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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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韻以為自己很淡定,直到從實驗室里出來,她才發現自己心臟跳得很快。 不論她心底怎樣想,張曉蓓到底是老師,“師”與“生”的身份,自古以來就不平等。張曉蓓占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朱韻在樓道口,給自己扇風降溫。經過這一輪折騰,她著實同情韓家康他們,也好奇他們在這樣的導師手下工作幾年,出來得變什么樣? 朱韻抱著電腦回宿舍,張曉蓓給她兩天時間修改程序,美其名曰再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她說那話時一字一頓,試圖讓朱韻深刻理解“最后一次機會”的寶貴和重要。 朱韻回到宿舍,大忙人方舒苗難得在寢室。 天越來越冷,快要期末考試了。方舒苗也充分打好提前量,提前半個月著手這學期的校優秀學生干部評比。朱韻進屋后,方舒苗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又一次投入到相關材料的整理當中。 方舒苗已經不常去基地了。 朱韻腦中浮現出任迪曾經說的那句話。 “她堅持不了多久,李峋這人……一般的女人跟不住他?!?/br> 朱韻沒有細想那話中的含義,她打開電腦,她還得搞定張曉蓓好心賜予她的“最后一次機會”呢。 …… 好想抽煙。 方舒苗不在寢室就好了。 雖說是給了兩天時間,但第二天中午,朱韻就被張曉蓓叫去了。 這回她們談話的地點不是實驗室,而是張曉蓓的辦公室。學校里有獨立辦公室的老師不多,張曉蓓恐怕是里面最年輕的一個。 不過張曉蓓業務繁忙,永遠穿梭在實驗室和各個公司之間,辦公室很少使用。朱韻在路上一直思索,為什么張曉蓓要給她叫來這種隱蔽的地方訓話? 良心發現不想當眾羞辱她的可能性有嗎? 好像沒啊…… 她一邊展開復雜的心理活動,一邊敲門。 張曉蓓平靜地說:“進來”。 朱韻進屋,辦公室里冷颼颼的。 張曉蓓站在辦公桌旁,桌上是一杯泡好的茶。 “現在的學生了不得啊?!睆垥暂硪桓闹按蟪炒笕碌娘L格,溫聲細語起來。 朱韻聽著這聲調,寧可她吵了。 張曉蓓來到朱韻身前。她們身高相仿,張曉蓓勝在一雙高跟鞋上。她俯視朱韻,輕聲說:“你是覺得自己挺厲害?” 沒錯,有些方面她確實很強。 但朱韻還不清楚張曉蓓指得是什么,所以她靜默無聲。 “我問你話呢?!?/br> 我怎么回答? “不說話?” 朱韻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是?肯定不行,不是?好像也不行。 就在朱韻思前想后之際,張曉蓓忽然拾起桌上的茶水,反手潑了朱韻一臉。 “我教書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你這么賤的學生!” 張曉蓓忍不住了,她恢復了之前在實驗室的音量,有過之無不及。 “你覺得自己挺厲害吧?就你懂,把老師都當傻子?我還真不知道現在的學生心思這么惡毒!故意寫差想讓我出丑?你還有臉當學生!處心積慮羞辱老師,在學校就敢這樣,走向社會還了得了???” 朱韻終于明白為什么張曉蓓要叫她來辦公室里訓話了。 當著手下學生面,要她如何承認自己被一個小小的本科生耍了這種事。 張曉蓓指著她:“你給我馬上回去改。我告訴你朱韻,你這種行徑太過惡劣,你回去好好想想,以后還出國么?還保研么?學校的推薦指標還想要么?你自己考慮,這件事結束之后,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張曉蓓撒完氣,風風火火離開了。 朱韻抹了抹臉上的茶水。 從辦公樓出去,衣服還濕著,她覺得有些冷,想要快點回宿舍。 身后有人叫她。 “你等等!” 朱韻回頭,看到一個臉色嚴肅的男生跑過來,她記得他叫周金陽,也是張曉蓓的研究生,不過平日話不多,總是悶頭在角落里干活,在實驗室沒什么存在感。 他把朱韻拉到一旁,馬上說:“韓家康告訴她的?!?/br> 朱韻沒反應過來。 “韓家康告訴她的?!敝芙痍栍终f了一遍。 朱韻靜靜看著他。 “韓家康課題做得不好,被張曉蓓說了,他為了討好她,把你故意寫爛代碼的事告訴她。你懂吧,張曉蓓一急,就能把他的事忘了?!?/br> 周金陽應該是偷偷從實驗室跑出來,說話很緊張,聲線不穩,眼神閃爍著泄密的快感。他說完,瞄瞄朱韻眼睛,似是想看她的反應。 之前…… 朱韻心想,之前,她好奇的是什么來著? “我得回去了?!敝芙痍柨吹街祉崨]什么動靜,往回走,走了幾步又沖朱韻道?!澳闱f別跟韓家康說?!?/br> 她想起來了—— 那些研究生學長,在這樣的導師手下工作幾年,出來得變什么樣? 看著周金陽有些佝僂的背影,她覺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了。 朱韻回到宿舍,電腦里顯示著張曉蓓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朱韻看也不看,直接扣上。 她進屋洗澡,將一身的茶葉味沖得干干凈凈,換上睡衣,泡杯咖啡,再從書柜里抽了本編程書,悠閑地享受午后時光。 沒過多久,她接到李峋電話。 “來基地?!彼吐曊f。 朱韻剛要問怎么了,李峋又改口了,說:“算了,去cao場吧,把你電腦帶著?!?/br> 進入十二月,足球場上的草黃得理所應當了。 cao場上沒有多少人,馬上要進入考試周,所有人都在抱佛腳啃書本。 李峋還是坐在老地方,足球場破舊的門框旁。門框上有銹跡,他不在意,依舊靠著,垂眸斂目。 朱韻邊走邊想,他天天不離電腦,每天工作那么久,可怎么就不近視呢…… 真讓人嫉妒。 李峋在抽煙,看她來了,抬頭。 “我好像說讓你把電腦帶來?!?/br> 朱韻坐到他旁邊:“太沉了?!?/br> 李峋皺著眉,彈煙。 朱韻若有所思地瞟他。 李峋:“干什么?” 朱韻說:“你今天真奇怪,我沒照你的要求做,你居然沒罵人?” 李峋冷冷地看著她:“還沒被罵夠?” “……” 他怎么知道的。 朱韻收回目光。 荒草地里大風滾滾,草肆意擺動。 她覺得冷,可他在這,她完全不想動。 “那天是你吧?!崩钺境橹鵁?,淡淡地說,“我就站在教室門口,那人走的時候腳步聲太大了?!?/br> 朱韻驟然緊張。 比起張曉蓓的質問和謾罵,李峋輕輕一句話,讓她緊張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靠在掉漆的球門框上,低聲說:“其實你接張曉蓓項目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了?!?/br> 朱韻手指攥緊,一語不發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她完全不想讓他知道,有人聽到了那天的談話。那種讓他難堪的場面,看過的人全死光才好。 靜了許久,李峋輕笑道:“我說公主……” 她如履薄冰。 李峋蜷起右腿,拿煙的胳膊搭在上面,寒風中調笑。 “你拿我當豆腐做的呢?” “……” 她轉頭,看見他的發被風吹亂,就像地里的雜草,放肆又無禮。 她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此時的笑。 驀然,李峋另一條腿蹬了她一腳。 “你個傻逼?!?/br> 朱韻:“……” “你在她身上浪費什么時間,閑的?” 朱韻:“……” “以后我就得給你上把鎖,拴柱子上,省得你瞎他媽搞心理活動?!?/br> 朱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