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 林澤笙在心里腹誹編劇和臺詞時,黎旻已經自己跳下洗手臺,居然勉強能站得不搖不晃。 林澤笙剛想問她能不能自己洗,一看她這利落的身手估計尚能自理,頓時剎了話頭,正準備出去,手腕一緊,被她拉住,“愛妃,過來扶朕進去?!?/br> “……” 有句話說,千萬不要在男人神經脆弱的時候撩他,因為很有可能引火自焚。 今晚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光裸的手臂因為浴室的霧氣顯得有點朦朧,林澤笙這個角度能透過鏡子看到她后背一大片肌膚,她總喜歡穿露背裙。 雖然黎旻不是故意挑逗,而是酒醉加上臺詞錯頻,才會去調戲這位高冷霸道總裁,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來不及收回。 某人今晚一直忍到現在,聽她這么說的時候,用不著她把手伸到面前示意他“扶著”,黎皇上已經被林愛妃打橫抱起。 為什么不按劇本來呢?!黎旻嚇得尖叫,“快把朕放下來!” 沒人理她。 浴缸里的水已經八分滿,林澤笙繃著臉抱著她進去,指著滿滿的水對她說,“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洗個澡清醒一下,然后再確認到底誰是誰的愛妃?!?/br> 黎旻半瞇著眼看他,腦子里努力回想著這是哪個場景的臺詞。 林澤笙就這么看著她,越看,眼底的火越甚。 他好心地問她:“要我幫你洗嗎?” “唔……算了,朕自己洗?!彼龘]了揮手,可是腳下一滑,還沒來得及脫衣服,就搖搖晃晃一頭栽進水里。 “嘩啦”一聲,地板上全是水。 林澤笙就站在旁邊,身上無法避免地濕了一大片,從上衣到褲子,無一幸免。 林愛妃的臉色有點難看。 布料緊貼著太難受,他三下五除二脫了襯衫和褲子,就這么站著看水里的人,刻意用壓低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說:“在撩我之前,你想好自己的后路了嗎?”尾音還帶了一點點翹,仿佛能把人的魂勾出來。 可是黎皇上雖然狼狽,但是背朝著他,沒應答。 他咳了咳,“我知道這么點水你不會嗆,轉過來?!?/br> 沒應答。 “小旻?” 她滑到了水里。 林澤笙這才覺得不對勁,一把撈她起來,只見濕漉漉的臉上,眼睛緊閉著,好像……睡著了。 “……” 他難得想施展一下撩妹技能,被撩的人居然睡、著、了?! 如果不是滿屋子的酒氣提醒他面前是個醉鬼,他都要懷疑她是故意的了! 林澤笙替她全身簡單洗了一遍,穿上她以前留在這里的浴袍,然后把她抱到主臥。 這一次她倒是很安靜。 他想替她吹干頭發,于是把她抱到椅子上坐著,等拿了吹風機回來,某人已經從椅子上滾到地上去了…… 不愧是林達集團首席執行官,林老板稍稍想了想,就有了主意。 他把她抱到床上仰面躺著,然后再把腦袋挪到床沿,長長的頭發垂下來。嗯,這樣就好吹多了! 吹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剛才沒給她用洗發露,算了,就這么吹干吧…… 頭發很長,剛好懸在地板上方。 房里只開了一盞壁燈,四周寂靜,只有吹風機的聲音。 吹了一會,覺得這樣彎著腰別扭,于是盤膝坐到床上,稍稍側過身把她的頭擱到自己大腿上,然后撩起她的頭發,一點點鋪平了吹。 從發根吹到發梢,吹干了的頭發一縷縷掠過他的膝蓋,癢癢的。 心里也癢癢的。 ☆、第93章 新貴妃醉酒 不知道是電吹風的聲音還是林澤笙不小心弄疼了她,黎旻嘴里突然嘟噥了一聲。 林澤笙抬頭看她,看到那雙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正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然后那雙琉璃般清澈的眼睛轉向他,突然叫了一聲:“師父?!?/br> 林澤笙關了吹風機放地上,然后默默看了她一眼,這次又是什么劇情?師父是什么鬼? 黎旻抬起手,扯了扯他的浴袍袖子,“師父,你今天怎么不戴著面具了?”她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的左眼,然后從左眼下方一直劃到他耳后。 這個弧度,就是化妝師曾經畫的那條疤痕。 涼涼的手指引得林澤笙渾身一顫,目光立刻掃向懷里的人,黑色的眼珠里,有什么東西要忍不住涌出來。 黎旻吃吃一笑,“你的疤呢?” 這下林澤笙終于反應過來了,她說的是《狼女江山》最后的彩蛋,當時因為孫文華的提議,讓他去客串狼女的師父,那個一身灰布麻衣,從頭到尾戴著面具,到最后才揭開真面目示人的魁梧的男人。 他當時還覺得,人家演員戴著面具好好地演了一整出戲,到最后揭開面罩露出的是他的臉,這不是搶人功勞么? 所以演員表那一列,他要求不要加自己的名字。 這都多久的事了? 林澤笙把她往上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后低聲問:“你喜歡那條疤?” “喜歡啊?!彼c點頭,依舊看著他。 他抓起她的手指,在她剛才撫過的地方又重新劃過,嗓音比剛才還要低,“好,那你幫師父畫?!?/br> “疤怎么能畫出來……”雖然她現在意識模糊著,但是人是有本能的,看到他現在危險的眼神,她突然有點害怕,想縮回手,可是被他牢牢抓著不能動彈。 掌中的手纖弱無骨,是記憶中的模樣,他摩挲著她的左手中指,強迫癥一般,緩緩地從指根撫到指尖,仿佛在丈量,又仿佛在回憶。 他曾經在全世界面前宣告過對她的占有權,但是如今,指上已經沒有一絲痕跡。 想到這里,眸色沉了沉。 他用另一只手探進領口,拿出那條鏈子。 輕輕一扯,戒指已經在掌中。 在林澤笙眼里,壁燈照射下,鉆戒的色澤更甚從前。 他默不作聲地把戒指對準她的中指,剛要戴上去,又改了主意,換成了她的無名指。 無名指應該比中指小一圈,可是如今,戴上去卻正好。 他心底掠過一絲不悅,可見離開了他,她反倒過得更好了? 他黑亮的眼睛盯著她,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 伸出舌頭輕輕碰了碰她的無名指,然后懲罰般咬了咬她的手,懷里的人原本差點睡著了,大概被咬疼了,眉頭皺了一下,嚶嚀了一聲翻過身去。 林澤笙低低笑了聲,撫了撫她的頭發,把她放到大床正中央。 深藍色的床單,小麥色的肌膚,白色的浴袍,每一樣都挑戰著他的視覺神經,忍了一晚上,實在不想忍了。 浴袍散了,不論是她的,還是他的。 薄薄的唇從她戴著鉆戒的手指開始吻起,蝶翼般一點點蜿蜒而上,吻到她完美的鎖骨時,床上的人兒輕輕蜷了起來。 林澤笙撐起身看著她,眼底除了烈烈情火,還有nongnong的欣喜。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聲音沙啞,“小旻,睜開眼睛看看我?!?/br> 黎旻蹙著眉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 但是這并沒有難倒高智商的林老板,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繼續道:“徒兒,看看為師的疤還在不在?” 果然,身下的人馬上睜開眼,睜大眼睛看著他。然后雙手摸了摸他的臉,沮喪地說:“還是沒有?!?/br> “不要緊?!绷譂审嫌X得此刻心底的火快要把自己的神智燒沒了。師父和徒兒,充滿禁忌的詞匯,尤其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他把她翻了個身,摟起她的腰,在她耳后根親了親,說:“徒兒,跪好?!?/br> 這個姿勢惹得他眼眶都紅了,雙手握著她的腰,剛想奔主題,突然感覺到什么,頓時心底狠狠一抽。 漆黑的眼珠動了動,他連忙拍了拍床背,感應式頂燈隨之亮起。 黎旻大概覺得光線太亮,捂著頭鉆進被子。 有個問題一定要知道答案,林澤笙重新把她撈出來。 光線亮了些,這次看得很清楚。 只見她光滑的腰側,有個很小的紋身,是一朵扶?;ǖ膱D樣,里面有一個字:笙。 他感覺到手有點發顫,捏了捏拳又松開,然后輕輕撫上那個圖案,看新舊程度,應該已經紋了很久。 而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紋身,仿佛要透過它看到當初紋在她身上的過程,懷里的人大概覺得有點冷,縮了縮身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回過神來,手掌在她腰上輕輕捏了捏安撫,然后關了所有的燈,跟她十指交纏。 …… 她心中有一道傷口,跟這個紋身一樣,不輕易對人顯露,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敢輕易碰觸。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情到深處人孤獨。 半山腰的夜晚比城區要冷,但是林澤笙沒有關窗睡覺的習慣。 這里的空氣好,哪怕再冷的天,他都要把窗開一條縫。 夜色寂靜的時候,經常有絲絲縷縷的歌聲從窗外隱約傳來。 那是保姆陳媽在樓下看電視,陳媽是林宅的老人了,她喜歡睡前看電視,有時候人睡著了,電視機卻還開著?,F在放的是一首《新貴妃醉酒》,和眼下的場景倒是再適合不過。 “菊花臺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