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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后悔藥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許懷安靜了一會,提著兩條魚去了簡家的族長家,族長是簡驢子的叔爺,已經五十多歲了,人品端方,在這鎮上很有些威望。這位叔爺對簡驢子非要把自己女兒侵豬籠一事也很不以為然,許懷安一說來意,馬上就答應不開祠堂,并以自己長輩的身份去勸解一番,還說:“桃花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根本就不是那樣不知禮數的孩子,這孩子心地好,不過是給人家舀了碗水,就說這孩子不守婦道,這傅家是在太過分了!舉人老爺,還盼你為我們簡家主持個公道才是!”

    許懷安自然答允,又馬不停蹄的帶了杜大壯和幾個威武的男人去了傅家。

    傅秀才正和兒子妻子在家里生悶氣,妻子昨日白天去簡家要聘禮,反被人羞辱了一番,氣的在家罵了傅勉一頓,傅勉唯唯諾諾,傅秀才看著妻子滿臉的血道子,厭惡的一拍桌子:“別說了,你埋怨勉哥兒干什么?若不是你不顧身份,到簡家去撒潑,也不會受這個羞辱!我傅家在這順義鎮上也是有些聲名的人家,你看看你,我幾十年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被男子當著眾人上下其手,傷風敗俗,我看應該浸豬籠的是你才對!哼,若不是顧念勉哥兒將來還要考功名,我早就就寫休書休了你這無知婦人!”

    武氏被丈夫的一席話說的如五雷轟頂,傻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氣的臉漲的通紅,瞳孔充血,渾身顫抖,尖叫一聲一頭撞進傅秀才的懷里,撕扯他的領子又哭又叫:“你要休了我?我為你當牛做馬二十多年,給你生了兒子,你要休了我?要不是老娘,你能天天坐在那假醋酸文之乎者也?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老娘撐著的,你會干什么????你要休了我?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傅秀才身體文弱,根本就不是武氏的對手,被武氏撕扯的衣衫凌亂,頭發蓬松,臉上也被撓出了幾道血痕,傅勉忙上前去拉,三口人一時間打做一團。

    許懷安一行人一進門就看到傅家這么熱鬧的場面,杜大壯咧著大嘴就笑了:“呀呵,傅秀才這是練的什么功???大晚上的一家三口怎么還打起來了?”幾個男人上前拉開了這家人,傅秀才一見來的是許懷安,十分不好意思,滿臉通紅,背過身將衣裳整理了一下才過來行禮,許懷安客氣的還禮,傅勉面孔發紫,也過來見禮,武氏也知道這是舉人老爺,比自家相公功名高,也上前見禮,然后灰溜溜的進了后堂,端了茶出來。

    許懷安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說:“傅兄,令郎和桃花的事情,我是代表簡家來跟傅兄你談談的,都是一個鎮上的,俗話說,人不親這水還親呢,不過是桃花一時好心而已,傅兄何必這么不依不饒的?我的意思,還請傅兄收回休書,讓兩個孩子和離吧!”這被休和和離是兩個意義,被休的婦人一般都是品行不端,此后很難再嫁,和離不過是夫妻兩人感情不和,雙方自愿分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秀才一皺眉道:“孟子云,男女授受不親,禮也。禮記有云,男女不雜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櫛,不親授。外言不入于捆,內言不入于捆。婦德,貞順也我傅家乃書香門第,焉能容此不守婦德之人?”

    許懷安心里這個氣啊,你們一家打的亂七八糟,這就是你們書香門第的作風?你跟我辯論?好,那咱們就一起辯一辯。

    許懷安端正身姿,神情肅穆道:“昔太祖昭毅仁皇后未嫁之時,太祖乃士卒也,傷而厥,傍后之家門,逢其時,后哺水敷傷以救之。繼而罔顧父母之命,以身相許,隨太祖投軍抗元。親對敵,鼓士氣,慰傷患,定軍心。以巾幗之身行須眉之事,置男女之防于不顧,然,如此以留太祖之千秋英明,奠我朝之萬世基業。今吾皇后程氏,亦曾坐守困城三月余,與眾兒郎同進退,,并肩立于危墻,相濡浴于血汗,倘如爾所言,豈非不守婦道耶?”

    杜大壯是頭一次聽妹夫說這些繞口的之乎者也,那幾個和他一樣也聽不懂,只有傅勉和傅秀才聽懂了。

    許懷安說的是大金開國皇帝太祖皇帝洪武帝的皇后昭毅仁皇后何氏,當年太祖皇帝只是個小兵,一次負傷昏倒在何氏家門口,何氏心善,親自敷藥喂水,救了太祖的性命,在養傷過程中,何氏慧眼識珠,認定太祖皇帝定非池中之物,不顧父母的反對以身相許,跟著太祖皇帝投軍,這何氏之父是一名參將,母親出身滄州武術世家,一身好武藝,隨著太祖皇帝親上戰場,效仿當年梁紅玉,擂鼓助陣,鼓舞軍心,成就了太祖萬事基業,也是大金國最令人神往的皇后。至今皇家慶典每次必點的戲文仍然是《紅玉擊鼓》,讓人遙想當年萬軍叢中,一身紅衣的何皇后在獵獵風中,紅衣飄飄,英姿颯爽,恰如九天仙女,讓世人無不仰慕!

    當今昊玄帝的皇后程氏,也是武將之后,其父程炎是前朝的威武將軍,程氏武藝一般,但自幼熟讀兵書,兵法嫻熟,擅用謀略,為了使昊玄帝順利進攻燕京,拖住名將閻更平,親自帶五千人駐守濟南,困守三月,城頭澆水成冰拒敵,城中無糧殺馬食草,死死的拖住了閻更平,使昊玄帝順利的攻下了燕京,坐上了帝位。

    許懷安說的這兩位皇后都是視男女大防于不顧,卻對金朝的基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的女人。傅秀才被說的啞口無言,傅勉也愣愣的,心里卻暗忖,這許舉人用心甚是歹毒,他說的這兩位皆是皇后,自己若再說什么男女大防,什么婦德禮教,就是在侮辱皇后,罪同犯上,可若不追究,桃花就是無辜被休,傅家等于是污蔑了簡家,簡家可以告上衙門,一時間傅秀才和傅勉都傻了!

    許懷安喝了一口水,睨了傅家爺倆一眼,冷笑一聲,口氣緩和了一些道:“傅兄,若簡家以此為據,訴至衙門,兄以為如何?”

    “這,這”傅秀才這才琢磨過味來,如果簡家因此告到衙門,縣太爺肯定會判傅家污蔑和無故休妻之罪,他還算反應快,立刻一作揖:“還請舉人教我!”

    許懷安笑道:“都是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的意思是讓勉哥兒出一份放妻書,兩人和離罷了,給兩家孩子都留些臉面,如何?”

    “好,好?!备敌悴琶笆址Q是,回身讓傅勉寫放妻書。一直在后堂聽著的武氏不干了,沖了出來,橫眉立目的道:“不行,那簡家需還我們家聘禮銀子二十兩?!?/br>
    傅秀才氣的滿臉通紅:“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還不跟舉人老爺告罪,回去?!?/br>
    許懷安微微一笑:“明日去縣衙辦手續,將放妻書落檔,之后我替簡家出這銀子如何?”

    其實武氏還想再訛簡家幾兩銀子的,可一看杜大壯和幾個壯漢在那橫眉立目的坐著,膽子有些怯了,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190第四十章

    第二天許懷安去了簡家,跟簡驢子說了傅家同意跟桃花和離,族長也過來罵了簡驢子一頓,簡驢子的氣勢立馬蔫了些,又有舉人老爺出面幫著平息此事,他也覺得面上有光,同意了和離。

    貞娘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就提筆寫了封信給元敏,把桃花的事情如實的跟元敏講了,請她幫忙讓桃花進府當個管事娘子。

    元敏接到信十分喜悅,興沖沖的去跟老夫人說了,老夫人此時正跟蘇嬤嬤嘮嗑,聽了元敏的話,低頭想了想,笑道:“也是個可憐見的孩子,只是小地方來的,不是家生子,不懂規矩,先放我這里讓蘇嬤嬤教教規矩禮數,再給你吧!”

    元敏聽了覺得有道理,趕忙答應了,就回去給貞娘回信。

    老夫人瞇著眼睛看著孫女的背影,挑了眉,喃喃的說:“是想安個人進來嗎?來了看看吧,蘇嬤嬤,你的眼睛毒,等來了,你給好好看看吧!”

    蘇嬤嬤笑道:“我的眼睛哪有老夫人您的厲害呢,來了您一見心里就有數了!要我說許是您想多了,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呢,哪就有那么多的心機城府呢?”

    老夫人靠在大紅色八仙過海的粟玉枕上直了直腰,淡淡的彎了彎唇角:“說的也是,許是我想多了,不過說到厲害?哼,我看這現在的孩子更厲害,你瞧瞧咱們府里這幾個人,都快演成戲文了,吳姨娘和陳姨娘還有那個通房丫頭紅芍,自從生了個女兒,就一日比一日輕狂了起來,日日斗來斗去,演的不嫌煩,我這看的都煩了!虧得凈蕓還有心思,彈壓的住,唉,明月啊,你說說,我都這么大歲數了,怎么就沒個省心的時候呢?”

    明月是蘇嬤嬤的本名。蘇嬤嬤熟知老太太的心思,忙寬慰道:“您這是有后福的,您看看咱們這大小姐和世子爺,都是孝順聽話的好孩子,日日給您請安,前兒大小姐還親自給您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奴婢有幸得了一塊,覺著大小姐這手藝真是越發的巧了,如今也大了越發懂事了,有時候還給國公爺做幾個下酒的小菜,拉著世子陪著國公爺閑談些經濟學問,說是讓世子多學學,她也長長見識呢,國公爺如今越發看重起來,叮囑了夫人,留意一些根底匹配,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可知啊,咱們大小姐是個有福的人呢!”

    這話到是很對老夫人的心思,微笑著點點頭道:“這次從順義回來后,這孩子倒是懂事了不少,知道用點心思了,可知我平時怎么教都不行,那手帕交一說這孩子倒聽進去了,唉,貞娘這孩子啊,也罷,咱們畢竟欠著這孩子的人情呢,那個什么桃花來了,若真是個命苦的孩子,你就看著多看顧些,提拔她做個管事娘子也好!”又嘆了口氣:“這女人啊,遇到這樣的婆家也實在是讓人寒心啊?!?/br>
    蘇嬤嬤端了一盞澆了蜂蜜的燕窩遞給老夫人,笑道:“可不是呢,說起來還是咱們少夫人有福,遇到您這樣時時處處幫襯著她的婆婆,不然啊,這少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您嘗嘗今日這燕窩,說是廚房燉了小半天,火候不錯?!?/br>
    老夫人看著水晶琉璃碗里晶瑩剔透的燕窩,厭煩的皺皺眉:“日日都是這些,吃到嘴里也沒什么滋味,對了,給凈蕓送去沒有?她有了身子,應當吃些滋補的東西?!?/br>
    “已經讓攏翠親自送去了,您什么都惦記著少夫人,連這么一碗燕窩也想著,少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感激呢!”

    老夫人的神情就有些惆悵,嘆息了一聲:“看著她,就能想起凈慧那孩子來,唉,打小是我看著長大的,后來做了我的媳婦,原以為我們能有母女的緣分,誰知道,這孩子命薄啊,早早的就去了,每每見到元安他外婆,我都覺得愧疚的慌,我對不住文蓮啊,好好的女兒交給了我,不過二十幾歲就沒了”

    蘇嬤嬤也覺得心酸,忙安慰了半晌,哄得老夫人心情好些才罷了。

    又過了十多日,何老怪親自送了桃花進府,先來給老婦人磕頭,老夫人見桃花不過十六七的年紀,鵝蛋臉,柳葉眉,杏眼,面容清秀,眸子清亮,穿著灰藍色交領窄袖夾衣,白色三梭布襦裙,繡了藍紫色折枝花紋的壓腳,腳上是一雙藍色繡粉色繡球花的繡鞋,看上去干凈清爽,心里有幾分喜歡,又問了幾個問題,桃花答的干脆,并不如小家子女子那般畏畏縮縮,于是點了點頭,讓蘇嬤嬤帶她下去。

    桃花自此在輔國公府住了下去,她手藝巧,給老婦人繡了幾件衣裳,很得老夫人喜歡,只讓她簽了活契,每月按二等丫鬟的月例給五百個大錢。蘇嬤嬤時常指點她,朝夕相處,一來二去,覺得桃花為人穩重,心底善良,模樣性格都好,就動了心思,想給自己的二兒子娶回去,蘇嬤嬤的二兒子叫陶建安,管著老夫人的陪嫁,在江南的幾處莊子和鋪子,三十不到的年紀,兩年前死了妻子,還沒有孩子,人長的精神,性格穩重,精明干練。

    老夫人歲數大了,便喜歡做媒,想給兒孫積陰德,聽了蘇嬤嬤的話,也有心成全,就捎信以年底對賬為由,讓陶建安進京來報賬。

    陶建安一進府就見自己母親看著自己笑瞇瞇的,忙上前見禮,蘇嬤嬤久未見兒子,心中喜歡,母子倆說了會話,便帶著兒子進了內宅,老夫人正和元敏說話,聽見稟報,讓元敏先回去,讓蘇嬤嬤帶著兒子進來,又吩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做什么裝神弄鬼的,把那屏風撤了去吧!”

    下面三四個小丫鬟忙抬了屏風下去,陶建安進來給老夫人請了安,拿了一年的賬本奉上,老夫人漫不經心的瞅了一遍,問了問幾年莊子上的收成和鋪子的進項,覺得還滿意,笑道:“桃花,去給陶管事沖碗熱熱的杏仁茶來,今年冬天冷,這孩子打進來就沒住嘴的說,想來也是又冷又渴了!”

    桃花一愣,這沖茶倒水的活基本都是大丫鬟攏翠和采蘭的,自己來了不過三個月,按說這樣體面的活是輪不到自己的。只是老夫人發了話,只好硬著頭皮出去小廚房沖了碗杏仁茶,用汝窯松壽梅青花瓷茶碗盛了端了上去。

    陶建安忙一拱手謝過老夫人,他是家生子,每年都要來報一次帳,老夫人屋里的幾個丫鬟都是見慣的,冷不丁見一個臉生的丫鬟怯生生的端了茶碗給自己,倒好奇多看了幾眼。見桃花沒有攏翠和采蘭的姿色,卻也生的標致,眉間眼底有兩份清愁,顯得更有韻味,心里納悶,這老夫人屋里什么時候又多了丫鬟。

    桃花見陶建安多看了自己幾眼,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心里有些忐忑,忙低下頭,退到一邊。

    報完帳陶建安便回了蘇嬤嬤在府外的家里,陶家的房子在輔國公府后面的胡同里,三進三出的的院子,陶建安的大哥陶建輝和家人住在這里。晚上蘇嬤嬤回來把自己有心給他求娶桃花的事情一說,陶建輝有些不滿:“娘,弟弟雖然喪妻,可建安人長的精神,家底也殷實,建安在江南自己就有兩個鋪子,還管著老太太的一大片產業,娶個黃花大閨女不成問題,前兒府里的幾個嬤嬤還跟我打聽要給咱建安做媒呢,就是不要那些小家碧玉,就咱府里那品貌雙全的丫鬟也不知多少呢,那桃花再如何出挑也是和離了的婦人,成親半年就和離,誰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配得上建安?”

    蘇嬤嬤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懂個什么?府里的丫鬟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你娘我見天瞅著,什么不知道?世人都說什么寧娶大戶婢,不娶小戶女,殊不知,那大戶里的婢女見天看著主子的衣食住行富貴難言,心里都存著幾分心思,想爬到主子床上去,做個姨娘,一舉就成了人上人,可大多不是被攆了出去,就是做個通房,沒名沒分的,混個幾年,青春過了,拉出去配個窩窩囊囊的男人。也有那有些風骨的,想著放出去配個差不多的人家,做個平頭正臉的娘子,可見慣了富貴了,進了尋常人家,不免長在心里比較,逼著自家相公謀出身的有之,逼著自家相公置辦頭面收拾衣裳的有之,總惦記著攀爬借以上位的更有之,最后夫妻離心那是輕的,家破人亡的都不知多少了!”

    “那桃花來了幾個月了,雖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卻做過繡娘,一手的好針線,廚活、家務樣樣拿得起,人也賢淑良善,性子溫和沉穩,不像府里那些有臉面的丫鬟,成日里都跟個副小姐似的,十指不沾陽春水,說書畫風月還成,過日子哪個能行?你弟弟一個人在南邊,娶個這樣能干的娘子,知冷知熱知道疼人,我才能放心。再說她和離的事我也尋人打聽過了,她那婆家是個迂腐狠毒的秀才,就因為她給過路的逃荒的人舀了碗水,就非說她失了婦道,呸,什么東西!”

    被他娘霹靂巴拉說了一大頓,陶建輝便蔫了,巴巴的看看弟弟,陶建安沉吟了片刻,想起白日里見到的女子一雙盈盈如水,泛著清愁的眼波,一時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對蘇嬤嬤道:“娘,這只是你的想法,你還沒問過人家桃花姑娘呢,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呢?”

    蘇嬤嬤聽了一喜,知道兒子這是心里肯了,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只要你樂意,其他的就交給娘了!”

    第二日蘇嬤嬤就尋了空跟桃花說了,把桃花嚇了一跳,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嬤嬤,你家公子一表人才,我哪里配得上,嬤嬤你莫取笑我!”

    把蘇嬤嬤弄的好氣又好笑,又是說有是勸的,桃花才羞答答的點了頭。

    蘇嬤嬤雷厲風行,立刻找人上簡家提親,下聘,簡家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京城里來的管事向桃花提親,簡婆子心花怒放,又聽媒人說這陶公子在江南有鋪子,有宅子,還是管著一大片產業的管事,家底殷實,人長的儀表堂堂,只覺得好像天上掉下來一個大餡餅,欣喜若狂,立刻答應了。

    桃花的婚事辦的十分順利,三日回門后,桃花就跟著陶建安去了江南。

    ☆、191第四十一章

    小年的前一日,簡婆子特意備了大盒麥芽糖,兩只雞兩條魚去了許家,跟杜氏說了很多感激的話,又說如果不是舉人老爺幫忙,桃花也不能順利的合理,還去了京城的輔國公府,嫁了這么好的人家,又說時候三日回門那日,桃花的女婿往門前那么一站,哎呀,左鄰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看的呆了,這么儀表堂堂的人啊,比那傅勉不知強了多少倍,桃花真是個有后福的人呢。

    貞娘窩在自己的床上,跟翠姐一邊做著針線,一邊笑著聽簡婆子在堂屋嘰里呱啦的顯擺。

    翠姐笑著小聲道:“看她這會精神的,都不知怎么好了,不是那會桃花姐剛回家時,走路都怕樹葉砸著的樣兒了!”

    貞娘抿了抿嘴,低頭笑道:“管怎樣呢,好在桃花jiejie有個好歸宿,過往種種不過是個過場罷了,最要緊的是以后,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希望那陶公子真是個良人,也不枉桃花jiejie吃過這么多的苦楚了!”

    翠姐伸了個懶腰,怏怏的放下針線,郁悶的道:”前兒恍惚聽你娘說你們年后要搬到京城去?”

    貞娘點點頭,神色平靜,如果留神看,便能看到那雙星子般晶瑩的杏眼里,蕩漾著深邃的感傷和落寞。

    京城,我又要回來了,這次,你將帶給我怎樣的命運呢?

    她曾經在繁花錦簇、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看到這大金王朝最尊貴的人們,衣香鬢影,紙醉金迷,他們的身影映在太液池碧波蕩漾的湖水中,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亮,仿佛繁星璀璨,盛世悠長。

    她曾經是多么盼望并欣喜若狂啊,那么鼎盛尊貴的繁榮啊,如果可以融入他們之中,她也可以成為一個尊貴的人吧?可世事就是這么諷刺,不管她裝飾的多么光鮮,她的頭面多么精致,她的舉止言行多么雍容優雅,在那些尊榮的人眼中,她永遠是個不入流的角色,一個妾,一個玩意兒,她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這次,我又要回來了,一個出身寒微的舉人之女,在這京城之中,不過是泯然眾人矣,可她覺得無比踏實,自信。

    “好好的,干嘛要去京城?”翠姐神色郁郁:“那京城,有什么好的?”

    貞娘知道翠姐是舍不得自己,笑道:“我舅舅托了人,讓我爹進國子監學習,他四月要參加春闈,想早點去京城復習,可以請教京中的一些老師,再說,自從出了桃花姐的事,三五不時就有人來找我爹做主,仿佛他才是縣老爺似的,一天到晚也不得個閑,我娘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怕耽誤了我爹的課業,所以讓我舅舅托人在京城找了宅子,年后就搬過去,我舅舅在京城開了木器鋪子和商號,賣些北邊的皮貨之類的東西,這樣正好我們兩家結伴,一起買兩個宅子就好了,還有個照應?!?/br>
    翠姐淚盈于睫,嘟囔:“你走了,桃花jiejie也嫁了,我怎么辦???跟誰玩???”

    貞娘笑著摸出一把松子糖來遞給她:“等我們安頓好了,你讓你哥哥送你來我們家住些日子,正好看看京城的風景,放心吧,我走道哪都忘不了你的!”

    翠姐聽了方收了眼淚,好轉了些。

    只是這次貞娘失了言。

    二月,許家遷到京城后剛剛安頓好不久,許懷安就參加了當年的會試,這次他落榜了。當然許懷安自己心里有數,也沒有寄多大希望,不過這次落榜也讓他自連著兩次順利的考運之中清醒了一些,科考畢竟是沒后僥幸之說的,看來自己還要努力刻苦才行。

    自此,許懷安進了國子監學習,這國子監設在雞籠山下的四牌樓,北及雞籠山,西至進香河,南臨珍珠橋,東達小營,許家買的宅子在燈草胡同里,在隆福寺和賢良寺中間,離著法華寺不遠,許懷安只能半個月休沐回一次家,純哥兒也開了蒙,與左近的孩子們一起去大豆腐巷的私塾學習,據說那的先生是舉人出身,出了名的嚴謹,許懷安的很多同窗都是他的學生。

    如此家中就只剩下貞娘和杜氏兩個,許懷安心疼妻女,也怕家中沒有男人惹出禍事,讓杜大壯多照應些。誰知杜大壯爺倆又要去北邊進貨,五月里就要走,許懷安只好請牙婆買了兩個小丫頭,又雇了個粗使婆子。日子才算安頓下來。

    京城的夏日來的早些,六月里就有了一絲燥熱,貞娘穿著一件鵝黃色的湖綢右衽夾衫坐在臨窗大炕上,頭上松松的梳了個丫髻,手上拿著一本《大唐西域記》,看得津津有味。微風柔柔的拂過她的頭發,油黑烏亮的發絲散發著溫暖的茉莉花香味,貞娘伸了個懶腰,看看窗外,近傍晚了吧?天邊的云彩被夕陽描繪出一層層濃稠瑰麗的色澤來,明日看來又是個好天氣??!

    杜氏端著一盤子粉紅水靈的桃子走了進來,這是她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悠閑愜意的日子,可以不用為生計擔憂,不用頂著太陽下地,不用起五經爬半夜的辛勞奔波,不用站在刺骨的寒風中高聲叫賣。三餐不愁,衣食無憂,只要她愿意,就會有人送上做的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做幾件素綢的衣衫,甚至可以打一套赤金的頭面,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從來都是在夢里面的,現在她居然過上了能使奴喚婢的當家奶奶的日子,很長一段日子里,她都感覺這一切不很真實,甚至會自己去廚房點火準備做飯,把廚娘陳嫂嚇了一跳,以為東家不滿意要辭了她呢!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有這么好閨女。

    杜氏看著女兒粉嘟嘟的小臉,精致如畫的眉眼,心里就溢滿了憐愛和驕傲,一片腿坐到炕上,摸摸女兒的腦袋,寵溺的笑道:“怎么又看書了?不做針線了?”

    貞娘將腦袋依偎在母親的肩上,感受到母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的氣息,撒嬌道:“做了一日的針線了,想歇歇,對了,今兒我爹回來吧?讓陳嫂燉的銀耳百合蓮子湯燉了嗎?”

    “燉好了,剛剛陳嫂還說來著”答話的是他們家新買來的丫鬟暖語,不過十三歲的年紀,一張圓圓的臉,眉眼清秀,身材高壯,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倒有幾分甜美。她和另一個丫鬟俏月都是從河南被賣過來的,因為家里窮,實在養不起了,被賣了出來,先是在京城里一個大戶人家做三等丫頭,那家主子犯了事,就被遣賣了出來。剛到許家的時候還有些不情愿,這等小戶人家怎么比得上那些大戶人家,來了些日子后才發覺,小戶自有小戶的好處,先是沒那么多的規矩,再有主母人好性格也好,小姐和少爺歲數不大,老爺也是個溫和的,家里不過是些打掃洗涮的活計,閑暇時,和太太小姐一處做做針線,說說笑笑,倒比先前在大戶人家里服侍戰戰兢兢的的日子過的舒心愜意的多了。

    貞娘拿了一個桃子,狠狠咬一口:“嗯,真甜,今年的雨水少,這桃子就甜,待會純哥兒回來給他留幾個,這家伙越來越能吃了?!?/br>
    杜氏用指尖戳了她的額頭一下,笑嗔道:“你啊,總是惦記著旁人,也不惦記著自己,昨兒我讓衣衫鋪子的金大娘給你送來的裙子你試了吧?說是今年最新的式樣,什么月華裙,我瞧著挺漂亮的,八幅的,你怎么也不穿?”

    “又不出門,在家里穿它干嘛?一會兒我爹回來,我還是去跟陳嫂商量著,給我爹做幾個好吃的菜去!”咬著桃子的小姑娘不待答話就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杜氏看著她的背影緩緩的笑了:“這孩子??!”暖語笑道:“如今像小姐這么乖巧孝順的姑娘可不多了,奶奶是好福氣的,看小姐這模樣,將來也必是個絕色,到時候得個貴婿,您將來就是個老封君了!”

    杜氏笑了笑,不知為什么,有些心酸起來,女兒早晚會是人家的人,可若攤上像桃花那樣的婆婆呢?將來女兒會不會吃苦?看女兒的樣貌將來必是個精致的美人,若是小門小戶,恐怕保不住女兒,反而惹來禍事,若是個高門大戶,自家的出身恐怕不能是正妻,只能做個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兒為妾啊唉,杜氏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這悠閑的日子多了,人想的也就多了,女兒不過九歲,想這么多做什么呢?

    酉時初刻,許懷安到了家,面色紅潤,神情激昂,貞娘很納悶,問父親怎么了,許懷安似乎是按捺不激動的情緒,跟貞娘說:“今日陽明先生到書院給我們講學,啊呀,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欺我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彼粥囊髡b:“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于吾心,譬之植焉,心其根也。學也者,其培壅之者也,灌溉之者也,扶植而刪鋤之者也,無非有事于根焉而已?!?/br>
    他時而激動,時而沉浸的樣子嚇壞了杜氏,小聲的問貞娘:“你爹不是中了什么邪吧?這是怎么了?”

    貞娘掩著嘴輕輕一笑道:“沒事,我爹這是高興的,那位陽明先生是個極有名的人,聽元敏說過,這人前朝官至都察院左御使,父親是前朝的狀元,家學淵源,此人不但精通儒、釋、道三教,還精通兵法,能征善戰。他推崇陸九淵的學說,認為“理”全在人“心”,“理”化生宇宙天地萬物,人秉其秀氣,故人心自秉其精要?!?/br>
    杜氏根本聽不懂這些,只知道丈夫這是高興的,聽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的講學,至于什么心學啊,什么理啊,她聽得糊里糊涂的,反正這是好事,于是就高高興興的給丈夫斟了酒,笑瞇瞇的看著丈夫喝了酒,繼續吟誦。貞娘也高興,這陽明先生的事情是她前世聽林小姐說過的,林家四個少爺三個都是陽明先生的學生,秉承“心學”,是“陸王學派”的堅定追隨者。林家的書齋里高懸著“君子之學,為其求實”的匾額,就是出自陽明先生。

    許懷安自習得了陽明先生的心學,恍如開了一扇從開啟的門,門的另一側,盡是光明大道,因而十分振奮,每日勤習苦讀,跟同窗好友探討心學的精妙,還要苦讀四書、五經、詩文和策論等,每日都要挑燈至三更才睡,好在國子監里與他同樣苦讀的人不少,倒也不嫌寂寞。貞娘和杜氏平靜度日,有時也會去輔國公府看望老夫人和元敏,一日貞娘和杜氏商量,想接翠姐來家里玩耍幾日,誰知八月里傳來消息,韃靼人和瓦剌聯手,揮軍三十萬攻陷福余衛和朵顏衛,并直逼大寧。杜大壯父子倆失去了消息。

    杜氏聽到消息一下子暈了過去,自此一病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過節了,祝大家節日快樂,因為過節,諸事繁雜,可能不能及時更新,請見諒

    ☆、192第四十二章

    許懷安接到消息從國子監趕回來時,見妻子臉色蠟黃,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女兒守在一旁默默垂淚,許懷安只覺得心臟重重的收縮了一下,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妻子,那個堅強的從來會倒下的女人居然病的這么重嗎?

    “你娘,大夫怎么說?”許懷安的嗓音有說不出的暗啞,像拉破了音的胡琴,帶著不安的戰抖。

    貞娘抬手拭干淚水,哽咽道:“說是急痛攻心,加上早年受了大寒,身子里有惡寒的底子,此時一并發作出來,才導致高燒昏迷不醒,說此病甚是兇險,怕,娘,熬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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