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許涼哼聲道:“她竟敢覬覦你的美色!” “這說明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許涼兇他,“你不許得意!” 葉輕蘊無辜道:“別人都想得到的男人,只屬于你一個,該得意的是你” 她的臉板不起來了,“你還說”,語氣一點也不兇。 葉輕蘊笑著投降,“好好,我不說了,葉太太最近積威甚深啊” 許涼:“謝謝夸獎” 葉輕蘊:“……” 兩人一路說著話,幾個小時候便被他們花光了。到了地方,許涼才驚嘆,“這么快就到了?” 葉輕蘊點了點頭,兩個人在一起,就有一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下了車,許涼活動了一下半僵的筋骨,深吸了一口氣。只見周圍全是白墻青瓦,腳下是整塊的石板相接,連成的路,雖然不是很寬,但四通八達。 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鄉,隨處可見小橋流水人家,人文與自然的無縫契合,滿眼的清新。 葉輕蘊牽著許涼的手,兩人的步履都又慢又輕,唯恐作為外來客的自己,驚動這里的一草一木。 這里的美,圣潔得讓人不忍打擾。 許涼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每幾步就是一個古老的店鋪,里面都是手工藝人,繅絲,做油紙傘,或者木桶。 這里的居民表情祥和,為人熱情,走路時,帶著悠閑的步態。對比城市,他們幾乎如同另一個世界里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許涼問他道。 葉輕蘊答道:“這里的市政府,曾經想要招商引資,把這些白墻綠瓦變成全篇一律的摩天大樓。貝櫻曾經是競標商之一。這片的居民大多姓趙,他們的族長找到我,請我到這里看一看。說實話,這么美的地方,被鋼筋混凝土污染了可惜,我讓貝櫻重新提了一份合作案給市政府,把這里發展成旅游景區。過程中是遭到了一些阻礙,但索性最后這里被保存了下來?,F在回過頭去看,我慶幸當時自己沒有想過放棄” 他一向看得深遠,也有這個能力將這片干凈的天地保存下來。 許涼促狹道:“葉先生,沒想到你也有在商不言商的時候” 葉輕蘊笑著看她一眼,“當時我們剛剛結婚,我就想,這么美的地方,應該讓你和我們的孩子來看一看” 兩人一直往前走,有幾個小孩子好奇地盯著葉輕蘊看。等許涼的目光掃過去,他們又害羞地躲開。 她就笑:“九哥,你的魅力已經上升到老少通吃的地步了嗎?” 葉輕蘊搖了搖頭,帶著許涼去了趙家的祠堂。 看守祠堂的人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家,他孫子站在旁邊,撒嬌地扯著爺爺的袖子,要錢去買炮仗。 老頭子耳朵不好,一個勁大聲沖孫子吼,“你說什么——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孫子癟了癟嘴,一溜煙跑遠了。 可他轉身看見葉輕蘊來了,激動得說不出來,高興得手足無措,“哎,恩人,是恩人來了!” 葉輕蘊笑著說:“趙爺爺,您老最近身體可好?” 趙爺爺立馬眉開眼笑,耳朵也不聾了,“好,好著呢”,又掃了一眼許涼,問道,“這位就是你媳婦兒吧?” 葉輕蘊牽著許涼的手介紹道:“對,這是我媳婦兒” 許涼笑瞇瞇地稱呼道:“趙爺爺,您好” 老人家又是一陣爽朗笑聲。 三人寒暄了一陣,葉輕蘊道明來意,“我太太第一次來這兒,對趙家的歷史十分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入內一觀?” 趙家在這里傳了幾百年,祠堂里供奉的,是他們的歷代祖宗,里面還有個家廟,用來祈求平安的。 雖然這里是旅游名區,但趙家的祠堂卻從不對外開放。 只是葉輕蘊又有不同了,要不是他為民請命,這祠堂此刻早就灰飛煙滅。 趙爺爺便很爽快地答應了,又找了個年輕小伙子來,托他到族長家說一聲,葉先生來了。 小伙子一聽葉先生三個字,眼睛變得很亮,有些激動地連連點頭,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許涼沒想到葉輕蘊在此處有這樣高的人氣,余光瞟了他一眼,旁邊的人滿臉鄭重地參觀著里面的風景,對其他人的熱忱不冷漠,也不倨傲。 這樣的男人怎么能讓人不愛呢,他不僅有其他人難以企及的外在條件,更重要的是,他有著寬廣的胸懷。 既大氣又細膩,容得下商場中的波瀾詭譎,也容得下這個世外桃源的一草一木。 葉輕蘊指著祠堂里的紫藤花說:“這株花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當初族長還說要送給我。沒什么其他的,就是送個紫氣東來的寓意” 許涼仔細看了,只因此時不是花季,紫藤花枝遒勁古樸,沉睡在一片奇石之上。造型的確和其他紫藤花有所不同。 “后來呢,你沒收下?” 葉輕蘊無奈失笑:“我推脫不了,后來想了辦法,就說這話栽在這兒已經這么久了。移栽后恐怕會水土不服,就當花記在我名下,他們幫我養著” 許涼噴笑:“這個理由,虧你想得出來” 繞過影壁,映入眼簾的是一株姻緣樹。高大的合歡上,掛滿了紅色的祈福布條。 “求姻緣的人可真多”,許涼驚嘆道,只怕這些布條數也數不清。她奇道,“有這么靈嗎?” 葉輕蘊笑吟吟地看她:“挺靈的,不過可能需要牽紅線的人太多,月老忙不過來”,所以他求了這么些年,才有今天的如愿以償。 許涼深覺這話有道理,搖了搖他的手說,“那我們就別給月老添亂了” 葉輕蘊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當走到家廟里面,許涼才發現里面有一個葉輕蘊的雕像,雕像前燃著一盞長明燈。 許涼看了了然道:“怪不得那些孩子看你的眼神奇奇怪怪,原來是在這兒見過你啊。不過這兒的手藝人真不賴,雕得栩栩如生” 葉輕蘊看著自己的雕像,覺得十分怪異,“按我說,該刻了個你的樣子,放在我旁邊,不然我多孤單啊” 許涼嗔他一眼,“行了,這是人家給你祈福用的。我不是陪著你了嗎?立不立石像有什么關系” 他倒是強迫癥犯了,“真的,我旁邊沒有你,臉上的笑都是苦笑” 許涼拿他孩子氣的執拗沒辦法,哄著說:“真是敗給你了”,接著走過去,靠在石像“葉先生”的肩頭,對他說,“這不就行了,快拍下來,以后你的強迫癥犯了,就拿這個治” 葉輕蘊剛拍完,就有一陣哄鬧聲從門口傳來。 原來是趙家的族長來了,后面老老少少跟了一群人。 找家人十分熱情淳樸,許涼和葉輕蘊同他們寒暄過后,族長便邀請他們去家里吃飯。 路上又聽說他們要停留一晚,盛情請他們在自己家住下。 葉輕蘊早就見識過族長報恩的決心,瞧了一眼許涼,看她并無意見,這才點頭。 族長家是個寬敞的四合院,雖然裝修不華麗,但十分干凈。 院子里栽種著兩棵高大的柿子樹,看著十分喜人。 吃過午飯之后,葉輕蘊便帶著許涼去了自己的畫廊。 許涼踏著青石板,問他道:“你到底還有多少產業,是我不知道的” 葉輕蘊聳聳肩,“事實上我也只親手料理大的板塊,其他的,你要去問我的理財師” “你的畫廊里都賣誰的畫?” “里面不賣畫” 許涼笑說:“那還算什么畫廊,充其量也只是個展覽館” 葉輕蘊不置可否,“這么說也有道理” 到了畫廊門口,那些出來的人,都不禁往許涼臉上看。 “這里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要么看你,要么看我?”,她問葉輕蘊道。 他卻神秘地挑了一下眉毛,“你進去就知道了” 許涼真有些迫不及待了,舉步往里面走去。 同葉輕蘊的其他投資相比,這里算是最冷清的一處了,工作人員也只有一兩個,他們的工作不是將畫給推銷出去,而是對有意者提示道“所有的畫都是非賣品” 等她置身于展覽大廳,整個人都呆愣在那兒。四壁的展覽墻上,畫的都是她自己。 許涼坐在書房內的躺椅上看書的樣子,她笨手笨腳開車的樣子,捧著一束雛菊微笑的樣子…… 而每幅畫下面所屬的作畫者,都是同一個人——就是她旁邊這個寵溺注視著她的男人。 許涼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沾在她睫毛上,透明晶瑩。 葉輕蘊含笑問她:“這份禮物,你還喜歡么?” 她捂住嘴唇,拼命點頭。 葉輕蘊嘆息一聲,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傻瓜,不許哭” 越往里走,畫中的她年紀越小,其中一幅是她五六歲時,大嚼紅燒rou的模樣,嘴角還粘著飯粒。 許涼強烈向他抗議,“趕緊把這幅給撤下來,不然我一世英名都保不住了” 葉輕蘊則悠悠地說:“剛剛我就提醒過你,別感動得太早” 她氣恨得直跺腳。 兩人就這么在此處游玩了兩天一夜。在綠瓦青山之間,許涼終于又跟以前一樣生氣勃勃。 臨行前,許涼心里一萬個舍不得,拖著葉輕蘊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什么時候能再來一次。 葉輕蘊則摸摸她的腦袋說,不會隔得太久。要是實在喜歡,就在這里買一座宅子,想來了,就住幾天。 這才把她給哄高興了,諂媚地賴在他懷里不走。 他們走的時候,本不想驚動任何人,但族長卻察覺了,忙不迭追了出來。送了他們很多土特產。 許涼他們推說不要,但族長就在那兒跟他們干耗著,儼然不收不放人的氣勢。 他們只好卻之不恭了,道了謝,終于成功脫身。 兩人開了車回家,天都已經擦黑了。許涼給各位牽掛著自己的老人打了電話,老人們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累得對吃的要求幾乎為零,許涼下了面條,葉輕蘊吃著也覺得很香。 填飽了肚子,終于可以洗澡睡覺,兩人抱在一起,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許涼可以睡懶覺,但葉輕蘊不行。他已經兩天沒在公司里露面,今天必須要過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