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沈長樂點點頭,“是姨母請回來的?!?/br> 眾人也都是有些見識的,自然聽說過福喜班的名頭,去年的時候,這戲班子也不是搭上了哪路神仙,居然能進宮給娘娘們唱戲。一下子就在京城里打開了名氣,一時間是風頭正盛,但凡家中有些喜事的,都愿意請福喜班唱堂會。所以這福喜班也就變得難請了起來,就是請那也要排著隊呢。 “姨母可真厲害,”沈月笑笑,真心實意地說道,章茹不僅嫁地好,而且丈夫極寵愛她,安郡王疼愛妻子,可是整個京城聞名。 等聽到昌平侯夫人到了的聲音時,沈長樂幾乎是第一時間抬頭,而旁邊的沈慧也不自覺地抬起頭,兩人都朝著新進來的貴婦看過去。只不過她是同別人一塊過來的,徐氏親自過去迎接,將她們二人迎至上首前頭。而昌平侯夫人瞧著便不是個好相與的,一張臉沒什么笑容,鼻翼旁的兩道紋路又深又明顯,沈長樂知道這是長期板著臉才會留下來的。 好在章老太太和她說話的時候,她才笑語了兩聲。 沈慧還沒開口,倒是旁邊的沈蘭,在瞧著昌平侯夫人之后,眼中閃過一絲妒意,可臉上卻露出笑意問道:“三meimei,這昌平侯府也與你外祖家有親?” 沈長樂雖沒想到她會問,不過卻還是怔住了。畢竟她記憶之中,確實沒有昌平侯府這門親戚,要是有的話,她也不用請二哥哥去打聽馮游峰了,直接來問姨母不就行了。不過想到,她心中閃過一絲警惕,看著沈蘭。 她可不是無故問這話的? 沈長樂還真是沒冤枉沈蘭呢,這二房的嫡庶爭斗雖明面上停歇了,可是隨著兩個姑娘漸漸長大,這韓姨娘的眼睛盯著陳氏和沈慧兩母女都盯成了斗雞眼。她可是生怕陳氏不聲不響地,就把沈慧定了一門好親事,最后再隨隨便便把沈蘭嫁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盯著,陳氏就是不動,整日還是那般平平淡淡地過著,似乎一點不著急的模樣。好在今年沈慧十五了,陳氏也慢慢焦急起來,托了娘家那邊的嫂子幫忙相看,但凡是能用上的關系,都用上了。 不過因著沈慧早就給陳氏洗腦過,陳氏倒也沒指望找什么高門大戶??墒沁@卻把韓姨娘著急地啊,這要是連沈慧都嫁不進高門,她的蘭兒可怎么辦喲。 誰知她這么著急,竟是又等來了另一個消息,陳氏的大嫂居然攀上昌平侯府上,眼看著大姑娘就要和侯府議親了,可韓姨娘這心卻是燒地更慌了,恨不能動手就將這門好親事搶過來??墒撬艽蚵牭竭@個消息,也是因為陳氏去上香的時候,見了昌平侯夫人,這才讓她無意中發現的。 可真要攀上昌平侯這門親事,她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她連昌平侯府的大門往那開都不知道呢。所以韓姨娘是撓心撓肺的,不過她也不是個笨的,雖然沒有張良計,卻有過墻梯。所以她便在沈令昌跟前哭訴,說四姑娘眼看著年紀就大了,可太太卻一點都不為她著急,從不帶她出去交際,日后姑娘的婚事可如何是好啊。 說實在的,這話也幸虧就是私底下哭訴,這要是真被人聽到了,估計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沈蘭不說對陳氏多恭敬,可是韓姨娘那模樣,她卻是有樣學樣,自打上了女學之后,便再沒給陳氏請安。平日里你不孝敬的嫡母,哦,真等到要說親了,倒是想起這個嫡母來。 可沈令昌也不這么想啊,他一聽韓姨娘哭訴,便覺得有道理,畢竟姑娘們的婚事,多是靠嫡母做主的。你這個做嫡母的,該盡到責任,要是沒替姑娘相看,那就是你大大的失職。 于是他也提點了陳氏一番,可陳氏雖性子綿軟,可也不是真的那種任人搓揉捏平的泥人,當即就回了一句:“二姑娘這會還女學讀書呢,老爺你不是一向和我說,姑娘家讀書要緊,我怎敢隨意地替她做主?!?/br> 當初沈蘭不給陳氏請安的時候,陳氏自然是不許的,可沈蘭到他跟前哭訴一番,沈令昌就在陳氏面前說了這樣的花。誰知這回反倒好了,居然被陳氏反駁了回去。沈令昌雖心中不悅,可卻也覺得有道理,所以這事也就按下不提了。 可他這邊按下了,韓姨娘那邊卻是不想放過的,她可是處心積慮地想要讓女兒嫁進高門。雖說這身份上確實有些差距,可是沈慧既然能和昌平侯府議親,她的蘭兒怎么就不行了,況且沈蘭不僅得父親寵愛,還是女學的學生呢。 所以在她們來之前,韓姨娘便已經叮囑沈蘭,一定要在壽宴上好生表現。畢竟這樣的場合,來的貴婦人那般多,若是昌平侯夫人也來了,這便是她表現的機會。 韓姨娘原本也只是存著萬一的心思而已,誰知還真的讓她猜中了,昌平侯夫人真的來了。 所以沈蘭極有興味,存著心想要多打探幾分。 只是沈長樂一向疑她,見她打探,自然不愿多說,只淡淡道:“我也不知呢,倒是未曾聽外祖母提過?!?/br> 好在此時屋子里又進來了人,幾個姑娘這邊瞧著,只覺得濟寧侯府當真是富貴,這往來不是勛貴人家,就是清貴,她們這一路聽過來,最次的也是三品官員的夫人。其實也就是沈老太太沒辦壽辰而已,要是真辦起來,估計沈家的宴會也不會比濟寧侯府的差。 等客人都到齊之后,徐氏又問過丫鬟,這才稟告老太太說,戲臺子那邊的都搭好了,不知這會能不能過去。 章老太太自是點頭,徐氏和章茹兩人上前扶著她,眾人也跟著起身,便隨著她一塊去了戲臺那邊。好在此時天氣已經沒那么熱了,再加上戲臺子離地也不是極遠,所以走走也就過去了。 她們剛靠近,就聽見不遠處的鑼鼓聲,眾位姑娘臉色一下便興奮了起來。 沈長樂作為主家,自然是要照顧眾人,這會姑娘們都在一塊坐著。好在不少都是相熟的,所以不用人招呼,便自顧自地聊起天了。沈長樂也是樂地清靜呢。 不過過了一會,就聽一個管事一路小跑過來,歡喜道:“夫人,宮里頭來賞賜了?!?/br> 這話一說,整個大堂里頭的人都聽到了,徐氏臉上立即浮現笑意。連忙問道:“可是誰來宣旨了?” “是七皇子和九皇子親自來送禮了,前頭侯爺和世子爺正在招待兩位皇子呢,”管事止不住地說道,臉上也全是笑意。 竟是兩位皇子親自送來賀禮,可見皇上對濟寧侯府的看重,這可是榮寵,大大的榮寵啊。 而此時九皇子紀鋌,正左看右瞧呢。他出宮次數不多,也多是去自己的外家,濟寧侯府還是頭一回來呢。先前父皇讓七哥來時,他就纏著也要跟來,這不,七哥就帶著他來了。 此時老侯爺眼中閃爍著淚花,顫顫道:“皇上圣恩,老臣便是萬死也報答不得啊?!?/br> “侯爺實在太過謙虛了,父皇一直都說過,侯爺乃是國之棟梁,當年北擊韃靼,為皇朝開疆擴土,功不可沒啊,”紀鈺動情地說道,他面容真誠嚴峻,說地又熨貼,可謂是燙地老侯爺心里頭了。 好在旁邊章行直知道自家父親的身子,實在不宜太過激動,忙上前勸阻。而一旁的紀鈺也連說:“侯爺保重身子,便是報答了皇恩,所以侯爺萬不可再激動了?!?/br> 章行直瞧了紀鈺一眼,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噬系膬鹤硬簧?,可是卻無嫡子,如今圣上是春秋鼎盛呢,可要是這日后真的…… 從龍之功,那可是大功啊。章家之所以能這般顯赫,也是靠著老侯爺當年的汗馬功勞,只是他并未繼承父親的武功,只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所以要想延續章家的顯赫,這從龍之功,對他來說,誘惑太大了。 待老侯爺坐下之后,章行直立即說道:“府中已略備薄酒,不知兩位皇子可否賞光?” 紀鈺瞧著章行直,心中卻是玩味,看來他這個未來舅舅,還真是個聰明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沈長樂:呸,誰是你未來舅舅啊…… 紀鈺:自然不是你 沈長樂回頭瞪他,就見他不緊不慢地說:當然是章舅舅了 第67章 起風之前 “皇上居然派七皇子來,還真是看重濟寧侯府啊,”沈蘭在一旁念叨道。 沈長樂臉上雖沒太大的表情變化,可是心里卻已經漏了一拍,隨后心臟跳動的速度一下又一下地加快,她仿佛能清楚地聽到,心房里那跳躍的動力,帶著迫切和難以自持地。 她忍不住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就能讓心臟跳地沒那么快。 “三meimei,你怎么了?”沈慧第一個注意到她的動作,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立即問道:“可是屋子里太悶了?” 對面是戲臺子,章老太太作為老壽星,點了第一出戲,臺上正唱著呢。而大堂里,早已經人頭攢動,珠光寶氣盈盈一堂。再加上天氣還是有些熱,就算四周擺上了冰山,屋子里還是悶熱。沈家的幾個姑娘圍著一張玫瑰雕漆的方桌坐著,桌子上擺著的果盤還有茶點,而堂中穿著燕草色錦紋褙子的丫鬟,正井井有條在旁邊伺候著,時不時地給女客們續茶和添上些瓜果。 沈長樂點點頭,略深地吸了一口氣:“確實是有些悶,不過還好?!?/br> 沈慧也有些感同身受地說道:“我也覺得有些悶氣,”不過她又有輕輕笑道:“不過倒也還好呢,就是這臺上熱鬧地厲害?!?/br> 大概是因為戲臺離地有些近了,鑼鼓聲音傳來,震地人心都在不停地顫抖。沈慧這么一說,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不過沈錦一向喜歡看戲,此時正轉頭盯著戲臺子上的人,看地連眼珠子都不轉的。所以這會才回過頭,傻乎乎地問道:“大jiejie,你說什么呢?” 沈慧搖頭,便是淺笑。 倒是眾姑娘瞧見她這樣子,紛紛露出笑意。沒一會,正角便出來了,沈長樂并非戲迷,只閑暇地時候聽聽戲罷了,只是這正角一開口,她倒是被鎮住了,難怪福喜班能名滿京城的,看來人家確實是有幾把刷子的。 只是沒一會,坐在前方的昌平侯夫人起身了,而隨后便有個穿著燕草色褙子的丫鬟走在她身前,似乎在引路。而她身邊則只是帶了一個丫鬟而已,瞧著模樣應該是要去更衣的。 這一幕,卻被沈蘭落在眼中,而她再轉過頭時候,就見沈慧正和沈長樂咬著耳朵,似乎在說著什么悄悄話。她嘴角撩起,想了想,便伸手掏出帕子,輕聲說道:“這天可真熱,臉上出了汗,一點都不舒服?!?/br> 對面的沈錦和林新蘭都盯著戲臺子瞧,自然不會搭理她,至于沈錦還在和沈長樂說話呢,倒也沒立即注意到。反倒是旁邊的沈月,輕輕笑道:“確實是熱,二jiejie若是實在覺得不舒服,不如找個地方先歇息會,總比在這干熬著好吧?” 沈月只覺得這話可真是說到她的心坎上去了,嘴角輕揚,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樣:“都怪我這身子太嬌貴了,倒是一點暑氣都受不得?!?/br> “要不二jiejie去歇歇吧,”沈月瞧她拿著帕子,一副弱不經風地模樣,笑了笑說道。 沈蘭心中只覺得好笑,這個二姐還真是把人當傻子了,方才還好好的,這下又是胸口悶,又是弱不經風地,騙誰呢? 可是沈慧卻已經關切地問了:“二meimei,你也是不舒服嗎?要不我陪你出去坐坐吧?” “不用,”沈蘭陡然拔高了聲音了,似乎生怕沈慧拉著她出去一樣,她臉頰上映著的兩團緋紅,此時看起來也有點可笑。不過她隨后又低下聲音,說道:“大jiejie你不是喜歡看戲的嘛,我讓丫鬟陪我出去透透氣,順便去躺擦擦臉?!?/br> 沈慧見她確實面色緋紅,點頭道:“那你趕緊去吧,讓丫鬟打盆水,給你好好地擦擦汗?!?/br> 沈蘭這才緩緩起身,讓身后的丫鬟煙柳跟著自己出去。待她們走后,坐在里面的沈錦哼了一下,轉頭對沈長樂說道:“三jiejie,我還你還是找個丫鬟跟著二姐吧,這要是她不小心沖撞了哪位貴人,到時候還不好收場呢?!?/br> 她這一番不客氣的話一出口,沈慧臉上露出難堪的表情,而沈長樂立即瞪著她,怒道:“沈錦,你怎么說話呢?” “我還不是想給你提提醒,這宴會上鬧出的事情,還少嗎?”沈錦翹起嘴角,意有所指。 沈長樂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宴會上男男女女多,總是會鬧出一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只是沈蘭到底是自家姐妹,她當眾這么說,確實是太過分了。 “你少說兩句,要是被人聽見了……”沈長樂朝左右看了兩眼,這才唬住了沈錦,讓她不敢開口。 不過沈錦這么一提醒,沈長樂又確實是不放心。沈蘭是個愛攀附權貴的性子,如今這宴會上面貴婦人當真是不少,她若真是沖撞了哪了,到時候只怕沈家姑娘的名聲都要被她連累了。一想到這里,她又隱隱有些埋怨二叔,寵地沈蘭是無法無天。 她也不好立即起身,還是喝了一盞茶之后,這才捂著胃,輕聲說道:“大jiejie,我胃有些疼,你能陪我出去嗎?” “這是怎么了???”沈慧見她鼻尖都冒著汗珠子,立即有些著急,過來就要扶著她。 沈長樂心里苦笑,還不是一下喝了太多茶水,憋得。不過這話實在是太羞人了,她哪里好意思說出來。所以她只輕輕搭在小腹上,扶著沈慧的手,輕聲說道:“那就麻煩大jiejie你陪我一起去了?!?/br> 沈錦也皺著眉頭,關切道:“三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乖乖待在這里看戲,不要亂跑,我去去就回呢,”沈長樂伸手壓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沈錦見她臉上有隱忍之色,還以為是真的不舒服,趕緊點頭。 而她和沈慧帶著自己的丫鬟出來之后,都不用章家的丫鬟指點,她便直奔著官房而去了。這一盞茶可真是險些將她的臉都丟盡了,她可從來沒這么狼狽過。待她出來之后,沈慧還有些擔心地問:“身體可好些了?你要千萬別硬撐著,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趕緊說?!?/br> “沒事,方才也只是肚子不舒服而已,這會倒是好多了,”沈長樂笑了笑,接過旁邊丫鬟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登時覺得神清氣爽。隨后丫鬟又給她重新梳理了妝發,兩人這才攜手出門。 只是剛一出來,沈慧奇怪道:“二meimei不是說要休息的?怎么沒瞧見她?” 女眷休息的地方,一般都是和官房在一處,也是為了方便。若是沈蘭真的歇息了,這會就該在這處廂房才是??墒撬齻儍扇藙偛旁诶锩嬉睬埔娏?,遍地也就只有她們姐妹和身邊的丫鬟而已。 “要不咱們去找找二meimei吧,畢竟二妹也是頭一回來濟寧侯府,若是她尋不到路,只怕這會還在園子里頭瞎轉悠呢,”沈慧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沈蘭真的轉悠不沒了,而是擔心她真的像沈錦說的那樣,萬一沖撞了貴人…… “沒事,咱們也在花園里轉轉,順便找找二jiejie,”沈長樂笑道:“說來大jiejie你也是頭一次來濟寧侯府吧?!?/br> 沈慧見她還有心思帶自己逛花園,心頭倒也放松了下來,只想著沈蘭到底還是女學的學生,也該知道個禮義廉恥。便與沈長樂兩人一邊逛著園子,一邊瞧瞧看沈蘭到底在哪里。 再說沈蘭吧,她是跟著出來的,可是轉眼就沒瞧見濟寧侯夫人,就有些惱火。只得提著裙擺,順著先前的路往下走,可是濟寧侯府的花園,她是第一次來,又不識得路,沒一會就忘記了回去的路。但她又不甘心,就此回去,便想再四處找找。她想得倒是簡單,既然是在宴會上瞧見了,那她就假裝‘偶遇’,到時候在昌平侯夫人面前再表現一番,倒也不怕她不記得自己。 沈蘭自覺自己是女學的姑娘,頭上頂著光束,并不比沈慧那樣一個普通嫡女要差什么。 等她走著走著,這才發現原來昌平侯夫人是在湖邊的涼亭歇息呢,看來是在大堂里坐地悶了些,到這里吹吹風,散散心里的悶氣。她隔著老遠瞧了半晌,身后的煙柳嚇得身子抖如篩糠,她可是后來才到沈蘭身邊伺候的,她的前幾任都是因為沈蘭的出格而被發配了的。主子犯了錯,最先倒霉的就是身邊的丫鬟了。 所以這會沈蘭在這里偷窺著,不遠處的昌平侯夫人,可是把煙柳地不輕,抖著嗓子止不住地哀求:“二姑娘,咱們已經出來不短時間了,還是早日回去吧,要不然大姑娘和三姑娘該擔心了?!?/br> 煙柳雖是沈蘭身邊的人,可也知道府里頭真正能制住沈蘭的姑娘,就是大姑娘和三姑娘了,五姑娘年紀小,頂多就是沾沾嘴上的便宜??蛇@時候她把兩人都搬出來了,可是沈蘭還跟沒聽見一樣。 她目光露出思慮,半晌之后,便是輕輕提著裙擺,就要走出去。不過她在走之前,還是轉頭對煙柳道:“待會你不許說話,要是敢壞了我的好事,我頭一個就饒不了你?!?/br> 沈蘭別看表面柔柔弱弱的,可是對付丫鬟卻有一套,因此煙柳被她這么一嚇唬。登時就縮著肩膀,不敢再說了。而她則是拿出在女學里的那一套禮儀,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待她走到涼亭邊上的時候,似是猶豫了下,可還是不緊不慢地上了臺階。 “衛國公府沈蘭,見過侯夫人,”沈蘭朝著昌平侯夫人微微行禮。 而此時昌平侯夫人正坐在涼亭中,旁邊的丫鬟正給自家夫人打著扇呢,就見這么一位錦衣秀色的姑娘上來了,還給自家請了安。好在昌平侯夫人也是見慣了大事的,一個小姑娘來請安,她自是沒當一回事,只淡淡道:“沈姑娘實在是太客氣了?!?/br> 沈蘭抿了抿唇,還是說道:“沈蘭斗膽過來打擾,只是瞧著先前夫人出來時候,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不知夫人可是在屋子里悶著了?” 沈蘭這話可太過熱忱了,哪有頭一回見面,就關心別人身體的。昌平侯夫人可不是個什么寬厚的人,只不過這會臉上沒顯露出來罷了,但她還是瞥了一眼沈蘭,清淡道:“只是有些暑氣悶熱而已,倒勞煩沈姑娘掛念了?!?/br> 此時一陣微風吹佛過,昌平侯夫人就聞到沈蘭身上,若有若無地香味,只是這清香之中似乎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她聞了聞,竟覺得方才還混沌的腦子,此時有些舒服了。 沈蘭見她臉色平和起來,心底暗暗有些得意,覺得自己的計策大概是生效。 果不其然,昌平侯夫人的臉色已經變得比方才溫和,瞧著她問道:“不知沈姑娘是用地何種香料,聞著味道倒是不錯?” “回夫人,不過是我親手調配的香料而已,并不是什么名貴的,”她微微頷首,露出飽滿圓潤的額頭,鼻尖俏麗,白皙的脖頸彎曲地弧度正好。 昌平侯夫人越聽了她的話,倒是越有興趣,又問道:“你竟還會調香?” “回夫人,我如今在女學中讀書,書院里有專門教我們調制香料的先生,所以我也只跟著先生略學了些皮毛,”沈蘭一臉謙虛地將自己是女學學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畢竟如今這竟是成了她說親最大的依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