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許涼笑著對她說:“我出去買了些蝦餃,還有榨菜,粥是我自己熬的,你快點兒吃了去上班吧” 看她的樣子,整個全新的人一樣,笑意盈盈,白皙細膩的臉上有一層瑩亮的光澤,看來昨晚睡得不錯。 “只一個晚上,你就覺悟成一個賢妻良母了?”,高淼洗了手坐下,看她沒什么異樣,終于放下心來,也有心說笑了。 許涼眼睛彎了彎,“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不對自己好一些,這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高淼停下筷子,不贊同道:“道理雖說是這么個道理,但你怎么就只有一個人?不是還有我么,現在不又多了個嘉暉” 許涼點頭認錯:“好好好,我剛剛口誤了”,說著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只蝦餃,“我跟你賠罪行了吧?” 高淼故作倨傲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時候門鈴響了,許涼打開門一看,是嘉暉過來了。 嘉暉看里面已經在吃了,俊氣清秀的臉就垮了下來,“jiejie,你們已經吃過了嗎?我特地一大早去買的食材,要給你們做云吞面呢” 許涼招呼他進去,“難怪我剛剛按你門鈴,沒人開門,我們剛剛才開始,你也吃點兒吧” 嘉暉應了,熟門熟路從廚房取了碗筷坐下盛粥。 知道粥是許涼自己熬的,嘉暉不吝贊美,把一道白粥夸得天花亂墜,高淼和許涼直樂個不停。 高淼走后,嘉暉說提議說去鄰市滑雪,雖然沒有瑞士的雪地刺激,但勝在雪景漂亮,巍峨壯觀。 許涼其實并不想動,打心眼兒里,把自己當個沒有心跳的物什,扔在哪兒,便僵住不動,只等著落灰了。 她一大早上忙里忙外,就是想抵抗這種靜止,她試圖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重新活起來。效果如何,只有自己知道了。 嘉暉等著她的回答,看她并沒有多大興趣,正想跟她說不用勉強,許涼卻點頭答應了。 狐疑看了她好一會兒,嘉暉這才高興說:“既然這樣,我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能出發” 許涼都由他拍板,既然他這樣說,也并無異議,當即點了頭說好。 嘉暉腦子里一堆計劃,先回了自己公寓去取東西。 許涼也換了衣服,正要出門,沒想到方譽卻忽然來了。 “葉太早”,方譽知道她與葉輕蘊之間有了矛盾,一向強勢的總裁在醫院里沉郁寡歡的樣子,使得方譽在同許涼說話的時候,也帶上了幾分誠惶誠恐,“葉先生讓我來接您” 許涼木著臉說:“今天我有事,不能過去了。相信方助理會把他照顧得很好” 方譽心里叫苦,醫院里的那位正殷殷盼著呢,要真不見人,恐怕眼神都能把他給戳出個窟窿來。 “其他的我還能幫上忙,但對葉先生生活上的了解,除了您我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葉太,請您千萬別為難我”,方譽苦笑著說。 許涼態度堅決,“理解都是相互的,不為難你了,那你就會為難我。方助理,還請你高抬貴手” 方譽怎么當得起她這樣說,當即擺手道:“葉太這么說,我簡直無地自容。如果您有事,不如先到醫院看一眼就走,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反正不管怎么樣,總要先把人帶到了。 許涼卻不接這茬兒,“我怎么知道醫院里是不是又藏滿了黑衣保鏢,只等我過去甕中捉鱉呢。你要是真覺得交不了差,直接跟他說不想去就是了” 把方譽腦袋砍了他也不敢在葉輕蘊面前這么說??磥砣~先生夫妻之間裂縫不小,葉太以前多和善的人,如今也變得強硬,不肯通融。 方譽見實在勸不動她,只好無功而返。 嘉暉把自己的防寒服帶上,然后是全套的滑雪工具。他的設備均做得十分精美考究,嘉暉跟許涼說,是在臨近北極的一個小島上的老工廠得來的。 許涼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實則有些心神不寧。 剛剛方譽在的時候,就想問一問他的病情如何了,但因為不想給方譽空子,讓他的勸說得逞,便拼命按捺住了。 此時心里卻有些后悔。 轉念又懊惱自己這么沒出息,他從此與自己橋歸橋路歸路,他那么大個人了,自己何必要去cao這份心? 嘉暉開車,帶著許涼上了高速,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目的地。 這里滑雪的場地規模的確不夠大,但是雪景卻奇麗秀美,連綿鋪展,舉目四望,仿佛置身冰雪的天地。 許涼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話,她不想讓自己靜下來,讓自己的整個思緒全被葉輕蘊給占領。 此時面對雪滿蒼山,腦子里全都放空了,她終于可以歇一歇。 這里雖然美,但也很冷,零下幾度的氣候。嘉暉到咖啡館里給許涼買了一杯熱可可,自己則去滑雪俱樂部里買門票。 嘉暉讓許涼在咖啡館里等他,許涼說好。坐在那兒,靜靜地看游客在雪地里歡聲笑語。 忽然看見,有一對情侶,手牽手慢慢往前滑。女孩子大概不怎么會,動作不太利索,時不時尖叫著抱住男朋友的腰。 滑雪許涼也不擅長,想起他們剛結婚的時候,葉輕蘊帶她飛到瑞士去。那里的雪既壯觀又溫柔,帶著異域風情。 她笨手笨腳地滑著,他張開雙臂跟在后面,只要她一有往地上摔的趨勢,他便趕忙上前摟住她。 一路上,葉輕蘊嘴里不停罵她笨,可真等她摔倒,他已經來不及扶住她,便當她的人rou墊子。 他摔在雪地上,她摔在他懷里。 等嘉暉興沖沖買了票回來,坐到許涼面前,臉上一絲笑意也沒了。他安安靜靜陪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說:“jiejie,別哭了” 許涼錯愕地看著他:“我哭了嗎?”,說著,伸手摸了摸臉,果然濕了一片。 她不好意思地邊哭邊笑:“抱歉,原本是來玩兒的,掃你的興了” 嘉暉正要說話,許涼昨天到別墅區里取出來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葉輕蘊已經被她拉黑,料想應該不是他,許涼便拿出來一看,沒想到是微娘。 她一接起來,微娘便在電話那邊急道:“阿涼,你在哪兒啊,怎么還不到醫院來?輕蘊那孩子,簡直快把他自己的身體給糟??辶恕?/br> 微娘都快哭起來的樣子,許涼趕忙問:“這是怎么了?” “他一直站在醫院頂樓巴望著你來,燒都還沒退呢,這么冷的天氣,這都站了半天了,不吃飯,不吃藥,誰勸都不管用。你趕緊過來吧,現在怕是只有你的話他肯聽一聽了!” ------題外話------ ,今天木有二更哦,這兩天都睡得太晚了,今晚想睡早點,大家理解一下,么么噠(づ ̄3 ̄)づ╭?~ ☆、209.他怎么敢失去? “嘉暉”,許涼皺起眉頭,握住手機躊躇了一會兒,滿是歉意地說,“抱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滑雪了” 嘉暉猜出幾分來,有些不情愿地說:“又是那個人嗎?jiejie,他惹你這樣傷心,你何必要心軟” 許涼想起微娘在電話里說到的場面,心跳像是被人亂撥的琴弦,“可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是我的九哥。即使將來我和他……只能走到絕處,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她語氣堅決,此時也顧不得諸多怨恨,收拾了東西,就往咖啡館外面走。 嘉暉在后面叫她,很快追上來,無奈苦笑道:“本來就是帶你出來散心的,你要是走了,我一個人還有什么樂趣?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還是讓我給你當司機,送你回去好不好?” 許涼也不跟他客氣,按捺住心里的焦急,上了嘉暉的車。 看許涼一路上抿起的嘴角都沒松開過,嘉暉便將車開得比來時快一些。 他們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就趕到醫院,住院部門口,方譽在那脖子伸得和長頸鹿比賽似的??匆娫S涼,便往住院部最頂層的天臺指了指。 許涼抬眼一望,果然有兩個身影在上面,其中一個外面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則露出一些白色來,是他的病號服。 方譽急都嘴角都快氣泡了,跟在許涼身后,乘電梯一路上去了。 兩人的步子都又快又急,影子拖在地上,像滑翔的風箏。 方譽在電梯跟許涼說起今天這事兒的原委,“葉先生今天很早就醒了,一直盼著您來呢,可一直天都大亮了,您還沒露面,他雖然不說什么,但心里肯定著急。后來一直打您電話,無人接聽,我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這才主動說跑一趟去找您??赡鷪猿植坏?,他嘴里念念有詞,說你一定不會丟下他不管,趁著還沒開始打點滴的空擋,跑到頂樓去就不肯下來了” 許涼沉著臉,當然知道方譽的難處。葉輕蘊強勢慣了,在下屬面前一向說一不二,現在連微娘的話都不管用了,更何況他們?只怕更加束手無策。 電梯到了地方,又上了一層樓梯,終于看到露臺的入口,這時候門口守著保鏢,看樣子是怕他忽然有什么不好,也能及時補救。 微娘一看到許涼,趕緊抹了一下眼睛,拉著她的手哽咽道:“這孩子真是魔怔了,誰勸都是白費口舌。阿涼,你一定跟他好好說,心里再有氣,也等他養好病,你怎么罰他都行??!” 許涼拍拍她的手,點頭安慰道:“微娘,你別擔心,都交給我好了” 說完上了露臺,便看見葉輕蘊和夏清江倚在欄桿邊上,面向她站著。 葉輕蘊手里拿著煙,煙灰剛被剩余在末端,便被一陣寒風給吹散,閃爍出腥紅的一點。 他的胡茬兒更明顯了一些,那層微青的顏色比昨天更深了一些,將他的皮膚襯得更為蒼白。病了一場,清瘦了一些,顯得五官更深邃立體,看起來,有一股頹唐落拓的魅力。 夏清江站在一旁倒沒抽煙,只是手里握著打火機和煙盒,許涼瞪了他一眼。他便十分委屈地說:“瞧你那要吃人的樣兒,他現在是病號,說什么我不得跟著照辦???” 其實是在敲打她,人都病了,能忍則忍,讓他這一時半刻吧。 許涼沒接話,大步走過去,腳下生風,將葉輕蘊叼在唇邊的香煙取了下來。 他嗤笑一聲,并沒有說話,向夏清江伸手,又抽了一根煙出來,叼著,一只手擋風,另一只手點燃。 動作一氣呵成,看來許久沒抽煙,但動作與風范一點兒也沒落下。 他沖許涼挑了挑眉。 許涼心里罵道,抽吧,病都還沒好,以后就在醫院當常住居民吧! 可手上的動作卻與心里的想法截然相反。她伸手把煙和打火機拿過來,照他剛才的動作做了一遍。 手指夾著煙,深吸了一口,卻被嗆得直咳嗽。 她越咳越大聲,手掌按住心口,很難受的樣子。 許涼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很快,夏清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女人倔起來,簡直要命! 葉輕蘊也沒料到她會這樣做,吸煙的動作猛地停住了??此鹊媚樕l紅,趕忙將煙給熄滅了,手拍著她的背。 許涼推了他一下,眉眼俱冷,“走開!” 葉輕蘊的手定在半空中,停在一個無依無靠的位置上,像迷了路,不知道何去何從。 頓了一會兒,他動作迅速堅決地將她嘴上的香煙搶來熄滅了,上下打量她一圈,聲音沙啞道:“去哪兒了?” 許涼把頭往旁邊一撇,硬聲說:“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夏清江看葉輕蘊垂著眼睛不說話,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恍惚覺得歷史在重演,又回到阿涼和寧嘉謙熱戀,對葉輕蘊不管不顧那時候。他心里很不落忍,便打著圓場道:“阿涼,有什么事好好說,賭氣又不能解決問題,我看啊,你還是先把他勸下去再說吧” 葉輕蘊緩緩吐了一口郁氣,低聲道:“你們先下去吧,我等等就過去” 夏清江立刻道:“你這等等都等多久啦?醫生護士都還在你病房里守著呢,你這個病人倒好,跑這兒來看風景,別把自己的身體給看沒了” 什么有了沒了,他口無遮攔,許涼便睨了夏清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