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吳葒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男子很氣憤,用力的用教鞭打她的腦袋、身體,甚至用手打她的嘴巴,最后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用力的抓住她的頭向后拽,逼得吳葒的臉揚了起來,他的手上是一把鋒利的刀,他用力的割向吳葒的脖子,鮮血奔涌而出,男子站在吳葒的背后,血沒有波及到他,他向后退了一步,看著吳葒死命的掙扎,幾分鐘后安靜了下來,他發出怪異刺耳的笑聲,半晌,他走上去,小心的用一塊白布擦拭干凈地上的血跡,將吳葒的腦袋正了正,又將一根教鞭塞進吳葒的手心,用力的攥緊,還小心的在她面前放了一本課本,自言自語:“好好看書,好好備課,知道嗎?” 半夜三點,岳沉婉被這個噩夢驚醒,坐在床上悻悻的想,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第二天,她盤著腿坐在姜向晚面前跟他說起雷櫻看上了陳歸人的事情,姜向晚冷嘲熱諷:“你還真走運,男朋友是朵爛桃花,女朋友是個人格無下限的,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真是一群人品獨特的人!”意思是她和那兩個也差不多,屬于無人格型。 岳沉婉已經習慣了他尖酸刻薄的說話方式,不以為意,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笑道:“陳歸人哪里是爛桃花?人家現在借了我的名得了勢,看都不看我一眼,整天忙著跟他爸那些叔伯們搞關系,拉攏小弟,忙的連影都看不見,估計現在已經不是爛桃花了,已經修煉成桃花精了!雷櫻嘛,小女孩有些春心萌動也很正常,至于挖個墻腳啥的,無所謂,所謂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我巴不得把他們倆送作對了!” 姜向晚臉色發黑,心里酸水亂冒:“看都不看你一眼?看來你心里還是惦記著他嘛,畢竟是你自己的男朋友,惦記一些也正?!彼娉寥缢?,岳沉婉笑吟吟的看著他,這酸味重的,好沖的味道??!看來他對自己還是上心了的,也不枉這四五個月來自己天天在這里陪著他! 她打了個哈欠,大大方方的在他身邊躺下:“昨晚做噩夢了,后半夜就沒睡好,我睡一下,等會葉老頭來了你叫我!” “喂,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干嘛睡這里?”姜向晚臉紅了,哪里見過這么不知羞臊的女孩,跑到人家男孩子床上要睡覺:“喂,你知不知道羞恥???” 岳沉婉根本就沒搭理他,翻了個身,揮揮手:“羞恥那玩意兒不我來不帶身上,都鎖在保險柜里的” 姜向晚傻眼了,看著那個大咧咧的女孩怡然自得的躺在自己身邊,好像老夫老妻的架勢,不到十分鐘就睡過去了。 空蕩蕩的教室,破舊不堪,似乎馬上就要改建,連房頂都透出了光線,講臺缺了一角,黑板歪著掛在那里,一個男人的腳踩到講臺的木質臺階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前面的第一桌一個女子被綁的緊緊的坐在那里,嘴里堵著一些紙,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男子走到她跟前,將一個破舊的本子扔在她腦袋上,嚴厲的批評:“你昨天的作業沒有做完,為什么不做完?老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好好寫作業,為什么不做完?你怎么想的?上課不認真聽講,課后不完成作業,你這樣將來怎么辦?”他似乎痛心疾首:“你的家長對你寄予這么大的希望,你怎么可以辜負他們?你要做個好孩子,知道嗎?要做個好孩子” 女子害怕的拼命掙扎起來,男子似乎憤怒了,用教鞭用力的打她,女子驚恐的縮著身子,可教鞭雨點般的打下來,男子一邊打一邊喋喋不休的說:“你要做個好孩子,好孩子,知道嗎?你要做個好孩子” 雪亮的刀鋒亮了出來,鮮血四濺,女子驚恐睜大的雙眼,男子尖銳刺耳的笑聲姜向晚瞪著手上的書,半晌都看不進去一個字,身邊的女孩半蜷著身子,睡的像個嬰兒,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瞄著她,蓬亂的短發,白皙的小臉,她眼毛很長,頭發有一點淺淺的栗色,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染的,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體香,淡淡的,暖暖的香味,不是那些名貴香水的刺鼻味道,聞起來很舒服,像初夏里盛開的梔子花,清新甜美。嘴唇豐潤泛著嫣紅的光澤,很嫩也很水潤,不知道嘗起來是什么味道姜向晚用力的攥了一下拳頭,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恥,他懊惱的將這一切歸罪于這個膽大妄為的少女,居然在一個男子身邊睡的這么熟,她是吃定自己不能動彈,不能對她怎么樣?他看看自己的腿,針灸了四個多月了,只是腳尖有些麻麻的感覺,葉老頭卻說這個反應非常好,說自己康復有望,他記得,那天,岳沉婉表現的比誰都高興,甚至比他這個病人都興奮,她快樂的好像得到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她有蹦又跳,還抱著張涓歡呼雀躍,那樣坦率的欣喜讓他心里柔情滿溢。 她真的是很喜歡自己吧? 在姜向晚十七年的生命中,一直是平坦、順遂和安靜的,太多的寵愛,太多女孩、同性戀者愛慕的目光,他只覺得厭煩,他討厭那些殷勤的諂媚,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勾引,討厭那些瘋狂的追逐,討厭那些□裸的充滿占有欲的目光。 他安靜的做著姜家的三少爺,父母兄長最寵愛的小兒子,安靜的學習、生活,他從不與那些張揚的富家子弟一起玩,那些飆車、夜店、大】麻、性】愛夜宴之類的瘋狂刺激的游戲,所有人都說他是豪門公子中難得一見的乖孩子,聰明、沉穩、優雅、品學兼優。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覺得厭倦,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將來的路會走成什么樣,學習、出國、接手家族的生意,和大哥一起幫助家族生意發展,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生一兩個孩子,如果他愿意還可以有幾個嬌媚的情人,他的妻子不會介意,因為他還是會回歸家庭的,他會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一個富甲一方的豪門公子,過幾年,他可以獨立運作一間屬于自己的公司,他的父親會支持他自立門戶,然后他會有屬于自己的王國,在商場上運用智慧,用各種手段抓機遇,爭取更大的利益和財富。 這將是他的一生,看似繁花似錦,他擁有的,他奮斗的,他的方向,似乎只有這樣一種,他也曾經想過,像二哥一樣,擁有自己的愛好,做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可他悲哀的發現,他居然沒有什么愛好,不管是計算機、擊劍、籃球、鋼琴、繪畫、圍棋,他可以很輕易的學會并做的很好,可他并不能去愛。 如同一個人站在高樓之上,望盡天涯路,一切盡在掌握中,反而會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寞。 他曾經偷聽到父親跟母親的談話,母親絮絮的擔憂他的安靜和內向,怕他自閉。父親嘆了口氣:“那個孩子太過聰明,你明白嗎?我跟他聊過幾次,我覺得這個孩子的心非常的淡,不,應該說是冷,他對權利和財富都沒有那么多的*,是因為這些東西對他都是唾手可得,他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去爭取什么,因為他可以很輕易的看透這件事的后果,他雖然還是個孩子,可他的思想太過透徹,說白了,這孩子讀了太多的書,懂了太多,反而失去了童稚的心,失去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熱情,這不是好事,自閉倒不至于,可這樣的清醒對他來說,也不是好事” 父親是個睿智的人,他看穿自己,可他仍然是迷惘的,直到這次車禍,他的世界轟然坍塌,整整兩個月,他只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翻身、大小便都需要人幫助,他的驕傲、尊嚴隨著*的創傷被擠壓的粉碎,他忽然從一個前途似錦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廢人,在手能動的第一天,他就砸碎了一支玻璃杯,毫不猶豫的用尖銳的玻璃碴子割向自己的手腕,被護工發現,從此他身邊所有玻璃器皿都被收起來了,他身邊觸手可及的范圍內所有尖銳的物品都消失了,他痛苦的發現自己真是求死都不能了。 他陷入了沉默的絕望中。 然后那個少女忽然出現了,干凈明朗的笑容,刁鉆古怪的姿態,尖刻惡毒的語言,像一團明亮灼熱的火焰,讓他苦澀黑暗的世界忽然亮了起來,她不停的跟他斗嘴,似乎看他生氣是她最大的興趣,他前所未有的憤怒了,其實他想到的報復方法有很多,可他舍不得真正傷害到她,于是只有那些幼稚到無聊的惡作劇,你來我往,他興致不減,她寸步不讓。他開始期待每天她的到來,期待每天她嘰嘰咯咯的說些學校的趣事,或者拿著一些難題來請教他,其實他看得出,有一部分題她自己也能做出來,可他愿意看見她明亮的鳳眼帶著些崇拜的看著自己,女孩子俏麗的臉龐、假裝出的求知若渴讓他心里回旋著一種帶著酒香的甜蜜。 姜向晚伸出手,輕若無物的觸碰她嬌嫩的面頰,目光癡癡的看著沉睡的少女,心里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寧靜,忽然,他發現岳沉婉的眉頭緊蹙,身子不安的顫抖,身上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似乎陷入了噩夢,他慌忙拍她的肩膀,大聲喊:“喂,阿婉,阿婉,快醒醒,醒醒” 岳沉婉驚醒,眼前的血色和女子痛苦的眼神消失了,胸口那股郁悶刺痛的感覺也不見了,她長長吁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姜向晚問:“怎么了?做噩夢了?”岳沉婉用力的搖了搖腦袋,心里知道,那個殺死吳葒的人又殺人了,她的預感總是這么奇怪,跟自己相關的事情不多,反倒是不相干的事情長有,真是要命,她悻悻的想,自己可真是倒霉,前世自己就總是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恐怖的噩夢中驚醒,從來一次,居然還是這樣,老天爺,你不玩死我不甘心是不是? 她郁悶的問:“你二哥什么時候回來?”姜向晚有些發愣,怎么睡醒一覺做個噩夢就問起姜向陽了?難道剛才夢見的是姜向陽? “晚上吧,不過這幾天似乎有大案子,我二哥回來的很晚?!?/br> 岳沉婉皺了皺眉:“把他電話給我吧,我想找他說點事!” “什么事?” 岳沉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決定跟他在一起,這種事情總是瞞不住的。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你二哥目前辦的那個案子,兇手殺人的場景,而且,我夢見他還將繼續殺人?!彼龂烂C的說:“我的夢,準確率很高,我外婆家代代是薩滿教的傳承者,有一些,怎么說呢,奇特的直覺,長長會預見到事情的發展,我也遺傳了她的這種特殊的直覺!” “什么?”姜向晚嚇了一跳,仔細的看看岳沉婉,她神情嚴肅,看得出她非常認真?!罢娴??” 岳沉婉點點頭,將自己昨晚和剛才夢見的場景跟姜向晚詳細的說了一遍,估計他消化這件事還需要一點時間,就干脆從柜子里拿了一件張涓為她準備的衣衫:“我先去洗個澡,身上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她有一點小小的潔癖,不喜歡身上有汗的味道。 她快速的沖了個澡,等她出來的時候,姜向晚靠在靠墊上,雙目炯炯的看著她。 她一邊用大浴巾擦拭頭發,一邊笑道:“怎么,想明白了?發現我是個帶有神跡的預言家了吧?允許你崇拜我” 姜向晚瞇著眼睛看著她,這個大咧咧的傻姑娘,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男人,就身上穿著張涓給她買的白色絲質寬松襯衫,一條短短的牛仔短褲,那襯衫有些透明,朦朧的看得到里面內衣的顏色,窈窕起伏的曲線,牛仔短褲也很短,因為是今年的流行趨勢,剛剛包住臀部,露出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姜向晚忽然覺得有些渴,他啞著嗓子道:“我渴了?!?/br> “哦,好?!痹莱镣袢バ”淅锬昧藘善康V泉水,扭開一瓶給姜向晚,略一低頭,頭上的水珠正好滴在自己的衣衫上,從姜向晚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見寬松的領口處一抹雪白精致的鎖骨,和深深的□,姜向晚只覺得身體燥熱起來,有一股電流從頭皮簌簌的沖擊了下來,然后他尷尬的發現已經很久沒有感覺的小兄弟居然神奇的抬起了頭,將身上的薄毯子撐起了一個尷尬的弧度。 他該高興的,該興奮的,該雀躍歡呼的,他終于重新有了正常男人的生理反應,這意味著他痊愈有很大的可能,可目前,他面對著一臉天真燦爛的岳沉婉,臉紅的都快發紫了,偏偏那傻丫頭還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不解的問:“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熱的嗎?空調溫度設置的高了嗎?我看看” 實在不能怪岳沉婉小姐心太大了,她前世跟姜向晚結婚八年,一直是柏拉圖式的婚姻,除了被設計的那一晚,她對性】愛一無所知。 “你,你先出去,讓大岳進來!”大岳是姜向晚的男看護,負責幫助姜向晚上洗手間、將他抱到輪椅上、給他按摩雙腿。 “哦!”岳沉婉揉揉鼻子,以為姜向晚是要上洗手間,出去叫大岳進來。 奇怪的是,大岳進去不久,就發出了一聲驚呼,似乎很喜悅,不一會,就出來了,可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看岳沉婉的眼神也怪怪的。很快,張涓就沖了進去,過一會出來時居然一把抱住岳沉婉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哭過了。 岳沉婉嚇了一跳:‘“怎么了?嬸嬸,怎么了?三哥出了什么事?” 張涓笑著抱著岳沉婉,哽咽著說:“沒事,老三沒事,老三有知覺了,他要好了,阿婉啊,你真是我們家的福星啊” “真的?”岳沉婉高興極了,興高采烈的沖了進去,興奮的看姜向晚:“你有知覺了?是腿嗎?感覺疼了嗎,是麻麻的,還酸酸的” 姜向晚尷尬的避開她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好在門被碰的一聲推開,姜向陽一頭大汗的沖了進來,看見岳沉婉就一把拽住她:“老三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夢見了什么案發現場,我不信,可老三說了一遍兩個死者的死狀,那是警局從來沒有發布的,尤其是第二個死者,我們今天早上才剛剛發現,你怎么知道的?” ☆、298婉心第十一章 “我說了,我夢見的,”岳沉婉嘟著嘴,不滿的用力從姜向陽手中將胳膊抽了出來:“兇手當自己是老師一樣,用老師的口吻批評死者,用教鞭打她們,最后用刀子割斷她們的脖子” 姜向陽瞪著她,好像想在她身上射出個透明的窟窿,這怎么可能,他是正兒八經的公安大學畢業的科班生,無神論者,他從來認為那些所謂的通神者、靈媒、巫術之類的都是騙人的,可是吳葒的案子還沒有頭緒,今天一大早接到舉報,在郊區一個荒廢的老樓里,發現了另一名女教師陶慧的尸體,尸體跟吳葒一樣,被繩子捆綁,以坐姿坐在椅子上,手中握住一根教鞭,嘴里塞著考卷,面前有一本小學課本,身上有被教鞭鞭打出的傷痕,最后被利器割斷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警局已經將這個案子和吳葒的案子并成連環殺人案來處理,并且交給了他負責。這一天的時間,他一直和手下們查看現場、詢問死者親友、開案情分析討論會,忙的焦頭爛額,沒有一點頭緒,偏偏這個時候,三弟的一個電話震驚了他。 姜向陽終于慢慢冷靜下來,他抱著肩膀在地上兜著圈子,一旁的姜向晚知道這件事挑戰了二哥的三觀,讓他震驚而迷茫,不慌不忙的打開自己的電腦,修長的手指迅速的在鍵盤上敲擊,墻壁上懸掛的超大液晶電視中赫然出現了一張張圖片。 “1923~1930年之間,英國有22個人的死亡讓雜志報章分外激動,他們的死因都共同指向一件事——木乃伊咒語。頭一個倒下的是卡那封勛爵(gee edward herbert),他在1914年獲得了埃及“國王谷”的挖掘權。1922年11月,他帶著30名專家隨從在谷里的幕陵內發現了“盡是奇妙的東西”:黃金鑄造的雕像、動物以及木乃伊,這成為考古歷史上最重要的發現之一。但緊跟著這“奇妙”,4個月后,卡那封勛爵病倒在開羅,病因不明,”姜向晚的聲音輕柔低沉,透著些許詭異的愉快。 “木乃伊咒語”成了一宗極大的新聞,共有22名涉足發掘工作的人非正常死亡。臺灣中華航空民航機在2002年5月離奇墜毀澎湖海域,二百多人全部死亡,之后網絡上盛傳一段“華航ci611罹難者的語音留言”,留言中聽見低沉的哭泣聲與間歇的海浪聲,很多聽過的人都說:“很可怕!”臺灣中華航空民航機在2002年5月離奇墜毀澎湖海域,二百多人全部死亡,之后網絡上盛傳一段“華航ci611罹難者的語音留言”,留言中聽見低沉的哭泣聲與間歇的海浪聲,很多聽過的人都說:“很可怕!還有這是1872年被發現的瑪麗‘西萊斯特號,船上所有貴重物品保留完好,甚至連水和食物都很充足,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或尸體的蹤跡,二哥,這些都是真實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的現象!”他懶洋洋的微笑,精美絕倫的臉上帶著輕松的歡欣,他自己也不知道心情為什么會這么好?也許是因為他終于可以做一個正常的男人,也許是因為那個女孩將這么隱秘的事情告訴了自己,代表她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反正,不管怎樣,他就是覺得很開心。 姜向陽愣了好一會,終于下定決心,站在岳沉婉的面前,沉聲道:“詳細說說你夢中見到的場景?!?/br> 岳沉婉微微一笑,將自己夢中見到的場景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我覺得那個人似乎對做老師這個職業有某種心理上的偏執,也許他小的時候被老師打過,或者受到過某種心理上的傷害,他一直在重復著做老師常說的話,而且,他的笑聲很古怪” 姜向陽將手上的手機撥弄了幾下,拿給岳沉婉看:“你看看,這是兩個女死者,是你夢中見到的人嗎?” 岳沉婉看完,臉色猛然變了:‘“不對,第一個吳葒我認識,第二個女死者不是我夢中見到的那個”她的手忽然像被灼傷了一般,發出guntang的感覺,然后腦海里出現了古怪的畫面: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四周都是灰色的水泥墻,一個男人費勁的將一塊黑板掛上去,然后哼著歌那粉筆在上面寫字,粉筆和黑板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出現一道簡單的數學題,他愉快的問:“現在誰來回答我的問題?你,對,你來回答”下面只有一個女子被阻塞的叫聲,不遠處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子驚恐的盯著他,拼了命的想掙脫身上的繩子,可怎么掙扎都沒有用,她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恐懼的瑟縮,男子聽不到回答,于是不高興的用教鞭指著她:“回答,這么簡單的題都答不出來,你的腦袋是怎么長的?你是白癡嗎?你腦袋里面是塞了稻草嗎?”他一面說一面走過來,用教鞭打在女子的頭上,一面高聲呵斥:“笨蛋、廢物,你是個沒用的白癡,養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姜向陽發覺岳沉婉眼睛發直,似乎被什么驚住了,忙推了推她:“你怎么了?” 岳沉婉回過神來,又看了一遍女死者的照片:“不是,第二個死者不是我夢見的那個,這個女死者不是死在廢棄教室的那個,是死在一個破舊的老房子里,好像要拆遷的那種,我剛剛看見,四面都是水泥墻面,窗戶都被卸下去了,那塊黑板是兇手自己掛上去的,”她霍然抬起頭,看著姜向陽:“看來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被他殺死或者即將殺死,在一個破舊的被廢棄的教室里,那個女死者很年輕,不會超過三十歲,梳馬尾辮,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很漂亮,她的手上,手上有一枚戒指,對,我想起來了,一枚白金的指環,應該是訂婚或是結婚了的!” 姜向陽簡直要瘋了,這個該死的殺手,還沒完沒了了,兩個女人的死已經引起了省公安廳領導的過問,若還有第三個女死者,天啊,他簡直想馬上抓到那個男人掐死他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岳沉婉:“走,跟我去局里一趟,把那個女死者的樣貌說一次,我讓局里的專家畫出來” “咦?我還要陪三哥針灸呢” 姜向晚微笑的擺擺手:“不用,你先跟我二哥去吧,人命關天,他的事情比較重要,不過”他沖姜向陽道:“二哥,阿婉的事情最好不要說出去,會給她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姜向陽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姜向陽在警界屬于精英人物,畢了業參加工作不久就因為在一起銀行搶劫案中奮不顧身的營救了當時的銀行行長獲得了二等功,并很快得到了提升,姜向陽本身也非常熱愛刑偵這個職業,對待工作認真富有激情,加上本身身份特殊,一個豪門公子放著萬貫家財不要,非要來做這樣又苦又累又危險的工作,讓警界的領導們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數次跟新入行的小警員們提起這個特殊的表率,姜向陽在警隊的地位簡直是部隊中的雷鋒、農民中的劉老根,視金錢如糞土,熱愛公平正義維護治安維護法制維護市民安全,屬于標兵表率型人才! 今天,姜大隊長面色古怪的帶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回來,還將局里最好的畫像專家請來制了一副圖,要手下迅速查出圖中女人的身份來。 手下杭大偉納悶:“頭兒,這小姑娘誰???你meimei?”杭大偉看隊長大人對小姑娘和顏悅色,簡直就是殷勤備至了,不僅讓小姑娘做在自己的位置上,還讓手下買了一堆女孩子愛吃的零食來,他十分納悶,要知道他們局長的女兒追了大隊長多長時間了,連個笑臉都沒見給過呢。 “一邊去,那是我弟妹!” 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了,杭大偉簡直想哭,頭兒,你們家人是禽獸吧,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啊,你們就下手定下了? 警局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半個小時后,姜向陽的手下就拿了一份資料回來:“頭,查到了,這個女的叫馬婭,88年出生,兩年前失蹤,至今還沒有找到,她,是114中學的老師,兩年前剛進入中學工作,一天下班的路上神秘失蹤,頭兒,你要查的這個女人不會跟咱們的案子有關系吧?” 姜向陽看著照片上的女孩,梳著馬尾,白凈的臉龐,大眼睛,的確很漂亮,資料上還寫著,馬婭當時已經跟男朋友登記,準備當年五一結婚的“媽的!”姜向陽的臉黑的像鍋底,將材料遞給岳沉婉,將手下轟出去:“是她嗎?” 岳沉婉正悠閑的坐在姜向陽的老板椅上舒服的喝牛奶,看見照片上的資料點點頭,一邊翻看一邊道:“對,就是她,兩年前,嗯,她應該已經死了?!?/br> “靠,這個王八蛋!”姜向陽咒罵,然后問:“說說你看到的那個兇手的樣子!” “看不清楚,嗯,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十五六吧,穿一件灰色夾克衫,黑色旅游鞋,他的手很干凈很長,拿教鞭的時候動作,嗯,怎么說呢,很優雅!” “優雅?你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殺了三個或者幾個女人的兇手?”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只能努力回憶一些細節來幫你分析,他的手上沒有繭子和黃色的印子,說明他不吸煙,而且從事的工作很文明,起碼不是干力氣活的,動作優雅,說明他接受過高等教育,最起碼是個有文化素養的人,他只針對女教師,說明他對這個職業的女人有某種特殊的仇恨,哦,對了,我聽他責罵的口吻就很像老師責罵學生的話,也許他小時候被老師責罰過” “被老師責罰,哪個孩子沒經歷過?哦,被老師斥責就長大了就要報復老師把她殺了?如果都這樣,這個行業還能有人從事嗎?真見鬼,這人是個變態!關鍵是死的這兩個老師都很年輕,一個三十幾歲,一個剛畢業兩年,兩個人在生活中沒有任何交集,甚至畢業的師范學校都不是一個,跟兇手能有什么關系?”姜向陽十分煩躁,從案發到現在,他和他的手下整整四十八小時沒合眼了,在工作上,他向來十分要強,他當警察已經四年多了,還從沒遇到過這么棘手的案子,連環殺人,不留任何痕跡,簡直像偵探小說中專門挑釁警方的兇手。所以,他忘記了面對的是個只有十四歲的女孩,將岳沉婉當成手下人噼里啪啦的抱怨了一頓。 手下劉帥帥敲門進來,這是個兩年前剛進來的年輕刑警,還有些靦腆,拿著資料恭敬的報告:“頭兒,法證那邊的報告出來了,在現場提取的證物中,那個破舊的課本是五年前教改之前全國小學使用的普通教科書,教鞭和上次在吳葒的尸體上發現的是同一種材質的教鞭,在目前所有小學校被普遍使用,被害人口中塞的考卷是中學小考用的測驗用考卷,根據被害人隨身皮包中的遺物看,是被害人包內的物品,這個也得到了被害人同事的證明,被害人這幾天要做公開課,拿考卷是準備在公開課上講解用的。這幾樣東西上都沒有發現被害人的指紋、皮屑,現場留下的腳印是41碼的耐克旅游鞋腳印,懷疑兇手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八之間,法醫根據刀口估算,兇器應該是一把長20公分左右的匕首,單面刀刃,兇手的右手靈活度很好,選擇的動脈位置準確,兇手應該有一定的醫學常識?!?/br> 姜向陽眉頭緊鎖,臉黑的像鍋底,沉思了一會,忽然道:“這樣,去安排一下,我明天想見見馬婭的家人,”回過頭問岳沉婉:“你們是不是放假了?你要是不忙,明天我去接你,你跟我一起見見行嗎?” 岳沉婉聳聳肩,不置可否,反正放假了也沒什么事情可干,多一件這么有意思的事情也不錯,興許,嗯,還能掙點錢呢?她點點頭。 晚上回去就給陳歸人打了電話,安排他明天有活干了,電話中,陳三少似乎正在酒吧之類的地方,很嘈雜,不過他對岳沉婉的安排向來爽快,能掙錢的事情陳歸人從來不會拒絕。 又給姜向晚打電話問了今天針灸的情況,姜向晚淡淡的說很好,放下電話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腿,葉懷仁說他的恢復情況非常 好,好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能是因為他年輕,骨頭的彈性比較好,神經線的回復也迅速,他的傷勢有很大的復原可能??山裉鞗]有岳沉婉在身邊,那針灸的痛苦竟然格外的漫長,他咬的牙齒咯吱咯吱的響,從來沒覺得時間過的這么慢。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的依賴和他的不可或缺。 姜向陽給局長的解釋是這個小姑娘是自己的表妹,富家女,對刑偵非常有興趣,立志將來要成為一名刑警,為公眾安全和社會治安做貢獻,放假了,死活要來警局體驗做刑警的艱辛。局長孟彬是姜沛文的老友,對姜向陽一向視若子侄,何況他唯一的女兒孟蓓蓓喜歡姜向陽,這是眾所皆知的,對這個未來女婿,當然多了一份寬容,大手一揮,隨便他了,不過還是叮囑了一遍,這個案子要抓緊啊,連著兩個老師死了,一旦這件事被記者知道,事情就鬧大了。整個警局都要承受非常大的壓力。 岳沉婉被安排進了審訊室后面的監控房,通過電腦看里面的一切。 來接受問話的先是馬婭的母親米華衫,國內知名的畫家,老太太看起來六十出頭,一頭青絲梳著髻,穿著一件寶藍色織錦緞旗袍,看上去古典高雅。說起女兒先落下淚來:“警官,我女兒失蹤兩年了,至今還是沒有消息,你們警方這次找我來是有什么進展嗎?” “哦,不是,米姨,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姜家的老二向陽??!” 米華衫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面前英俊筆挺的小伙子,才認出這是姜家的二少爺。米華衫的丈夫馬志剛是省內多家連鎖酒店的老板,跟姜家有過幾次合作,曾經出席過姜氏成立三十年的酒宴。 米華衫拉著姜向陽的手哽咽道:“二少爺,你在這里就好,阿姨求求你,幫幫阿姨,阿姨兩個兒子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就是阿姨的心頭rou掌中珠,她喜歡當老師,我就隨了她的心愿,她喜歡到處游歷,我都隨便她,可如今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阿姨的心都快碎了啊” 姜向陽忙勸慰:“阿姨,阿姨,你先別哭,要找到馬婭也需要您的配合,我看過您當年報案時的筆錄,馬婭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失蹤的?” “是”米華衫抹抹眼淚,努力回憶:“那是三月七號,她下班本來是約了她男朋友一起出去看電影的,可是七點鐘的時候,她男朋友來電話說在電影院里等了她一多小時,也沒見到人,打電話也沒人接,問我婭婭是不是回家了?我當時就慌了,打電話電話那邊一直響就是沒人接,我給孩子爸爸和她兩個哥哥斗打了電話,都說沒見到她人,打給跟她要好的同學同事,都說她下班就開車走了,說要去看電影,全家一起出動找她,整整找了一夜,都沒找到,天一亮我們就報警了,警方也多方查找,可都” “馬婭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他跟馬婭約好看電影,最后通話是什么時間?” “這個警方當時問了的,婭婭的男朋友叫何遠,是我們家老馬一個遠方表妹的兒子,這孩子可憐,生下來父親就去世了,九歲的時候母親也病死了,老馬這人心眼好,我們家的條件也允許,就跟我商量把這孩子接過來,他啊,從小是在我們家長大的,跟婭婭是青梅竹馬,對婭婭特別的好,從小婭婭有什么事情都跟他說,對他比跟她親哥哥都好,十七八歲的時候兩人就好上了,我們當時不同意的,可婭婭連哭帶鬧的,后來都絕食了,不怕你們笑話啊,我這個當媽的是沒辦法,才答應了他們,可這孩子對婭婭是真好,有一回兩人遇到搶劫,何遠為了保護婭婭被搶匪捅了兩刀,差點沒命了,我真覺得他是真心愛婭婭的,就答應他們的婚事了。何遠學習很好,當年考上了北京政法大學法律系,現在是律師,在起航律師事務所?!?/br> 起航律師事務所是h省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以擅長經濟案件出名。 岳沉婉看著米華衫覺得很有意思,這老太太對這個姑爺顯然非??粗?,居然喋喋不休的夸獎起姑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她兒子呢! 接著走進來的是馬婭的未婚夫何遠,中等身材,眉目清朗,俊秀斯文的男人,提起馬婭眼圈就紅了:“警官,婭婭最后跟我通話時間是當天下午三點半,她問我晚上看什么電影,我說上映了一部喜劇,是她喜歡的,還問晚上吃什么,我說去川人百味,她愛吃川菜尤其喜歡那家的水煮魚,我們計劃好了的,她很開心,還說了第二天休息約了她好朋友橙子去看婚紗,問我要不要去?!彼拖骂^看了看手上的指環,忽然有些激動:“警官,都兩年了,兩年了,婭婭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你你們今天問我們,是不是,是不是有婭婭的消息了?如果有,告訴我,我,我什么都能接受,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我都能接受,你們告訴我吧,告訴我吧”他似乎有些失控,淚流滿面的站起來向姜向陽沖過來,一旁的兩個刑警忙按住他。 半晌,何遠才平復了情緒,恢復了原本斯文有禮的摸樣,歉意的道:“對不起,警官,我有些情緒失控了,婭婭失蹤兩年,我等的快要絕望了,真是”他擦了擦眼淚,苦澀的笑笑。 ☆、第299章 婉心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