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嫣的寓意又是美好,足已可見東方恪對嫣嬪的重視程度。原本嫣嬪落獄,除去秦貴嬪,宮中后宮嬪妃已以容妃,蕭妃二人為首分成兩派各自擁護,現如今眾人以為都已經出局的嫣嬪卻又憑空殺出,這下宮中已經逐漸平靜的水流又開始沸騰,所有的塵埃落定都變成了未知數。 晨安過后,眾妃陸續散去。 身坐轎攆回宮,阮流煙思索著東方恪給她如此高封號的用意,她現在的風頭鼎盛,恐怕宮內一時半會兒,又要有一波人視她以她為眼中釘,rou中刺。她的隊伍走到半路時何昭容的轎攆追了上來,命人停下,阮流煙笑意溫和的下了轎攆,與之前何昭容對她時有過望之而不及。那笑里帶一絲冷。 “何昭容找本宮有何事?” “并非有什么事,臣妾給嫣嬪道喜了,恭喜嫣嬪晉封位分?!焙握讶萑魺o其事的上前,仿佛從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阮流煙點點頭,“何昭容有心了?!?/br> “嫣嬪,我有話想跟你說…”何昭容開口開口欲言,阮流煙打斷了她:“何昭容,為什么鄭采女怎么老是跟在你身后,不遠不近的…” 她皺眉望向何昭容的身旁一側,好像那里真的有個人在一般,何昭容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回神過來的她指著阮流煙開口,“你…你胡說什么,鄭采女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在我身后?嫣嬪,你可不要嚇唬我——” “是真的?!比盍鳠熜Φ妮p巧,眼波流轉間繼續道:“本宮怎么可能嚇唬你?的確是鄭采女告訴我,生前你對她頗為關照。她說了,死后她也要好好的報答你——” “住口!”何昭容怒視阮流煙,“嫣嬪,你可知太后她老人家最忌諱這個妖魔鬼怪之說,你再敢妖言惑眾,就算你的位分比我長,我也定要稟明太后將你治罪?!?/br> “好了?!比盍鳠熓樟诵σ?,冷冷開口:“不過是同昭容meimei開個玩笑罷了,沒想著昭容這么不驚嚇。有一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昭容meimei反應如此過激,難不成鄭采女之死跟你有什么關系?”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 何昭容辯解的話戛然而止,到了現在她才明白阮流煙是在試探她,她在試探鄭采女的死跟她有沒有關系。嫣嬪想查出公主生辰宴那日,到底是誰幫助了鄭采女冒用和模仿了她的獻禮。 “明明是什么,怎么不說了?”阮流煙步步緊逼,何昭容支支吾吾。 忽然何昭容眼睛一亮,沖著她身后請安,“嬪妾參見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吉祥?!比盍鳠熮D身,望見容妃的轎攆姍姍來遲,她亦按著應有的禮數給容妃請安。 容妃的轎攆停了下來。 打量兩人一眼,容妃皺眉,“嫣嬪,何昭容?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回容妃娘娘,臣妾剛回宮,這剛巧碰見了何昭容,就說幾句體己話,一時忘了身在何處,還請容妃娘娘勿怪?!比盍鳠熥炖镎f著請罪的話,眼神里卻無一絲恭敬。 容妃進宮已久,豈會看不出她眼眸里的挑釁,畢竟姜是老的辣,她只微微一笑,“是嗎?嫣嬪一回來就晉封,如此深受皇上寵愛,本宮又豈敢輕易責怪呢?本宮還要去探望大皇子早讀,就不陪兩位meimei閑聊了,你們慢聊,本宮先行一步?!?/br> 隨著容妃一聲令下,她的轎攆再次慢悠悠前行。阮流煙面無表情目送她遠走,這邊何昭容朝她微微欠身后領著宮女離開。阮流煙并未阻攔她,探出何昭容口風的機會已失去,兩人若是再停留糾纏下去,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 回到重華宮以后,阮流煙就吩咐茗月讓人特意留意慶嫣宮的動靜,如果何昭容真的知道些什么東西,那那個隱藏在背后的人,為了讓何昭容配合著守口如瓶,定要想辦法與何昭容通聲通氣,到時候只要盯得緊,狐貍遲早要露出尾巴來。 阮流煙自以為想的妥善,可僅是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慶嫣宮里鬧了鬼的事就傳的滿城風雨。傳言何昭容昨晚在準備安歇前見了鄭采女的鬼魂,驚嚇過度暈死過去,醒來以后一直嚷著‘宮里有鬼、有鬼,鄭采女的鬼魂回來了’之類的話語。 這個突發的事件讓阮流煙有些措手不及,鄭采女死的蹊蹺,她想到了那背后的人會做些什么阻撓她查鄭采女的死因,可沒想到這些人那么怕她會順藤摸瓜,竟然要把何昭容這個棋子也變為廢棋。 她領著茗月以探望的名義到了慶嫣宮,到了門口卻被人攔下,理由是何昭容驚嚇過度,已經有些識人不清,為避免探望的嬪妃被她傷到,太后娘娘下了命令:在太醫為何昭容醫治期間,所有人不得進行宮探望何昭容,否則宮規處置。 不能進何昭容的行宮,就知曉不了何昭容現在的情況。對于太后的旨意,所有宮妃只有遵守不能違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人盯著負責診治何昭容的太醫,能夠第一時間獲取太醫那里傳出來的消息。 再說玉綴自進宮以來,就跟著茗月學做事,她人勤快又好學,過不了幾日已經跟重華宮內的眾宮人打成一片。茗月跟阮流煙匯報玉綴的情況時,每回都免不了一頓夸,對比阮流煙只報以淡笑,直到有一天,宮里無聲無息的傳起了一道消息。 據說重華宮的那個叫玉綴的宮女,是皇上特意從宮外帶回來的,人在重華宮名義上是宮女,可實際上那玉綴才是真正的“娘娘”,嫣嬪不過是皇上與玉綴相會時的一個踏板,晉封位分又怎樣?還不是為她人做嫁衣。 自從這條消息傳出以后,外面的但凡碎嘴聊到重華宮主子嫣嬪的,都免不了一通同情的眼神和說道。外面傳的風風雨雨,重華宮內也是烏云一片,此時玉綴正跪在阮流煙的跟前,整個人哭的梨花帶雨?!澳锬?,玉綴…玉綴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會有這樣的傳言,你要相信玉綴絕對沒有除了侍奉娘娘之外的私心,若是玉綴有一言假,就讓玉綴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阮流煙斜倚在梨花木椅,兩手擺弄著小指的護甲,她的語調漫不經心,“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存私心,起來吧?!?/br> 玉綴應聲而起,“謝娘娘信任玉綴!” “謝?”輕拍了拍手掌,阮流煙輕笑。雙手撐著椅柄起身,她圍著玉綴踱了一圈,“先別急著言謝。玉綴,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這些消息、全是讓我人放出去的呢?” ☆、046 情敵聚首 “娘娘,您為什么要這樣做?” 玉綴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有淚珠掛在臉龐忘記落下來。 阮流煙上前握住了她手心,偕同她到一旁的寬椅同坐,“玉綴,這次恐怕要委屈你了。近日重華宮風頭正盛,稍不留神就會被人抓住小辮子做文章,本宮這才迫不得已想了一個障眼法。抱歉,玉綴,讓你這么攪進來,你不會怪我吧?” 阮流煙唇角那抹笑意消去,句句是自責的口氣。玉綴低垂著頭顱,明白了事情始末的她抬眸誠懇道:“怎么會呢,玉綴這條命是娘娘救的,也曾發過誓為娘娘赴湯蹈火,能為娘娘出力擋去不利,這是奴婢的榮幸?!?/br> “那就好?!比盍鳠熕砷_玉綴的手,拔下發間那支點翠鑲金串珠鳳尾簪下來,抬手別到了她的發間,“你能這么想,本宮十分欣慰。今天一整天讓你受驚嚇了,今兒你不用當值了,下去休息吧?!?/br> “玉綴謝娘娘賞賜,奴婢告退?!?/br> 玉綴起身行禮退了出去,目送她離開,茗月上前一步,“娘娘,太醫院那里有消息了。何昭容現在確實瘋瘋癲癲的,太醫院調了一波一波的人去,都對其束手無策。聽說太后那里已有苗頭,何昭容恐是要送去冷宮?!?/br> “冷宮?”無意識的重復這兩個字,阮流煙叩在桌面的蔥指輕輕敲擊,若有所思的盯著大殿門口外不遠處盛開的大片海棠花,她輕啟朱唇,“也許不是有心人導了這鬧鬼事件,是何昭容為了保命在自導自演?!?/br> 茗月了然,“那依娘娘的意思?” “這件事先放放?!比盍鳠熎鹕?,“敵暗我明,既然有心人不想讓我通過何昭容這條線查出使鄭采女冒用我獻禮的背后人,那現在我做什么對方必然也是了如指掌。不提這個了,你準備一下,我們去凡水宮探望公主?!?/br> 自萬宗寺回到宮內,阮流煙和東方溶除了回宮后朝見太后那次,現在已有些日子沒見。東方溶的性子跳脫,平時酷愛學習騎射之類,阮流煙這次去,就是想以探望之名,跟她學一學基本的防身功夫。因為前幾次在殷明譽手里的吃的虧,和后來無反擊能力的任人宰割,已經讓阮流煙意識到,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來到凡水宮,宮婢通報以后,阮流煙隨著引路的宮女到凡水宮小花園里面所在的涼亭。據宮女說,東方溶在練琴,聽到這個阮流煙有些奇怪,東方溶以前從不愛碰這些東西的,怎么現在要學起來這個?她好奇隨口問了一句,引路宮女欠身回她:“蘇司樂也在,公主今日特意讓人把請蘇司樂請來跟他學練琴的?!?/br> 什么?聽到這句的阮流煙腳步猛地停下,走在前面的引路宮女還恍然未覺,察覺出她的不對勁,身側的茗月上前低語:“怎么了主子,哪里不對?” “沒事?!比盍鳠煍[手,正想喚停前方的宮女,讓她回稟東方溶她改日再來,拱門處已出現了兩道身影?!版虌??”東方溶首先望見了她,快步過來拉起了她的手,熱情道:“你怎么來了,我正和白哥哥學琴呢,你來了,正好我們可以一起?!?/br> 她的熱情讓阮流煙有些無所適從,拱門處蘇長白身形未動,深邃黑眸掃過來,帶著一絲難懂和復雜。還未察覺到兩人之間不一樣的波潮暗涌,東方溶已經拉著阮流煙到了蘇長白跟前,“你們應該都熟知對方,不過本公主還要重新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白哥哥,這位就是我皇兄現在的‘心尖尖’寵妃——嫣嬪。 嫣嬪,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心…夫子,蘇長白蘇司樂?!睎|方溶一一為他們相互介紹,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當東方溶用“心尖尖”一詞形容阮流煙時,阮流煙明顯感覺蘇長白審視的視線投落過來,好在中間隔著一個東方溶,她只當是看不見。 兩人的沉默讓一直喋喋不休的東方溶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狐疑的望了望兩人,她不滿的開口抗議,對此,阮流煙則是輕聲安撫,試圖談論一些別的趣事吸引她的注意力。事實證明她沒有轉移話題的天賦,最后是蘇長白開口為她解了圍,他一開口,不需要說什么,東方溶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去。 阮流煙知道自己應該在知曉蘇長白也在凡水宮時就應該果斷的告辭離開,可是看到蘇長白一身白衣似勁松般在拱門佇立,她就鬼使神差的邁不動了步子。再到后面東方溶看到她以后熱情洋溢的招呼,她眾是想走,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立即離開了。 “嫣嬪,我跟白哥哥新學了一首曲子,你坐著,我彈給你聽聽,皇兄老是夸你琴藝精湛優美,不若一會兒我們切磋切磋琴藝如何?” 來到涼亭,東方溶歪著腦袋提議,阮流煙回以淡笑,“你皇兄那是在故意激你,為了讓你能苦力練琴。臣妾對琴藝只是略動皮毛,哪里能稱得上精湛。要說精湛,咱們這倒有一位現成的,蘇司樂著有“音律之王”的稱號,公主怎么就把人家給忘了呢?” 她輕飄飄的一句,就將蘇長白扯了進來。蘇長白睨了她一眼開口,沉沉開口:“嫣嬪娘娘繆贊,音律王之稱都是大家對臣喜愛所造成的誤傳,臣…不敢當?!?/br> 嫣嬪娘娘?阮流煙渾身一震,蘇長白的這一句“嫣嬪娘娘”,終于讓她明白了自己的所有的立場,她已經是東方恪的寵妃,而且在京兆獄里她也親自托了人將那支梨花簪和斷絕往來的書信交給了蘇長白,所以她不可以再對過去有什么旖|旎的想法。 一點點,也不能有。 悄無聲息里,兩人的距離拉開了百丈遠。 眼眶有些微潤,阮流煙別開了視線。東方溶已經在試音節,不知是古琴哪里不對,她沖蘇長白招手,蘇長白即時起身過去,他俯視檢查琴弦的神情認真而專注。少女小鳥依人,男子白衣勝雪,在夕陽的照耀下,佳人才子,儼然郎才女貌的一對。 怔神片刻,阮流煙起身跟東方溶請辭,“公主,臣妾突感身體不適,今日恐不能陪你切磋琴藝了,請公主恕罪。臣妾改日再來拜訪公主,今日就要先告辭了?!?/br> “嫣嬪…” “愛妃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訴朕?” 兩道聲兒同時響起,亢沉有力的那一道壓過了東方溶的關懷問候。 僵住身子的阮流煙轉頭,望見身穿錦衣華服,頭戴玉質冕冠的東方恪大踏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她跟前,他大手探上了她的額頭,“怎么突然就身子不舒服了,可是受了風寒?” ☆、047 皇攆相持 “皇上?”阮流煙急忙要起身,被東方恪按住肩頭,“不用多禮?!?/br> 東方溶有些意外,似乎驚訝東方恪會來,她挪俞的掃了阮流煙和東方恪兩眼,狡黠開口:“我知道了,皇兄你是追著嫣嬪來的!” “臣蘇長白參見皇上?!本o跟著東方溶后面行禮,蘇長白起身施禮,東方恪大手一揮,“免禮。蘇愛卿,聽聞你近日都在教導公主琴藝,溶兒,可否為彈奏一曲讓為兄也來聽聽?” “當然?!睎|方溶帶著燦爛的笑容應下,一旁的阮流煙默不作聲,東方恪將視線轉向了她:“愛妃是哪里不舒服?”見東方恪問向她,阮流煙起身跟他欠身行禮:“回皇上,臣妾方才是有些頭暈罷了,現在不打緊了?!?/br> “如此甚好,到朕身邊來?!倍俗谑?,東方恪沖阮流煙招手,阮流煙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走至他跟前還余兩步時被他猛地拉入懷中,跌坐在他的雙腿之上?!盎噬??” 這一變故驚呆了在場的眾人,東方溶撥弄琴弦的手停住,一旁端坐的蘇長白面色也漸漸不易察覺似的帶了寒霜冷意。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東方恪低頭打量懷中女子,眼神專注明亮。 胳膊被反剪在背后,阮流煙仰躺在東方恪懷中,她看到對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還有他漂亮的、微動的無聲唇形:“求我帶你走?!比盍鳠熜闹忻靼讝|方恪這是有意為之,因為從宮外回到宮里,在宮外的那個性格的東方恪像是雪花見到了太陽般消失不見,留下來的仍舊是剛開始最冷囂強勢的那一個。 睫毛輕顫,她別開視線順從道:“皇…皇上,臣妾又突感渾身發冷,手臂使不上力氣,還請皇上將臣妾送回重華宮請太醫診治…”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東方恪懷抱著她起了身,悠然對著東方溶與蘇長白道:“真是不巧,朕的愛妃身子不舒服,溶兒,有蘇愛卿在,朕就不陪你了?!?/br> 碰上嫣嬪的皇兄善變的可怕—— 觀望了始末的東方溶得出了這個結論。她感覺嫣嬪和自家皇兄其中不對勁的貓膩,只當是這是東方恪與阮流煙的閨房密趣,一向想事情簡單的她半點也沒往身旁的蘇長白身上聯系。直到東方恪帶人走了,蘇長白仍舊直棱棱盯著出口處的目光才叫她感覺奇怪。 被東方恪懷抱著出了凡水宮,到了宮門阮流煙立即上了他來時的皇攆?,F在的時辰接近巴時末,盛夏的的熱氣微微有些上調,但皇攆的角落里擱放著冰塊,倒是將這暑氣減了一兩分?;蕯f外掛著的長長的明黃色布幔正被微風吹的攛動,靠坐在皇攆鏤空雕花的廂身角落,阮流煙不由更縮緊了身子。 “過來?!睎|方恪沖她招手,阮流煙沒動,他皺眉,伸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拖過去壓制在懷里,他大手繞纏著她的一縷秀發開口:“為什么背著朕去見他?” “臣妾沒有?!逼似^,阮流煙想叫這縷烏發從男人手里拯救出來,誰知男人并不松手,一掙之下亦是徒勞。察覺到她的意圖,東方恪將纏繞在指間的烏發絲絲縷縷收的更緊,確定阮流煙不能再輕易轉動頭顱以后,他另一只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只言片語,怎么叫朕相信?”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去查?!?/br> 不愿跟他糾纏這個話題,阮流煙直截了當道。別過臉,她不肯再看他。頭一次見到阮流煙使小性子,東方恪挑眉,扳正女人的臉龐,他俯身低頭吻下去。 阮流煙心中說不出的憋悶,分不清是見了蘇長白的惆悵,還是源于東方恪的強勢質問。東方恪的吻落下來她還在失神,反應過來的她想要推開對方,手心卻被對方扣在手掌不得動彈。不死心的她緊閉牙關,竭力抵制對方想要探入她貝齒與之糾纏的企圖,不料東方恪早有準備,在她準備死咬牙關的前一刻,他的唇舌已經探進來,死命掠|奪著她口中香甜。 空氣漸漸稀薄,阮流煙隱約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可東方恪還不肯放開她,有只手悄悄的探入了她的衣領。察覺到她依舊是對他抗拒到僵直了身子,東方恪對她吻的愈發纏|綿,她所有的反抗都無濟于事,嗓音間的細碎嗚咽都咽進了喉嚨里。 除了吻,他所有的動作都不同于上次的強勢,仿佛是在輕輕逗弄她一般,隨意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撩撥。阮流煙的身子僵硬,心中越發惱怒,恰逢對方的唇舌還在流連于她的唇瓣,她磕緊唇齒狠狠咬了下去,這一口下去,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東方恪終于放開了她。 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各不相讓。 阮流煙躺著的身子慢慢坐起,伸手拉好被男人扯開的衣衫,無比平靜的整理亂了的青絲。 她現在的行徑可稱得上是大逆不道,表面的平靜的樣子也不過是刻意裝出來的假象,經過上一次的簪刺事件,阮流煙已經體會到了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那種恐懼無助,現在她能夠肆到對東方恪不敬,不過是仗著對方那點尚存的“喜歡”罷了。事實上是,如果對方失了耐心,再一次不顧一切對她用強,她已經不確定,她還會不會如上次般無畏赴死。 皇攆里超乎尋常的靜謐,靜看阮流煙整理衣衫秀發,東方恪并不阻止,他唇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意識到這一點,阮流煙抽出了隨身的帕子沾上了他的唇,“對不起,臣妾該死,請皇上責罰?!?/br> “你是該死,”東方恪慢條斯理,伸手抬起對方的下巴,他的眼里均是勢在必得,“不過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讓你死,無人敢讓你死?!?/br> “臣妾明白?!睌棵?,阮流煙順從的附和。 身下皇攆緩緩停了下來,東方恪越過她先行下了馬車。 阮流煙隨后,由著茗月扶她下車,腳沾地,她抬眼朝前方望去,只見百丈外放眼望去皆是碧綠竹林,風一吹,數抹湛清碧綠隨之搖曳,堪稱竹海。 再往里望,就見那萬根竹林深處,隱隱約約仿見有一木屋。 “皇上,這是哪里?” 為了緩和氣氛,阮流煙主動詢問。 東方恪望了她一眼,幽幽道:“去了就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