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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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老板看起來跟李峋很熟,一路說說笑笑。 他們坐在大廳里面,李峋叫了酒,放到朱韻面前一瓶,在臺上樂隊震耳欲聾的歌聲中沖她喊:“公主!喝酒嗎!” 朱韻一臉死機相。 李峋看她那表情,大笑,將酒扔過來。 朱韻連忙接住。 “這是玻璃不是塑料!”她握著冰涼的瓶身,沖李峋喊:“碎了怎么辦!” 李峋湊過來,眼睛比水涼,比水亮。他一臉嘲諷地看著她,淡淡道:“碎就碎,瞅你這點出息?!?/br> 朱韻恨不得把桌掀了。 李峋一開就是二十瓶,在桌面上碼成一排,然后舉起一瓶準備敬酒。其他兩人見狀,一人拿一瓶,然后三人一起看向朱韻。 逼良為娼。 朱韻跟他們一起對瓶喝起來。 朱韻酒量不好,喝了一瓶就有點暈了,三個男人喝得開開心心,開心得韓家康都哭了出來。 嗯…… 等等,哭了出來? 朱韻揉揉臉,起身,李峋和高見鴻也暫時停講黃笑話。 韓家康一開始只是小聲啜泣,后來可能是發現酒吧暗,背景音樂聲還大,哭也沒關系,便越來越大聲,慘烈得有水漫金山之勢。 朱韻看了李峋他們一眼,李峋沖她一指。 啥意思?我上唄? 朱韻嘆口氣,來到韓家康身邊,拍拍他肩膀,說:“學長,沒事吧,怎么了?” 喜極而泣也不至于這個程度。 韓家康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我明天,要去,要去給導師,搬家?!?/br> “……” 朱韻分析了一下他話里的邏輯關系。 哭,搬家。 難道你暗戀張曉蓓? 你口味也是很獨特啊…… “還有新項目,手里的課題做都做不完……做不完就不讓畢業……” 原來是這樣,朱韻遞給他紙巾,韓家康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他借著酒力,一股腦地吐苦水。 “我研究生已經念了三年了,我師兄都四年了,研一整年都沒上過課,一直在做導師的橫向。師兄的論文卡了那么久,就是不給過,不讓畢業。你看看我現在都成什么樣了?” 他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朱韻展示以前的照片。 朱韻震驚,原來他不是生下來就是骷髏啊。 “她讓我師兄給她代課,整整一年,就給了八百塊!還是師兄舔著臉要來的!” 朱韻說:“不想做的話,就不做唄?!?/br> “哪那么容易!導師跟學校領導關系好,跟市里教育局的領導也熟悉,我和我師兄根本不敢得罪她?!?/br> 韓家康捂住臉:“怪我們當時太天真了,以為她能給我們推薦好工作?!彼^望地說,“她拉項目像瘋子一樣,明知道做不完也拉,說是鍛煉我們,其實就是為了賺錢,只要有錢的項目,她肯定要拉!她自己計算機專業水平不夠,就指揮我們像狗一樣干活!” 韓家康抬頭,看向李峋。 “我實話跟你們說,藍冠的項目就是她搶的。她從林老師那知道你們在做,而且做得特別好,能穩穩拿下來,才打著學校的名號去找公司的。宣講那天,我們根本什么都沒有,我他媽那天才剛剛知道有那個項目!” 朱韻轉頭看李峋,后者靠在沙發里喝酒,像沒聽見一樣。 “我對不起你們,我天天幫她向你們要程序,要數據,我臉都沒處放了!”韓家康鼻孔放大,一激動,直接給自己來了個嘴巴子。 “哎哎哎!”朱韻趕快攔住他,“你先別激動?!?/br> 酒,淚,還有鼻涕,都混在一起,韓家康狼狽不堪。 他還沒說完。 “我告訴你們,她認識最多的就是媒體,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她會跟藍冠負責人怎么說?!?/br> 韓家康學著張曉蓓的語調,拿腔拿調。 “‘我認識幾位媒體朋友,業界名聲都是響當當的,可以幫忙報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出面,也算是給網站提前做宣傳,咱們雙贏?!?/br> “然后——!”韓家康一拍大腿,“你們看著,等這個報道出來,我拿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出現你們的名字!這個項目到最后,不管里面還是外面,都徹徹底底歸她了!” 韓家康看起來比誰都生氣,還沒處撒,使勁跺腳。 “臭賤人!臭賤人!臭賤人!我他媽整個研究生生涯都被她毀了!” 朱韻看著失態的韓家康。 “這么鬧心,走好了?!彼f。 韓家康怔怔地坐在那,最后說:“不行,我得要學位?!?/br> 朱韻終于聽到李峋那邊一聲笑。 他直到現在才對韓家康整盤發泄做出反應。 朱韻轉頭,看見李峋沖她招手。 韓家康已經倒在沙發里昏睡過去,朱韻來到李峋身邊,等他發表高見。 “聽出來了嗎?”李峋眼神發亮,他越喝酒,眼就越亮。 “什么?”朱韻問。 李峋指了指耳朵。 他講了這么長一段話,你總要給我個大概方向我才能深入分析啊。 看朱韻還是一臉迷茫,李峋嗤笑一聲,直起身,靠回沙發里,淡淡地說:“虧了任迪還跟我說你是她朋友?!?/br> 醍醐灌頂。 他一句話把世界翻了個個兒,從痛苦壓抑的這邊,翻到了嘶吼狂放的那邊。 朱韻猛然回頭。 酒吧的唱臺上,一個樂隊在激情表演,烏煙瘴氣之中,朱韻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個人。 韓家康那些話她忘干凈了,眼中只剩一個一臉濃妝的女人,耳里只剩一抹煙熏沙啞的嗓音。 周圍全是人。 大家吵鬧,瘋狂,掙扎。 高見鴻在喝酒,韓家康迷醉不醒,李峋隱匿在黑暗中。 朱韻站到沙發上,踮起腳看任迪,聽她唱—— 世界對我說,天是藍的草是綠的她是溫柔的。 她還對我說,路是寬的神是善的她是完美的。 朱韻看不清任迪的表情,可總覺得她在笑,她的笑比李峋更加張揚,也更加諷刺。 朱韻坐回沙發,一斜眼,看見李峋拿著酒瓶對著她。朱韻從桌上抄起一瓶酒,兩人隔空碰了一下,都一飲而盡。 她喝不下,硬往里塞。天地暈轉中,任迪那躁動撕裂的聲音,似乎都變得輕柔了。 …… 我對世界說,你還是閉嘴吧。 世界對我說,你愛信不信吧。 …… 第十四章 強灌酒的后果就是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朱韻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抱著座便吐,吐完還仰起頭,沖著燈管嘿嘿笑。 沒救了,要死了。 她到水池邊用冷水洗臉,祈求理智回歸,一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潮紅,她摸了摸,燙。 從洗手間出去,李峋在門口等著。 “沒事吧你,你灌那么急干什么啊?!崩钺臼制?,皺眉,一雙長腿線條流暢,飽受矚目。 朱韻沖著那腿就過去了。 “哎!”李峋一抬手,給她頂住,“還行不行?” 朱韻搖頭,李峋眉頭緊皺,思考片刻,然后拽著她往外走,邊走邊打電話。 不一會,高見鴻架著醉倒的韓家康出來。 又過了一會,任迪背著吉他也出來了。 “怎么了這是?”任迪來到朱韻面前,揮揮手,“嘿!” 朱韻也沖她揮手:“嘿!” 任迪樂了,李峋問她:“你現在可以走了?” “嗯,時間差不多了,剩下讓他們弄就行了?!?/br> 李峋點點頭,然后把朱韻推任迪懷里,“你帶她?!?/br> 朱韻被這么一推,又有點想吐了,任迪拍拍她后背:“穩住,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