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許涼心里訝異:“戴喬真的在周導面前說要退出?” “可周導的助理卻說是戴喬舉薦了裴”,吳敏川在許涼的疑問中,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退出和舉薦是兩碼事。前者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不能參演,戴喬和裴意初兩人入選的可能性最大,一個退出,那么機會自然移到另一個的頭上。 后者不僅僅是退出。即使戴喬走了,裴意初成為熱門,但并不意味著萬無一失。戴喬站在競爭對手的角度,幫裴意初說話,相當于給裴意初上了一道保險:連對手都認可的藝人,那一定趨于完美。 退出了便是戴喬自己的原因;但舉薦就是他心懷寬廣,有大將之風,對得起他威尼斯影帝的稱號。等周導拍下一部戲的時候,那么男主角的機會大半歸到戴喬的名下了。 許涼也不得不嘆一句,戴喬如果等得起,那這步棋真是走得高妙。以前周導看中的是他的演技,現在加上品性,那么在導演的心里,戴喬這人的名字會發很久的光。 并且這一次,裴意初這邊欠了他這樣一個大人情,只要裴意初幫得上忙,就會供他驅使。 不是許涼多心,不相信娛樂圈有活雷鋒。只因身在這個圈子,即使有葉輕蘊為她在前擋著,但聽說的糟污事兒的確不少。兄弟坭墻,姐妹成仇的例子更多不勝數。更何況戴喬這種在演藝界摸爬滾打多年,成功封帝的人。 她只愿戴喬是個好人。 正在出神,葉輕蘊忽然從背后抱住許涼,她驚了一下,又慢慢安定下來。 葉輕蘊垂首去吻她的耳朵,呼吸噴在她耳朵上,癢得她往一邊躲。 她使勁掙了掙,但不是他的對手。自打許涼被葉輕蘊從夜宮里接出來,她就對他的親近敏感得厲害,他稍稍離得近一些,便會有口干舌燥的反應,接著眼睛不老實了,最后導致身體也不老實了。 總想湊近一些,聞到他的氣味,或者嘴唇貼上去與他接吻。他不在眼前的時候,許涼甚至會不禁想到他脫光了衣服,肌rou線條繃緊的性感模樣。 她都要懷疑葉輕蘊是不是對自己下過毒了。 心里不軌的結果就是她要拼命地假裝正經,比如現在,她就抵死不從。 葉輕蘊見她狠狠地躲著自己,心里直惱,十分不客氣地將她抵在墻上一番熱吻。他本來還擔心她會生氣,誰知道她比自己還沉迷其中。 正要細想,她卻突然咬了一下他的舌尖。葉輕蘊痛得“嘶”一聲地喘氣,痛感激活了他的暴虐因子,于是力氣加倍地吻回去。 許涼吻得十分投入,最后驚醒她的,是葉輕蘊皮帶“嗒”的一聲落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響。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外套早已不翼而飛,里面的那件白色毛衣被撩起來一半。許涼的手臂勾在葉輕蘊的脖子上,兩條腿夾著他的腰被他重重地抵在墻上。 她不知道為何神不知鬼不覺兩個人已經難分難解。 自己什么時候對他這么饑渴了?竟然在走廊上和他有這樣羞恥的姿勢。 趁著他分心去解身上的衣服,許涼從他身體上滑下來,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準備往自己臥室跑。 葉輕蘊正到了緊要關頭,怎么肯放她走!立即追了上去。 在兩人離了三步遠的距離,許涼停下來,忽然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明明是扇在她臉上,卻把葉輕蘊心頭那把火給扇滅了,也將他的腳步扇得停了下來。 葉輕蘊瞪大了眼睛看她:“疙瘩,你——” 許涼此刻心里亂作一團,臉上故作鎮定道:“太晚了,我先睡了”,然后在他的注視下進了門,“咔噠”一聲將門反鎖。 那天晚上葉輕蘊在許涼門口盤桓半天,好幾次想去敲門,手都伸出去了,卻半路作罷。 許涼在房間里也被他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弄得心神不寧。她沒開燈,在暗處說了一句:“九哥,你明天還要去公司,早點兒睡吧” 說完之后終于沒了聲響,就在她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葉輕蘊的聲音在門外低低地響起:“疙瘩,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碰你?你要是不想的話,我以后盡量克制” 這一次,門外真的安靜下來了。 許涼心里亂作一團,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對勁,似乎身體里有一個不加克制的許涼正破繭而出??匆娝陀心欠N沖動,真是——她暗暗咬牙,在枕頭上錘了一下。 整晚上她都沒怎么睡著,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一向賴床至上的許涼早上五點半就起床了。洗漱之后,她在客廳留了一張便箋,然后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昨晚床上少了個人,忽然覺得心里缺了一塊。心里發燥,她覺得自己身體里藏著一個如洪水猛獸般的另一個許涼。 她等著自己的心冷下來,等著那頭獸沉入深眠。 ------題外話------ 更新啦(^o^)/~ ☆、130.環?;橐?/br> 許涼在這家咖啡館里從天蒙蒙亮坐到天明,咖啡都續了幾杯,但口袋里的手機響起的次數更多。 她沒有接,此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如果聽見葉輕蘊的聲音,她這一天都會心神不寧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將他和自己隔絕起來,是否就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清晨上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路燈滅了,但每個人眼睛都明亮著盯著自己的目的地。許涼覺得,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只有自己心里一片茫然。 她起身付了錢,在收銀員找零的時候,許涼想了想,還是給葉輕蘊發了個短信,說自己今天起得早,所以提前上班去了。 他或許沒看到自己留給他的便箋。許涼這樣想著,接著推開咖啡館的門。 葉輕蘊手機響了一下,他趕忙拿起來看,終于收到許涼的信息,但內容和她留的便箋一模一樣。 他抿了抿唇,將手里的便箋揉成團,扔進垃圾桶里。 今早他起床了沒叫她,先下樓做了早餐。這頓飯較之以前,用了他雙倍的時間,只想著做得可口一些。 杯盞食物鋪了滿桌,冒著騰騰熱氣,每一道他都用了心的,所以味道聞起來還不錯。 葉輕蘊滿心期待地上樓去敲許涼的門,她在吃上面不比他挑剔,只要可口一些,她總會捧場。 想象著她吃自己做的早飯時滿足的表情,他的臉上不自禁地帶著笑意。 可笑容卻隨著一聲聲扣門的聲響淡下去,沒人來給他開門。 起初是以為她不肯跟自己說話,可后來他擰了一下門把,沒想到門是開著的。 進去一看,房間里空空如也,她已經走了。 葉輕蘊垂著手站在門口,巨大的失落使他全身上下一股無力阻止的疲憊,似乎剛才敲門的時候,將他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 他腳步沉重地下了樓,這才在門口的鞋柜上發現她留的便箋。 許涼的字是他教的,兩人字體相近,每次葉輕蘊見了,總覺得兩人是共通的,他們靈魂想接?,F在看了,只覺得十分刺眼。 他的心跳像是分了一股出去,在身體里面亂竄。這種處在變數當中的滋味很不好受,葉輕蘊習慣了將一切掌控在手里,而許涼,成了他命理中的差池。 這兩年來她總是這樣,一起心要遠著自己,便會不聲不響地躲開。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現在看來,其實并沒有。 大概是這段時間覺得她對自己好像不一樣了,所以掉以輕心,她的親近給他吃了一顆本不存在的定心丸,讓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今天她再次避開他,葉輕蘊便覺得心上被人開了個黑洞,冬天的冷風呼呼地往里灌。所以才會不停地給她打電話,這時候,哪怕聽見她說句話也是好的,也讓他安心。 可是她沒有接電話,就像這座寬闊精致的房子,沒了她,就什么也沒有。 許涼這天忙壞了,明年周導的電影就要開拍,裴意初將要進組。如何借著這股東風,讓裴意初的熱度再上升一級,他們這邊都要做策劃。 整個團隊開了一天的會,許涼嘆了口氣,按了按后脖,準備給高淼打了個電話。 她整天都沒怎么拿起手機看一眼,就怕葉輕蘊來電,或者來短信?,F在想起他的名字,許涼都要心驚rou跳一陣。 拿起手機,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咚咚地一陣,像春雷。打開一看果然有他的短信,只有早上回復自己短信的一句:知道了。 許涼拿著手機出神,不知道自己是松口氣還是失望。愣了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是要給高淼打過去。 打了第二遍高淼才接。最近高淼也忙壞了,她快結婚了,事很多,她的未婚夫在醫院走不開,所以她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事。 許涼真是難以想象,像高淼這樣的嬌小姐,居然受得了這種忙碌。要知道,讀高中那會兒,大冬天里,為了不下樓去打熱水,她用冷水洗臉也認了。 最后還是許涼看她手和臉被冷水凍得通紅,那樣子自己眼睛都受累,于是下樓幫她打了一瓶。 那時候葉輕蘊出國了,雖然有夏清江陪她上下學,但家里有童湘母女,她覺得抵觸。索性搬到學校去住了。 那時候哪里想得到,高淼如今也要為人妻了。畢竟以前開臥談會的時候,整個寢室都在為高淼擔心,這么一個懶人,將來誰要??? 別人為她擔心,她睡了一覺醒了,心很寬地說:“你們真是想太多,沒人要我爸媽總不會把我趕出門吧?”,然后翻身又睡著了。 讓人刮目相看的高淼此時氣喘吁吁,好不容易在商場的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一邊捶腿一邊跟許涼說道:“你最近又在忙什么,簡直杳無音訊” 她們好像的確很久沒聯系了,主要是彼此都忙,最近她又出了事,打電話的時間都很少。 許涼說:“瞎忙唄,我這種打醬油的經紀人只能讓裴的煜煜星光把眼睛閃得半瞎” 高淼說起裴意初疲憊立馬去了一半,她很有興致地問道:“他有什么最新動態,你跟我說說” 許涼十分后悔在她面前提起這茬兒,現在高淼是裴意初的粉,一提起他,她便滔滔不絕。 于是認輸道:“明明是我打電話給你敘感情的,怎么一說起裴,你的焦點完全不在我身上?” “如果把你和裴放在天平的兩端,親愛的,你只能被翹到天上去了” 許涼受到了一萬點傷害:“那等你結婚,別找我,讓裴去當你的伴娘吧” 高淼在手機那頭哈哈大笑,“如果他不介意,我十分樂意” 等她笑完,許涼才說到正題:“你在哪兒?我們晚上去喝酒吧” 高淼覺得新奇:“你不是說有家規不讓喝酒嗎?遇到什么不順心了,要借酒澆愁?” 按說她是自己的閨蜜,沒什么好隱瞞的。但鑒于自己婚姻的特殊性,一直隱瞞著。 如果是以前,還和寧嘉謙在一起的時候,許涼一定不會猶豫就告訴她。但現在……無人知道自己心里的兵荒馬亂,但憋在心里又難受得厲害,只有一醉解千愁了。 許涼沒有直接回答她,只問她等會兒在哪兒碰面。 高淼說:“今晚我們家那位不回來,你到我這兒來吧” “你以前不是老抱怨我不陪你去酒吧,今天我可以舍命陪君子” 高淼不屑道:“呵呵,這大方話說出來可真不害臊。要不是你心里裝著事兒,會拉著我去酒吧?明明是你拉上我,現在反而倒打一耙” 見她得理不饒人,許涼立馬求饒道:“高小姐請你嘴下留情,我知道錯了,不該黑白顛倒” 高淼這才說:“去酒吧雖說情調有了,但是我們這倆大美女都醉了,碰上壞人可怎么辦?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在家里比較穩當” 許涼:呵呵,您一跆拳道黑帶,就是打醉拳都能把流氓給打趴下。 不過她要裝易推倒的軟妹紙,自己也不能塌她的臺。許涼只好說酒她會買過去,然后掛掉電話。 一看手機,時間差不多了,許涼便收拾好東西出了公司大堂。 既然沒打算回家,所以她也沒叫司機。站在路邊上正準備攔車,身后一輛黑色汽車開了門。 有了上次被李照森劫走的教訓,許涼警惕性強了不少。幾乎下意識地眼觀四路,耳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