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心里那點兒賭氣的念頭也在哭笑不得當中煙消云散。她重新轉過去,只見他頭發濕漉漉地,看起來又黑又亮,將他剛剛泡過溫泉的皮膚襯得比平常更為白皙。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目光似水一樣清透,明明在室內,卻讓人感受到陽光般的清新。他像被水洗去了歲月塵埃,變得年輕,變得加深了內里的魅力。 葉輕蘊手掌捧著她的側臉,專注地看她,不知不覺嘴角就笑起來,這才重新將下頜蹭在她柔順的頭發上。 不僅是她,連葉輕蘊自己也覺得對許涼的*重了些。大概是因為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每每對著他,心里便會涌出巖漿一般炙熱的沖動。 從十幾歲就開始按捺的心潮,到了接近三十歲才被釋放。葉輕蘊連自己都覺得,大概是快被憋壞了,所以每次在她身上都恨不得死過去才好。 他心里一嘆,不時親吻一下她的頭發。覺得自己矯情,但又止不住地想,這一個他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充盈著幸福。 兩人回家的時候,夜已經黑透了。嚴姨做的飯菜還是溫熱的,只需要熱一熱就好。 許涼全身上下都酸疼得厲害,小腹更是墜脹得動一動都難受。兩只腿是重災區,被他在溫泉里握得微微發青,此刻*的感覺涌動,她更覺得躺在床上才是上策。 但另一方面,肚子也餓。本來他提議說要在溫泉會所的餐廳里吃晚餐,被許涼否決了。 她這副全身無力,面帶桃花,脖子上吻痕不斷的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過什么。到時候她得在飯碗里羞死。 此刻劇烈運動的后遺癥又添了一個營養不足,她只得先把肚子給填飽。 葉輕蘊心甘情愿地給她當仆役,菜都端到飯廳餐桌上,這才過去將她抱到餐桌前。 看她累得耷拉著腦袋,葉輕蘊將她的腦袋扣在自己肚子上,輕聲哄道:“疙瘩乖,我們吃了飯再上去睡” 葉輕蘊先盛了碗湯喂給她,許涼打起精神喝了。大概餓得有些久,此刻也吃不了許多,她喝了湯就吃不下了。 看她眼皮都黏在一起,葉輕蘊也不強逼她再吃,替她擦了嘴,又成了她的搬運工,將她抱到房間里去。 許涼換了睡衣躺在床上,睡著之后,迷迷糊糊感到有個人掀了被子上床。她聞見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異常心安,自動自發滾進他懷里去了。 她動作太急,葉輕蘊猝不及防地摟住許涼。無奈一笑,關上燈,這才替她掖好被角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輕蘊便去了公司,他走得時候見許涼正睡得香,就沒打擾她,兀自洗漱換完衣服走了。 方譽一看見葉輕蘊來,便急忙在樓底迎上去,叫了一聲“總裁”便開始匯報工作。 葉輕蘊步子邁得急,方譽一邊小跑跟著,一邊說顏藝珠那邊果然有了新動向,她讓人放出消息,說既然華聞無意再與顏氏合作,那么顏氏也不會顧著這么多年的相交情分,要切斷對華聞的材料供應。 這剛好是一年最末,因為華聞有意與圣安合作,便未像往常一樣,提前與顏氏簽約。 如果真如傳聞所說,顏氏要與華聞反目,那么整個華聞就將像這個季節一樣,步入寒冬臘月。 這件事出得很急,但卻在葉輕蘊意料之中。顏藝珠這一招和華聞的招數相仿,虛虛實實放出消息,處在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把人逼到一個難受的境地,但又不把話給說死。 關鍵是現在不止顏藝珠,華聞內部還有一個霍濟舟同她里應外合。 霍濟舟覺得此時是個機會,換供應商的事,是葉輕蘊搞出來的。他便趁著顏藝珠放出不利于華聞風聲之際,煽動股東情緒,還鬧著要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這擺明就是一場鴻門宴,請君入甕。如果葉輕蘊處理得不盡如人意,勢必會造成華聞股市動蕩,人心不安。 方譽本來因為公司暴漲的股票一下子回跌而內心雜亂,但看到葉輕蘊仍舊一身從容不迫的氣度,處理起公事來照常有條不紊,神色沉穩,整顆心一下子平靜了。 這世上有那么一種人,他本身就是神佛,一看到他不動聲色的冷靜神態,便跟著洗卻煩躁,眼前清平。 葉輕蘊淡聲問道:“既然要開股東大會,那么董事會至少要例行聚一次吧?” 方譽:“并沒有這上面的風聲,我估計霍濟舟是想直接開股東大會” 想著他也是打這種算盤,董事會大半都是葉輕蘊的人,如果霍濟舟一提起這事兒,估計剛開口就被否決得十分徹底。 所以他直接跳過這一環,企圖在掛心利益的股東面前給葉輕蘊下絆子,這樣的話,勝算便會大很多。 “那么股東大會安排在什么時候?”,葉輕蘊問道。 方譽愣了一下,才躊躇說道:“用不用聯系幾個大股東,將股東大會的事兒壓下去?” 他會這么說,也是出于問題最簡單化的考慮,既然霍濟舟開股東大會是想利用流言對總裁不利。那么讓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作廢,便是捷徑。 葉輕蘊搖頭笑了一下,“不用,正好一次性讓顏藝珠和霍濟舟都安生一段時間” 方譽知道他已經有了謀劃,心里大定,不再多加追問,只說:“股東大會就在明天” 葉輕蘊指節不緊不慢扣著桌面,冷笑道:“夠心急的啊,看來是一刻也等不了,心急如焚地要把我踩下去” 方譽見他一副泠然模樣,并不敢接話,靜默了一會兒,聽見上首的人讓自己出去,這才離開。 由于第二天是股東大會,葉輕蘊回去得便有些遲。許涼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高領毛衣,盤著腿正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 一看見他回來了,立馬招手讓他過去,她游戲又玩兒的卡住了,眼見著血條不多,再不趕緊著過關,就要狗帶。 葉輕蘊換了鞋進門,坐到她身邊去,拿過手機輕而易舉就幫她過關。 許涼眉開眼笑地看著他,“歐巴,你真是太厲害啦!” 葉輕蘊:“什么爸?我不是你爸” 她腦袋枕在他大腿上,隨意道:“不用在意,一種公眾昵稱” 他立馬舉一反三,“你這么叫過誰?” 許涼眼睛盯著手機屏幕,隨口道:“腿長的都是歐巴” 說完她才意識到危險,把眼睛往上一瞧,他果然瞇著眼睛,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 許涼立馬諂媚道:“可我認識的這么多人里,九哥你腿最長” 葉輕蘊勉強接受了她這個說法,不再開口,摸著她的丸子頭想事情。 許涼躲了好幾次沒躲過去,就由他去了。 他想得入神,手指卻戳在她丸子頭那一團的中間去。順順滑滑的感覺,讓他不住地去戳。 許涼不滿地扭了一下身體,問他道:“你干嘛?” 葉輕蘊脫口而出:“好緊”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葉輕蘊連忙收回手,停止不經意間模仿性太強的動作。清了清喉嚨,這才說道:“明天我們公司要開股東大會,時間很緊” 許涼腦袋動了動,找了個舒適地方,注意力又放到手機上去。 葉輕蘊卻突然呻吟一聲,控制住她的腦袋,聲音沙啞地微喘道:“唔,你快起來!” 許涼眨眨眼睛,絲毫沒有意識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觸犯了他什么禁忌。 葉輕蘊俯身在她嘴唇輕輕吻了一下,身體內的熱度漸漸退下去,哭笑不得:“你要躺在我腿上,就不要亂動” 她張張嘴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才反應過來,“你腦子里怎么都是些邪惡東西?”,她兀自開著腦洞,“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葉輕蘊也有些赧然,表情盡量保持平時的威嚴模樣,正聲說道:“開過葷,誰還樂意吃素?” 許涼上下打量他,總結道:“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正經” 葉輕蘊:“男人對所愛的女人都這樣”,一句話,簡單直接,卻十分有效地堵住了她的嘴。 許涼只覺得心里的甜癢冒到喉嚨,直想笑。她揚著嘴角,摟著他的手臂,靠到他的肩膀上,說:“葉先生,你最近荷爾蒙好像有點兒過?!?/br> 葉輕蘊一本正經地答道:“那是因為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她一下子噴笑出來,斜著眼睛凝視他一會兒,忽地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葉輕蘊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揉著她的頭發溫聲道:“乖啊,我看見你就不累了” 兩個人,以愛做橋梁,心靈相同。一個明明沒有說過自己勞累,另一個卻已經知道他的疲憊。 一夜無話,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知道他要早起,許涼氣得比他還早。給他煎了雞蛋,熱好牛奶,烤好吐司。 葉輕蘊下樓來,她剛好把早餐端上餐桌。 他將掛在臂彎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把一頓簡單無比的菜色,吃出了滿漢全席的享受。 許涼知道他在哄自己開心,嘴角的笑意直到送他出門都未落下去。 葉輕蘊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上車離開。 ------題外話------ 是不是我最近在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以男主角也流氓了/(ㄒoㄒ)/~ ☆、200.反正不能有人動她一根頭發 葉輕蘊到公司的時間不早不晚,他去的時候,正是一幫股東趕過來開會的當口。 他一進公司的大堂,眾多還在里面閑聊的股東皆瞬間鴉雀無聲,低手垂眼,不敢與葉輕蘊對視。 葉輕蘊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甚至讓他們不敢過去打招呼。這股對他的敬畏當中,還摻雜著一份尷尬,畢竟霍濟舟發起的這個會議,有聲討葉輕蘊的嫌疑。 大概是覺得這么干站著也不是辦法,雖然葉輕蘊是上位者,但也要過去應酬兩句。但葉輕蘊故意晾著他們,打了招呼卻沒在大堂多呆,自交給方譽去應對。 陳修像個面無表情的招牌站在葉輕蘊身邊,其他人也不敢追上來攀談。 上了頂樓,早有人在那兒等著。如果說在大堂內躊躇不前的人正處觀望狀態,那么一進公司就來總裁辦拜訪的,就是葉輕蘊的自己人了。 幾個與葉輕蘊深交的股東都在會客室里,正在閑聊。一見葉輕蘊來,都紛紛站起身來招呼,臉上都帶著崇敬或者恭維的笑意。 在他們眼里葉輕蘊的魅力在于他身上的尊貴氣質,果斷魄力,還有那股收放自如的優越。 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葉輕蘊并不是那種好打交道的人,他為人挑剔,做事講究效率,稍有不好便會被他抓住把柄。跟著這樣的人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挑戰。 副總譚柯寧也在,剛剛已經將幾個股東的不安給安撫得差不多了。 所以葉輕蘊一來,眾人連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一字都未提過。只不過他們圍繞葉輕蘊說話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帶著追隨的忠心。 葉輕蘊點了點頭,眼睛緩緩從眾股東的臉上掃過。心里承了這份情。 到了時間,方譽才過來請諸位移駕公司的一號會議室。 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安坐,偌大的空間里面眾人的表情中都帶著一絲肅穆和凝重,還有前途未卜的緊張。 還有些,則是美妙幻想有可能實現的激動。 葉輕蘊坐在主席位上,只淡淡一眼,底下便靜默無聲,無一絲雜音。當他視線略過霍濟舟的時候,對方嘴角帶著一抹看好戲的譏諷微笑。 他沒生氣,甚至回了霍濟舟一笑。笑里帶著安定和悲憫,氣度高下立顯。 霍濟舟的嘴角像化石一樣僵在臉上,接著臉色也不大好看了,將頭撇到一邊去。 葉輕蘊的眼神繼續往前移動,顏藝珠也赫然在坐。仍舊是那樣鮮艷如火的紅唇,高高在上的神態,目空一切的底色。 她剛想沖他冷然一笑,但葉輕蘊的目光并未多做停留,顏藝珠的表情還未成形,他便再未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