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在西京這邊,兩個男人成親,談不上迎不迎親。伴隨著各種鑼鼓喧天,兩排長長的嫁妝/聘禮,就分別從平西王府和阮宅走了出來,繞著內城長長地轉了一圈,幾乎分不清誰家是誰家的。 一些個看熱鬧的老百姓們,就算是有心想要計算究竟有多少抬嫁妝/聘禮,不一會兒就眼花了,根本就算不過來。 等到兩個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出來的時候,氣氛達到了最高點,無論是姑娘還是小伙兒,全都爭先把手上的花朵投向兩個新郎官,簡直比狀元郎還要出風頭。 繞了一圈城,兩個新郎官才攜手回到平西王府。人們這才發現,前門還有嫁妝/聘禮還在抬出去。人家嫁女兒到了極致,說是十里紅妝,這……簡直是有好幾個十里了吧? 皇帝小老頭看了有點心虛。他們楚家總共就那么一個嫡親兒子,當然舍得大cao大辦??伤麄冊趺床幌胂胨€有好幾個兒女還沒成家呢!敏丫頭眼看著留不長了,到時候難道公主出嫁還不如兩個小子成親? 欺人太甚! 皇帝內心波瀾起伏,面上卻喜氣洋洋的,看著兩個穿著大紅新郎袍的小子,拜了又拜,被送入洞房后,過了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給各種敬酒。 出席酒宴的別管什么身份,今天全都膽兒肥地向兩個新郎官敬酒。 結果兩個新郎官連一桌都沒堅持下去。 第一杯酒下去,阮白的臉就通紅一片。 第二杯下去,阮白開始搖搖晃晃。 第三杯下去,好吧,整個人吧唧一下就倒了下去,幸好楚昊在身邊接得穩穩當當,不然絕對摔個結實。 好吧,人家雖然是開酒莊的,可也沒誰規定,會釀酒的就得會喝酒不是?再說阮白的歲數還小呢,過了年才十六。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已經闖下偌大的家業,還不能允許人家有一兩個短板? 于是,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阮白被楚昊抱著送進里屋……大吃大喝。 剛進到屋里,阮白就坐了起來,接過小忠端過來的熱水,把一臉的裸妝給洗了。百里坊出品的隔離霜和眉粉,讓少年的膚色看起來更均勻,眉毛也更加顯得挺拔修長…… 小忠忍著笑,趁著阮白洗臉的功夫,遞上準備好的熱食:“二少爺先吃點東西,再睡一會兒。等會兒恐怕會有人來鬧洞房?!?/br> 楚昊已經開始吃了起來,簡簡單單地一碗面,沒一會兒就吃完了,看著阮白叮囑:“你吃慢一點,一會兒外面我看著,二弟只要裝睡就行了?!?/br> 今天天沒亮就起來,從昨天晚上起就沒吃東西,被來來回回地折騰,哪怕是以楚昊的體魄,也被累得夠嗆。心中只有成親和念頭在支撐著他,他家二狗已經好久沒見著面了,他是誰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想半夜去爬墻,還得繞過他爹,避開他姐夫,最后還翻墻進了阮府,還被方羽給揍了回來。 想到這幾天的經歷,楚昊簡直想給自己抹一把辛酸淚。不過現在好了,他家二狗終于名正言順進了他的窩! 然后今天晚上就可以……嘿嘿嘿~ 阮白吃完自己的那份,抬眼就看到楚昊笑得一臉猥瑣。 真是……讓人好期待! 阮白一推小忠,指著門口:“去守著?!?/br> 等小忠走了,阮白對楚昊勾勾手指:“晚上他們真的會鬧洞房?” 楚昊想拍胸口保證,沒人敢鬧;但是想到田凱復和方毛毛這兩個不確定因素,就有些心虛氣短。 “爹和jiejie姐夫,都算是長輩,不會來鬧騰。平輩里面,要防的只有方羽?!?/br> “毛毛很乖,就是田凱復……”那家伙別看著老實,其實滿肚子黑水。田凱復當言官的時候和同僚相處怎么樣,他是不太清楚;但是他好歹跟著田凱復在戶部混過一段時間,那對外的八面玲瓏的手段,為了自己的工作順利進行,使用的各種小手段,簡直讓他大開眼界。 方毛毛可聽田凱復的話了,被帶壞是遲早的事情。 對于隱蔽/東躲西藏算得上專家級的阮白,和楚昊頭碰頭商量:“要不咱們這樣這樣這樣?” 楚昊眼前一亮:“好主意!” 外面的方毛毛有些興奮,那種躍躍欲試的姿態,讓田凱復下意識拉住他的手:“毛毛這是怎么了?” 好東西要和好盆友一起分享。方毛毛對待田凱復沒有秘密,湊近了小聲說道:“一會兒我們去鬧洞房?!?/br> 田凱復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鬧洞房?”他都沒給科普過。 “皇帝伯伯說噠~他說鬧洞房可好玩了!”方毛毛堅持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玩耍。 對方毛毛來說是玩耍的事情,對田凱復來說是作死??!田凱復堅定反對:“鬧洞房一點都不好玩,咱們不玩?!?/br> 方毛毛懷疑地看著田凱復:“咦?真的?” “真的?!碧飫P復嚴肅臉點頭,“會被世子殿下揍!” “世子殿下是誰?” “是楚昊?!?/br> 方毛毛撇嘴抱怨:“為什么你們都要有那么多名字?”他記起來很麻煩有沒有,隨即他又高興了,“放心,楚昊打不過我?!?/br> 可是楚昊能打得過他??!田凱復抹臉,只能使出絕招:“還是不行?!?/br> “為什么?”方毛毛不高興了。 田凱復的表情更嚴肅:“因為二狗會不給我們做吃的!”阮二狗的手段那么多,打擊報復一定很兇殘! 方毛毛目瞪口呆,良久才回過神:“真的?” “真的!” 方毛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頭:“那好吧。田田,什么是洞房?” 田凱復猛地噎住。他能回答“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嗎??。?! 嘭地一聲,同桌的一個田凱復的舊識已經成功把自己灌趴下。阮白這個黑心商人,酒賣得可貴了。而且酸酸甜甜的果酒,怎么都像是沒多少酒味的果汁,讓人冷不丁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舊識醉了之后開始說胡話,但顯然還有幾分意識,至少能夠聽清楚方毛毛的問題。他駝紅著一張醉醺醺的臉,打了個酒嗝:“洞房啊……呃!哥告訴你洞房是……呃!怎么回事!嘿嘿嘿……呃!就是這樣那樣嘿嘿嘿……男人和男人之間,呃!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嘿嘿嘿……??!” 田凱復放下手掌,叫人把用手刀砍暈的舊識拖走,心里面恨不得把舊識拖出去斬首!沒看到毛毛還是個小孩子么?對小孩子說這些東西,教壞了怎么辦! 方毛毛聽得眼睛大亮,大腿貼著大腿地挨著田凱復:“田田?” “嗯?”田凱復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今天艷陽高照的,已經有些熱了,挨那么近干嘛? 結果方毛毛下一刻就拉著田凱復往外走。 田凱復不明所以:“毛毛怎么了?要去哪兒?” 方毛毛都也不回:“回家?!狈矫膭幼黝H有幾分急不可耐,等人少了一點,干脆就直接用跑的,還嫌田凱復跑得太慢,直接攔腰一抱,快得像一道影子躥出了王府。 “回家干嘛?有什么東西落在家里了么?”之前在賑災的時候,地形比較堪憂,有幾次他也是被方毛毛這么抱過來抱過去的,田凱復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而且別看方毛毛跑得快,其實抱得他可穩當了,一點都不帶晃悠的。 方毛毛回到阮府自己的小院子里,一腳踢開房門,把田凱復往床上一丟,轉身上門閂:“咱們洞房玩!” “咦!”玩泥煤啊玩!洞房是能玩的嗎???! 等到他無力抵抗被扒干凈衣服推到在床上的時候,田凱復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他剛才就不該那么對他的“老朋友”,應該在他出口之前就殺!人!滅!口! 魂淡雖然總共就說了幾句話,但是重點一點都沒漏掉! 田凱復內心淚流滿面,努力勸說著方毛毛:“毛毛,咱們不玩了好嗎?洞房一點都不好玩?!?/br> “不會啊,我覺得好玩?!狈矫X得自己心跳有些快,看著赤身露體的田凱復,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明明兩個人看上去差不多,但是田凱復…… “你這里比我小?!?/br> 擦!士可殺不可辱!他哪里小了! “啊,變大了!” “別……住手,別亂摸!” “偏要摸!毛毛的也會變大!” 楚昊和阮白還不知道自己的伴讀/先生,正慘遭采花賊,兩人衣服一換,在鬧洞房的人進門之前,仗著高超的身手和對地形的熟悉,飛快地摸出平西王府,來到阮宅。 因為兩人都是新郎官,這邊也安排了一間喜房。原本只是阮白的一點殘念,當擺設用的,想不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和熱鬧的王府不一樣,阮宅這里顯得清幽安靜。兩個人只是對視一眼,幾乎就灼熱地要把空氣融化。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熱烈地親吻,衣服一件件脫落,繁復的喜服被扯得不成樣子。 楚昊一邊親著,一邊抱著阮白往床邊走,被他輕輕推了一把,勉強開口問道:“怎么了?” 阮白結結巴巴道:“先、先去洗澡?!苯裉煲獡旆试砹恕那楹渺?! 楚昊愣了愣,才像是接收到訊息,嗓音微啞地點頭:“嗯,洗澡?!?/br> 作者有話要說: 形象問題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怎么能干壞事呢? 黑肚皮·小田田:不是我干的,明明是毛毛干的! 憨厚·毛毛:嗯,是我干的。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不要看著毛毛老實就欺負他! 竇娥·小田田:可真不是我干的! 憨厚·毛毛:真的是我干的。 憨厚·柿子:小田田你還是認了吧。 竇娥·小田田/(ㄒoㄒ)/~~:好吧,是我干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過猶不及 第二天,阮白根本就起不來,迷迷糊糊被楚昊服侍著起床梳洗,好像吃了點什么東西,就立刻又睡了過去。等到楚昊帶著他到平西王府內,拜見了公婆(?),手把手地給敬完了媳婦茶(?),都沒醒過來。 大家都是過來人,看到這情況哪里有不明白的。只是明白歸明白,楚昊這做得也太過分了! 于是,等楚昊把阮白妥善安置好,就被他爹娘叫到花廳里面會審。 平西王夫婦對視一眼:你說話??! 再對看一眼:等你說呢。 再再看一眼,平西王敗北,清了清喉嚨對兒子進行教育:“本來呢,你們小夫妻……咳,小夫夫兩個人的私事,當爹娘的也不好說你??墒强纯茨憬裉煸缟隙际裁礃幼??” 阮白被那樣擺弄都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虧得今天早上沒外人,否則別人背地里會怎么說這兩人? 楚昊臉一紅,低頭認錯:“我錯了,以后不會再這樣了?!?/br> 像是在饑餓的人面前放上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卻殘忍得只允許隔三差五舔一舔,他早就已經餓得眼都綠了。昨天終于吃到嘴里,他有一瞬間恨不得把細皮嫩rou的阮二狗吞吃入腹。 終于完完全全徹底占有了這個人,以后不會再有分別,不會再有人用覬覦的眼光看他的阮白。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在這個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想到他們還在順陽關的時候,那會兒阮白還只管著個荒驛,他的身份也還沒挑明,前來找他打聽要說親的人不知凡幾,什么家里的女兒meimei,親戚家的女兒meimei……哪怕是荒驛里的那幾個姑娘,也不是沒有對阮白動心的。 他那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拒絕的時候只覺得心里面略不舒服,理由也是現成的,他家二狗還那么小,根本就不急著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