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打得就是你，從今以后，但凡你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不與你理論，只用巴掌招呼你。你若不信，只管試試?！?/br>
    顧重陽是被王九郎寵壞了，面對王九郎的時候她都隨心所欲，什么都不怕，面對顧重華她就更不在乎了。

    她微揚了下頜，蔑視道：“你想利用我，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讓你利用?！?/br>
    說著，她從阿敏手中接過一件衣裳，丟到她面前的被褥上：“堂堂侯府大小姐，自甘下賤落水去勾引男人，這便是你的規矩禮儀，真令我大開眼界！”

    顧重華在看到那衣服的時候，心里便涼颼颼的，待聽顧重陽這樣說了，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衣服正是那天她落水時所穿。原本這些東西都是落雁收著的，落雁走后，她悉數交給了落梅，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顧重陽手里。

    “你一定好奇我怎么會有你的衣裳?！鳖欀仃査餍园言捥裘鳎骸澳阋詾槟闩懒寺溲?，就沒有人知道你被王家小廝看光身子的事情了？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落雁沒有死。她不僅沒有死，還找到了我，請我給她報仇?！?/br>
    “至于這衣裳，我手里也不止這一件。除了這件外衣，還有幾件肚兜與小衣?！鳖欀仃栒Z氣平靜，好像再說今天不錯一樣：“你說，有了你的貼身小衣做物證，又有了昔日你身邊服侍的大丫鬟做人證，王家的小廝想要娶你，好像也不是不可能?！?/br>
    “不……”顧重華臉色駭然，瞪大了眼睛一面搖頭一面道：“你不能那樣做?！?/br>
    顧重華三番兩次欺負她，她心里不是不怨的?？删退闶侨绱?，顧重陽來的時候，心里還是存了幾分期待，只要顧重華認錯，她就放她一馬。只可惜，顧重華比她想象中更喪心病狂，她恨她恨到想讓她死的田地。

    有一個人隨時隨地想要害自己，這種感覺太難受了。顧重陽可以忍一時，但她不能忍一世。既然不能忍，那便狠。狠狠地給那個人一擊，讓她再也沒有能力與自己抗衡！

    既然決定了要狠，顧重陽就不再猶豫了，她反問道：“我為什么不能那樣做呢？找個小廝那是便宜了你，你說若是你的衣裳在乞丐手中，顧家會怎么處置你？我想應該會讓你青燈古佛一輩子吧。那也沒什么不好，正好可以陪你母親，你們娘倆個作伴，也省得寂寞?！?/br>
    “不、不、不?！鳖欀厝A的身子便如那篩糠一樣抖了起來：“我是你jiejie，你這樣弄了我，你自己的名聲也壞了?！?/br>
    “當初在瑤琴節上，你挑撥靈璧郡主欺辱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過我是你meimei？當初在西山別院，你設計陷害我與華榮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過我壞了名聲，對你也不利？你讓含山公主喝罵甚至是毆打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過要手下留情？憑什么我就要讓你？”

    顧重陽慢悠悠地說：“不過你剛才的話倒提醒了我，真將你嫁給小廝、乞丐，我們家的名聲的確不好聽，我這個做meimei的，臉上也好看。所以，我得好好給你介紹一門親事才是。南陽侯世子你知道嗎？長得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當今皇后又是他親姨母，這樣的人與大jiejie格外相配。雖然他嫡妻死了，大jiejie嫁過去是繼室，但我相信，只要我開了口，伯祖母一定會同意的?！?/br>
    顧重華立馬警惕道：“你要做什么？那南陽侯世子有什么毛??？”

    “哦，也沒什么毛病?！鳖欀仃栁⑽⒁恍Φ溃骸熬褪谴搀手g喜歡拿鞭子抽打嫡妻，等嫡妻身上的傷口結疤了，一邊去舔傷口，一邊去揭了那痂皮吃……”

    顧重陽的話沒說完，顧重華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顧重陽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身走了。

    待顧重陽主仆三人出了蘭汀院，顧重華就眼角含淚，臉色煞白道：“快，服侍我……起來更衣……我要進宮見公主?！?/br>
    她渾身發抖，便如那篩糠一樣，站都站不住。

    落梅抱著她道：“小姐，您昨天還說沒有康復，今天就要出門，我去拿對牌，大夫人一定會問的?！?/br>
    “不、不?！鳖欀厝A扶著桌子，勉強讓自己站穩：“有顧重陽在，她們不會讓我出門的?？晌冶仨氉?，否則便只能任人宰割了。我不能嫁給小廝、乞丐，也不能嫁給那個變態?！?/br>
    “快，你別管我了?！鳖欀厝A讓她從炕頭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碎銀子道：“你偷偷地從后門溜出去，從外面叫一輛馬車來。咱們雇車去。一定要快?！?/br>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害怕過：“只有含山公主能救我?！?/br>
    落梅叫了馬車回來，顧重華已經換上了丫鬟的衣裳了。今天顧重陽回門，下人都想見識這位新姑爺的風采，一個兩個都涌到前院去了，主仆二人順利從后門偷偷溜了出去。

    這一切顧重陽都不得而知。

    她從蘭汀院出去的時候，只覺得心里很暢快。

    “小姐，你剛才真威武！”阿敏崇拜地看著顧重陽：“你剛才那一巴掌打得可真重，大小姐的臉都發紅了。你的手疼不疼？”

    “小姐應該讓我來?！卑⒓{道：“我可以一巴掌把她的牙打出來?！?/br>
    “剛才那一場交鋒，我一直站著上風，她只有被動挨打的份?！鳖欀仃柨戳怂齻兊溃骸澳銈儾挥萌绱俗o短，我沒事?！?/br>
    阿敏道：“小姐你不傷心就好，我怕你會傷心?！?/br>
    “從前是傷過心，現在不會了?！?/br>
    在乎她的人，是舍不得她傷心的。至于那些不在乎她的，甚至想害她的，不配她為她們傷心。

    “小姐你看得開就好?！卑⒚粜ξ溃骸拔椰F在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大小姐嫁給南陽侯世子之后吃苦的樣子了?！?/br>
    “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顧重陽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根本沒有插手她婚事的打算。她算是個什么東西，哪里值得我這般費神?！?/br>
    “??？”阿敏大失所望，怒其不爭道：“小姐你總是這樣心軟，所以她才敢一次次地這樣欺負你?！?/br>
    “放心吧！”顧重陽道：“有九郎在，誰也不能欺負得了我。這一次已經嚇得她很厲害了，如果她不長記性，再自己找死，我也不會再留情面，保證讓她永世不得翻身?！?/br>
    幾個人正說著話，突然一個小丫頭臉色慌張地跑了過去，見到顧重陽忙止住了腳，站住不動了。

    “阿敏道：“你跑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回四姑奶奶的話，四夫人發作了，這會子肚子疼得厲害！”她說著，忌憚地看著顧重陽。

    顧重陽就嘆了一口氣，她是不喜歡葛碧蓮，就算她想對付葛碧蓮也會正大光明地來，絕不會在她生孩子的時候使絆子，否則她成了個什么人了呢？

    她沖小丫頭擺擺手道：“快去告訴老夫人與大夫人?！?/br>
    小丫鬟如蒙大赦，一溜煙跑開了。

    中午就在花廳擺飯，按男女擺了兩桌，中間用一個屏風隔開。

    入席的時候，顧重陽見崔老夫人、英大夫人、二夫人費氏等都在，不由拉了英大夫人問：“大伯母，四夫人是要生產了嗎？”

    211.第 211 章

    “是要生產了，發作了有一會了?！庇⒋蠓蛉巳魺o其事道：“我已經請了兩個穩婆、一個大夫在守著了，也讓人去南寧伯府送信了。想來四弟妹娘家嫂子、弟媳該過來看著她了吧?！?/br>
    二夫人費氏與葛碧蓮向來不對付，她說話可就沒那么好聽了：“今天是四姑奶奶、四姑爺回門的日子，葛氏生孩子也不挑個日子，真是個沒眼色的?！?/br>
    顧重陽不由暗暗搖頭。連英大伯母這樣心地柔軟的好心人都厭惡了葛碧蓮，可見她在顧家混到什么田地了。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