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接著掌聲便蔓延開來,一時間震耳欲聾。 誰也沒想到葉氏基金會的代表是如此一位傾城脫俗的佳人,也不怪喜歡熱鬧的學生們反應這么激烈了。 等聲浪漸漸平息,許涼沖臺底下優雅一笑,“看來今天真沒白來,各位師弟師妹們這么捧場。作為一名a大的校友,我很榮幸能參加今天的剪彩儀式……” 她的聲音非常柔婉動聽,一開口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且這位葉氏基金會的代表十分沒有架子,字字句句都是身為a大學子對母校的由衷祝愿,真摯飽滿的情感,讓許涼在講話完畢時,再次收獲了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便是剪彩儀式,幾個校方和基金會的高層站在臺上,一起剪斷了紅綢。 最后由許涼揭開教學樓落成的石碑,至此剪彩儀式正式結束。 后她又要到a大禮堂,接見幾位活得葉氏獎學金的學生。一共有六位,其中便有董澤銘和寧嘉柔。 許涼一一和這些學生握手,并出言勉勵。當她把干凈白皙的手掌伸向寧嘉柔時,對方卻沒有伸手。 她不僅不肯伸手,還用一種陰郁的眼神看向許涼,冷冷道:“先前系里老師只說我將獲得一筆獎學金,事先我并不知這是由葉氏出資。覺得我不講情理也好,不知好歹也罷,這筆錢我會還給你們” 寧嘉柔一臉倔強,她的話音一落,萱萱嚷嚷的禮堂內忽地一靜。 蘇如梅覺得這個女孩子十分沒眼色,皺著眉頭,剛要說話,卻被許涼一個眼神制止了。 “雖然不知道你對葉氏的敵意從何而來,但既然你被系里選中,就說明你符合獲得獎學金的條件。獎學金是對學生的一種慰問和嘉獎,而不是強人所難。你大可以任性地不受這筆錢,但卻白白浪費掉一個名額。如果學校老師的苦心,還有其他同學的退讓都比不上你的自尊心,那么我會代表基金會收回這筆獎學金”,許涼一番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眼睛一刻不移地看著寧嘉柔。 女孩子咬著下唇,在許涼手上飛快一握,連掌心都沒合在一起,便將手垂下去。 許涼柔聲道:“恭喜你,你不僅獲得了學校的認可,也獲得了葉氏的認可” 寧嘉柔沒有回應,垂著頭,眼眶里漫起眼淚來。她不需要葉氏的認可!絕不需要! 等一系列活動終于落下帷幕,已經快接近中午。校方就在學校內的一家餐廳宴請了許涼。 許涼欣然接受邀請,到休息室里換下禮群,這才帶著基金會的人去赴宴。 “明理閣”是校內數一數二的高級餐廳,里面見證了無數男女的求愛過程,又被取了外號,叫“紅線閣”。 當初許涼和寧嘉謙在一起后,他請許涼寢室同學吃飯,認個臉熟,就是在這里請客。 轉眼已經多年過去,再步入這里,很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里面的裝飾很有些古典的特色,空氣里浮動著一股茉莉花的清香,當許涼去的時候,學校領導已經就坐,作陪的還有那幾位獲得獎學金的同學。 但寧嘉柔卻沒有來。 因為今天寧嘉柔出了岔子,學校特意叫來推舉她獲獎學金的老師,向許涼解釋一番。 那位老師滿臉愧疚道:“這孩子各方面都很優秀,所以我才選中她,誰知道她這樣不曉事,對于她的魯莽,我代她向許小姐道歉” 許涼心里很明白,大學就是個小社會。如果今天來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人,恐怕只會對寧嘉柔不假辭色,到時候系里任何選拔,都會因為她今日的不識時務而落后于人。 寧嘉柔為何會對葉氏如此抗拒,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對不起寧嘉謙,那便在寧嘉柔身上有所補償吧。 所以許涼當下展演一笑,說:“您別放在心上。其實我和寧嘉柔是熟人,一向將她看做meimei。姐妹之間鬧別扭再正常不過,今后還請老師您多照看她一些” 那老師聽后來愣了一下,沒想到寧嘉柔和這么一位人物相識。也怪不得她當時眼神那么奇怪了。 既然許涼這樣說,那位老師便笑著應下,說以后一定多栽培寧嘉柔。 許涼向他道了謝,扭頭卻看到池諱江若有所思的表情。 午飯后,許涼剛出餐廳大堂,董澤銘卻忽然追了上來,“許小姐,請等一下” 許涼停住腳步,問他道:“有事嗎?” 董澤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知道您還記不得上次我說邀你觀看話劇的事” 許涼點頭道:“我記得” 董澤銘說:“這周末我們借了學校的小劇院,會在那兒演出,希望您到時候能來現場指點一二” 對于董澤銘這人,許涼總覺得有些復雜,七分同寧嘉謙容貌相近,見到他,許涼心情會豁地復雜起來。 雖然下意識覺得同他少碰面為妙,但董澤銘因為出身背景的緣故,性格有些自卑敏感。如果自己當中拒絕他,董澤銘一定會為此難受許久。 思忖片刻,許涼說:“我得看看那天是否有空,如果有時間,我會來的” 她的話里留了余地,但也僅此而已。 董澤銘卻為此感到十分高興,感激說:“謝謝,不管你是否有空,都很感謝” 許涼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向他道了別,這才帶著人出了餐廳。 董澤銘目送她的背影走遠了,他臉上的表情忽然復雜起來。想起許涼和善并平易近人的微笑,董澤銘忽然祈禱周末演話劇那天,她忙得抽不出身來。 可天不遂人愿,許涼周末的時候恰好有空,當董澤銘打來電話的時候,她便答應了下來。 畢竟這段時間太忙,許涼也想出去活動活動,感受一下年輕人的青春與活力。 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葉輕蘊出差了,沒有人陪她,她只得自己找樂子。 她本來想自己開車去a大,但車技只適應了那輛老爺車。那車實在太惹眼,許涼想了想,還是讓司機送她過去。 今天她只穿了一件印花襯衫和牛仔褲,頭發梳成馬尾辮??雌饋砟贻p了不少,一照鏡子,還真能混進到學生當中去。 上了車,一路開到了a大門口,許涼下了車,憑著大學時的記憶,找到了學校小劇院。 她并沒有打電話給董澤銘。那天因為剪彩儀式,許涼在a大的校園論壇上一下子火了。好事者更翻出她當年的青蔥照片,甚至采訪過許涼的同班同學,這才知道許涼是當年經管系的系花。 這下對她的討論一發不可收拾,還被冠上“a大宅男女神”的稱號。 所以她并不想引人注意,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索性董澤銘沒再給她打電話,不然許涼還真不知道該不該露面了。 心里松了一口氣,便看見紅色的幕布緩緩升起,話劇正式開始了。 ------題外話------ 哦,已經過了十二點,大家肯定已經睡了,晚安吧,香香終于可以去睡覺了=_= ☆、238.你的婚姻是一場騙局 話劇的名字叫《過火》,和張信哲的那首歌同名。 舞臺上先是出現了一對年輕人,青澀,甜蜜,還有一些懵懂的羞澀。他們就這樣不可自拔地相戀了。 男子很愛那個女孩子,愿意為她煲湯做飯,創業拼搏,最后他終于在商場上掙得了一席之地。 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感情十分穩定,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一場陰謀將一切都改變了。 男子的事業遭到重創,他陷入了愁苦當中,整日為了挽救公司而早出晚歸。本來已經快要同他結婚的女孩子對他越來越不滿,隱患和矛盾漸深。 就在這時,女孩子有位青梅竹馬趁虛而入,他出身于貴胄之家,背景深厚,在對女孩子一天天的耳濡目染當中,使她一顆芳心動搖。 一邊是陷入水深火熱的未婚夫,另一邊卻是權勢滔天的青梅竹馬,女孩子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她不顧男友的悲痛欲絕,毅然同其退婚,而后幸福地嫁入豪門。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她現任丈夫的手段計謀。是他為了得到女孩子而讓她的男友身陷囹圄,趁機離間他們的感情…… 大概是臺上演員的演技太好,周圍漸漸有人開始小聲討論,說女孩子太過愚蠢,愛慕虛榮,像她這樣的人,就是現代女性的反面教材。 許涼輕輕噓了一口氣,她掌心里全都是汗。這出戲是演給她看的,她很清楚。 這出戲的導演,她也一清二楚。 但她無意深究這種種,楞楞地看著臺上,那位“商場巨子”嘴角含著冷笑說:“這世上,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婚姻和人心” 許涼心里被人痛擊了一下,疼得她額頭上泛起一層薄汗。此時話劇已經演完,眾位演員們在謝幕,臺下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這出戲很有反諷意味,正是當前人與權勢對弈最為普遍的結局,引人深思。 可許涼卻雙腿發軟,角落里的陰影將她重重包裹住了,包成一只破不開的繭,纏繞得人窒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虛幻的夢境,你以為你背后有一座雄偉的大山可以依靠,但扭頭一看,卻只是一片空氣,最后的結局顯而易見,只能跌到深淵里去。 許涼,心里亂成一片,懷疑和不安在心里瘋長,像三月遇風而生的春草,掩蓋下心里本該有的寧靜。 “難以置信是么?”,當許涼正要站起身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她的語氣里帶著冷然,還有與年齡不符的狠意,“我知道你現在正拼命給你親愛的丈夫犯案,但事實就是事實” 許涼木然地看著她,“你不要信口雌黃,如果真要我相信,就拿出證據來” 寧嘉柔抱著手臂一哂,“你要證據是么?去找一個叫孫思和的人,他會給你驚喜”,說著,她湊近一些,又道,“被自己的青梅竹馬,現任丈夫耍得團團轉,許涼,我都有些可憐你” “不用你可憐!我和你哥哥已經是陳年舊事,你何必再演這么一出,舊事重提?” 寧嘉柔眼睛里泛著冷光,“別提起我哥!你不配!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守著哥哥,有時候恨不得殺了你!他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幸福地跟我說,他很幸運,找到了可以一生一世的女孩子,可你呢?許涼,你有沒有心——” 許涼錯愕地看著她:“嘉謙他,怎么了?” 寧嘉柔輕蔑一笑,“他很好,因為為了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可她說著,眼淚卻一下子掉落下來。 “你別激動,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九哥他不是這樣的人……” 寧嘉柔打斷她的話,“哼,留著這些借口騙騙你自己吧,他是什么樣的人,你自己去弄明白吧”,說著她詭異地笑起來,“我等著你層層撥開真相,看一個好丈夫的形象,怎么毀在你面前” 許涼聽到這兒,忽地全身血液都被冰凍了一般。她不相信九哥會那樣對她!她不信! 寧嘉柔咬牙道:“許涼,這是你的報應,你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騙局。地獄是什么樣子,你終于有幸去見一見了” 說完,她深深看了許涼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涼*落魄地坐在那兒,這一刻她懷疑自己是個石頭雕刻的人,手腳冰涼得毫無知覺。她拼命讓自己不要去管寧嘉柔的話,但總有一道道懷疑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她和孫思和沒有見過面,對方為什么一眼就將她認出來? 九哥為什么一直那么敏感她提起寧嘉謙的事,當初甚至見了董澤銘,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樣子? 還有婆婆,無緣無故就將同寧嘉謙容貌相似的董澤銘撤出劇組,難道這件事僅僅是巧合嗎? 這些問號成了找不到頭的線,密密麻麻地纏繞在腦海里,緊得人神經打結。 許涼撐著桌子坐位扶手,慢慢站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消耗她打量體力,等她站直身體,呼吸便粗重起來。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被外面的陽光刺得眼淚在眼眶里晶瑩打轉。 許涼不自覺伸手擋了一下。 她上了車,讓司機送她回家。 司機見她臉色十分差,斟酌一會兒,還是問道:“葉太,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許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