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英明神武的韓將軍的志向居然是做一個木匠? “前二十七年,我將我生命中最健康最美好的歲月獻給了這個國家,獻給了韓家,我遵從了你們的意愿,成為你們想讓我成為的韓弋,為此,我付出了代價,我的身體,我的健康,我心愛的女孩,還有,我從來不知道的,一個孩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冷靜如韓老爺子也驟然變色。 “暖暖,是我十七歲就喜歡的女孩,可就是因為我們彼此的喜歡,他的父母被迫放棄了工作,被趕出了帝京,她當時懷孕了,不敢讓人知道,悄悄做了流產。爺爺,從小您一直教育我,做一個勇于承擔的男人,現在,您告訴我,我還是個男人嗎?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和孩子都保不住,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你們都說我優秀,請問,這樣一個連男人都不配做的人,有什么優秀的?”他眼睛中溢滿了苦澀和哀涼,那苦澀如此濃厚,讓周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沉重。 世間圓滿如此難求,而賜予我們渾身傷痕的人,恰恰是我們的親人,光鮮的表現掩不住滄桑的刻痕,鮮明的□裸的疼痛時刻提醒著我們,錯,一朝鑄成,再難回首。 這一刻,王暖暖淚流滿面,原來他知道,他知道了那個孩子,她畢生的痛,人前笑的沒心沒肺的女孩,在每年的那個日子都會一個人躲在無人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因為一直在踟躕,那個孩子在她腹中一直長到了三個月,實在瞞不下去了,她才去做了引產,打掉的孩子已經成型,是個男孩,小小的一團,五官模糊,可小手小腳都有,她mama不愿意讓她看,可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記住了一輩子。 再見韓弋,心里不是沒有怨恨的,可即使怨恨,還是不曾說出口,那個孩子長眠在她心里,就如此吧,她寧愿自己忍受,也不愿這件事成為他心里的沙礫,折磨他。 韓弋長眉一斂,神情肅穆,聲音也冰冷了:“爺爺,前面的二十七年,我做了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成為了你們要我成為的那個韓弋,后面的日子,我想成為我自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父母不原諒我,韓家不原諒我也無所謂,我決定跟暖暖結婚,你們來參加婚禮,我歡迎,不來,也沒關系,日子畢竟是我們在過,如果韓家是在容不下我,我可以帶她出國,離開這里” 他在美國還有些關系在,公司每年的分紅足夠他舒服的過下半輩子了。 韓老爺子環視了所有人,大兒子和兒媳面色灰白,二兒子和女兒神色恍惚,似乎都被韓弋的話震撼了,也是,韓弋這孩子從來寡言少語,是出名的穩重干練,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韓弋從來不想成為軍人,不想做什么將軍,韓弋身上的傷,他都知道,可在他看來,韓家男人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是一分勛章一份榮耀,可他忘了,韓弋,也許,并不想要這份榮耀韓老爺子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慢慢的道:“好了,阿弋,這些年,委屈你了,也委屈這位王小姐了,你們的婚事,爺爺同意,不過,你不要再提轉業的事情了,結了婚,你帶你媳婦去部隊吧” 阮舒雅臉色鐵青,剛想出聲,韓老爺子目光如電般掃過來,她的話梗在喉嚨里。 韓弋淡然的點頭:“好,那就謝謝爺爺了,我們先走了” 阮舒雅看著韓弋帶著王暖暖揚長而去,氣的滿臉通紅:“爸爸,您怎么能答應,您不是答應我們要好好勸勸阿弋的嗎?” “勸?怎么勸?阿弋的話你沒聽見?阿弋自小在部隊長大,跟你的感情本來就淡漠,你對他的關心很少,他受傷那么多次,你去看過他,照顧過他嗎?身為母親,你不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卻一門心思阻止他,阿弋本就是個犟脾氣,你越是這樣,他跟你的分歧就越大,你恐怕就要徹底失去這個兒子了” 阮舒雅臉漲的通紅,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暖暖和韓弋在這年的十月七日結婚了,婚禮辦的異常簡單,婚后王暖暖隨韓弋去了陽城,開始學習服裝設計,放棄自己多年學習的戲劇,她并沒有感到失落,反而興致勃勃。 參加完兩人的婚禮,岳沉婉和姜向晚在姜家住了幾天,張涓興奮的跟他們研究,要給兩人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姜向晚和岳沉婉都覺得無所謂,姜向陽卻興致勃勃,說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點子。 晚飯時,姜向東臉色陰沉的回來了。 “阿婉”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姜向東沉吟了一下,道:“岳氏可能要破產了” ‘什么?”岳沉婉一驚,破產?不至于吧?她知道岳氏遇到了困難,但畢竟是資本雄厚的老牌企業,怎么都不至于破產那么嚴重吧? 姜向東神色凝重:“是真的,半個月前,濱海市政府因星月灣工程一事,正式向國家高院起訴岳氏,欺詐和惡意違約,岳氏的股票一路狂跌,上周已經跌到停牌,岳氏現在的資金根本不足以支付這么大筆的違約金,岳氏前天下午召開了高層會議,結果不太好,很多股東對現任董事長陳順之失去信心,要求退股,岳氏尋求銀行的幫助,但現在沒有銀行有足夠的信心敢借貸給岳氏,估計這次,岳氏很難撐過去?!?/br> 岳沉婉苦澀的笑笑:“看來我要倒霉??!”她是岳氏最大持股人,雖然股份沒有實際掌握在她手中,可身份上她才是岳氏的主人。 岳氏如果真的垮了,她就會成為最大的負債者,岳氏申請破產,就以為著她要成為責任人,承擔岳氏破產的后果。 姜向晚卻冷靜的道:“我已經找律師問過了,你祖母留下的遺產,大部分股份的繼承人雖然是你,但你沒有實際掌管這些股份,并且沒有實際對股份進行過支配管理,不存在承擔義務,岳氏如果真的破產了,也不會連累到你?!?/br> 岳沉婉詫異的回頭:“你早就知道岳氏的事?” “關系到你的事情,我當然得知道!”姜向晚如玉容顏清淡如水,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張涓松了口氣,笑道:“沒阿婉的事就好,陳順之爺倆一直居心叵測,算計了阿婉這么多年,現在自食惡果,沒連累咱們阿婉就好?!?/br> 岳沉婉嘆了口氣,沒吭聲,心里總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晚上吃過晚飯,姜向晚陪著她在花園里散步。 “你,為岳氏難過了?”姜向晚清雅的嗓音帶著一絲忐忑。 “不是難過,我也說不清那種感覺,我不喜歡岳家,不喜歡那座陰郁的大宅,不喜歡我爺爺和二叔,可我不能不為祖母可惜,她一輩子的心血,不,是岳家幾代人的心血就這么完了,我常常想起小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憂愁的看著我,再三叮囑我,要好好保住岳氏,可惜,我終究是辜負了她,我沒有做到”岳沉婉嘆了口氣,眼神飄渺的看著遠處墨綠藤蔓糾纏中的白色小花,米粒大小,星星點點,帶著一絲清涼的香氣,是荼蘼吧,開到荼蘼花事了,一年的繁華如織,終于走到了凋零,所有的喧囂繁榮,今日落幕,就像那佇立了幾十年的岳氏,大廈將傾,一朝覆滅。 姜向晚站住,忽然拉著她的手,眼神幽深變換不定,聲音低沉:“阿婉,你若愿意,我可以再為你打造一個岳氏” 岳沉婉失笑:“我要岳氏干什么?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永遠,有鼎盛就會有衰敗,有華堂盛世就會有大廈將傾,王朝尚且會滅亡,何況區區一個企業。這點清醒我還是有的,只是覺得很遺憾,祖母一輩子的心血,就這么完結了”姜向晚忽然擁住她,緊緊的,嘴唇壓在她的發絲上,好像要說什么,最終還是匯成一句飄渺的嘆息,在深秋的夜風中,和著院中的落花,漸漸飄遠 ☆、第359章 婉心第七十二章 夜里,岳沉婉做了一個夢,在岳家大宅中,陳建亨面色鐵青,陳順之雙眼通紅,他們的面前是一堆文件,對面是幾個律師模樣的人,其中一個中年人正在分析岳氏的狀況:“綜上來看,我們這個官司贏面不大,如果真的輸了,我們要賠付濱海政府二十個億,我建議董事局就這件事跟濱海政府在私下協商解決,看看可不可以放棄星月灣的前期投資” 陳順之咬牙:“那我們前期投入的所有資金都打了水漂,我們怎么向董東交代?股票跌成這樣,我們必須重新建立股民的信心,這場官司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輸,高律師,你再想想辦法” 高律師搖頭:“目前來看,我們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岳氏這次跟濱海的官司影響太大,在國內,是首次以官告商,所有人都在矚目,暗地運作的可能性不大,陳董事長,此前我也多次跟濱海政府那邊協商過這個問題,但政府那邊的負責人態度很強硬,咬的非常緊,看來濱海政府的態度很堅決。我建議私下解決,是想”他的態度詭異起來,聲音越發的低了:“要不要給那面掌權的人打點一下,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那面的人退一步嘛” 陳順之眼睛一亮:“能行嗎?現在監察部門很嚴的” 高律師笑容曖昧::“在中國,一貫奉行的原則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咱們一定要想辦將這件事的事態變小些” 陳順之點頭:“好,只要能把這件事壓下來,花點錢算不了什么” 幾個人激動起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起應該花多少錢才能將這件事平息下來畫面一轉,門口處,一個一直在偷聽的女子悄悄的離開,眼中波光閃爍。 是江曼。 江曼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撥通手機,輕聲將自己剛才偷聽到的事情說了,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早已料到陳家父子的事情,只輕輕的笑了笑,囑咐她不用管了,還說讓她注意身體,過段時間安排她去看看中醫,好好調養一下,江曼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電話掛斷后,她拿著電話怔怔的出了一會神,才放下電話,面容平靜的上床拿起一本時尚雜志慢慢翻看。 岳沉婉醒后一個人對著房頂出了一會神,良久,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點絳唇是h市最著名的會所,以奢華、迷醉著稱,一位聞名全國的浪蕩詩人曾寫了一篇網文贊譽“這是所有飲食男女的天堂,這是所有人的地獄,這里開滿讓人長醉不醒的罌粟,那迷離熱情的香氣讓人不能自持” 點絳唇的陪酒姑娘和少爺都是模特標準,身高三圍都是一水的高挑挺拔,小姐身高一米七以上,少爺身高一米八以上。這里一共四層,每一層的工作服都不一樣,第一層的女孩穿的是純粹的古典風,不過不是旗袍,是肚兜,雪白的后背露在外面,下面的裙子倒是長裙,不過兩邊的開氣直達胯部,行動間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丁字褲和雪白修長的大腿。 岳沉婉一走進來,就被這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的裝潢和服務小姐幾近半裸的裝扮震懾了一下,想自己也算兩世為人,地獄都呆過,算得上見過世面了,還真沒經歷過這么□□裸的陣勢。明明門臉設計的低調古典,讓人以為是一間雅致的茶樓呢,可一進門整個感官徹底顛覆,不僅往來穿梭的小姐們毫不遮掩的顯示著后背和大腿,連男招待都是一水兒的黑色透明襯衫,黑色長褲,胸前的小紅點都清晰可見,完全是一副rou】欲橫流的架勢。 哇靠,岳沉婉深吸了口氣,這哪里是什么會所,分明是妓院啊,她瞇起眼睛想著是不是應該有個老鴇子過來招呼一下自己。 來的不是什么妖艷的領班,而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士,面容俊朗,氣質斯文,如果不是穿著那件透明襯衫,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個社會精英。 “美女,你好,我是這一樓的經理,我叫雷歐,請問美女,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為您效勞呢?” 岳沉婉從容點頭:“有,我要找你們老板陳歸人,你能幫我通知一下他嗎?” 雷歐明顯一怔,這女孩剛走進來時,他就看見她了,是個生面孔,年紀也不大,頂多二十一二,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左顧右盼,一看就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很好奇的樣子。 很多少爺對這樣鮮嫩的小姑娘都躍躍欲試,少爺們久經風月,看人的眼睛都很毒,這姑娘氣質高華,雖然有些好奇,卻并沒有縮手縮腳的卑微,估計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私自跑出來玩的。 他忙走過去招呼,這女孩周身的氣質太干凈,不屬于這里。 “找,人哥?”陳歸人歲數比所有人都小,可地位高,所有道上混的都尊稱一聲“人哥!” 岳沉婉從兜里掏出警官證晃了晃:“我是警察!” 周圍的氣氛立即冷了下來,剛才還笑顏如花的美女帥哥們面上露出一絲驚慌。 警察找上門,哪里有什么好事?大家面面相覷,都在猜測女警花單獨招商大老板是什么事? 公事還是私事? 雷歐正在踟躕要不要上去通報一聲,電梯門開了,陳歸人大步走了出來。 “你怎么來了?”剛才手下說在監控上看見一樓來了一個女警花,他心里就猜測會不會是岳沉婉,看到畫面上的女孩,他心里陡然生出強烈的驚喜,急忙坐了電梯下來。 “你陳大老板忙,電話也關機,我只好來這里找你了”岳沉婉聳聳肩,掃了一圈會所簡介上的圖片:“哎,你這的馬卡龍看起來不錯,給來一份唄,我餓了,中午忘了吃飯了”她有些沮喪,自家老公這幾日忙著幫姜氏的鼎盛集團重新安裝電腦his系統,加固防火墻,自己被姜向陽拉到分局壓榨,幫忙分析幾個案子,想想他們兩夫妻還真慘,明明是來度假的,卻被抓了勞工,今天忙了一天昏頭漲腦的,連午飯都忘了吃。 陳歸人蹙眉,也不管周遭一片震驚的目光,抓了岳沉婉的手就走。 陳大老板的辦公室果然氣派,秉承著會所紙醉金迷的風格,完全是洛可可的奢靡裝飾,尖頂,浮雕羅馬柱,可以當床躺的真皮沙發,讓人有些觸目驚心的巨幅油畫,上面是大片的油菜花田,濃烈的碧綠金黃讓人生出心曠神怡的感覺。 “我還是第一次來你辦公室呢,看起來不錯哎,起碼比咱們四通八達的辦公室強多了,你真享受啊,我表示羨慕嫉妒恨”毫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岳沉婉沒什么形象的把腳搭在沙發上。 “喜歡的話可以讓給你!”陳歸人毫不在意的微笑,吩咐門口的秘書端幾分點心上來。 秘書是一位漂亮的小姐,看見陳歸人一反常態,對一個女士如此呵護殷勤,心里打鼓,納悶這是不是就是未來老板娘,趕忙飛奔去了后廚。 岳沉婉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道:“可以給我啊,那我還要這點絳唇,你給不給? “給,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陳歸人擲地有聲,深深的看著她。 岳沉婉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看著陳歸人一副認真的樣子,失笑道:“你亂說什么呢?我要你就給?你傻了?” 陳歸人瞪了她一眼,這個粗線條的丫頭啊,跟她談情簡直是考驗男人的耐性。除非親口說出來,否則她只當你在開玩笑。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挑眉,向后靠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她:“怎么忽然跑來找我了?出了什么事?” “瞧你說的,好像我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似的,我這半年都來兩趟了,我們人民警察很忙的好吧?” 陳歸人冷笑:“是很忙,忙的開董事會都沒時間,我們發起個新項目想找你簽字還要通過傳真,你小舅和小姨已經忍無可忍,為了看你準備在帝京買房子了,你看咱們公司是不是也應該向帝京發展一下,方便岳董你經常來看看我們大伙兒???” 岳沉婉汗顏,自己的確是個不負責任的董事,公司的事基本不管,就是坐等著分紅,基本就是個無恥的吸血鬼。 她一向從善如流知錯就改,立馬放低姿態:“我的錯,我的錯,呵呵,陳總你大人有大量嘛,我一向都擁護你的英明決策,認同你的正確指揮,我認為,只要緊緊團結在陳董您的身邊,我們就一定能取得偉大的勝利,你就是我們的紅太陽,總舵手,指路的航標” 岳大小姐拿出無恥無畏用于拍馬屁的精神,滔滔不絕的歌頌陳歸人。 陳歸人看著她口若懸河的樣子,揉揉自己的眉心,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力。 “行了,你不用胡說八道了,你要的點心來了,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秘書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來,上面放了一壺玫瑰花茶和四盤精致的點心。 岳沉婉立刻轉移了目標,點心的香味太誘人了。 她風卷殘云,片刻之后,四盤點心被吃的干干凈凈。 “哦,好滿足,真好吃,老陳,你從哪請的點心師傅,這點心做的太棒了!” “這是米其林認證的藍帶點心師,我特意從法國請回來的!”陳歸人點燃一支雪茄,安靜的看著她眉飛色舞一臉歡喜的樣子,覺得整個辦公室不再空落落的冷了,仿佛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真的盛開了,滿滿的都是春天的暖意。 岳沉婉吃飽喝足,心情大好,笑嘻嘻的盤膝坐在沙發上,道:“想請你幫個忙,幫我查點東西” “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查什么?” “岳氏現在岌岌可危,我總覺得不對勁,你幫我查查其中的□□” 陳歸人的腦袋嗡的一聲,覺得心跳有些不規律。 “你從來都不關心岳氏的死活,怎么忽然想起來要查查□□了?” 岳沉婉遞過去一個文件袋,是邱少晗交給他的那份文件:“有人給了我一份這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請你幫幫忙!” 陳歸人看了文件一會,聲音悶悶的道:“如果是真的,你怎么辦?” 岳沉婉的笑容沉寂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老陳,我也不知道,可我寧愿做個明白鬼,也不想糊涂著,這件事,我可以動用關系自己查,可我們的關系太近,圈子也基本都挨著,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陳歸人看了她一眼,目光復雜、幽深,半晌,才道:“好,我幫你!” 我當然會幫你,幫你,已經成為我宿命中的福祉,只要能看見你笑顏如花綻放,我愿意毀去所有你不愿意見到的障礙,只為你呈現,明媚驕陽、花開如錦災難往往開啟自一瞬間的破壞,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岳氏的災難從這年的十月開始,先是一場國內罕見的官告商的官司,之后股票下跌,岳氏的股票一落千丈,岳氏的物流公司職員在網上宣稱已經三個月發不出工資了,工程隊的民工在總工會門前靜坐示威,還有一個民工爬上電視塔,以自殺要挾,要求岳氏的工程建筑公司將一年的血汗錢還給自己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岳氏的災難一個接著一個,第二年三月份,岳氏終于宣告破產,陳建亨在第二天心梗發作去世,陳順之因行賄被公安機關立案偵查,陳順之的太太蔡書儀帶著女兒陳靜之回國,接了小兒子陳靜安去了香港娘家,據說根本沒去看守所看陳順之一眼,就直接轉機走了。陳順之的二房江曼在案發前幾日就神秘的帶著女兒消失了,高傲、豪奢的陳家就此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