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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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拿起筷子試吃了一口,咸淡合適,調味也正常,一如既往的手藝。 “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傻不愣登的?!?/br> 景颯擠出一個笑臉,“不忙,待會兒再吃?!甭犃四敲创笠粋€噩耗,實在是沒什么胃口啊。 “待會兒就都涼了,大冬天的吃涼菜對身體不好,快,趁熱吃?!?/br> 未免她會擔心,大家都拿起了筷子,但沒有之前幾餐的狼吞虎咽,全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樣。 陳伯抱著酒壺又想找曹震對飲了,后者卻是興趣缺缺,叫了兩聲都沒回。 老兩口狐疑的看著他們,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人就全蔫了。 皛皛站了起來,“陳媽,晚飯我們晚點再吃?!?/br> “晚點吃怎么行?三餐要定時?!?/br> “沒事,一頓沒按時間來,不會有事的,就算你逼我們也沒用?!?/br> 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再吃飯上頭。 陳媽覺察出了他們臉上的凝重,估摸一定和工作有關系,最好不要這時候打擾他們。 “行,你們忙你們的,等忙完了再喊我,到時我好幫你們加熱?!彼聪蜿惒?,“老頭子還愣著干什么,廚房的鍋子還沒洗呢?!?/br> “我還沒吃呢!” “吃什么吃,洗鍋子去?!?/br> 陳伯最怕的就是這個老婆了,只好搖搖頭,抱著酒壺和她一起回了廚房。 餐桌上的一眾人也一起去了二樓的書房。 一落座,景颯就耐不住脾氣的將茶幾上放著的卷宗狠狠砸了一下,“真是功虧一簣?!?/br> “還沒到你說得這地步,或許楚冉手機掉了也說不定?!毙±畋M可能的往好地方想,不只是安慰自己,也是極大的希望楚冉失蹤不是真的。 皛皛開口問道,“老張,先說說保潔員的事?!?/br> 楚冉這條線索暫時斷了,還有其他的線索,要她現在氣餒,可不是她的作風。 張又成把玩著手里的煙,很想來一口,但礙于現在這氣氛,他卻沒這心情。 “我來說吧?!辈苷鹱愿鎶^勇道,他急需找點事情來轉移自己內心的消沉。 “我和老張去問過行政部,調查了他們請的保潔公司,杜家醫院因為占地大,職員和患者又多,又大多是醫用垃圾,請了兩家保潔公司,一家專職清掃,一家專職清除垃圾,生活垃圾和醫用垃圾也是分類處理,工作量頗大,因此保潔員是三班倒,每天保潔公司都會有相應的排班表?!?/br> 說到這里,曹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壺里的茶是早上留下的,早已涼透,也把茶葉泡濃了,喝起來又冷又苦。 一口下去,渾身打顫,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保潔公司用的都是派遣性質的員工,都是臨時合同,薪水都是按小時計算的,這兩家保潔公司業范圍也很廣,這種性質下,人員的調動很大,很可能今天來醫院的是這批人,明天這批人就去另一個干活地點了,靈茜、費鈴、米曉燕死的那幾天,在那段時間上班的保潔員,保潔公司每天安排了三個人?!?/br> 因為是醫院,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有人就會有垃圾,醫院又那么大,一個人不可能做得了。 “這三個人,每天還都是不一樣的?!?/br> 也就是說,每天三人,死者死時的那三天,有嫌疑的人有九個人。 “幸運的事,這每天上班的三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負責區域,根據保潔公司提供的排班表,我和老張很快就知道了那三個人是誰?!?/br> “確定是三個人?” 這可不是好現象,因為費鈴死時那個在垃圾場消失的人,和靈茜死時更換衣服的人,豈不是非同一個人了。 “沒錯!” 老張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了皛皛,“里頭是那三個人登記工作時填寫的資料表?!?/br> 皛皛將資料表抽了出來。 因為是保潔工作,又是非正式工,是臨時的,不需要太詳細的登記,上頭羅列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例如姓名、籍貫、身份證號碼,聯系方式,地址這些簡單信息,上面都有貼了一寸的報名照。 有點像小區里保姆中介公司的人事檔案。 三個人都是外省來s市務工的人,年紀都在四十來歲,滿臉滄桑,都透著鄉土氣息,都是很憨厚老實的模樣,一看就是沒什么文化的人,應該都是農村出來混飯吃的。 這可不符合監控錄像里那名保潔人員在她心里的印象,他做事小心謹慎,從頭到尾都沒讓她和景颯看到過臉,行蹤又飄忽,必定是一個很機警的人。 “查過身份證沒有?”皛皛有理由相信身份證可能是偽造的。 “查過,都是真的,沒有造假的可能,身份證上的信息和真人都對得上?!?/br> 景颯伸出腦袋,往皛皛手里的資料看了看,“這不可能啊,如果這個保潔員和案子有關的話,怎么可能是三個不同的人?!?/br> 一個就很頭大了,現在還來了三個不同的人,她只覺得腦仁要炸了。 皛皛細細的看著手里的資料,上面的信息太簡單,她看不出什么有什么可疑的。 “你們有沒有見過那三人?!?/br> 照片和手上的資料可以造假,但真人卻不能造假。 老張道,“有,我和曹隊親自跑了一趟保潔公司,讓他們找這三個人出來?!?/br> “結果呢?” 老張氣呼呼的說道,“死不承認!” 一想到這三個人,他心里就惱火,一問三不知,又還是外省人,口音很重,問話的時候都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確定和照片上的人一樣?!卑~皛再次確認道。 “看得真真的,和照片一模一樣,我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我和曹隊也拿錄像給他們看了,其中兩人確認那的確是自己,還說……” “還說什么?” “那個換裝的說是好玩,因為半夜工作輕松,就玩玩!” 小李嚷道:“開什么國際玩笑!哪有人這么玩的?!?/br> 景颯問道:“那個在垃圾場失蹤的又怎么說?” “說是活干完了,沒人管,就去找個地方休息了?!?/br> 皛皛并非是不相信張又成的話,而是這事太過詭異。 試想一下,假設楚冉和那名行蹤飄忽的保潔員是兇手的話,那么最多只可能是兩個人。 四個人就變成殺人集團了。 人一旦多了,殺人的方法絕對不可能那么統一。 想到此處,皛皛也覺得腦仁開始疼了,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都是錯誤的。 她又問道,“醫院的人認不認識他們,我指的是他們上班的時候,有沒有專職負責監督他們的人?!?/br> “這……”老張頓了一下,“這個我沒問!” “沒問!”皛皛的臉立刻變色,“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問?!?/br> “關于這件事你別怪老張,是保潔公司的問題!”曹震解釋道,“像這類公司大多都不正規,雇傭的人都是外省的務工人員,不用繳納社保,他們做的就是派人去醫院,干一天活,結一天的帳,只要去時到保潔公司那里報個道就行了?!?/br> 很多外來民工也是如此,只要有活干就行,福利卻得不到保障,但沒辦法,他們窮,這是大城市里出生的人無法想象的,這也是為了春節火車票能把頭發愁白了一群人。 “醫院那邊也不會管那么多,只要有人來工作就行安全問題的話,寶潔公司在安排工作的時候,都有讓這些人交了一筆保證金,為的是讓他們在干活的時候別做些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的事,一旦被醫院舉報,不只會丟了工作,保證金也會全部上繳,聽保潔公司的人說,這辦法很有效,他們做到現在,就沒發生過類似偷東西的事情?!?/br> 本來就窮,這些苦哈哈的打工者自然不會冒著保證金打水漂的可能去干偷雞摸狗的事,都想安安份份的找份穩當工作。 皛皛聽完曹震的話,頓時有了一個想法,“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醫院的人也不知道來的事什么人,只要人來了就行,或者他們只是點名,名字對了就可以!” 曹震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往腦門上一拍,“對啊,我怎么忘記了還有這種方法!” “皛皛,你是說冒名頂替?”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實在很難相信那個神秘的保潔員會是不同的人?!?/br> 張又成道,“但那三個人很肯定的告訴我們,那天上班的人是他們?!?/br> 皛皛卻很肯定道,“他們一定在說謊!” “說謊,不會吧,我和曹隊可是亮出了警徽了?!?/br> “你們是警察又怎樣,他們即便承認了在錄像里的作為,也構不成任何罪?!?/br> 變裝,偷溜,這只能算作風問題。 “我想在背后指使他們這么做的人,一定在事先就已經料想到我們會發現的可能?!?/br> 眾人一驚。 “這么做能有什么好處!” “錢!” 有錢好使鬼推磨,古來如此。 皛皛凝結了臉上的表情,“他的智商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高!” 狡猾不足以形容! ☆、round 231 水流盤曲(六) 曹震的臉色又凝重了一分,“明天一早,我和老張再去一次保潔公司,這次一定要讓這個三個保潔員把真相吐出來?!?/br> 當警察當久了,就會養出點急性子,對于這種隱瞞不報的人,恨不得能揍一頓,以前古代衙差辦案,抓到嫌疑人先不問是否清白,都是先拷問一番,雖然很不仁道,但現在想想,有些人就是欠揍。 “別意氣用事!” 皛皛知道他急,但急也沒用,法制社會,一切都得講究證據,她轉移話題道,“阿景,你那邊查得怎么樣?” 景颯終于等到了發言的機會,咳了一聲,“收養楚冉的楚氏夫婦在鄰居眼里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也極為登對,學歷高,收入高,人品也好,鄰居都對他們倆交口稱贊,當然了,也有人會不懷好意的嚼上兩句閑話?!?/br> “夫妻倆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景颯點頭,“對,就是這個,有些說是女方不能生,也有說男方不能生,反正說這些的通常都是充滿了嫉妒恨?!?/br> 鄰里之間有些是看著和睦,實則有些小人最期盼的就是對方家里能出點事,不能生娃,女兒嫁不出去,兒子作jian犯科什么的,更是能對他們的口味。 一旦聽聞,就會添油加醋的散播。 盡管現在已經是很開明的時代了,也出了不少所謂的丁克家族,但只要涉及一堆夫妻結婚多年沒生娃,對于別有心思的人都會臆想成是夫妻兩人其中有一方有什么暗病,從來不去考慮,人家要的就是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