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渣攻就不能純愛了、禁欲紋身師的瘋犬男友、桃源農家日常、殺手家的小娘子、挑釁、全世界最好的你、[快穿]拯救炮灰BOSS、說好的破產呢[娛樂圈]、重生娛樂圈之無情的金大腿
“她的車,因為我晚上可能會住在這里,所以我讓她開了自己的車!” 停車場! 她一定在停車場! 康熙一個回身,躍下樓梯,往停車場奔跑去。 對她來說熟悉又安全的地方,在這里,除了她的車,沒有第二個地方可想。 何況,停車場在地下,那里聽不到聲音,也聞不到火藥的味道。 一定是在那里! 皛皛,別怕,我來了! ☆、round 70 萬歲爺陣亡 皛皛第一次發現自己對煙花、爆竹燃放后產生的火藥味感到恐懼,是在回國后的第一個春節。 美國長大的她,從來不知道煙花、爆竹是可以隨便放得,還放得那么放肆,像是不要錢一樣,各家各戶更像是在攀比,爭奇斗艷,轟響雷鳴,一個比一個放得響,一個更比一個放得艷麗。 當時,她就怔住了。 因為在美國,私人燃放煙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首先美國人將煙花、爆竹的價格定得很高,除了價格高以外,購買煙花的手續也相當復雜,先要出示個人身份證,還要填寫很復雜的個人信息的表,包括姓名、性別、年齡、家庭住址、買煙花的數量種類用途等,同時還要閱讀一份長長的煙花使用cao作說明書。閱讀完后,購買者需要簽名,這就是所謂的免責聲明。 所以,在美國,煙花燃放主要由政府或機構來組織,他們會邀請專門從事煙花運輸燃放的人員來cao作,燃放的地點和時間也有很嚴格的規定,不是想放就能放的,就算是唐人街,燃放煙花爆竹,也得先遞交申請,通過了才能燃放。 而且,美國多以煙花為主,爆竹十分少見。 在中國,過年燃放、煙花爆竹,圖個喜慶吉祥,本無可厚非,但放得那么兇殘,還真是讓皛皛大吃了一驚,很快又覺得挺有意思的,在美國的時候,因為住在華盛頓,她能看到煙花的機會不多,大型煙花更是只有在美國獨立日,政府舉辦慶典的時候才能看到。 也正是這次好奇,讓她發現了對它們的恐懼。 到處彌散的nongnong火藥味,竄入她鼻尖時,時空像是瞬間轉換了,再看不到五彩繽紛的炫麗天空,迎面是無盡的黑暗,忽然周圍景色一變,轉換到了至親之人被炸碎的那一幕,場景像是重演了一遍,殘肢rou末和鮮血飛濺在她臉上的冰冷、濃稠,是那么真實,堵得她呼吸困難。 火藥味變成了濃重的血腥味,掌控了她的大腦,寸寸逼近,看到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扭曲的,像魔鬼一般正對著她獰笑,她恐懼地畏縮著,全身發麻,渾身冰冷,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驚懼過大,她倒在地上劇烈抽搐,口吐白沫,若不是景颯和安卉在,她或許已經崩潰了。 醫生判定,這是恐懼記憶的一種,只要遇到與她恐懼的一幕相似的東西、聲音、氣味,都會讓她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事情的每一個細節,像拉近了視角一般的清晰,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精神崩潰。 為此,對于煙花、爆竹、任何可能產生火藥氣味的東西,她都不會靠近,有多遠就避多遠。 兩年下來,她再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然而今天…… 當她離開康熙,走出通道時,巨大的煙火被放飛了出去,姹紫嫣紅倒映在她眼里,沒有驚嘆,只有驚懼,燦爛過后的一縷縷白色煙霧,沒等它飄散過來,她像是已經聞到了淡淡的火藥味,大腦一片空白,看什么都是恐怖的,只想離開這個讓她害怕的地方。 驚懼壓倒了理智,她驚慌失措的想要躲起來。 但,這里她不熟悉,又到處是人,那些看到煙火叫好的聲音,在她耳里都成了刺耳的噪音,震得她頭疼欲裂。 恐懼之下,她連方向都辨不清出,只想離那些煙花遠遠的。 然后,她看到了停車場的標志,想到了自己的車。 衛氏的莊園酒店有代客停車的服務,她到了酒店大堂門口,就將鑰匙交給了服務生,所以并不知道停車場具體在哪里,只能一路順著標志尋找過去。 巨大的停車場里,因為衛氏舉辦宴會的關系,除了邀請的客人外,沒有其他賓客,車子并不多,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車,車鑰匙是在入口的玻璃箱里找到的,那是代客停車服務專用的鑰匙存放點。 她顫抖的打開車門,急切的想要回家,但鑰匙插了好幾遍都插不進鎖孔,一個手抖,就掉落在了車里,她彎腰摸索,卻怎么也沒摸不到。 外頭的煙火聲轟隆隆的傳來,很輕,但仍將她嚇得卷縮了起來,這里明明聞不到火藥的味道,但是聽到煙火的聲音,她就像聞到了似的,驚恐抖瑟,甚至連停車場里昏暗的燈光她都覺得是刺眼的。 不能在這里,她需要一個更密閉的空間,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聞不到的。 等她躲藏好了,她將拳頭塞進嘴巴,阻止自己逸出口的恐懼嗚咽,但那無濟于事。 呼吸越來越困難…… 誰來救救她…… 救救她…… 康熙…… ** “皛皛!” 急促的吼聲響徹在停車場里,引起陣陣回音,忽高忽低,忽輕忽響,此起彼伏。 他身后又是一陣慌張的腳步聲。 “康熙,車鑰匙不存在存放點,一定是皛皛拿走了!” 衛寶也隨后匆匆趕來,“我剛才問了門口的保安,沒有車出去過!” 這就說明皛皛還在酒店里。 康熙躍上一輛車的引擎蓋,搜索著整個停車場,衛雍頌的壽宴來的都是富豪巨商,政界名流,滿目都是豪車,油漆鮮亮,各種顏色,且都是最新款,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 倏的,一輛舊款的黑色路虎車在锃亮的豪車里跳脫了出來,分外的扎眼。 是皛皛的車! 他心中一喜,立刻跳下引擎蓋,沖了過去,車門卻打不開。 “皛皛!”他拍打著玻璃,貼著玻璃往里查看,卻發現里頭沒有人。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繞著車將所有的玻璃都看了一遍,甚至匍匐在地上,看車底下面有沒有她。 景颯追問道:“康熙,找到了嗎?” 他站起身,搖搖頭,眸色里黑沉的嚇人。 難道是他判斷錯誤了? 一想到她正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害怕著,驚懼著,他的心就像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痛的喘不過氣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下來,本就急躁的情緒更像是脹滿了一團熱氣似的,讓他難以平靜的。 他握緊拳頭猛地砸向車玻璃,玻璃未碎,手卻疼得鉆心,他不禁嘲笑自己,真是沒用,連塊玻璃都砸不碎。 突然,一聲輕不可聞的哭泣聲從車里頭傳來,非常輕,輕的他以為聽錯了。 皛皛! 他一顫,將耳朵貼在車的鐵皮上,但哭聲似乎又消失了,他確定自己沒聽錯,換了個地方繼續貼耳傾聽。 輕的像是蚊子叫的哭聲,再次傳進他耳里。 他看向自己貼耳的地方,是車輛的后備箱。 她在后備箱里。 雖然這兩路虎是兩廂車,但后頭有個擱物板擋住了,無法看到后備箱里的情況。 他伸手想打開后備箱,但它紋絲不動,里頭應該是鎖死了。 “景颯,去拿鐵鍬!” 景颯的眼睛已哭的紅腫,聽到這句,愣怔了,“鐵鍬?” “趕緊去拿,皛皛在后備箱里!” 景颯一聽,立馬拽住衛寶衣領,“鐵鍬!鐵鍬在哪里?” 衛寶瞅了她一眼,看她哭得鼻子都紅了,這時候還是不要去計較她問話的方式了,“保安室應該有!” 他拿起對講機對保安室吩咐了一聲,很快,一個保安拿了一個大鐵鍬跑了過來。 康熙脫下西裝,捋起袖子,拿起鐵鍬戳進后備箱與車體間的縫隙,使力往上撬。 啪嚓一聲,后備箱的車蓋被撬開,康熙扔下鐵鍬,急切的將車蓋掀起。 窄小的后備箱里,皛皛卷縮著,目光狂亂,顫抖的唇被她的牙齒緊緊的咬著,渾身激動得抖個不停,她像是看不到任何東西,死命的往里頭躲。 “皛皛?”他伸手想將他抱出來。 她突然尖嘯起來,驚恐無比,纖細的肩開始劇烈地顫抖,狂溢的淚水不斷從她捂住臉的十指中滲出。 康熙看到此景,再不敢輕易碰她。 她從來都沒有哭過……一次都沒有…… 他看著她像負傷的野獸般蜷縮在角落里,不停地簌簌發抖,胸口就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的他眼里灼熱難擋。 “皛皛……”他要怎么辦,要怎么安撫她。 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她驚懼的無以復加,理智像是被撕裂了,混沌的迷霧蒙蔽了所有的心智,她看不到康熙眼眶里一顆顆掉下的眼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驚恐里無法自拔。 她只想找一個更密閉的空間,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的,什么也聞不到的。 黑暗,一片黑暗。 她什么也看不到…… 康熙看著她,悵憫、無力感充斥著他的全身,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不能讓她清醒過來,她一定會崩潰的。 他悄然爬上車,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緊緊地擁住她,被他突然擁住的皛皛,因他的碰觸恐懼到了極點,奮力用指甲摳挖他的手臂,但無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 她害怕極了,又被他壓制住了雙臂,她猛力用頭去撞他,。 劇烈的痛在康熙額際蔓延,他咬牙忍住了,愈發用力的抱緊她。 “我這么壯碩溫暖的胸膛你不要,非要呆在冰冷的鐵皮箱子里,皛皛,你也太不會選擇了!” 他柔聲輕哄,就像在唱一首搖籃曲。 “你說糯米生了狗寶寶后,我們給狗寶寶取個什么名字?我想過了,叫湯圓好了,你看糯米芝麻湯圓,多順溜!” 他繼續哄著,不時親吻著她散亂的頭發。 景颯在一旁聽著,眼淚汪汪,伸手抓過衛寶的領帶擤了一把鼻涕。 衛寶只有干瞪眼的份,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康熙突然說道,“皛皛,嫁給我,好嗎?”他頓了頓,“要是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br> 景颯本來還挺感動的,聽到這句就破功了。 這分明是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