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沒過一會,姜醒也進去了。 陳恕正在洗菜,姜醒走近把水龍頭關了。陳恕轉頭看她,姜醒說:“別做了,你在生病。我訂了外賣?!?/br> 她牽住他濕漉漉的手進了房間。 兩人在床邊坐下,姜醒沒有松手,他手上的水珠將她的手也弄濕了。 “陳恕?!苯押八?。 “嗯?” “你有沒有想我?”她問,“不在一起時,有沒有想我?” 陳恕捏著她的手指,輕輕點頭。 姜醒笑起來,閑著的另一只手摟住他脖子,人靠過去,卻感覺到他身上異常的溫度。 她心下一凜,伸手摸他額頭。 燙得嚇人。 ☆、第19章 陳恕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但他自己沒太多感覺,只是頭暈。見姜醒匆匆忙忙地找手機叫車,他忙拉住她。 “不要緊,昨晚也燒過,早上就退了?!?/br> 他從她手上拿過手機,“別麻煩?!彼L這么大,還沒有因為感冒發燒上醫院的。 姜醒正要說話,她的手機響了。 陳恕將手機遞還給她。 電話是送餐員打來的,跟她確認具體地址。姜醒不記得這是哪一棟樓,陳恕在一旁聽她講話,聽出是送外賣的,便說:“我來講?!?/br> 他講完掛了電話,見姜醒皺著眉看他,寬慰地對她笑笑:“別擔心,你不是買了藥嗎,我現在去吃?!?/br> 說完,發現姜醒臉色未緩和,又說:“我身體很好的,真不用為這個跑一趟醫院?!?/br> 姜醒沒再說話,轉身從手袋里拿出藥,又出去倒水。 陳恕跟出門說:“差點忘了,我沒有燒水?!?/br> 他往廚房走,被姜醒拉住。她輕輕將他推回房間:“去躺著?!?/br> 她手上力量不大,面色卻是少見的嚴厲。陳恕愣了愣,幾乎以為她生氣了。然而她轉瞬又換了表情,溫和地說,“你去休息?!?/br> 說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嘴邊露出笑,與她擔憂的眼神一比,那笑有些僵硬。 陳恕回到房里,想起她的樣子,覺得她剛剛好像在哄他。 像哄小孩一樣。 陳恕哭笑不得,再想一想,便只有笑。 姜醒找到水壺燒了熱水,但是太燙,她有點急,用兩個杯子來回倒了好多次,總算涼了點。 陳恕靠在床上,聽到她進屋的聲音,睜開眼。 “吃藥了?!?/br> “嗯?!标愃∽饋?。 姜醒把藥和水送到他手上,看他服完藥,說:“躺下休息?!?/br> 陳恕頭暈的厲害,什么都聽她的。他昏昏沉沉地躺下,姜醒調高空調溫度,正要出去,他突然喊:“姜醒?!?/br> 姜醒轉過身,陳恕睜著眼睛問她:“今天你還要回去么?!?/br> “不回?!?/br> “哦?!彼馨残牡匦α诵?,眼睛都彎了。 姜醒看著他,沒忍住,一步邁近,俯身埋頭,猛地親了一下他臉頰。她還要親他嘴,陳恕卻急忙偏頭躲開。 “我感冒了?!彼忉?,“會傳染?!?/br> 姜醒沒說話,又親一下臉頰,轉身出去了。 過了二十分鐘,姜醒定的外賣到了。 她想喊陳恕起來吃一些,但陳恕已經睡得很沉。她摸摸他額頭,還是很熱,只好弄了濕毛巾給他擦臉。擦完后,坐在床邊看他,腦子里慢慢靜下。 想起這一整天,她覺得有點奇怪。 這幾年她一個人過,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為誰cao心,也沒有太多照顧人的經驗,沒想到現在卻十分自然地做著這樣的事。 晚上姜醒留在了這里。 陳恕清早醒來,一頭的汗,燒已經退了,腦子清楚很多。 他看看身邊,姜醒還在睡。她睡覺很規矩,安安靜靜占下小半邊床鋪,身體微蜷,長發鋪了半張枕。 陳恕朝她挪近,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抬手輕輕碰了碰,手指往上,摸她眉眼。 姜醒睡得很熟,呼吸均勻,不知有人注視她許久。 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姜醒從床上爬起來,身上還穿著陳恕的衣服,是她昨晚隨便找的一件長袖汗衫。她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臥室,陳恕剛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就笑了:“你起來了?” “嗯,你怎么樣?” “好多了?!标愃≌f,“可以吃飯了,你先去洗漱,洗手間里有牙刷?!?/br> 姜醒見他臉色恢復了些,放心地去了衛生間。 洗臉臺上放著新的牙刷和漱口杯,還有毛巾,一看就知道是陳恕買來的。 早飯吃蛋餅和粥,飯后陳恕去上班,姜醒同他一道出門。分別前,姜醒叮囑他吃藥,并說之后再來找他。 姜醒一整天沒回去,孫瑜打了幾個電話,她沒有接,只回過去一條信息。 回到書吧時間還早,姜醒洗了澡,換掉臟衣服,在屋里坐了一會。 孫瑜姍姍來遲,門一開便有人來,忙了一會才閑下來,正要去找姜醒,附近幾個老阿姨推門進來,打完招呼落了座,那位姓王的阿姨沖她招手:“孫老板!” 姜醒下樓看到的便是孫瑜與王阿姨在吧臺邊交談的情景。 兩人壓著嗓音說話,不知在感嘆什么,王阿姨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姜醒看了一眼,轉身去廚房倒水喝。 王阿姨聊了一會終于走了,孫瑜舒了口氣,轉頭看到姜醒從廚房出來,臉色一沉,走過來問她:“昨天去哪了?!?/br> 姜醒毫不隱瞞,很老實地說:“去找陳恕了?!?/br> 孫瑜的臉色頓時更難看。 “我就知道?!彼f,“你這個人撞了南墻都不愿回頭,哪里會聽人勸?!?/br> * 七月天氣炎熱,姜醒縮在屋里不出門。她回來半個月了,與陳恕只見過兩面。陳恕感冒還沒痊愈就去了浮山島,兩人只能依靠電話和微信聯絡。 又過了兩天,陳恕那邊的事終于忙得差不多,給姜醒打了電話,說二十號回來。 二十號是周一。 傍晚,姜醒照例去接小西放學,路上小西問她知不知道陳叔叔為什么搬走,姜醒說不知道。 小西很惆悵:“mama說他有大房子住,不想住我家書店里了,可我好久沒看見他了,很想他?!?/br> “為什么想他?” 小西說:“陳叔叔對我好?!?/br> 遇上紅燈,姜醒停車等待,扭頭問小西:“那么小西想見陳叔叔嗎?” 小西眼睛一亮:“想啊?!?/br> 下班前幾分鐘,陳恕整理好辦公桌,給姜醒發了短信:我馬上下班了,我來找你。 姜醒的回信只有一個字:好。 到了點,陳恕下樓走出大廈。 正要去攔車,一個小小身影跑過來,伴著一聲“陳叔叔”,他一只腿已經被抱住。 “小西?”陳恕驚訝地彎腰。 “陳叔叔,是我哦?!毙∥餮鲋X袋說。 “你……”他說了一個字,似有所感地抬起頭。 姜醒果然站在不遠處,臉上笑容很淡,但一直延伸至眼里,顯露了她此刻的愉悅。 “姜醒?!标愃∫残α?。 他半彎著腰,一只手將掛在腿上的小西撈起來,朝她走去。 他身高腿長,抱著個七歲的孩子走路依然很快,幾步到了姜醒身邊。 兩人眸光對上,交匯間已將對方仔細看過一遍。 陳恕瘦了點,也曬黑了。 姜醒沒多大變化,她一直待在屋里,還是那張白凈細膩的臉。 陳恕想伸手摸摸,但周圍人來人往,臂彎里還有個小西在,實在不合適。 兩人互相望著,小西被冷落了,轉著腦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這兩個人真奇怪,“陳叔叔,小姨,你們為什么不說話?” 陳恕咳了一聲,略略別開臉。 姜醒說:“不累么,他都胖五斤了?!?/br> 陳恕還未反應,小西已經不滿地糾正道:“是四斤半!” “那你還讓人抱?” “是陳叔叔要抱我的!”小西扁扁嘴,扭頭對陳恕說:“小姨笑我了,陳叔叔快放我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