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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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生不搭理人。 林重從他旁邊經過,他的小電驢被拉去修了,還沒修好呢,他和陸雪說了這幾天坐她車,他和陸雪一塊離開,陸雪把他送到家,他上樓時,鞋底蹭到臺階楞杠,從鞋底掉下來一塊很小的陶瓷碎片。 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么的碎片,原來卡進他鞋底里了,陳路生才沒找到。 他一腳將碎片踢遠。 它像小石子一樣,在地上彈了幾下,不知蹦到哪去了。 公司里所有人都下班走了,除了陳路生,他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手里的手機顯示通話是接通狀態。 “……小山送我的杯子碎了……” 陳路生嗓音喑啞,仿佛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沙海無涯,而他快要渴死了,“我想把它拼好,可是缺了一塊,我怎么也找不到,怎么辦……缺了一塊,他真的把我給忘了,怎么辦……” 他越說越亂,說病歷上寫的失憶是真的,說小山問他是哪位,說小山看他的眼神好冷漠,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說小山身體不舒服,不要他照顧,不讓他送他去醫院,說小山不坐他的車,說小山似乎很抗拒他,是討厭他嗎,說很多很多,最后語無倫次。 電話那頭的程醫生聽出了陳路生狀態不對,“路生,你先冷靜?!?/br> 然而,陳路生好像聽不到她說話,呢喃著:“是不是被人踢到了別的地方?” 他站起來,開始將整個公司翻遍,手機還通話著,卻已被他扔在了走廊的地上,傳進手機那頭的只有翻找間發出的聲響,噼里啪啦的,各種東西掉地上的聲音。 下午上班,公司員工過來時,一個個驚訝地站在門口,面面相覷:“我們公司這是招賊了?” 林重在外面看了一眼,好家伙,除了他那個桌子上的東西還在那,其他人的東西都在地上躺著呢,亂七八糟的,辦公室里的垃圾桶倒扣著,里面的垃圾全倒了出來。 “為什么林重那沒事?”很快有人發現了異樣。 林重避著腳下的東西,走進去,拿起了自己的水杯,中午他走的時候,水杯不是放在桌子右邊的,而且沒有這么滿。 “我的也被動過?!?/br> 他朝其他人聳了聳肩:“但,沒亂?!?/br> 助理走過來,讓他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不要議論,辦公室里一陣怨聲載道,隨后助理又說,月末給大家發獎金,一下怨言全沒了。 林重拿著上午理出來的幾張資金申請表,去找陳路生簽字,敲了兩下門,沒聽見里面給個回應,他就直接推門進去了,陳路生的辦公室沒比他們的大辦公區好多少,桌子上的除了電腦,就只剩一個壞了的杯子了,其他東西都在地上,沒人收拾。 陳路生一直盯著那個杯子,手指摩挲著裂痕,對他的出現毫無反應。 他把手里的材料拍在了桌子上,“麻煩您審核完簽字?!?/br> 陳路生遲鈍地抬頭望他。 許久, “……缺了一塊?!标惵飞难劬眉t。 “別找了,卡在我鞋底里,被我不知道踢哪去了?!绷种貜牡厣蠐炱鹨桓P,放在那沓材料上,方便陳路生簽字。 伸出去的手被陳路生抓住,“踢哪去了?” 陳路生現在的樣子讓林重感到莫名,明明只是一個曾經看不上的東西,碎了也該無所謂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魔怔了一般。 “誰知道,也許是回去的路上,也許是樓道里吧?!绷种卣f。 話落,便見陳路生沖了出去,帶起一席風。 林重望著不見陳路生身影的門口,門晃悠了兩下,他低聲罵道:“有病吧?!?/br> 陳路生不簽字,他這一下午的工作就進行不下去,陸雪下午摸了一下午的魚,打游戲打得飛起,他閑得無聊,參與了兩把,被陸雪罵慘,氣得陸雪不帶他了。 他在公司里來來回回逛游,叼著煙,跟個二溜子似的,看見助理收拾陳路生的辦公室,他過去幫了把手,期間故意把陳路生的破杯子碰掉了,助理手疾眼快地接住,杯子沒迎來第二次碎裂。 助理后怕地深呼出口氣,對待林重客客氣氣的:“您可小心點?!?/br> 這個您字聽得林重犯別扭。 林重晃晃悠悠,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坐陸雪的車回去,外面下了挺長一陣雨了,雨很大,路邊的積水甚至來不及滲下去。 雨點打在車窗玻璃上,噠噠的聲響挺催眠的,他在車里犯迷糊,困得眼睛半睜不睜。 忽然聽見陸雪說:“那是不是陳總?” 林重一下清醒了,他往車窗外看,視線尋了半圈,看見了那道路邊的身影,陳路生的膝蓋幾乎全貼地,那個姿勢已經近乎于跪著了。 他將手伸進積水里摸索著。 全身濕透,頭發緊貼在頭發上,衣服也臟了,簡直狼狽不堪。 林重很難將眼前的陳路生,和印象里那個永遠光鮮亮麗、干干凈凈,還有潔癖的陳路生聯系到一起。 “停車?!?/br> 陸雪聞言,把車停在了路邊,陳路生就在他們前方。 林重看著陳路生完全跪在了地上,膝蓋頂著地面,從混濁不見底的積水里摸出什么,又失望地扔掉。 陳路生那一副狼狽樣令林重想笑,他忍不住笑出了聲,“趴在地上,像狗一樣?!?/br> 陸雪一臉奇怪,她看著林重笑,笑聲里滿是嘲諷,林重笑著笑著就哭了,他捂著臉,彎下腰,不停抽泣。 “林哥?!标懷o措地撫摸著林重的背。 那一刻,陸雪忽然不知道林重之前在笑誰了,真的在笑老板嗎,還是在笑他自己? 林重在嗚咽里擠出兩個字:“開車?!?/br> 陸雪握住方向盤,開車離開,林重哭夠了,靠著椅背,望著窗外不語。 “林哥,你沒事吧?”陸雪問。 林重沒回答,而是問陸雪:“小雪,如果一個渣男他傷害了你,你們分手后,他又來找你,你會怎么做?” “當然是給他一巴掌了?!?/br> 林重又問:“那他如果突然表現得很在乎你呢?” “那就趁著他在乎我,多給他幾巴掌,直到他裝不下去?!标懷┱f,“林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br> 林重無聲笑了,大抵是哭過的緣故,他嗓音微?。骸笆前?,狗改不了吃屎?!?/br> 車駛到了樓下,林重下車,鉆進了樓道里,回到家,他吃了飯,看會兒書,就洗洗準備睡覺了。 正要拉上窗簾,無意間目光落到樓下,陳路生似乎剛從這棟樓里出去,身影一點點走遠,倏地他轉過身,仰起頭,望向林重。 他驚喜于林重趴窗戶看他,眼睛笑彎了,高舉手朝林重揮了揮,右手攥成拳,握著什么。 “我找到了?!彼蠛?。 林重聽不清他喊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笑,不遠處路燈的光亮未能照到他身上,他融在黑夜里,林重看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身影,和晃動的手臂,林重覺得他莫名其妙,不做任何回應,拉上窗簾,躺床上睡覺了。 樓下,眼看著林重關燈拉簾,陳路生的手臂緩緩無力地垂了下來,手里的陶瓷碎片劃破了他的掌心,開了道細小的口子,鮮血的溫熱流淌過指間,刺痛感劇烈,帶著火辣的灼燒感。 他攥緊手掌,碎片的尖端嵌進了傷口里,疼痛加劇,可似乎心里缺失的那一處被這一小塊碎片補上了,他竟覺疼得痛快。 “晚安,小山?!彼巧却皯粽f“祝你做個好夢?!?/br> 第7章 這幾天,天就沒怎么放晴過,陰雨連綿,林重的腿可遭死罪了。 辦公室的空調吹著暖風,林重按著熱水袋敷在自己膝蓋上,敷了有一會兒了,熱水袋沒那么熱了,緩解疼痛的作用聊勝于無。 他拿掉熱水袋,甩桌子上,陳路生走過來,拿走熱水袋去換水,換完拿回來。 林重卻不要了:“沒那么疼了?!?/br> 他要是知道放在他桌上的熱水袋是陳路生的,那他一開始就不會用。 “林哥不用,借我用吧,我感覺肚子有點涼?!标懷┮话褤屪吡岁惵飞掷锏臒崴?,敷在了自己肚子上。 溫熱感還殘留在掌心,陳路生徒勞地握了握拳,止不住溫度的漸漸流失。 “哪個傻逼把溫度調到三十度的?熱死個人?!崩顒P剛出去辦事回來,渾身汗,一進辦公室就熱得罵人。 陳路生轉過身:“不好意思,我調的?!?/br> 李凱這才看到立在林重桌邊的陳路生,一時驚懼無措地僵在原地。 林重憋不住笑出了聲。 陳路生敲了下林重的桌子,溫聲說了句:“去我辦公室吧,我那一直開著暖風?!?/br> 說完,他往外走。 “陳總,我用完了再還你,謝謝啊?!标懷P起熱水袋,沖陳路生道了聲謝。 陳路生沒回頭,“不客氣?!?/br> 等陳路生的身影徹底消失,李凱張望著,看陳路生進了自己辦公室,他這才把大辦公室的門關上。 他撓了撓頭,坐回自己工位上,看著林重,表情崩潰:“你和陳總也認識?” “不認識?!标懷屜忍媪种鼗卮鹆?。 她把熱水袋扔在從抽屜里掏出自己的電暖寶,插上充電寶,等熱乎了,纏在林重腿上,“它能熱一天呢,比熱水袋好用多了?!?/br> 林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這丫頭估計猜到他和陳路生的關系了吧。 “周五晚上我朋友要開party,可多帥哥美女了,林哥你陪我去唄?!彼种氐男渥友肭?。 林重無奈:“好?!?/br> 陸雪滿意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捶了兩下陳路生的熱水袋,毛絨絨的暖套上繡著一個哆啦a夢,拳頭落下,正中哆啦a夢的腦袋。 她邊拿出手機,在姐妹群里發了條消息:姐妹們,用到你們人脈的時候到了,把你們的小gay蜜們都約出來,我有個朋友要選妃。 看了眼被她捶的哆啦a夢,她扭頭問林重:“林哥,你喜歡哆啦a夢嗎?” “以前喜歡?!绷种卣f。 “好嘞?!?/br> 陸雪轉過頭去,又發了一條:我那個朋友不喜歡哆啦a夢,喜歡哆啦a夢的就別來了。 群里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 有回復收到的,有發照片問這個行不行的,有問型號是1是0的。 陸雪和她們聊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