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說起來這東西還是寒食教他的,過去他還不似如今這般強大時,常常會被一些稍有些厲害的邪祟就折騰的不行。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受了氣也只會紅著眼睛哭會兒鼻子,而冰冷的像尊雕像似的寒食君則每次都會給他用紙錢折一只紙鶴。 因為手頭并沒有其余的紙,寒食只能用祭祀用的紙錢折。清明一邊哭他就一邊折,待折好之后就放進他的手心。寒食君的白發垂落在他的膝蓋上,俊美的容顏也透著股疏離,清明往往看著看著就會停下來不哭了,而這個時候寒食就會用一種莫名輕柔的語氣對他說一句。 “清明,別怕?!?/br> 這般想著,清明也從漫長的回憶中蘇醒了過來,這沒一會兒的他自己也折了一小筐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折這些紙鶴,然而想到過去的事他還是忍不住這么做了,而聽他說了這么一大堆抱怨之后,蕭南燭先是一愣,接著低頭看了眼那些紙鶴,好一會兒才露出了有些了然的表情。 “哦,寒食喜歡你???”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 聲音陡然的變得尖銳了起來,清明捏緊著手中的黃紙臉色都變了,他本身并不愚鈍,只是因為時常被寒食過多的牽動情緒所以才會盲目??墒撬退闶窃贆C靈也沒法禁得住蕭南燭這么直接的一句話,反倒是蕭南燭在被清明吼了以后挺坦然的笑笑,接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瞇著眼睛開口道, “誒誒誒,沒說你們有什么吧?你激動什么?不過要不我們打個賭吧,你回去和寒食說句話,看他怎么回答,到時候我們再來看看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怎么樣?” “什么話?” 一聽蕭南燭的話就皺起了眉,直覺他肯定沒個好主意的清明很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滿滿的警惕,而見狀的蕭南燭倒是輕松一笑接著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你就和他說,寒食啊,我好像喜歡上歷師了,歷師他太英俊瀟灑了我不喜歡都不行啊,你覺得我們兩相配嗎(gt^w^lt)?” 清明:“…………” 第60章 寒食 蕭南燭給清明出的這個餿主意,清明節自然是不會采納的,畢竟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隨隨便便被蕭南燭一刺激就跑到寒食面前去說胡話,最關鍵的是,清明節才不會笨到去說什么喜歡這三流歷師的胡話,所以在鄙視地翻了個白眼后,清明節冷冷一哼便直接回道, “你以為我會上當嗎?眼睛有問題的才會看上你呢??!” 清明節這幅斬釘截鐵的樣子讓蕭南燭一樂,他本就是隨便說著逗清明玩的,自然也沒指望他真跑去和寒食胡說八道什么東西,不過他這話一說出來,蕭南燭還是難免想到了某個眼睛有問題且問題還挺嚴重的歷神,所以當下他便摸著自己下巴回道, “誒,你怎么說話呢,什么叫看上我的人就眼睛有問題???” “就是能看上你的都不容易,要是有這么個瞎了的人,就請歷師你好好自重吧!” 這話一說完清明節就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蕭南燭被這嘴毒的小子氣的直接笑了起來,搖搖頭也懶得和他計較了,不過等到了晚上清明節下班他又見到除夕的時候,他還是難免想到了清明今天沖他說的這番話,而等除夕看見蕭南燭的時候,便發現他家歷師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嘴角一直帶著笑不說,就連去給浴缸里那太歲換水的時候都哼著歌的。 對于這種情況,除夕自然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是不知道蕭南燭在那兒樂呵什么了,所以一向冷肅的表情都看上去都有些疑惑,不過就算是心里存疑他還是同往常一樣和蕭南燭一起洗了澡又看了會兒電視。恰好今天多日不見的年獸也跟著他主人一道出來了,只不過相比起之前來,這大家伙發育的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耳朵里是比平時大了好幾個分貝的狗叫,要是平時蕭南燭肯定得嫌棄死這個笨頭笨腦的大兇獸,不過如今這愛屋及烏了,所以他也對年獸莫名遷就了不少,而在同除夕一起第二十五次開始重溫央視歷屆春晚后,都快把趙本山老師的小品倒背如流的蕭南燭先是打了個呵欠,接著露出了有些困倦的眼神。 “歷師你困了嗎?” 一臉專注地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大忽悠賣拐的片段,除夕平時看上去一副陰郁可怕的樣子,其實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像喜歡看央視春節聯歡晚會就是他一個很讓蕭南燭費解的喜好,但是為了能照顧到除夕的情緒,所以蕭南燭每次都會耐著性子陪著他一起看??墒悄阕屗磿很娛鹿澞?,新聞聯播還好,看這個簡直要了他的命了,而眼見除夕和自己說話,蕭南燭撐著下巴搖搖頭道, “還行吧,就是最近這些事有點折騰,累,你再看一會兒吧……” 這般說著,順勢歪倒在了除夕的膝蓋上,蕭南燭和只大型犬一樣窩在衣衫凌亂的除夕的懷中,聲音都帶著股困倦,除夕見狀有些疼惜地皺了皺眉,忍不住抬手撫弄了一下蕭南燭的眉目,而將那隱隱埋藏于蕭南燭眉心的黑色邪祟祛除之后,將黑色的長發盡數用紅繩挽起只露出一雙艷麗眉眼的紅衣歷神嘆了口氣道, “太歲之事歷師你也莫要太過著急,中元這幾日一直讓座下眾鬼去尋找那失傳的法子,若是不行我們總還有其他方法。不過那位李市長那邊你最好要找個歷神先過去看著,太歲的復蘇之日快來了,指不定這凡人就要遭殃,還有你那鎖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般說著,除夕便將蕭南燭掛在脖子里的那個銅鎖扣給拿了出來,撫摸著這沾染上蕭南燭體溫的物件他也有些疑惑,而在看見上面那有幾分眼熟卻不認識的小字后,除夕眼神一沉接著便道, “這似乎與那畫上的字……” “恩,一樣的?!?/br> 點點頭算作回答,蕭南燭知道除夕不喜歡那副莫名其妙的畫也沒有再繼續發散,此刻他躺在除夕的身上能感覺到紅衣男人冰冷的體溫,而在將這兩天自己的收獲一一說給除夕聽了之后,蕭南燭把這鎖扣捏在手心里這才擰著眉頭開口道, “我現在也不確定這究竟算怎么回事,要是我真是什么來路不明的人,那我怎么就會正好被我奶奶撿回去了呢?這字我能看得懂,那肯定是我還小的時候有人教過我我給記住了,但是什么人會還記得五歲之前的事呢?我怎么又會只記得這字而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么事呢?” 蕭南燭這話透著股濃重的疑惑,除夕定定地聽著也有些若有所思,對于蕭南燭的身世他從未從他奶奶那里聽過,畢竟從前的他壓根也不愛管別人的事。不過如今他和蕭南燭的關系不同,所以對于這件可能會影響到蕭南燭的事他自然是上心的多,而眼見那在燈光下泛著暗色光澤的鎖扣被蕭南燭捏在手里后,紅衣男人忽然就來了一句。 “這東西真是動物的骨頭做的嗎?” “恩,是啊,可是什么動物是鋼筋鐵骨的???” 聞言蕭南燭隨口回了一句,除夕撩起眼尾看了他一眼卻是有些意味深長,一見這情形蕭南燭自然清楚除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要和自己說了,而除夕倒是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地指了指地上正在四腳八叉地躺著睡覺的年獸,接著開口道, “過去的生靈,奇奇怪怪的有很多,如阿年這般的兇獸有許多,有不少還是正宗的龍子龍孫,只不過再兇悍的兇獸到底是血rou之軀,而有一個東西卻是生來面若牛首,背生雙翅,相傳他有八十一個兄弟,各個銅頭鐵額,渾身上下的筋骨都好似鐵制的一般……” “你是說……” 耳朵里聽著這熟悉的描述,蕭南燭雖然沒什么文化但是總也聽過逐鹿之戰的典故,畢竟作為炎黃子孫,但凡稍有些了解的也該知道炎黃帝與魔神交戰的故事。 傳說那魔神是九黎部落首領,因為其驍勇善戰,所以被奉為兵主戰神。相傳魔神面如牛首,背生雙翅,是牛圖騰和鳥圖騰氏族的首領,他有兄弟八十一人,都有銅頭鐵額,八條胳膊,九只腳趾,個個本領非凡。 約在五千多年以前,魔神與最早的炎黃部落發生了戰爭,魔神戰死,其部眾大多融入了炎黃的部族,形成了之后的華夏族,華夏族的首領取下了魔神的頭顱敲開當做裝飾,而部分沒有融入炎黃集團的部落,則形成了苗族等少數民族的最早主體。 這個神話故事基本上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所以一聽到除夕這么說,蕭南燭也是立馬想了起來,聯系到這個鎖扣上的那個姬字,心里總覺得有些荒唐的蕭南燭用有些復雜的眼神打量了眼手中這好似金屬一般的東西,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你是說……這東西是蚩尤的骨頭做的?” “不好說……也只是個猜測?!?/br> 皺著眉這般回答了一句,除夕本身對這方面歷史十分清楚,自然能為蕭南燭答疑解惑,然而有關于這鎖扣究竟是不是蚩尤的頭骨所造他現在還沒法給蕭南燭一個答案,畢竟他也沒親眼見過,總不好私自下定論,而對于自己究竟是不是個少數民族這回事,蕭南燭其實也有點捉摸不定。 近現代明確的民族劃分是從1953年第一次人口普查開始的,在這之前其實并沒有所謂究竟有多少個民族的概念。因為中國傳統文化本身頗為復雜的關系,無論是宗教還是本民族文化都各有各的不同,所以即使在明確劃分成五十六個民族后,如今依然有很多未被認定的民族存在于世上。 像2014年被確定的穿青族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在被認定為少數民族前他們這個民族一直是被劃分在g省的其他一些少數民族之間的,然而追溯起根源的話,近現代擁有最多人數的漢族人卻并不能算作是真正的華夏人,因為早在不斷的通婚融合中,真正華夏族就已經消失了,所以即使現在蕭南燭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擋在他面前的依舊是許許多多的問題,而就伴著這樣的疑問,緊隨著清明后一天的寒食節也來到了。 寒食君先頭也有說過,原本也是中國第一大祭日,幾代演變下來成了現在這幅慘敗的樣子。他的逐漸衰退恰恰也成就了清明節的廣為人知,這兩相比較之下,一般人或許會有些心理落差,可是寒食君倒是一副平和支持的樣子,從不和清明節太過計較。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十分復雜的,他們倆作為局中人多年困在其中也是再難脫身,然而究其根源的話也不過是一個讓人為之無可奈何的情字,而對于這點,寒食君也算是占了癡情專情用情至深的每一個字。 “今日是寒食節,歷師還請莫要動明火,火中有劫,萬事小心?!?/br> 聲音輕柔地這般開口,因為平日里素愛吃冷食冷水,所以蕭南燭見到寒食君的時候都覺得這位神君從腳底跟都泛著冷氣,而眼見他滿頭華發猶如初冬霜雪,破敗衣裳好似風中枯葉后,昨天受了清明這小子一天破氣的蕭南燭在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以后,忽然就來了一句。 “寒食啊,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眼神有什么問題?” 寒食:“⊙▽⊙” 第61章 寒食 蕭南燭的冷幽默,做派一向老派保守的寒食自然是無法領會,不過這倒是不影響寒食對蕭南燭一直不錯的觀感,畢竟在見到蕭南燭之前,寒食對蕭南燭這個新任歷師的印象基本來自清明和除夕,而除了清明添油加醋的幾句壞話之外,寒食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種來自于除夕君單方面的,帶著濃重個人情感的對蕭南燭的褒獎贊美和……胡吹了。 “歷師為人正派,行事果斷,自然是一頂一的人物?!薄岸?,歷師很好,你若是親眼見到就懂了?!薄澳艹蔀闅v師的歷神是我的幸,我又怎么會后悔呢?” 平時一向冷淡薄情的除夕君一提起這年輕的凡人歷師來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滿頭華發的寒食君困惑地聽著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是看除夕一副很是嚴肅認真的樣子,他也只能莫名其妙地點點頭表示贊同,他是不知道除夕這么熱衷于夸蕭南燭是因為他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無形中倒是在寒食君眼里留下了蕭南燭是個特別靠譜,特別認真的人的印象,而等寒食今天親自來上班了,便覺得這瘦削英俊,氣質莫名有幾分邪氣的男人實在是和他之前想的……有點對不上號。 “今日是寒食節,歷師還請莫要動明火,火中有劫,萬事小心?!?/br> “唉,不能見火……所以我這煙都不能抽了是吧?” 擰著眉毛嘴里發出一陣抱怨聲,專注煙癮三十年的蕭南燭一聽到寒食說家里不能見火星子便覺得腦仁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畢竟讓他一天喝涼水吃冷飯倒還好說,真讓他一天不抽煙還真有點難受,偏偏這黑衣白發的寒食君自有一股周身未散的君王龍氣,這般斂著眉目一本正經地開口說話也莫名的有震懾力,所以見此情形蕭南燭自然也不能自找麻煩,只能無奈地把嘴里的煙掐了又上交了打火機后,接著很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不抽煙,這活兒都感覺干不好了…嘖……” 蕭南燭的這幅暴躁的樣子讓寒食節有些無言以對,他現在倒是挺想親自去問問除夕,他口中的那個做事靠譜又性格成熟的蕭南燭到底去哪兒了,然而這一切寒食節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很快他便發現了茶幾上放著的一簍子眼熟的紙鶴。 “那個啊,清明給你折的?!?/br> 這般隨口答了一句,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的蕭南燭注意到寒食的表情先是一怔后接著露出了些許的苦澀,而眼看著這白發男人像是撫摸什么分外珍貴的寶物一般將這些黃紙都抓在手心后,蕭南燭明明也不清楚他和清明之間究竟是怎么個情況,卻忽然有些同情起眼前這個憔悴的像是隨時會消失的男人了。 “我守著他也有三千年了…” 聲音干啞地這般低喃著,寒食捏緊手中的紙鶴低垂下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語氣里帶著種說不出的無奈,腦子里浮現的卻是多年前他初見清明的樣子。 那時候的清明還是個多小的孩子啊,那般可憐,那般無依無靠,攥著他的衣角哭的傷心,比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凡人還要哭的傷心無助。 青色布衣的少年歷神眼睛通紅著望著那些凡人們為自己的親人祭祀的樣子,見他們或是嚎啕大哭或是瀕臨絕望的樣子便會忍不住感同身受,明明眼淚對男子來說是再稀少不過的東西,可是天生見不得死亡的清明卻總忍不住跟著那些人一起哭起來。 “寒食,寒食,那個人是死了嗎?他的發妻哭的好傷心啊,他要是能活過來該多好啊……” 每每遇見這種情況寒食便會有些無奈,然而只要稍給他點安慰清明就會像是畏寒的雛鳥一般依賴著他,這種依賴無端地給了寒食一種莫名的感觸,而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清明那雙清澈的眼睛,寒食君更卻是一朝淪陷,之后的千年便再沒有回頭。 “我看清明節對你,也不像一點想法沒有,不然干嘛折這些東西,你……” 這般說著,蕭南燭卻是忽然停住了,因為眼看著寒食節那身破敗的黑色衣袍他也露出了些許忽然明白過來的表情。畢竟身為歷師的他自然知道一旦歷神們的身形都開始殘損了,那么也意味著這位傳統節日很有可能就要就此消亡進而再誕生一位新的歷神了,可知道是一回事,眼看著面前這還活的好好的寒食節,蕭南燭倒是真有些難以想象有一天寒食會真的消失在這世上了。 寒食的身體狀態實在是看上去不大好,這些年如他這般的生僻節日變得越來越不為人所知,就連有些基本的典故和風俗習慣都變得不為人所知了,可是這種整體的傳統文化衰退是一種大趨勢,即使這些不斷消失的文化里面有著中國古代再燦爛不過的文明精華,但是人們卻依舊在將他們一點點遺忘,而一旦有一天寒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那么于這位歷神身上殘存的最后一點傳統文化的力量也就沒了。 這般想著,蕭南燭的心情也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畢竟看寒食節這么衰敗的樣子他也實在看不下去,可是清明這小子看著機靈其實笨的很,真等有一天寒食節沒了有的他后悔的,而想到這兒,其實也不大愛管這種破事的蕭南燭也是嘆了口氣接著沖表情慘白的寒食節開口道, “以前的人過寒食節,是為了休息煙火,敬告安危,現在的人普遍用電力和各種新能源,所以對火的敬畏也少了,可是這并不代表你這個節日就該消失啊,你有你存在的意義……再說了,你還沒收了清明節為人民除害呢……” 這般說著,蕭南燭注意到寒食的表情有些尷尬,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見去了的蕭南燭也是笑著松了口氣,所以在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拍了拍寒食的肩后,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著開口道,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領著你一起去市消防隊之類的地方轉轉,前段時間有個消防員來找我驅過火邪,讓你過去幫著他們給社區小學之類的科普一下防火知識肯定不錯,你是寒食節啊,誰比你更清楚火災的可怕啊,給他們講講介子推和重耳的故事,珍愛生命,遠離火災……” 蕭南燭的這話讓寒食節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半響白發黑衣的男人還是有些感激地沖蕭南燭道了聲謝,聞言的蕭南燭搖搖手示意不用,只將一嘴的癮都強行克制住,接著指了指目前還沒放在浴缸里的太歲,沖寒食開口道, “謝就不用了,干好你自己的活兒吧,今天寒食節,你也知道濕氣陰氣什么的肯定都重,除夕昨天幫我算了下說今天指不定那個李市長就要遭什么殃,所以你在家好好看著,千萬不要讓任何不對勁的東西靠近太歲或是讓他有什么異動,我聽除夕說你以前也對付過這東西,要是他有什么不對勁動靜,你就用這個壓制住他……” 這般說著,蕭南燭從手指間展開一張黃色的歷紙,寒食仔細一看便見那歷紙上有條面容猙獰,惟妙惟肖的黑龍,因為龍這種生物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基本上絕種了,所以寒食頓時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見狀的蕭南燭干脆地回了句死的便把這歷紙丟給了寒食,而關于他為什么能將這從地宮中已死的黑龍制作成這張歷紙,其實也和昨晚他和除夕的交談有關。 除夕是老黃歷中最年長,最強大不過的歷神,多少年來他能這么一直延續下來也足可見他在傳統文化中的重要性,因為本身閱歷的關系,他懂的東西自然很多,而就在昨天他根據目前的一些線索提出了蕭南燭的那個鎖扣可能是蚩尤一族的頭骨制成后,蕭南燭便干脆把他能看懂一些奇怪文字且手上還有一本來歷不明的小冊子的事給告訴了除夕。 這本小冊子之前一直隨那幅奇怪的畫被蕭南燭收了起來,所以除夕也沒機會見過,可等這次見到了除夕卻當下露出了復雜的神情,因為這恰恰就是他和蕭南燭提到過的那本藏著黃帝秘法的歷法經,而關于除夕會知道的原因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自我誕生之日,軒轅氏就已經乘黑龍歸天,我的前身是什么我無從知曉,只知道我生來便叫做除夕。因為歷法的循環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經形成,所以風俗習慣和相關典故也只是后世的人逐漸加上的……不過這歷法經的事我卻就是莫名其妙記得,連我自己都找不出根源?!?/br> 紅衣歷神的這番話讓蕭南燭有些疑惑,心里對于目前的這些復雜的情況更是有些頭疼,由于那冊子上的文字蕭南燭有些看得懂有些也看不懂,所以其實對那冊子上面說的東西也實在一知半解,然而在同除夕一起將那前幾頁的文字連蒙帶猜又稍作整理之后,蕭南燭竟意外地發現這冊子里提到了一種奇怪的古代術法。雖然那方法復雜的讓人眼花,一些重要的圖解有些模糊,文字中更是有很多生僻字,可是在除夕的幫助下蕭南燭還是看懂了一條內容,而利用這一點,蕭南燭竟將那從地宮中帶出來的龍骨龍皮都以另一種生命的形式留在了紙上。 “太歲是兇煞的歲星,可是遇到了龍的福澤也得黯淡光輝,這黑龍歷……寒食你就留著,一旦太歲有異動便立即喚出黑龍將太歲給壓制下去,李市長那邊有我,你這邊要是不方便就把清明叫出來別硬撐著,不過別去叫除夕啊,這點事用不著他cao心……” 這般沖寒食布置著工作,蕭南燭還不忘假公濟私了一把,寒食聞言點點頭卻是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他一句是否需要幫手,而一聽他這么說,蕭南燭也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接著點點頭便直接沖墻上的老黃歷喊道, “當然啊,沒兩個專業保鏢怎么行,這不他們還沒來了嘛,誒,建黨,建軍,你們倆好了嗎??!怎么這么慢?。?!人呢人呢??!” 第62章 寒食 y市在南方城市中一直算是個準一線城市,因為本身擁有多項地標性文化遺留建筑和省會城市的前提在,所以這些年的經濟發展也是越來越見好了。李忠林這位y市的現任市長在任期間為人正派,因為政績不錯所以如今也算是得了上面的賞識準備往省里去,雖然家里連著的兩樁喪事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恍惚,但是碰上今天這種大日子他也總得提起精神來。 亞洲性的商務經濟會談,本來就是五年一度的,今年領導方面商量了一下決定在y市辦了,也算給李忠林的履歷上再添一筆,因為y市臨海,所以這次也特意選了個僻靜優雅的,能看見海景線的會場,為了這件事,李忠林這些天都一直留在政府辦公廳的辦公室工作,從布置會場到來賓安全都得一一落實,而打從幾天前,y市方面的行車安全包括正常的道路通暢就已經收到了警方的嚴密監控,務必要做到讓每一位來到y市參加會談的大人物的安全能夠得到充分的保障。 對于這點,y市的市民們肯定也是心里犯嘀咕的,畢竟每次趕上這種大領導來開會就是這種架勢,恨不得人人都縮著頭不要出門圍觀才是最好,加上這地鐵安檢嚴格了不少,出門做個公交車都得小心翼翼,所以有關于這次亞洲經濟會談究竟來了些什么人他們又是來談什么事,對于普通的平頭百姓們來說則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聽說來了個俄羅斯的領導啊,今天車子開過我們單位門口的???派頭很大的樣子啊?!?/br> “喲,是普京嗎?你手機拍到車牌號了嗎?” “特警攔著呢,哪里看的到啊,就看到一群外國人啊穿著西裝筆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