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可華聞的股票近期都在飄綠,顏氏高層對股份的認購一下子就緩了腳步。 那群貪生怕死的老東西,膽子都被葉輕蘊三個字給嚇破了?,F在情形還沒壞到終止方案的地步,竟只開了個董事會就把她的提議給否決了。 她得到的答案還是那句話,就是等,等形勢清晰了再說。畢竟霍濟舟手里的股份不是小數目。 可顏藝珠深知,他們可以等到棺材里去,可霍濟舟卻沒沒時間了?,F在東旺那塊地他已經拿下來了,如果手里沒有那么資金,就會被視作違約,他將面臨幾十億的違約賠償。 在這種情況下,霍濟舟簡直是個已經紅了眼的賭徒?,F在誰能給他錢,誰就是他的救星。 顏藝珠并不想當他的救世主,只想在渾水里給顏氏求得一線生機。 葉輕蘊清算資產? 恐怕他就是不想讓她和霍濟舟如意吧! 顏藝珠想到這兒不禁咬牙,那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他深知自己在所有人心里有著怎樣的影響力,現在他一個平凡的小動作,就能深入影響顏氏高層的決策。 她抱著手臂瞇了瞇眼睛,既然這樣那就只好引開他的注意力了。 這世上能讓葉輕蘊分心的,大概只有那么一個人了。 晚上葉輕蘊照例會得很遲,面積廣闊的官邸靜靜沉睡在大院當中,其中被淡淡的光輝點綴,很有家的感覺。 他沒有驚動前院的人,直接回了后院。 臥房里的等還點著,從玻璃窗內鋪展到走廊上,與黑夜劃分出明顯的界限。 在旁邊的廂房里洗漱完畢,他穿著睡衣,換了軟底拖鞋,輕手輕腳進了門。 關門轉身,卻發現許涼靠在床頭睡著了,手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 他走過去,將書折好,放到床頭柜上。掀被上去。 許涼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抱住自己,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嘟囔了一句,“回來了?” 葉輕蘊懊惱自己以前抱她成了習慣,現在她壞了孩子,不能這樣不規矩。于是悻悻縮了手,只“嗯”了一聲。 許涼很想跟他說句話,但瞌睡實在太厲害,張了張嘴,還沒想起自己要說什么,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的時候,發現葉輕蘊睡在一旁的軟塌上。他個子高,腳都抵在墻上了。大概那上面睡得不太舒服,眉頭輕輕攏成陰影。 許涼將他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他眉頭一動,睜開眼睛。 葉輕蘊頭發微微凌亂,眼神被早晨的露水洗過一樣,看著干凈清澈。 他拉住許涼的手笑了一下,柔聲道:“醒了?” 許涼問他:“怎么在這兒睡了,那么大的龍鳳床,再加兩個人也睡得下” 葉輕蘊不滿道:“我們倆的床上還能加誰???” 看他瞬間吃醋的樣子,許涼櫻唇微抿,“孩子啊,孩子和我們一起多熱鬧” 他想了想那種情景,不禁道:“孩子也不行,多打擾夫妻生活” 許涼無語地看著他。 后院有專門的廚房,早飯就由專門的營養師做好端到廂房去吃。 葉輕蘊本來是挑剔的人,科目每天早上都陪著許涼吃孕婦餐。牛奶燕麥,或者一些蔬菜餅,他吃得津津有味,連帶著許涼的胃口也好了三分。 他剛在梨花圓木桌前坐下,悶哼了一聲,原來是昨晚睡的被褥太硬,腰都給睡僵了。 許涼接了小阿姨遞過來的燕麥粥,先放到了他手邊。接著瞪了葉輕蘊一眼,“活該,真覺得自己還是十七八的小伙子” 葉輕蘊臉上帶著笑意,“我要真是十七八的人,跟你結婚就是犯法。到時候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該是黑戶了” 許涼撫了撫肚子,裝摸做樣地嘆氣,“這孩子真可憐” “它可憐什么,mama那么疼它”,葉輕蘊這話說得有些幽怨。 許涼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是吧,連孩子的都吃?” 葉輕蘊還真自我審視了一番,專注地看著她:“將來你愛我多一些,還是愛孩子?” “我聽著這話,好像跟你和孩子同時掉進水里,救你還是救孩子有異曲同工之妙???”,許涼偏頭問道。 葉輕蘊急著讓她回答,點頭道:“算是吧” 許涼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說:“你們倆掉進水里之前,教會他游泳不就行了?” 葉輕蘊郁悶地看著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圓滑” 瞧著他幽怨的眼神,旁邊的小阿姨想笑又不敢笑。 許涼:“因為我也不知道啊” 葉輕蘊會這樣問,是因為他自己變得有些不自信。她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同自己將前怨一筆勾銷??梢姾⒆訉λ卸嘀匾?。 哎,好像自己在她心里的排名又要往后退了。 兩人談笑著吃了早飯,葉輕蘊又要風風火火地趕回公司。 許涼接到姜奕的電話時,是這天吃完晚飯。 “嘉謙在前天已經徹底醒過來了”,姜奕的聲音里帶著喜悅。 許涼真心實意為寧嘉謙感到高興,忽然覺得所有人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聽見姜奕略帶哽咽的聲音,許涼心里一片入定般的寧靜。但每一種情緒在心里都歷久彌新。 這或許就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帶給自己的力量。 “你會來看看他嗎?他很平靜,談笑風生地說起你,就像一位老朋友”,姜奕提說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怕觸到某根敏感神經。 但事實上,許涼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內心無比坦然地說:“好啊,我們或多或少都變了,一個在我們之間的凍齡男人當然引人好奇” 姜奕哈哈笑道:“對,他的確看著像二十出頭的樣子。還是當年大學時候的名草” 許涼在電話這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去醫院她不是獨自出的門,后面跟著一車警衛員。寸步不離是葉輕蘊的指令,他們便乖乖聽話,不管許涼怎么解釋也不肯松動一分一毫。 她無可奈何,只能聲勢浩大地出門。出門前,盛霜還在旁邊笑她,這樣子簡直像皇后娘娘擺架出宮。 許涼盡量忽略心里的不自在,或許這樣會讓大家都放心一些。那她就不能破壞這份好意。 到了地方,下了車,身旁一個手腳利落的小阿姨,身后是一群便衣保鏢。她讓他們的表情盡量親民一點,別嚇著別人;可高大的男子們剛臉上肌rou松弛一點,眼睛掃過陌生人,臉上又立刻板了起來。 許涼滿臉黑線地去了住院部的重癥科室,這才知道寧嘉謙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外面的光線灌進房間里,卻沒有寧嘉謙臉上的笑容明亮。 他靠在床頭,笑意飽滿,周圍是一些朋友,正在說話。 可寧嘉謙還是一眼就看見許涼了。 她穿著一身米色的套裝,表情很平和,白皙得如同細瓷一樣的肌膚,在門口有淡淡的光芒。 寧嘉柔也注意到了許涼,笑著對她招了招手,說:“阿涼jiejie,你進來啊” 現在哥哥醒了過來,寧嘉謙的人生就一片晴朗。她看誰都覺得和藹可親。 許涼一進去,其他人自動給她讓出一個床邊的位置。她沒有客套,坐在離寧嘉謙不遠的地方。 “嘿,你結婚之后看起來更成熟了”,寧嘉謙笑著說,并主動提起這件事。 前塵往事,都置之一笑。他眼睛干凈得好像初生的嬰兒。 這樣一份常人難以企及的豁達,許涼深深感激。 因為知道他把每一天都當重生,不會執著以前。 他本身就是寬容的化名,沒有牽絆得放過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 許涼打量著他的氣色說,“是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還二十出頭,出去混個小鮮rou來當也不成問題” 寧嘉謙迷茫地眨眨眼睛,“什么是小鮮rou?” ------題外話------ 更新啦,有點晚,實在抱歉 ☆、284.與歹人擦肩而過 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是寧嘉謙看起來像個求知欲很強的孩子。 周圍的人一愣,想起他與世隔絕的三年,都不禁笑了起來。 寧嘉柔在他蘇醒前只會冷笑,皮笑rou不笑這兩種,現在變得像只快樂的精靈,笑點很低,笑得直不起身來。 許涼揚著嘴唇,對他說:“小鮮rou就是沒隔夜的rou” 寧嘉謙想了想說,“那我還真挺新鮮的” 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說話看起來挺費勁的樣子。探視時間一到,其他人都離開。 許涼也要站起身,卻被寧嘉柔拉住。她低聲說:“可以陪他說說話嗎?” 想了想,又重新坐下來。她拿了旁邊的一只蘋果來削。 寧嘉謙靜靜看她手上掌著水果刀,一圈圈的果rou露了出來,可她削蔥般的手指比果rou還白皙柔嫩的樣子。 蘋果皮被削斷了,她仍然如以前那樣,懊惱地抿起嘴唇,像弄壞了一件新得的玩具。 所以以前水果皮都是他幫她削的。 現在想起以前,如同一件件身外事。 許涼把水果切成塊,用牙簽扎了,送到他唇邊說:“要吃嗎?” 他自己接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許涼笑著搖了搖頭,“這么客氣干嘛?” “不僅是這個,還有我昏迷的時候,你照顧我”,他語氣里滿是感激。 但就是這樣的謙厚,更顯出距離來。 許涼拿不準他是無意還是刻意,于是說:“這些事情相比你醒過來,都是九年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