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她放了手里被嫌棄的小熊,剛伸手拿了朵綻放得正當時的鮮花,一側的聲音就跟了過來,“那是菊花?!?/br> 想到菊花的引申義,靜好到底還是做不到把它放嘴里,懸著手遲疑著,最后停在了兩塊漂亮的字母上面。 溫淅朝瞥了眼,評價給得相當及時,“字母的模型只有兩個,一個是s,另一個是b?!?/br> 靜好收了手,轉回頭來看著矜持地鬧著別扭的某人,目光轉過他又轉過在一邊已經頗具規模了的小男孩,慢慢就扯出了一個笑臉,“溫市長,不就是沒有夸你一句,你至于和我鬧別扭嗎?” “我之前還以為是你喝醉了和我耍酒瘋,沒想到原來是酒后吐真言,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內心最真切的想法?!膘o好靠得離他近了些,猝不及防地就伸手隔著襯衫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一如之前哄著酒醉的某人。 “那個小男孩的確沒有溫市長帥氣?!?/br> 溫淅朝低了頭看她,星光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輝,閃爍著沉寂了多時的光芒,他緩慢地舔了下下唇,握了她正要收回的手,低啞的聲音像是在低喃,“你喜歡的話,我幫他們也刻上去?!?/br> 他沉默了一瞬,靠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溫熱的氣息緩慢地拂過她的耳畔,“不過就算幫他們刻了上去,他們也沒有我帥?!?/br> . 溫蘄按時將車停在了樓下,一邊等著一邊心里還有些惴惴不安,就怕某人的怒火還沒有消耗干凈,找碴找到了他身上。 結果上了車的溫淅朝明顯心情不錯,甚至還友好地遞給了他一小桶包裝好的餅干,“昨天做的,味道很不錯,你也嘗嘗看?!?/br> 溫蘄心有戚戚地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小餅干,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打定主意就算里面涂滿了芥末也要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免得被某人抓到了痛腳,以后反而被整治得更慘。 和他有著一樣的心理活動的秘書也接到了由溫市長友情貢獻的小餅干一大桶,他看了眼站在一邊正等著他品嘗味道的溫市長,捏著餅干塞到嘴里的神情就像是一個舍生取義的英雄。 嘗到嘴里正常且頗為美味的味道時,訝異得他都瞪大了眼。 溫淅朝邁出緩緩打開的電梯門,“昨晚的餅干做多了,”他瞥了眼那些擁擠在一起的小熊、鮮花和字母,想到了今天早上喂靜好吃下的那幾個帶著奇怪的腹肌的小人,嘴角的笑意自然就牽扯出了幾分,“等會給大家都分一點?!?/br> 難得的來自上司的分享,辦公室中的人都很是熱情,分了一圈的秘書看了眼坐在一側的高櫻,抱著所剩不多的餅干桶就走了過去,“高秘書不要嗎?這可是市長和夫人一起做的?!?/br> 高櫻擺了擺手,勉強扯出了幾分笑意,倒是襯得原本憔悴的臉色更加黯淡了幾分,“不了,我昨天感冒了,嗓子有點啞……” 她的聲音的確是有些沙啞,聽得含糊又不真切,卻又帶了點清冷的味道,乍一聽還真有幾分耳熟,有點像之前出入得頗為頻繁的市長夫人。 高櫻說著話就抬了眼,結果視線就直直地撞上了正好從辦公室出來的溫淅朝,那正好和她相撞的視線太過犀利和懾人,她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慌失措,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顫。 溫淅朝抬腳走到了她面前,視線在她桌上轉了一圈,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拍了下秘書的肩膀,“等會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他往回走了幾步,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高櫻,臉上的神情恢復到以往,隱隱還帶了一絲的柔和,“最近天氣轉涼了,高秘書要保好暖小心受涼?!?/br> 高櫻下意識地就點了頭。 難得溫和關心下屬的溫市長回了辦公室,剩下的觀眾就一股腦地將視線投給了高櫻,聽得真切的一個扯了下旁邊的人的手臂,“最近天氣不是升溫了不少嗎?昨天天氣預報還說是因為秋老虎……” 高櫻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 旁觀了所有的秘書心下一個激靈,已然把最近的事情都聯系到了一起,再仔細一思索,進了辦公室聽見溫淅朝問之前有誰進過他辦公室時,更是直接軟了腿,哀嘆著自己無辜被牽連。 “之前,之前你說下發文件時,我讓高櫻進來拿了?!?/br> 他想著坦白從寬,一股腦地就把最近對高櫻的印象都說了個全,溫淅朝沉默著聽完,伸手關上了一側的抽屜,“昨天抓到的戚烽關在了哪里?” ☆、第66章 高干子弟(0) 靖武帝御極,以年號為靜平,革新政,費冗官,降賦稅,滅烏殳,未及兩年,政治清明,國政復興,百姓安居樂業,大頌今上之英明,朝著昊城方向叩拜,以謝皇恩。然,靖武帝執政期間,百官對其的評價皆成謎,問之則搖頭不言,三緘其口,面有戚戚,再問則對靖武帝后宮中僅有的一位中宮大加贊揚,言其乃為天下萬民之福,國家社稷之幸。 靜平二年,元月十七,辰時,眾臣工于昭明殿朝議。 “……是以,老臣以為,開海禁有利于萬民,有利于社稷,今上宜廣而推之?!蹦赀^半百的陳老大人舉著笏板說得很是誠懇,新帝繼位,一改之前司朝幾位先皇的迂腐懦弱,讓他在年老之際還看見了曙光,由是愈發憂國憂民,心懷天下,想著趁著最后的時機多做些貢獻。 坐在御座上的靖武帝李榭伸手扣在龍案上輕敲了兩下,清脆的聲音傳遍了大殿,已經從中找到了規律的眾臣工都忍不住繃緊了身軀,閉了眼在心里哀嚎。 “陳大人還真是會給朕找麻煩,你知道加上從烏殳兩國收來的國土,我們的沿??h郡有多少嗎?開了海禁于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于朕便是要加派多少負責監管的官僚和士兵,這其中物資和人力的消耗,陳大人計算了嗎?” 陳老大人楞了下,還是戰戰兢兢地舉起了笏板,“海運往來利益頗豐……” “噢,你一說朕想起來了,到時候還得再加懲治貪污官僚的刑法,扒皮抽筋什么的都用慣了,烹刑還得浪費不少柴火,連凌遲的刀斧好手都難尋……” 李榭將現有的刑罰都例數了一遍,看著站在殿中的眾臣工都難以抑制地蒼白了臉,頗為掃興地“嘖”了幾聲,抬手又在桌案上輕叩了兩下,語氣愈發的陰騖冰冷,“朕還得費事想出些能用的刑罰來?!?/br> 正對上了他的怒氣的陳老大人硬著頭皮想將話說完,“開海禁于百姓有利……” “百姓成了陳大人的百姓了,勞您在這口口聲聲地聲討朕這個不為百姓著想的君王?陳大人若是如此心懷天下,那直接搶了朕的位置不就好了,海禁你便想開就能開了……” 晨起未饜足的李榭直接就給人扣上了謀逆,覬覦皇位的帽子,語調中的怒氣毫不掩飾,陰沉沉地籠罩在大殿之下,嚇得陳老大人直接就腿軟地跪倒在地,擔憂著下一句就是抄家滅門的判決。 殿中的眾臣工正畏懼著,一側的丹陛旁就匆匆地走來了一個頗為眼熟的侍人,湊到了還在冷笑的李榭身側,恭敬地雙手遞上了一張薄薄的紙張。 李榭低頭看了眼,隨手就擰成了一團,邊站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陳老大人,之前看死人的眼神好歹變成了看活人的,“此事再議,退朝?!?/br> 他人一走,僵在大殿中的眾臣工就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幾個膽小已是腿一軟坐倒在地,抬起去擦汗的手都在不住地發顫。 幾個和陳老大人私交甚好的大人就上前扶了一把,對視了一個默契的眼神,明智的閉口不言。 . 李榭直接就拐到了昭明殿的后殿,進去時正好看見坐在桌案旁的人伸手端了一碗補湯湊在嘴邊喝了口,低垂著的鴉黑長睫虛虛地蓋在眼前,投下了一大片的陰影,淡色的唇瓣湊在白玉制成的碗沿,像是落在了白雪之上的紅梅。 他直接大步邁過去,劈手奪了靜好手里的碗就湊到了自己的嘴邊,再伸手就放回了一只空碗,順便屈指在桌案上輕叩了兩下。 靜好伸手把自己手邊的茶盞推了過去,邊就讓侯在一旁的宮女將準備好的早膳端上來。 李榭端了茶盞喝了口,皺著眉頗為不滿,“太甜了?!?/br> 他邊說著就將茶盞轉了一圈,找準了位置附上去又抿了一口,才將早被嫌棄了的茶盞扔到了一邊,看著從他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靜好,挑了眉眼帶出幾分凌厲與威嚴,“怎么?這是打算與我賭氣了?” “阿兄特意在朝堂上厲聲怒言,聲響大到連后殿都難以安寢,我還以為是阿兄在和我賭氣,氣我今日未陪你一同起身?!?/br> 靜好看了眼滿臉寫著“的確如此,你猜到便好”的李榭,牽起嘴角帶出了幾分笑意,“原來阿兄執意將昭陽殿的后殿往前挪時打的便是這個主意?!?/br> 李榭捏起一側的玉盤上的翠綠色糯米團子湊到了她嘴邊,在她剛咬了一口后邊收回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邊看著她邊緩慢地咀嚼吞咽,性感的喉結上下移動了一下,透著直白又妖異的蠱惑。 他捏著靜好的手湊到嘴邊咬了一口,上挑的鳳眼攝魂奪魄,“我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是都猜得準準的?!?/br> “離得近,自然是因為,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遠離我?!彼f著還對她友好地笑了下,陰沉的語調緩慢地吐出了后半句話,“我覺得你可能沒把這件事記到心里,所以必須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你?!?/br> 他說完就繼續在擺了一桌案的碟子上挑選著得眼緣的早膳,都讓靜好嘗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地湊到了自己嘴邊,吃得慢條斯理。 吃完后就接過一旁侍人遞來的溫熱布巾,輕柔地幫靜好擦掉了嘴邊沾上的食物痕跡,深情脈脈的動作在加上出眾的容顏,讓一旁侍奉著的女侍都忍不住低下了頭掩飾著臉上的紅暈。 只是他的神色深情,目光卻是陰寒,“永遠別想著離開我,否則就是我死你亡?!?/br> 靜好隔開了他的手,直接抽走了他手里的布巾扔回到侍人手里,終于有些忍無可忍伸手將毫無防備的人直接撂倒在地,跨坐在他的肚子上,伸手撰住了他身上還未脫下的龍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懾人的氣勢和他如出一轍。 “李榭,我再最后和你說一遍,我說了不會走就是不會走,你要是再一天三五遍的和我說那句臺詞,我就讓你抱著我的尸體說個夠?!?/br> 靜好挑了眉看他,連神態都和他學了十成十,“怎么?就只有你能拿命來威脅我,我就不能威脅你?” 旁觀了變故的侍人大氣都不敢喘,全都站在原地削弱著自己的存在感。 而毫無顏面地當眾被壓倒地上的李榭卻在一瞬間的怔愣后很快就收拾好了神色,露出了幾分笑意和濃厚的欣賞,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靜好的臉,細細地用目光踏過她的每一絲神情。 “我真喜歡你現在的表情和你剛才說的話,”他突然翻身而起,將懷里的人死死地扣在了懷里,“就像剛才做的那樣,想的看的全部是我,映在你漂亮的眼眸和心里的只有我,我就什么都可以答應你?!?/br> “連我的命都可以給你?!?/br>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靜好掙開他的手,“是你一直拿死威脅我?!?/br> 李榭將她拖回到懷里禁錮著,卻是順著她的意思減輕了力道,比當初登極是還要得意些,聲音里帶著濃郁的笑意,“我不死,我要陪著你?!?/br> ` 小劇場 皇長子日常 靜平五年,皇長子誕生,普天同慶,靖武帝親賜名為,謹。 然而受到萬眾矚目與期待,長于尊貴與優渥,從小就被官學大儒贊為少年英才,天賦卓絕,大名為李謹的皇長子,心里一直都有一個硬傷。 他的小名,狗剩。 按說這樣充滿了鄉土氣息的小名,實在不該出現在尊貴的,作為儲君的第一人選的嫡出皇長子身上,但無奈他的父皇心意已決,乘著中宮還在昏睡,直接就敲定了皇長子的小名。 皇長子的生母,被稱頌于眾臣工之間的中宮自然不會同意這般小名,但今上手握圣旨,只給了兩個選擇。 ——狗剩是大名,還是小名? 后世傳言中脾氣相當陰晴不定,偏偏還相當有手腕和魄力的靖武帝看了眼在乳母懷里呼呼大睡,長得丑陋不堪,形同猴子的皇長子,勾了嘴唇表示自己沒有將狗剩當成計入族譜且要昭告天下的大名已是仁至義盡。 對搶了他的人十個月且將在之后位列競爭對手第一名的混蛋,哪里還需要什么仁義。 靖武帝背過身朝著第一次睜開眼看世界的皇長子笑了一下,若不是那些庸醫的藥失效了,這個混蛋怎么可能會趁機而入! 連世界都看不清的皇長子感覺到了周圍的深深惡意,扯了嗓子嚎啕大哭,在被放入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時,感覺到周圍的惡意更加強烈了…… 被莫名的惡意包圍著的皇長子根正苗紅地長大了,突然在某天就意識到了自己小名中存在著的深深惡意,于是,三頭身的皇長子跑去問了為他取名的父皇。 “父皇父皇,為什么我的小名叫狗剩?” 坐在龍案后的靖武帝放了筆看了眼他,嘴角笑意森然,“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和你很配?” 皇長子恍然大悟地喔了聲,漂亮的小嘴張成圓潤的小圓,rou呼呼的漂亮小臉上鳳眼眨巴了又眨巴,“狗剩和我很配,就像父皇和母后很配一般嗎?” 被代入成“狗?!钡木肝涞?,“……” 他思索了下打死這個小混蛋需要多少拳以及打死他會有什么后果,最后目光在他長得和中宮一模一樣的鼻子和小嘴間游蕩了下,艱難地找回了僅剩的理智,“腦子沒長全的人不要問這么多?!?/br> 皇長子又喔了聲,皺著眉有些苦惱,“可是大儒說要不恥下問啊?!?/br> 被“腦子沒長全”的皇長子“下問”了的靖武帝,“……” 他的手指飛快地動了動,隱忍地看著只超過了桌案一點點,正艱難地巴著桌案露出小腦瓜的皇長子,“你今天沒事了嗎?不要在這里打擾朕?!?/br> 朕會忍不住打死你的! 皇長子乖巧地又一次喔了聲,小小的一只正兒八經卻又艱難地行了禮,快要挪到殿門口時才想起一個大事,哼次哼次地跑回來再次趴在了桌案上。 “父皇父皇,剛才忘了告訴你,張太醫拜托我告訴你說母后又懷孕了,我要有弟弟和meimei了?!彼抢艘幌伦约盒⌒≤涇浀氖种?,艱難地豎起了兩個,“是兩個弟弟meimei?!?/br> 即將再次迎來“狗?!眡2的靖武帝,“……” 作者有話要說: 剛才出去了,不小心就晚了,抱歉~~~~ 沒錯,皇長子的屬性就是根正苗紅天然黑,專業坑爹一百年。。。。 兄長大人,“這種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的感覺。。。。?!?/br> 再強調一遍,靜好的身體是虛擬的,所以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哦~~~~ 謝謝斯棲的兩顆雷,還有顧熙夕和紗窗的地雷,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