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渣攻就不能純愛了、禁欲紋身師的瘋犬男友、桃源農家日常、殺手家的小娘子、挑釁、全世界最好的你、[快穿]拯救炮灰BOSS、說好的破產呢[娛樂圈]、重生娛樂圈之無情的金大腿
問題在于兇手是怎么讓他吞下那么大劑量的安眠藥? 強灌?又或是趁黃健不注意的時候下得? 她覺得后者跟貼合案子,如果是強灌,黃健一定會有反抗,法醫必然會從他身上找到線索,就算燒焦了,指甲縫里的物質也是可以查探出來的。 所以,皛皛初步判斷兇手必定是認識他的,熟悉與否暫時很難判斷,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假如周濱、邢曉磊、黃健三人真是死于同一個兇手的話,那么這個兇手對他們三人的日常習慣一定很熟悉,至少他知道死者會干什么? 周濱會野營,邢曉磊會喝酒,黃健則是吃安眠藥。 皛皛對比了一下邢曉磊和黃健的遺體照片,燒焦的尸體在高清的專業攝像頭下,顯得格外驚悚,面目全非不說,整個尸體也都燒成了焦炭,牙齒外露,比木乃伊還恐怖上三分,大半夜的看一堆焦尸照片,她卻面不改色,看得聚精會神。 從尸體燒焦的程度看,燒得極為均勻,就像澆了汽油燒似的,沒有輕重之分,好似人就包裹在了火里烘烤一般,但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要把尸體泡在水里,如她在山洞里的想法一樣,要滅火,也不用把尸體泡在水里再滅火,用水澆滅就可以了。 如果兇手這么做是一種怪癖,先把尸體滅火了,再搬進水缸里……難道他就不怕在水缸上留下證據嗎?而在現場鑒證人員均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痕跡,說明兇手很謹慎,也很聰明,不太會像干這種多此一舉事情的人。 她癱倒在床上,腦子里那面虛擬的拼圖,依然是散碎的。 一定是她還遺漏了什么? 她閉上眼,思索著,盡力用現有的線索去勾畫兇手的特征,卻徒勞無功,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等天明的時候,她剛要出門,手機鈴聲就響了。 “喂?” “端木,我,曹震!” 她有來電顯示,不必他報備也知道是他,“說吧,我聽著?!?/br> 曹震將周濱帶著香燭冥紙去野營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為了這個,他和林默特地去了虎頭村查探,可惜虎頭村早已物是人非,因為大黑山的開發,虎頭村被劃入了拆遷范圍,大部分的居民已拿著拆遷費另覓居所,少部分人則還在周邊附近落戶,但都是老年人,老年人講究落葉歸根,不似年輕人那般生命力頑強,到哪都能生存。 本來想有人就好,總能探出點什么,但去后發現這些老年人死得死,殘得殘,年紀太大,記憶已不甚清晰還耳背,怎么說都說不通。 這條路,他們只好作罷,但又沒其他線索,只好向她求助。 他又道:“關于黃健的事情,我們也查了一下,黃健也是大黑山虎頭村人,十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主動要求調派到s市工作,娘倆也就跟著一起去了?!?/br> 關于這點,她聽張又成提過,周濱和邢曉磊同樣也是大黑山虎頭村人,也都是十三歲時跟著父母遷移到了s市。 死者雖然職業不同,習慣不同,但同為虎頭村人,又都是十三歲時隨父母離開了家鄉,光是這個特征點,已經足以證明兇手是同一人無疑。 問題是就算知道是同一人所為,奈何兇手的信息卻半點全無。 “帶著香燭冥紙上山野營,那就是祭拜……”皛皛拿著手機自言自語道,“每年如此……” 曹震靜靜的等著她。 她突然問道,“每年的時間也是一樣嗎?” “一樣,從野營公園開始運行,他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都會去,地點也是一樣的,因為消防員的關系,他每次都是提前了兩個月預約,聽顧丹娟說,他向消防隊的領導提過,什么假期他都可以不要,唯獨這個日子希望能放他假,哪怕一年只讓他休息這七天也行?!?/br> “那就足以見得這七天對他極其重要,有一定特定的意義?!?/br> “沒錯,但你覺得會是什么事呢?讓他能這樣每年如此……” 皛皛想了一下,說道,“曹震,我們的調查方向或許可以改一下?!?/br> 曹震笑道,“愿聞其詳!” “你去查一下圍繞大黑山附近,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曾經有否發生過什么事,比如有人被殺嗎,有人失蹤嗎,又比如……”皛皛眼波綻開了一抹光華,如穿透夜幕的明燈,“火災!” 曹震一怔,“火災???” “是!另外……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你不如從20年前開始查起……” 他驚道,“這么久遠?” “這只是我的猜測,你可以不信!” 她說得,他怎么能不信。 “好!我馬上和林默去查,你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皛皛關上門,準時去上班,開車的路上,她腦中的那塊虛擬拼圖,有一個角落拼湊了一個小小的畫面。 還未等到她下班,曹震的電話就來了。 他語氣沉重,“端木,我想你最好來一趟大黑山?!?/br> 她皺眉,“你們發現了什么?” 曹震嘆道,“如你所說,我們從20年前開始查起,果然有重大發現?!?/br> “是殺人案,還是火災,或者……”她哼笑了一聲,“兩者皆有?!?/br> 曹震輕笑了一聲,對于端木皛皛,他早已跪服。 “20年前,大黑山發生了一場毀滅性的的火災,整座山至少有三分之二被燒毀了,大火燒了整整七天才被撲滅?!?/br> “10月1日起得火,10月7日才被撲滅?” “沒錯!”曹震喘了一口氣,像是后頭的話很難說出來,沉凝了好一會兒,繼續道,“失火原因是有三名12歲的少年上山玩火導致的,他們帶了酒精,還有打火機……” 皛皛換了一個手接聽電話,“這三名12歲的男孩分別是周濱、邢曉磊、黃健?!?/br> 這個其實都不用猜,知道是火災的那一剎那,她就心知肚明了。 “這場災難導致了10名人員死亡,其中四個老人,三個是大學生,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少年,四個老人是上山去看風景的,三個大學生和一對夫妻是參加了登山團,失火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到了山腰,火勢迅猛,根本來不及逃脫,還有那名少年,也是上山去玩的時候遇到了火災,沒來得及逃脫?!?/br> 皛皛問:“你們查過這10個死者的底細了嗎?” “林默已經開始派人查探了,目前初步的消息是,四個老人的子女,我們已經聯系上了,三名大學生的家長也在趕來的路上,那對夫妻有點困難……” “他們有孩子?” 曹震點頭,“這對夫妻死的時候,有一個10歲女兒,因為夫妻兩人喪生,沒有其他親戚愿意收養,所以去了福利院,在13歲那年被人收養了,目前我們還在查收養她的是誰?!?/br> 這查起來,有點難度,時間過去太久,真要查需要一點時間。 “那個少年呢?” 曹震又道:“這個少年的父親,我們也聯系上了,現在就等他們到達后開始盤問了?!?/br> 這也是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 假設這是一個有目的性的仇殺,事實上也已經是仇殺了,因為死者三人就是導致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10條人命,大半座山,這可是重罪。 然而,我國刑法規定不滿14周歲的人實施任何危害社會的行為,都無需負刑事責任,殺人也好,放火也好,哪怕他們是故意,也不會被判刑。 當時,他們才12歲,正是這個可以逃避一切法律追究的年紀。 這樣的情況下,仇恨不言而喻啊。 ------題外話------ 魔都暴雨中……文文卡機中…… ☆、round 88 黑山大火(二) 熊孩子,網絡用語,常用于形容調皮的孩子,大意就是指孩子歲數小,不懂事,起源于北方,泛指那些惹人討厭的孩子,也有昵稱的意思。 例如,有些孩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帶有破壞性的事情時,可以感嘆一句:“這熊孩子!” 但是,真的可以用這樣一個詞涵蓋一切了嗎? 亂翻東西、搞破壞、不守規矩、屢教不改的孩子,也要帶著一臉無奈的笑容說一句“熊孩子”嗎? 好似面對熊孩子,就該束手無策,就該笑一笑,就該當什么事都沒發生? 不,很多人面對的不只是熊孩子,而是熊孩子的家長。 因為他們比熊孩子可怕一百倍。 頑皮,是孩子的一種天性,一種活潑表現,每個孩子都會有,這本不是什么缺點,但不是胡攪蠻纏,不是肆意妄為,當頑皮變成是非不分,變成任性,變成蓄意和惡意時,那就是師之惰、父之過了。 如果說這世界上要評選最討厭的十句話,那么‘等你有孩子了……’絕對可以問鼎前三,而這句話就是熊孩子家長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他們總是以此為理由。 其實,再沒有這更無恥的強盜邏輯了。 因為這些家長從來沒想過,在他們眼里,孩子的惡行是淘氣,但在別人眼里,那叫——沒、家、教! 如果只是刪掉存檔,摔壞模型,劃爛屏幕,甚至死乞白賴地要搶走別人心愛的漫畫、游戲、玩偶,又或者以嘈雜的喊聲回蕩在每一家飯館、每一節車廂、乃至于機艙為樂趣的話,對于很多成年人而言,還是可以忍受的,頂多牢sao幾句。 但,往往這些所謂的‘淘氣’‘頑皮’‘不懂事’,在沒有家長有效的教導和督促下,很可能會演變成‘理所當然’,‘沒有錯’,‘我做得是對的’,然后就是犯罪。 如同20年前的黑山大火一般,三個孩子上山玩火,最終釀成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這時候,還能說他們是熊孩子嗎? 這已經不是熊孩子了,這是縱火犯,也是殺人犯!但偏偏法律制裁不了他們,他們無需為自己的行為負任何責任,甚至連媒體都不會將他們的身份公諸于世,而是用其他方式來掩蓋。 比如:驢友上山野營,使用酒精催火不當,釀成大災。 這就是未成年保護法! 如果不是警方有記錄,有宗卷,普通人根本無法知曉起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這份關于黑山大火始末的卷宗,此刻正在皛皛手里,她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將它看完。 上頭寫得很清楚:三個孩子企圖在山上找樹葉,點著火后烘烤紅薯吃,結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間引燃了一棵大樹,他們嚇得逃竄了回家。 二十年前的大黑山,植被比現在還要多,加之那段時間極為干旱,連續兩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雨,在風的幫助下,引燃的大樹成了火種,將周邊的樹木一個個點著,火勢蔓延的一發不可收拾,成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為了救災,x市派出了三支消防隊,總計110人,但干旱、滿山的大樹、不停歇的風將火變成了吞噬一切的猩紅色惡魔,到最后甚至出動了直升機,進行了人工降雨,耗了數百噸水,才將火撲滅。 除了10名遇難者外,不少消防隊員也受了輕重不等的傷,有兩個差點殉職,幸好被救了回來。 然而,這樣慘烈的情況下,三個孩子又在做什么,避而不談,躲在家中,眼睜睜的看著電視里播報的新聞,至于家長……他們在事后都不愿意承認,認為是天在作怪。 好一句天在作怪。 除了,周濱的父母。 這對父母站了出來,帶著兒子去了公安局,將事情說了出來。 按照卷宗上說的,這一家人出公安局的時候,黃健的父親向周母扔了一個啤酒瓶,她被砸得頭破血流,邢曉磊的母親則狠狠的將周父的頭發扯了一把下來。 而年幼的周濱只能哭著,求著…… 之后,黃健和邢曉磊一致宣稱上山烘烤紅薯的主意是周濱提出的,他也默認了,沒有任何辯解,但他們畢竟是未成年人,沒有刑法可依,家境也都一般,賠款也是捉襟見肘,結果是政府怕事情鬧得太大,輿論不好,挪了一筆費用出來。 遇難者家屬每家獲賠了10—20萬不等的金額,新聞也將起火原因改成了驢友用火不當之說,三家人也在第二年離開了x市,再也沒回過大黑山虎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