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第19節
這句話,原本是陳馳讓在看見孫默懷的時候開的口。 卻不想,溫迎和孫默懷在同一時間回道—— “哪一個?” “好?!?/br> 前者以為陳弛讓在和她說話。 而孫默懷則藏下了眼底的慌亂。 陳弛讓腳步一頓,目光同時落在兩人身上。 孫默懷快速說:“狙擊手是吧,可以的,我回去就換一把大的?!?/br> 他微不可查地往陳弛讓的方向湊,借此擋住視線。讓原本有點兒尷尬的溫迎,在這一刻生了幾分奇怪。 靜靜什么也不知道,有些茫然地看著。 “我能看看你們的角色畫紙嗎?”溫迎盯著孫默懷的背影,忽然說。 “這位美女,”孫默懷轉過身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設計圖紙,事關機密,你應該是沒有資格看的?!?/br> 陳弛讓輕輕地皺了下眉頭。 溫迎更覺得不對。 她將視線越過孫默懷,越看越覺得陳弛讓那張圖紙是她送去的那張,便放下行李,走到陳弛讓面前。 “不礙事?!标惓谧屌牧讼聦O默懷的肩膀,“讓讓,擋著我視線了?!?/br> 說完,他將畫紙遞了過來。 孫默懷臉色微變,卻知道現在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溫迎展開畫紙,在看到里面的內容時,感到幾分荒謬,又害怕自己想多了,顯得小肚雞腸。 “不是……”她扯了下嘴角,抬頭看向旁邊的孫默懷,“我請您遞送的畫稿,怎么就變成您的設計稿了?” 陳弛讓動作一頓,眉頭擰得更深了:“什么?” 事已至此,孫默懷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毅然決然轉過身,臉色陷入一半的陰影里,看向溫迎弱小的身板和慘白的臉頰。 “什么遞送的畫稿?這分明是我耗費了好幾周畫出來的成果?!?/br> “……” 溫迎腦子暈了一下,哪會想到他這樣說。 瞳孔閃過幾分不可置信,臉頰頓時就紅了。 “你說謊!這角色圖明明是我昨天早上拿到陳弛讓房間,他剛好不在,我讓你給他?!?/br> “你?”孫默懷嗤了一下,頗為語重心長地說,“小美女你說話要講證據,你一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二不是團隊的畫手,你為什么要幫我們畫角色?” “我為了畫這幾張圖可熬了好幾夜,你看我這黑眼圈和脫的發!”孫默懷指了指眼下和頭皮,諷刺道,“你什么時候畫的?一晚上就畫完了?” 他清楚地知道這座酒店走廊沒監控,而她根本沒有證明的辦法。 “小美女,就算喜歡我們陳大少爺,引起注意力也不是這個辦法??!” ? 陳馳讓捏著畫稿,將漆黑色的探究眸子,若有似無,悄然落在她身上。 卻不想另一個人聽到“喜歡”兩個字,反應卻和他完全不一樣。 咄咄逼人的態度,加上驟然提到“喜歡”兩個字,溫迎像被狠敲了一棒槌,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去。 她根本不會吵架,心中亂成團,只得習慣性否認。 溫迎:“誰會喜歡他??!” 陳馳讓:“……” 溫迎氣急攻心:“誰會喜歡這個自大又無禮的人???” 陳馳讓:“…………” 第14章 信 溫迎的反應劇烈,忽然被扣了這么大頂帽子的陳弛讓,臉色已經非常不好了。 “……” 溫迎低下頭,扣了下手心,一瞬間有點兒后悔剛才的沖動。 陳弛讓輕吸一口氣。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發火的邊緣,后果嚴重。 所以孫默懷絕不能承認自己偷了畫稿,好在他之前就做過臨摹。 他搶在之前開口:“老大你也知道我的繪畫習慣,這筆畫,粗細,你肯定還有印象吧?!?/br> 陳弛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畫中線條和走勢確實帶著孫默懷的繪畫風格。 一旁吃瓜的靜靜當然相信自己的朋友,但這件事她什么都不清楚,不好發表自己的看法。 陳弛讓看向孫默懷:“你確實一直是負責這一塊兒的,但你拿給我成果的時候,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和高興,也讓我存疑?!?/br> 孫默懷忙說:“我那是太累了?!?/br> 溫迎連眼眶也氣得通紅:“你累什么?!這是我熬夜到三點畫出來的!” “可你為什么要熬夜到三點?”陳弛讓同樣疑惑地望過來,“你既然又不是喜歡我,也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你熬夜到三點圖什么呢?” “她會畫畫呀,這可能是職業??!”靜靜忍不住說。 聞言,陳弛讓勾唇笑了一下,明顯不相信。 他這么笑,徹底讓溫迎的心臟沉了下來。 一個是他多年的同事,一個是他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他憑什么相信她。 她就是覺得自己蠢,熬夜畫出來的東西被別人剽竊竄改,還不能證明自己。 算了。 反正她當初也沒準備要什么回報。 溫迎不想哭的,可惜眼眶一合,就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暗戀的時光了,為自己不值得。 靜靜嚇了一跳,連忙說:“我不知道這種事是怎么發生的,誰說真話誰說假話自己心里清楚!出社會的成年人了還欺負個學生要不要臉???” 陳弛讓也明顯一愣,手里的畫紙像忽然有了溫度,因為她大滴的眼淚而燙手。 這讓他原本就不耐煩的心情染上了煩躁。 “無所謂?!睖赜焖倌讼卵蹨I,不想待在這里了,“我們去退房吧……” 她毅然離開的背影,讓陳弛讓煩躁的內心達到了巔峰。 事情還沒解決,她就想打退堂鼓了? 他沉著一張臉大步走過去,穿透的空氣夾雜冷風。 阻擋她前行的腳步,撞上那雙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陳弛讓嘖了一聲,近乎無奈地說:“哭什么,我又沒說不信你?!?/br> 溫迎動作一頓。 旁邊的孫默懷轉過頭,不可置信地喊了句老大。 “我也沒說不信你?!彼謱χ鴮O默懷說了同樣的話。 溫迎被他搞暈了,說不知怎么說,走也走不了,眼睫毛上掛著淚。 “不用了!”她埋著頭咬牙道,“我才不管你信不信?!?/br> 陳弛讓深吸一口氣,耐心趨近臨界點。 他抖開手中畫紙,看著其中最復雜的那個角色圖。 這個角色是一名善用機關的玄士,背后的那套裝置線條很多,卻暗□□有的排列順序。 “你說是你畫的?”陳弛讓看向她。 溫迎猶豫了一下,堅決地點頭。 “你也說是你畫的?”陳弛讓又看向孫默懷。 孫默懷也點頭。 “行?!标惓谧屚撕笠徊?,將情緒掩埋,目光格外冷淡沉靜。 “不是我的專業,我分辨不了?!?/br> 下一秒,他卻忽然笑了笑,當著兩人的面,一把將畫紙撕扯碎片,丟進了垃圾桶。 ??。?! 溫迎和孫默懷同時瞪大了雙眼。 “稿子現在沒有了?!彼噶讼聦O默懷,“你現在畫個一模一樣的玄士給我,我就信你的話?!?/br> “反之,”他將目光轉向眼睛圓滾滾的溫迎,“如果他畫不出來,我道歉,并承諾會給予你相應的補償?!?/br> “所以,別哭了,行嗎?” - 林景安睡了個大懶覺,出門的時候渾身舒暢,感覺自己還能大碼幾夜的程序。 出房門后剛好撞上陳弛讓正在打電話,林景安元氣滿滿跑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肩,恨不得將全身的重量壓上去。 “……” 陳弛讓抬頭瞪了他一眼,林景安忽然察覺到他情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