒輕沒重的,陳路生被他碰到了傷處,悶哼了一聲,悠悠轉醒。 陳路生茫茫望著林重,意識有些不清,他一言不發,眼中有些渙散。 胸前骨頭陣痛,手臂好像麻了,他整個人疼得臉色蒼白。 看見林重,第一時間還以為是夢,又眨了眨眼睛,這才確定不是。 陳路生眼中復雜,“……你回來了?” 他手指動了動,揪住林重的衣服一角,手指壓根用不上力氣,指腹磨過粗糙的衛衣下擺的收緊邊,沒能捏住,布料從他指尖溜走。 “手機在哪?”林重問,他要用手機叫閆濤回來。 陳路生望著林重,努力睜著眼睛,不說話了。 林重拿他沒辦法,不指望他了,又在陳路生身上找了一圈后,去了別墅里找,手機一個沒找著,倒是找到了一堆車鑰匙,他把車鑰匙拿走,放棄了找手機。 他返回來,把陳路生扶起來,將人打橫抱起,往外走,打算開車追上去,追不上就開車到市區,把陳路生送到醫院,無證駕駛就無證駕駛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碰到交警更好,可以麻煩交警幫忙把陳路生送去醫院。 “我不說我不會離開你了嘛,你為什么還要這樣?”林重斥責道,好在他回來得及時,要是再晚點,是不是他就只能看到陳路生的尸體了,這個人明明說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現在卻擅自尋死,他的生命都是他的所屬物,他允許他死了嘛。 “你說你走了?!标惵飞穆曇衾锓荷峡耷?。 “你個傻逼?!绷种亓R道。 他要想走,早偷摸走了,犯得著和陳路生耍心思,在陳路生清醒的時候跟他說。 后來陳路生才明白林重跟他說我走了,是意味著會回來跟他說我回來了,后來林重再不會單說我走了,他會在后面特意加一句:“等我回來?!?/br> 莊園外停了不止一輛陳路生的車,林重隨意挑了一輛,然后把陳路生塞進了車后座,林重則坐進了駕駛位。 林重別的可能不行,但論記憶力和學習能力,他基本看過一遍的東西就能會,上學那會兒課本讀上兩遍,他就能背得一字不差,所以即使沒學過開車,看別人開,也把車開上路了,雖然倒車出來的時候撞了下旁邊停著的車。 一路上還算順利,林重邊開車,邊喊陳路生,“陳路生,你別睡,你應我一聲?!?/br> 聲音冷靜異常,尾音卻顫了一下。 “我答應你,以后去哪之前都跟你報備,能帶著你去,絕對不落下你,以后你在我手機安定位都行,我允許了,哪怕你一小時一個電話,我也不嫌煩,我一定接你的電話……” 林重說了這么多,陳路生卻沒個回應,油門已經踩到底了,林重的嘴唇輕微地顫抖,心越來越沉,他透過后視鏡往后看了一眼,陳路生橫躺在車后座上,車座椅背擋住了他的臉。 “陳路生……”喑啞的一聲喚,扯得林重聲帶生疼。 陳路生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輕應了一聲:“嗯?!?/br> 冷汗順林重額頭往下流,隔一會兒,他就喚陳路生一聲,生怕陳路生睡著了,就此一睡不醒。 前方的路段一輛白色奔馳卡著限速行駛,林重開車追上那輛車,鳴笛,降下車窗,喊閆濤停車,那輛車后車燈閃了兩下,靠邊停下。 林重跟著停在閆濤的車后面,閆濤下車走過來,林重開車門,讓出駕駛位,“陳路生手腕割傷了,得去醫院,我沒駕駛證?!?/br> 閆濤負責開車,林重則去了車后座,讓陳路生枕著他的腿。 閆濤看陳路生那傷可不像是不小心劃傷的,像是割腕自殺,不過他沒說什么,默默開車,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