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恕我不能茍同!” 蕭南燭的話沒說完,清明就陰沉下了臉色開了口,千年間還沒有人敢這樣與他說過話,連那些曾經任職過的歷師都一向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然而蕭南燭這樣的暴脾氣哪是能壓得住火的,一聽到這種不帶腦子的偽和平主義真腦殘言論就直接給嗆了回去,而他們這一番爭吵之下那本來還被清明控制著的女邪物倒是忽然就發了難,而在一陣嘶吼沖開清明對自己的阻攔后,她不管不顧地便沖著那本來已經安全的小姑娘的身體就沖了過去。 臉色驟變的蕭南燭往前一步就想阻攔,清明也是慌了手腳匆忙便要去擋,可是那血光之災拼死就是要這孩子的命,即使明知道這樣是玉石俱焚也不肯放棄,這一番兇險的情態下蕭南燭幾乎以為自己要眼看著那小姑娘喪命了。 可就在這時,天邊似是乍現出一道刺目且熟悉的金光,一道朱紅色的身影揮刀劈開那張牙舞爪的邪物的軀殼,血rou似是紅霧一般落了下來,浴血自天際中落下后,雙手滿是血污的紅衣歷神先是將那小姑娘溫柔地抱起了懷里,接著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眼臉色慘白的清明,轉而不耐地皺眉教訓道, “多少年了,還是沒一點長進?!?/br> …… 夜晚十點,整個流水街街道都被警察封鎖起來,盡管一直有好奇心重的周邊群眾試圖探進頭來圍觀,可是還是被死死地攔在了外邊。剛剛這里發生了一起惡性的殺人事件,兩名死者一名重傷現場相當可怕。因為并沒有發現其他現場人員,所以目前還在調查之中,而作為已經成功將兇手斬殺并提前離開的蕭南燭來說,他只需要再和彭東見個面確認好細節,那這樁砍頭魔的案子便可以宣告了結。 七點多左右的夜空中就飄起了小雨,臉色冷漠的蕭南燭正站在白線之外很遠的地方,神色不明,而眼看著不遠處穿著白色罩衣的尸檢人員正在小心的處理著地上的那兩具頭腦分家的尸體,本還專心盯著那脖子斷裂處碎骨血rou的蕭南燭忽然便感覺到自己的嘴邊被遞過來一只已經點好的煙。 一轉過頭他便看到了一雙發紅上翹的眼尾,此刻他們正藏匿在黑暗中,紅衣的歷神似乎也習慣了這個動作,因為好幾天沒見面了,蕭南燭開始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可是在瞇了瞇眼睛后他還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給接了過來,而等舒舒坦坦地抽上了一口之后,眉目深刻的男人嘆了口氣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這幾天……一個人都躲年歷里干嘛呢?” 問這話時蕭南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意味深長的味道,其實他明知道除夕是因為什么沒有出現,可還是有些想沒話找話,然而除夕并不知道他家歷師這千回百轉的心思,只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沉吟了一下,接著低垂著眉眼回道, “阿年病了,我得照看著他?!?/br> 這般說著除夕的臉色并不算好,蕭南燭撇見他瘦的尖削的下巴和慘白的嘴唇,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些心疼了,可這話又有點不好接,想想剛剛那番驚心動魄的景象他便有些后怕,所幸那傻不拉幾的清明是不靠譜了點,除夕倒還是一如既往的給力,而這般想著,蕭南燭倒是有心想緩和一下氣氛,便直接用有些古怪的語氣道, “哦,是嘛,可是我也病了啊你不知道嗎……” “什……什么!歷師……是……是什么???好些了嗎?吃藥了嗎?” 一聽這話就陡然變了臉色,除夕是真以為蕭南燭這兩天怎么了眼神都關切了起來,他飛快地在腦子里想著這幾天為什么沒有誰來告訴自己歷神生病了的這件事,一時間又是自責又是難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看著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變化的蕭南燭也是有些好笑,好不容易壓住想心底的其他想法,他轉而用調戲一般的語氣湊近他家歷神的耳邊,接著瞇著眼睛喃喃道, “想你想的啊,相思病?!?/br> 除夕:“……………………” 第41章 初一 除夕這幾天一直呆在年歷之中沒有出來,倒不是因為之前蕭南燭對他一直不冷不熱所以他灰心了,而是因為他家年獸的確是出了些問題,而且這問題還不小。 因為本身便是天地間兇煞之氣結成的兇獸,年獸雖然自出生就被除夕一直帶著馴養在身邊,可是按真實數量和稀有程度來說也算是家瀕危保護動物了。在遠古時期原本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上古兇獸,山海經上的那些放到現在也就是動物園里狗熊老虎大猩猩的水平,然而因為環境變化和人為因素,許多神獸兇獸到現在都已經徹底滅絕,連雜交品種都沒有剩下一只了。 年獸能活到這么大,固然有除夕悉心照顧的原因,而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這種兇獸其實有著相當漫長的幼年期。別看他現在這幅龐然大物的可怕樣子,其實算起來也就是個話都不會講的小娃娃,所幸除夕有耐心,能一直忍著本身并不大好的脾氣把這牙牙學語的大怪獸一路養了這么些年,而這幾天他卻意外地發現,他家這只至今連靈竅都沒開的年獸似乎就要結束幼年期了。 不貪吃了,也不亂跑了,除夕訓斥他的時候他也終于能聽得懂一些了,盡管伴隨著幼年期的結束會有某些不大舒服的蛻變過程,可是除夕還是和個傻爸爸似的陪著年獸的身邊,看著他蜷在自己身邊一副受傷小動物的樣子也覺得心里疼惜。 想他千年前把這小家伙從濕冷的山洞中領回來的時候,他尚只有一只幼犬那般大小,除夕為了能讓他活下去才把他養在了尋常人類家的犬舍之中,雖說之后這腦子不靈光的家伙就此學了一口惟妙惟肖的狗叫,至今都沒能改掉,可是如今他快變成大孩子了,除夕自然是心情復雜,連帶著本來淤積在心里的個人情感問題都沒空想了,而就在初一這天,又照顧了年獸一宿的他本還呆在年歷中休憩,有只幾乎沒成型的小邪祟忽然就找上門來,而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他家歷師在外頭遇上大麻煩了。 一聽到這事除夕自然是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年獸還病怏怏地在家呆著,他便去隔壁那張年歷上找了大年幫忙,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雖然等他到了的時候,提前過去加班的清明已經幫著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可是看到那幾千年了還在和自己賭氣的人一副公事私事拎不清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除夕還是沒忍住出口教訓了清明一句。 “都這么多年了……還是沒一點長進?!?/br> 打從見到他起就面色難看的要命,清明這么些年沒和除夕正面對上了,眼下又挨罵了自然是心里氣急,可是他還小的時候除夕便是他兄長般的存在,除了少數倆個與除夕年紀相仿的歷神,任憑是誰都得尊稱他一聲除夕君。 更何況清明節自誕生之初本是個體弱可憐的歷神,若不是有這位神君的教導撫育,說不定在早百年就已經早早夭折,也不會到現在還身兼著傳統節日和節氣的兩個名頭,可是這心里的感情是一回事,對于除夕如今這幅殘暴冷血樣子的痛恨又是另一回事,所以當下清明也沒給除夕好臉色,直接將手中秋霜劍一收便抿著唇冷冷回嗆道, “我有沒有長進我自己清楚,除夕君還是先管好自己吧,至于我……就不勞您費心了!” 這話說完清明也不管自己是來給初一加班的這件事了,把這爛攤子丟給除夕和蕭南燭就跑了,除夕眼看著他消失了也沒去攔,只抱著懷中那血淋淋的小姑娘便看向了一邊的蕭南燭。 蕭南燭如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是血跡斑斑,而似乎是感受到了除夕轉過來的視線,本還因為清明的話而陰沉著臉的男人忽然就愣了一下,接著把血淋淋的手舉起來沖除夕揮了揮,露出了一個難得真心實意的笑。 “慢死了?!?/br> 帶著點親昵味道的抱怨,除夕卻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覺得有點說不出的隱秘喜悅,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了這幾天蕭南燭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明明之前他還是一副并不樂意回應自己的冷硬態度,現在卻好似莫名主動了幾分,而就當除夕在心里暗自揣度又幫著蕭南燭一起把這砍頭魔的事情給收拾干凈后,他們倆本站在人群之后一塊說著話時,叼著煙的蕭南燭忽然就給他來了這么不正經的一句。 “想你想的啊,相思病?!?/br> 一聽這話就愣住了,除夕撩起眉眼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本還慘白的臉頰上都開始蔓延開艷色的紅,他的心上像是被什么不輕不重的力道擰了一把,明知道蕭南燭只是嘴上胡鬧和自己開玩笑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心,這種情緒上的起伏讓原本顯得并不好接近的他看上去像是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息,而似乎也看出了他家除夕實在是容易滿足,蕭南燭沒由來的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不大對勁的情緒。 這情緒和之前那種純粹的同情不同,是一種代表著他對某種事物產生改觀時的心動,即使這種心動早就在除夕的身上發生過好幾次,可是拋開對除夕美好皮相的著迷,蕭南燭對于這個人本身性格產生的喜愛卻要真實的多,畢竟像這般純情的像老古董似的人如今也不多見了,看著他為自己這般上心,蕭南燭一個凡夫俗子還真是有些把持不住,所以在當做自己只是隨口說了個不好笑的笑話后他又抽了口煙,瘦削的年輕歷師于滿目夜霧中夾著煙沖紅衣歷神笑了笑開口道, “難得提早下班,正好這也離家不遠,不如一起走走吧……除夕?” …… 除夕的體質一直很差,雖說本身神力強悍,性格強勢,但是稍有風吹草動便容易染上邪祟。之前他就曾被本該很弱小的欲望和嫉妒感染,之后還差點對蕭南燭做下了錯事。 這是因為他本身對于這種低級的邪祟就越不設防,越是低級反而越容易受影響,而就因為這血光之災的事,蕭南燭特意找了只餓去幫他尋除夕過來,可是那餓找著了除夕,卻也將身上的那些臟東西沾上了除夕的身,于是等蕭南燭領著這在人堆里都顯眼的要命的神君開始遛馬路時,除夕方才身上沾上的餓欲便開始毫無預兆地發作了。 起先蕭南燭也沒有察覺,但是看著除夕老一聲不吭地盯著流水街兩排的小吃店瞧他就覺得哪里怪怪的,等看到這一向神情冷峻的歷神又一次被一個路過的小姑娘手上的煎餅果子吸引住了視線后,恍然大悟的蕭南燭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才開口道, “你被那只餓沾身了???” “恩……是有點……餓?!?/br> 聽到這話恍惚地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除夕只覺得有種特別古怪的情緒在蠶食著他的意志,讓他看到那些顏色鮮亮,香味撲鼻的食物就走不動路,而眼看著除夕的嘴角邊都被他用舌頭舔的通發紅了,蕭南燭眼神一沉,趕緊轉過頭想些別的把心里的邪念給壓了下去。 人的欲望總是很多,然而餓欲卻是最原始的,從嬰兒時期開始人的身上就有餓的存在,可是那時候對于食物的渴望更多的來自于本能,所以那個時候的餓是很純粹的,然而當人逐漸長大,舌尖味蕾品嘗過自己鐘愛的味道便會不自覺地迷戀,貪戀甜蜜,癡迷鮮咸,對rou類的著迷讓欲望被無限放大,于是當人對吃的執著成為了一種近乎瘋狂邪念之后,便產生了名為餓的邪祟。 沿著夜晚的排擋街往前走,路兩旁燒烤面食煎餅炒栗子什么香味都混雜在一起,小攤的老板娘煮著噴香的餛飩湯,路邊阿婆拌涼粉的香油味道也甚至醇香,剛剛發生的那起血案從某種程度上影響了這邊的生意,但或許是那兩只血光之災已經身死,那種籠罩在這條街上的惡心的味道也逐漸消散了,不過這片刻的人煙冷清也讓蕭南燭和除夕這一路上并沒有受到其他人的sao擾,盡管被餓欲迷失心智的除夕只知道抱著手里的那堆小吃吞咽個不停,可是叼著煙的蕭南燭看著他雖然迫不及待但卻還是斯文沉默的吃相還是沒由來的覺得怪有趣的。 “這個好吃嗎?” “恩?!?/br> “這個呢?” “恩?!?/br> “那這個呢?” “…………” 一副認真的吃貨模樣,感覺到蕭南燭一直在沒事找事地逗自己,除夕就干脆不理他了?;蛟S是因為除夕這次被邪祟上身難得沒給自己找什么麻煩,所以蕭南燭心里倒有些不習慣了,不過看他這幅與平時不大一樣的單純樣子蕭南燭其實也挺喜歡的。 這似乎帶著點不講道理的個人情感了,不過蕭南燭自己毫無察覺只顧著盯著除夕看,此刻他們倆肩并著肩,相仿的成年男子身形交疊在一起,冥冥中透著股般配,這讓于夜霧之下的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瞬間好的不可思議,而就在瞧見除夕的嘴角殘留了一些食物的碎渣時,蕭南燭也沒多想,嘖了一聲就伸出手指替他擦拭了下嘴角。 “你趕緊多吃把你這餓勁給壓住吧,也不知道那只餓究竟是什么東西的餓欲怎么時間這么長啊,不過邪祟沾身都不是好事……誒誒誒,不過你慢點吃,怎么和阿年一樣啊……” 溫熱的指腹帶著股蕭南燭身上才有的煙草味,一直覺得肚子饑餓的可怕的除夕忽然就怔住了,他感受著蕭南燭的手指在自己的唇邊漫不經心地撥弄了幾下,而就在喉頭滑動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后,眼尾發紅的除夕忽然就動情般的張開了唇舌,接著像品嘗什么美味一般將蕭南燭的手指含進了嘴里。 第42章 初一 后背靠在沙發上出了層薄汗,仰著頭的蕭南燭渾身汗津津的,襯衣的扣子也被粗暴地解開,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情動,然而更多的是一種壓抑和忍耐。此刻他正仰靠在自家的老式沙發上叼著煙,天知道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拖著神志不清的除夕回來花了多大的自制力,而這般想著,胸膛不斷起伏的男人低垂下眼,便看到了那朱紅色的身影正半跪著伏在他的大腿上,而他泛白的唇舌正沿著他的皮帶扣一路舔吻之下,那煽情露骨的情態舉止讓蕭南燭的眼角都忍不住泛紅了起來。 “輕點……除夕?!?/br> 皺著眉這般沙啞的開口,感覺到除夕正在用牙齒賣力地拉開他的拉鏈蕭南燭便覺得頭皮發麻,或許是實在禁欲了太久了,所以面對除夕像是要將他生吞進肚的粗暴舉止,蕭南燭竟意外地有幾分興奮。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急需要發泄些什么,即使這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進展來說實在是快了些,但蕭南燭倒是并不覺得羞愧,畢竟剛剛在門口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確和除夕確定過自己是誰,而面對他的問題,當時正在動情舔吻著他喉結的除夕只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歷師……你是歷師……” 沒有一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什么狗屁原則,除夕明知道他是誰還對他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蕭南燭也不想再去裝什么圣人,他不想去追問什么除夕究竟是不是喜歡他這種傻子才會關心的問題,也不想去管今晚之后兩人應該以怎樣的關系繼續相處下去,而這般想著,眼神驟變的蕭南燭拽緊除夕的長發就把他摁在門板上結結實實來了個吻。 常年在部隊里生活的男人精瘦完美,蕭南燭有一副再漂亮不過的身材,腰臀腹腿無一不讓人口齒發干,長時間的高強度訓練將他的氣質磨礪的像是一把冰冷的槍,當你用手指握緊他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他的危險,而幾乎被餓欲折磨瘋了的歷神等待的正是這一刻,在將懷中男人的腰肢狠狠摟緊后,他張開唇舌似是邀請一般的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嘴唇,像是剛剛虔誠親吻蕭南燭的手指一般動情而認真,而與此同時,那雙一直以來蕭南燭十分喜歡的艷紅色眼尾也如同一朵明艷的桃花一般緩緩綻開了。 凄艷強勢的歷神平時看上去冷硬的像是一尊瓷器雕像,可是用舌尖挑開他嘴唇盡情品嘗滋味的時候,蕭南燭卻覺得實在是美味得過分。他已經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了,對于欲望他本就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他慣常于自己掌握節奏讓別人臣服,溫順而氣質干凈的青年才是他的口味,然而面對渾身帶刺的除夕,他似乎總是被最原始不過的欲念所左右而忘卻了原則。 此刻他們的口齒盡情交纏,柔軟的唇舌和堅硬牙齒兇狠地碰撞在一起,帶起了一絲腥甜的血味,這讓蕭南燭有了一種沉浸于荒唐情愛中的放縱之感,而感覺到自己的拉鏈終于被扯下,空氣中的冰冷刺激的皮膚都泛起一陣戰栗,神情晦澀不明的蕭南燭用手撥弄了一下除夕已經被汗濕的烏黑額發,接著便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溫熱濕暖的地方給吞了進去。 繡著正月人間燈火的朱紅色華裳從除夕慘白的肩頭滑落,他沉默而卑微地用這種情色的方式討好著蕭南燭滿足著自己,連隱忍生澀的表情都讓人迷戀。蒼白著臉的蕭南燭忍不住去撫摸他的臉,除夕就抬起臉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可是那雙眼睛里流露出來的真摯情感那般執著打動人心,蕭南燭光是看著便覺得整個心也跟著軟了下來,而在仰起頭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后,少有對他人吐露情感的冷硬男人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拍了拍除夕的臉頰讓他挪開些,接著將手指間夾著的煙塞進了他還泛著水光的嘴里。 朦朧的煙霧從除夕的嘴唇邊泄露,嗆人的煙味沖淡了他嘴里的古怪味道,他并不愛這種讓人神經麻痹的調劑品,而偏偏在這種時刻煙卻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他從濾嘴上品嘗到了蕭南燭的味道,那是一種純粹的,令人著迷的男性味道,而見狀的蕭南燭似是滿意的笑了起來,接著把那只燃著的煙取出摁滅,轉而緩緩地俯下了身湊近了除夕。 繁瑣古老的傳統衣著解起來十分困難,盡管這層層疊疊的衣服下蒼白健美的軀殼是那么的吸引他,然而蕭南燭還是耐著性子溫柔而用心地對待著面前的歷神,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執著于回報除夕對自己的情感,可是當他放棄一直以來的驕傲和固執,用一種服從與示弱的姿態跪在除夕的身前時,又俯下身舔弄起屬于除夕身體的那部時,他的腦子里倒是沒有太大的排斥,有的只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感慨。 他或許是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看似陰森可怕的神明了,畢竟無論是情感和身體,他們之間都契合的不可思議。從最開始的排斥疏離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其實蕭南燭也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苫蛟S是他真的一個人太久了,總是不愿付出自己太多情感的人終于在漫長的人生歲月中等到了一個愿意感慨奉獻一切來證明喜歡他的存在,即使除夕并沒有說出口,但是蕭南燭還是愿意用自己的行動去回報他所得到的一切,這般想著,到底經驗豐富了些的蕭南燭下意識地用上了一些更具有暗示意味的技巧,而千年間從未沾染過情色,只在他一人身上破了戒的除夕也在變了變神色后忽然就抿了抿唇,接著粗暴地將衣衫不整的蕭南燭強行壓制在地板上,咬住他的脖子又與他纏綿交換了一個吻。 除夕的吻兇狠粗魯的可怕,像是某種剛被放出籠的野獸。沒有理智沒有修養,和他平日的為人一點都不一樣,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舉止感到羞愧,然而對蕭南燭本身的迷戀讓他明白即使放縱著餓欲去做些是不對的,可是他還是拋開了全部的羞恥心選擇不去想,他光是想到蕭南燭愿意給他機會他便覺得心頭感激,更不用說能夠找到宣泄口去占有他,而感覺到蕭南燭十分坦然的給予自己回應,那雙游走在他背脊的手掌帶著些許的安撫味道后,讓喉嚨間一瞬間干渴的無以復加的除夕眼眶都紅了。 什么生老病死都沒那么可怕了,他只要歷師一個,他就要這一個! 腦海中回蕩著這樣偏執瘋狂的嘶啞聲音,除夕身上的邪氣一瞬間暴漲,好一會兒才由他自己給壓抑了下去。那些可怕的連他自己都沒法想象的污濁齷蹉被他又一次小心的掩藏了起來,而在將牙齒嚙咬過蕭南燭的肩窩,留下一串曖昧的痕跡后,除夕如同抱著某種珍貴寶物一般將自己的手掌與蕭南燭的顫抖著交握在了一起。 身下是凌亂臟污的衣裳,壓抑喘息著的蕭南燭頭枕在除夕的紅衣上,承受著兩人的干柴烈火碰撞在一起的如火情動,他的衣物已經被撕扯的不像樣,相對的除夕也并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黑暗的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粗重壓抑的聲音,然而當欲.望徹底釋放的時候他們還是緊緊的擁住了彼此,而感受到兩人的汗水體液都黏糊在彼此的身上,身體發xiele一通頓覺心情舒緩了不少的蕭南燭瞇起眼睛看了眼神色轉至清醒的除夕,頓了頓才沙啞著聲音懶洋洋地問了句。 “喂,現在……吃飽了嗎?” “…………” 這個略顯歧義問題一問出口,本還一聲不吭的除夕先是一愣接著便紅了臉,從前常年系的死緊的衣領如今伴隨著衣袍被扯得半個身體都暴露在空氣中,所以歷神那一瞬間的僵硬住的身體也已經給了他最好的回答。 老流氓一般的蕭南燭本還玩味的盯著他似乎是想從他嘴里親口逼出一個答案,偏偏這樣的情態已經打動了他,讓他在身體的滿足的同時更不自覺地多出了幾分愛意,因為到底也是成年人了,早不會在這種事上害羞了,所以這般想著,厚臉皮慣了的蕭南燭也沒再多說什么,只緩緩地湊近除夕的臉,再將自己的嘴唇貼在他的眼尾上親了親后,接著才瞇著眼睛輕輕道, “上次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回答我說不知道……那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你喜歡我,除夕……” “……別再騙你自己了?!?/br> 第43章 花朝 “上次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回答我說不知道……那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你喜歡我,除夕……” “……別再騙你自己了?!?/br> 初一那夜的一番縱情,蕭南燭用再直接不過的方式將除夕和自己從單純的歷神和歷師之間的工作關系變為了另一種更為曖昧的情人關系。畢竟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如果再讓他和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一般猶猶豫豫試探猜測,他還真沒那個耐心。 而就如同司徒張之前說的一樣,他這個人一旦有些開心的事就會表現在臉上,所以一旦和除夕確定了關系,他整個人倒是比之前看著精神了不少。像這幾天找上門來的生意,他都是給人家主動送上了一份福運還順帶兩句吉祥話的,這放在以前,脾氣比驢好不到哪去的蕭南燭才沒這個好心。不過無論從各方面來說除夕都很讓他喜歡,如果能擁有更多的時間以這樣的關系在一起,他倒是十分樂意,而盡管因為某些原因他們那晚并沒有做到那最后的一步,然而在短時間內,嘗到了各中滋味的蕭大歷師似乎都不太想放除夕一個人回年歷中過夜了。 “明日便是花朝節了,花朝君是我的舊友,一貫性格溫和妥帖,他與清明那孩子不同,所以歷師也無需太過費心……” 帶著潮氣的及腰長發垂在肩上,紅衣半褪的除夕此刻正躺在蕭南燭的身側說著話,他的神情間似是有些疲憊,然而由于臉色一向不大好所以也并不明顯。說起來他留宿在蕭南燭這里也有好幾個晚上了,除了白天其他歷神過來工作時他會照常離開,一到晚上他便會出現接著便留下來度過一整個夜晚,這一方面是因為蕭南燭的主動要求,而另一方面其實除夕自己內心也想有更多的時間去蕭南燭溫存一會兒。 這種話除夕自然是不會主動提的,畢竟就連那天那句答應下與蕭南燭試試看在一起的話,他都是在蕭南燭半強迫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蕭南燭倒是并不在意除夕君這一見到自己就軟乎下來的性子,只覺得無論怎么看都挺可愛的,擁著吻著都是最合適不過的享受,此刻聽見除夕和自己說話,本還面無表情翻著手上那本周易的蕭南燭順勢便低頭看了他一眼,見除夕一副困倦的樣子,冷肅的臉上都泛起了一陣紅,便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著道, “其實那事也不算麻煩,b市離這兒來回一趟飛機的事,要不是故宮博物館在微博上私信我好幾次讓我親自去看看,其實也不用這次特意出門,不過花朝既然是個正經的傳統節日,有他跟著我去肯定很快的……” 說這話的同時,蕭南燭順勢把手里的那本舊書給扔在了床頭,除夕以為他是要睡了便下意識的往邊上挪了挪身子,見此情形蕭南燭倒是一副玩味模樣的翹起嘴角,接著主動抬起手撩開除夕半敞的紅衣,將自己的手慢條斯理地順著除夕結實蒼白的皮rou就摸索了進去。 “誒,真舍不得你……” 唇似有若無地觸碰在一起,蕭南燭這般說著擁住除夕冰冷僵硬的軀殼,聲音里都帶著絲抱怨。除夕聞言先是一愣,在下意識瞇起眼睛回應起蕭南燭的吻后,他有些無奈地看著一瞬間好像變得和阿年一樣依賴自己的歷師,壓低著聲音才尷尬地回了句。 “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嘛……” “哪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