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阮梅之回過神來,卻笑了笑道:“挺配的?!?/br> 陸治平瞪大了眼睛,卻有點懷疑:“真的?” 應寒枝冷冷道:“我沒有戀童癖?!?/br> 陸治平頓時不服氣了:“我還有一個月就成年了!” 應寒枝淡淡道:“現在還沒成年?!?/br> 陸治平可憐巴巴地看著應寒枝:“那我成年之后你會喜歡我嗎?” 應寒枝面無表情地說:“不會?!?/br> 看著陸治平瞬間變得格外委屈的表情,阮梅之這個“情敵”也有點不忍心了,他看了應寒枝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跟小孩子說話沒必要這么重?!?/br> 陸治平哼了一聲:“我才不是小孩子!” 應寒枝緩緩道:“小孩子才會說自己是小孩子?!?/br> 陸治平的臉都憋紅了:“反正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一點也不??!” 阮梅之吹了一聲口哨:“脫了褲子看看?” 陸治平呆了一會兒,片刻之后他才意識到阮梅之在說什么,他頓時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阮梅之一眼:“流氓!” 然后他轉向了應寒枝,可憐巴巴地說:“小寒哥,他欺負我……” 沒想到應寒枝面無表情地往他下面看了一眼,然后說:“毛都沒長齊,確實還是小孩子?!?/br> 陸治平呆了半天,嗓音微微顫抖:“小寒哥……” 他默默地轉過身,顫抖著跑開了。 應寒枝看著陸治平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轉過身來,看向阮梅之,挑了挑眉:“欺負小孩子,你好意思嗎?” 阮梅之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欺負他的人明明是你,好了,我肚子餓了,我去找個地方吃飯了?!鄙缴献匀灰灿谐燥埖牡胤?,不過景區之內,價格自然要比外面貴些,不過他這會兒都快累死了,再沒有力氣再爬下山去找地方吃飯了。 他轉身走了兩步,卻發現應寒枝居然也跟了上來,不由疑惑道:“應總不去哄人嗎?” 應寒枝淡定道:“他不需要我哄?!?/br> 阮梅之笑了笑:“你不好好哄他,就不怕他跑了?” 應寒枝皺了皺眉:“你似乎誤會了什么?!?/br> 阮梅之哦了一聲:“誤會了什么?” 應寒枝一臉認真地說:“他只是我朋友的弟弟而已?!?/br> 阮梅之挑了挑眉:“可他不是喜歡你嗎?” 應寒枝一本正經地說:“喜歡我的人,很多?!?/br> 阮梅之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不差他一個?” 應寒枝定定地看著阮梅之,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所以……只需要一個?!?/br> 阮梅之被應寒枝仿佛帶著灼人溫度的眼神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我餓了,先去吃飯了?!?/br> 他走了兩步,發現應寒枝又跟了上來,這次不等他開口,應寒枝便已經主動說明:“你說要請我吃飯?!?/br> 阮梅之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似乎真的有這么一回事,只能讓應寒枝跟了上來。 不遠處,故意挑了個顯眼的地方蹲下來把自己縮成團等人上來哄的陸治平,發現他想等的人至始至終沒往他這邊看過一眼,甚至干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少年委屈了好一會兒,眼看應寒枝的背影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了,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爬了起來,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山頂上有好幾家小飯店,阮梅之迅速掃了一眼,最后挑了一家從外表上來看最低調也最接地氣的小飯店推門而入。 裝修低調接地氣,價格應該也比較接地氣。 他抱著這樣的想法,推開了門。 ……直到他拿到了這家小飯店的菜單。 阮梅之忍不住眉頭一跳,羊rou串二十一串,老板你咋不上天? 這菜單上的價格,隨隨便便點幾個菜就要大幾百了,給出去的是錢,吃下去的是血啊。 他忍不住深沉地思考起來,這家小飯店的老板該不會熟讀心理學,所以反其道而行,故意把這小飯店裝修得這么接地氣? 不過他進都已經進來了,此時也只能安慰自己說不定另外幾家比這家更想上天。 阮梅之忍著心疼叫了兩個菜,然后就把菜單遞給了應寒枝。 這頓飯畢竟是他請應寒枝的,總不能完全不讓應寒枝點,應寒枝接過菜單之后,低頭看了兩眼,然后點了一個菜。 阮梅之瞄了一眼,幸好價格不算貴,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輪到陸治平,不等阮梅之開口,應寒枝已經面無表情地開口:“自己吃自己付?!?/br> 陸治平瞪大眼睛:“小寒哥,你什么時候這么小氣了?” 應寒枝淡淡道:“這頓飯也是別人請我的?!?/br> 在場只有三個人,陸治平轉頭看向阮梅之,他笑得一臉陽光:“你不會那么小氣,對吧?” 阮梅之也笑了笑:“自己吃自己付?!?/br> 陸治平再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們怎么都那么小氣!” 阮梅之微微一笑,理所當然地說:“我是窮人,和你們不一樣?!?/br> 陸治平磨了磨牙,半晌之后才哼哼唧唧地說:“自己付就自己付?!?/br> 他還以為就算阮梅之真的不想請他吃飯,礙著面子也會死撐著要請他,沒想到阮梅之居然這么理直氣壯……真是厚臉皮! 陸治平越來越想不明白了,小寒哥喜歡的人再怎么說也不該是這么一個愛耍流氓,厚臉皮,還這么摳的人吧?! 阮梅之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站了起來,找了個稍稍安靜一點的地方接電話。 電話是雜志社幾個妹子打來的,原來她們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卻只看到了賈仁鹿沒看到阮梅之,而賈仁鹿則表示在他上廁所之前,阮梅之還在這里,于是她們便給阮梅之打了個電話。 “之之,我們差點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山溝溝里給人當媳婦兒了呢!” 阮梅之:“……我記得我是男孩子?!?/br> “男孩子又怎么辣!男孩子也有可能被拐??!對了,你在哪里?我們都快餓死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咳咳,已經準備等開飯了?!?/br> “叛徒!居然不等我們!……等等,你和男神一起嗎?” 阮梅之含含糊糊地說:“算是吧?!?/br> “那我們就不去打擾你們啦!加油!手撕情敵!拿下男神!” 阮梅之:“……” 準確來說,他是和應總還有“情敵”一起。 不過他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 掛了電話之后,阮梅之回到剛才那一桌,卻發現這家飯店雖然價格貴了點,上菜的速度卻十分迅速,此時他們那一桌已經擺了滿滿一桌的菜。 等等,滿滿一桌的菜? 他頓了頓,剛剛回到座位上,便對上了陸治平嘚瑟的小眼神。 “這些菜都是你叫的?” 阮梅之略略數了一遍,發現至少有十幾道菜。 陸治平叉腰哼笑:“沒錯!這些菜都是我一個人叫!” 看著他一臉“怎么樣,我很厲害吧”的表情,阮梅之默默無語,這么多菜,別說陸治平一個人了,他們三個人都吃不完。 陸治平叉著腰:“這些菜都是我一個人叫的,你們不許吃,哼?!?/br> 阮梅之無奈笑道:“放心,不吃你的?!?/br> 應寒枝沒理會陸治平,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吃起了他自己叫的菜。 阮梅之也低頭吃了起來,雖然他和應寒枝點的菜加起來不多,不過兩個人也夠吃了,他吃了一會兒,碗里忽然多了一塊紅燒rou。 阮梅之抬頭一看,正好看到應寒枝將筷子收了回去,他表情淡定地又伸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rou放進自己碗里,仿佛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阮梅之沒什么潔癖,當然不會嫌棄別人給他夾菜,更何況對方還是公司大boss,他有些受寵若驚地吃下了那塊紅燒rou,很快,他碗里又多了一塊新的紅燒rou。 這一次他忍不住抬頭看著應寒枝,應寒枝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說了一句:“吃吧?!?/br> 阮梅之頓了一下,他笑了笑,說了一聲謝謝,這才低頭吃了起來。 一旁的陸治平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不過的——關于應寒枝的一些習慣。 雖然和應寒枝差著十歲,他卻算是從小和應寒枝一起長大的,從他有記憶以來,便從來沒看見過應寒枝會給別人夾菜,應寒枝似乎從小討厭和人親近,哪怕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更別說關系還要疏遠一些的朋友了,哪怕是他哥哥,作為應寒枝最好的朋友,也從未被應寒枝如此親密地對待過。 而且最重要的,陸治平記得應寒枝很討厭吃油膩的東西,尤其是肥rou,哪怕是肥瘦混雜的紅燒rou,但是現在,應寒枝不僅給別人夾菜,甚至還面不改色地吃著紅燒rou。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陸治平呆了一會兒,嚇得筷子上夾的雞腿都掉了。 阮梅之吃飽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應寒枝也吃得差不多了,唯有陸治平一臉恍然,而他面前擺著的好幾道菜幾乎沒怎么動過。 “你們吃完了?那走吧……” 陸治平見阮梅之和應寒枝放下了碗筷,便愣愣地說。 阮梅之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掛著的牌子——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應寒枝也面無表情地看了陸治平一眼:“把菜吃完?!?/br> 陸治平:“……” 自己點的菜!跪著也要吃完! 然而陸治平到底不是什么大胃王轉世,吃到最后他都快翻白眼了,但是他面前的幾道菜依然還剩大半:“不行了,再吃就要炸了!” 應寒枝挑了挑眉:“下次還敢不敢點這么多?” 陸治平淚眼汪汪地說:“再也不敢了……” 最后三個人離開這個小飯店的時候,陸治平是扶著墻出的門,一手扶墻,一手撐腰。 阮梅之忍不住感慨,一個好好的陽光美少年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