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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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輕松的氛圍陡然間變得緊繃起來,二爺臉色越發陰沉,臉上的不快也不遮掩就這般大大咧咧地露在眾人面前。還是老太太將場面圓了下來:“無妨,我們也不過是有這個心思,想將味香齋做得更大些。罷了,也不說這事了,將你們近來在外貌看到的好玩事情與我說說罷?!?/br> 翠翠見路遙尷尬,想她一直在鋪子里忙活,無心關注外面的事,她接口哄老太太高興,只是那笑是否發自心間就不是她所能關心的了。 不過兩個時辰,便是不歡而散,翠翠離開白玉堂便一路笑得厲害,回想起老夫人和二叔那求而不得的表情她就覺得暢快。她也未曾想到,當初不過是一時興起,竟讓她成了。 路遙走在她身后一臉平靜,她輕笑出聲:“我一聽她說想見你便知道她的心思不簡單,如今不得我覺得她也不會善罷甘休,這幾日可小心著些,保不齊她會使出什么陰損手段。我這個祖母年輕時候也是美得像花,奈何心腸狹小容不得人,受了氣更是要想盡辦法的討回來?!?/br> 見路遙不以為然的樣子,攢起眉頭認真道:“你可不要小瞧她。罷了,待她有動作了再見招拆招罷。只是辛苦你了,卷入這本與你無關的事情中來?!?/br> 路遙往前走了兩步與她并排而行,搖頭道:“你不要這么說,我這些不算什么,你給了我們母女一個落腳處而卻吃喝不愁,你讓我作甚么我都不會拒絕的。還有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真的很抱歉,我與戚蓮小姐自小熟識,想來是我隨在她身后替她跑腿,上次我本不愿意,可是我娘的病需要一味珍貴的藥材,我爹……他不肯拿出錢來,我被逼的沒辦法這才應了她。她說說想給你點教訓,怕你纏著世子不放?!?/br> 翠翠嗤笑一聲,卻沒有再開口,帶著路遙回自己院子里說悄悄話兒了。才走到院子前就見朱桓笑著走過來,柔聲道:“阿姐,世子今兒來了咱府中,正在書房同爹談事呢。我倒是想不明白,世子能有何事會找咱們家。對了年關將近,阿姐好好收拾一番,父親說今年回老宅去?!?/br> 這所謂的老宅便是林老爺那座略顯孤寂的富氣宅院,平日里由著一幫下人打理,大房家有空才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是為何,今年父親會想著回去過年。 翠翠應了,帶著路遙往屋里去,朱桓沖路遙露齒一笑,興沖沖地去找柳jiejie了,不管她多不快,他便是死纏爛打也不會松手。 ☆、第42章 番外 番外 那一年,春雨綿綿不絕,細柳輕搖,在陣陣清風中,枝葉上的水珠投落在碧波粼粼的湖面散發出細小漣漪。 路遙難得有時間站在這里發呆,以往她總是待在母親身邊伺候著,只可惜母親的身子被病痛折磨得垮塌下來,已然藥石無救,怕是也沒幾天好過了,便是她再用心伺候也改變不了這世間就要剩下她一個的結局。 雨絲打濕了她的衣裙,不修邊幅的模樣顯得越發狼狽,她已經忘了有多久未曾照過自己的樣子了,如今歲月流逝,她的臉上只剩一片滄桑,衰老竟是來的這般快。 突然一抹雪衣著身的女子闖入她眼中,一頭如瀑青絲沒有半分點綴,步伐款款,悠然自得,瞧那氣勢便知是出自大戶人家,那是她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富貴。她定定地看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般執著。 碧綠湖水旁的這一縷白像是夏日盛開的白蓮,清絕而又有幾分妖冶,路遙想起來了,這人可不就是朱家嬌女朱翠翠!大清早的她怎么也到這里來了?不多久,只見她揚著頭,面上的水意那可是淚?這京城中誰人不知她嫁給了富商趙家的兒子趙言,更是錦上添花,她為何又是這模樣?只是別說這煙雨迷蒙中,她更像個誤落凡塵的仙子讓人賞心悅目。 路遙自己不過比她大一歲,卻不想是天地之差,她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到妙音傳來:“前面那位jiejie留步?!?/br> 轉過身看去,只見她急急走過來,步履生蓮,吐氣如蘭:“jiejie可否幫我個忙?” 路遙秀眉輕抬,雖是不愿與富家人有瓜葛卻還是應了,兩人走到那處才知道,原來是她手上的鐲子不小心掉在了軟泥中,是她夫君送于她的生辰禮。眉目間情意綿綿,感情方才哭泣是因為這個鐲子。 她想走過去拿起來,卻被翠翠拉住了:“jiejie拉著我便是,我自己去拿?!?/br> 她看著翠翠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帶著試探,生怕腳底一滑掉下去。因為是與之最珍貴的東西,所以才想著親力親為,這般認真且情義深重的樣子,真是讓她羨慕又嫉妒。 離分別時,她鄭重的和路遙道謝,沒有半分外面所傳的驕縱蠻橫,像是讀懂路遙眼中的疑惑,嬌笑道:“jiejie可是識得我?” “自然認識,朱家大小姐?!?/br> 路遙看她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放棄了,眉目含笑揮了揮手便走遠了。 后來,她在街頭偶然聽到人們閑話家常,說是朱家的大女兒突然轉了性,不知拜佛待人都和善了許多,卻讓人不大習慣了。有人說,朱家小姐嫁過去多年不見懷身子,這是為了積德求子呢!朱家在城中算不得什么權貴人家,談論就似一陣風,眨眼間便過去了。 只是她沒想到,她還會再見到朱翠翠。 ** ☆、第43章 手段 翠翠將路遙送到府外看著掛著藍色簾子的馬車走遠,若有所思地往回走卻不想正遇上她心中尋思的人。 他穿著黑色秀金紋衣袍,外面大麾柔軟的毛領掩著他堅毅的下巴,步伐沉穩悠閑,嘴角噙著淡然笑意,在她身邊站定,溫聲道:“朱小姐?!?/br> 她面色變了變,礙著他身后笑得一臉客氣的父親才將心中復雜的情愫收斂,恭敬地福身行禮:“見過世子,這是要回了?恭送世子?!?/br> 朱林朝見女兒這副樣子氣得挑了挑眉,低斥道:“怎么說話呢,這般沒規矩?!?/br> 世子擺擺手,看著她一雙含水星眸笑得意味不明:“無妨,許是多日不見,翠翠小姐與我有些生疏,往后我要多到府中叨擾,還請小姐莫要嫌棄才是?!闭f完擦過她的身子離開了,只是昭然若揭的得意笑容讓她看得更是窩火不已。 她一直在原地等到父親回來,不解地問:“好端端的,他來咱家做什么?” 朱林朝拍拍她的肩膀,佯裝發怒:“往后可不能像今天這么沒規矩了,虧得人家不顧著那些虛禮?!彪S即展顏道:“這世子也是個愛書成癡的,不知從何處聽到咱家有許多傳世孤本,便想來賞閱一番。我倒想著讓派人送到府上去,他卻說書籍是這世間萬金難買之物,許他參閱便是恩德,怎么好勞駕人受累。這年輕人好,身份尊貴卻沒有架子,與其談話,舒服?!?/br> 翠翠看著他就這般將自己爹給蒙蔽了,氣得面紅耳赤,急急問道:“您可是應了?” “這般好學之人,為何不應?桓哥兒年歲漸長,我瞧著與他玩在一處的都是些貪享富貴不思上進的紈绔子弟,時日一長何愁能學不壞?倒不如趁著閑工夫跟在世子身邊學學,不求他能有人家那般氣度,但也能做個撐起咱們朱家門面的人?!?/br> 翠翠失笑:“爹想的可真遠?!?/br> “如何能不愁,我和你娘這輩子也就為了你們姐弟兩。你且說說你是何心思,昨兒還有同僚聞起來,我含糊著過去了。往后不是趙家也有旁得人家打發媒婆上門來,這理由卻是挨不了多久?!?/br> 翠翠面上平靜,心底卻是掀起滔天海浪,這世間有哪個女子能賴在家中一輩子,為了家中不被人笑話縱使再不情愿也得……她怎么竟是忘了這事!不是趙言又能是誰?她還能信誰? 上一世被情所累,而這一世她卻沒了那個力氣,大概……只要除了趙言誰都可以吧?只要不生情,她便可一世無憂。 “爹娘可要多留我些時日,嫁人哪有在家中這般痛快,往后便隨爹做主罷?!?/br> 朱林朝皺了皺眉:“既然隨我做主,那趙言……” 未等他說完,她猛的抬頭,雙眸中有著強烈的不愿與抗拒:“他不行?!?/br> “你這孩子什么時候這么倔了?以往不是最喜歡他,最愛與他玩在一處?知根知底的人你說不愿意就不愿意了,到底是為何?這幾日你必須給我個說法。我與你趙伯父相交多年,能做兒女親家我們都高興,你不愿意,難過的是趙言那孩子。前些日子我見他瘦了一大圈還不忘問你過得如何。你這丫頭,我可是怎么說你才好?!?/br> 趙言如何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哪怕她在聽到他瘦了時心跟著一緊,可是她不會因為他的一點好而放棄心中的恨意。她不是心軟之人,這一世趙言便是對她好的掏出心肺來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朱林朝見她若有所思地模樣,嘆口氣徑自離開了。 *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日子沒有好過多久,府上還真有幾個媒婆上門,舌燦蓮花,把羅侍郎家的那個癡呆兒子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實在是對方家世他們得罪不起,不然韋氏真想掄起雞毛撣子將這些個討人厭的婆娘們掃出去。 好不容易送走這些瘟神,韋氏第一回沖著寶貝女兒發火:“健健全全,相貌端正的佳公子不要,如今倒好,竟是連傻子都找上門來了。我呸,就憑他們也配。你可是使勁折騰吧,我就瞧著你可能弄出朵花來?!?/br> 翠翠瞧著母親面色不愉地快步離開,脊背挺直顯然是氣得厲害,她只覺頭疼,這太平日子竟是過得越發亂起來。 翠翠往自家院子去的路上碰到朱蘭,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得花枝亂顫:“侍郎官級可是要比大伯大很多,你若是嫁過去,大伯也好有個靠能往上提一提。只是可惜了大姐這等好樣貌,竟是便宜了個傻子。誒喲不成,jiejie我可不是誠心想笑的,只是太好笑了,忍不住?!?/br> 翠翠本是惱得很,頃刻間轉了心思,笑得明媚如春:“我勸你還是不要笑得太早,萬一哪天這事情輪到你自己身上,看你能不能笑得這么歡暢。而且,不過是說媒,可不是定親,meimei別高興的太早了?!?/br> 朱蘭看著她從自己面前悠然而過,突然有種反被嘲笑的感覺,俏臉陡然陰沉下來,恨聲道:“待我嫁到趙家,看你害能不能擺出這副死樣子?!?/br> 翠翠筆挺的脊背明顯僵了一下,既而冷笑道:“那meimei可使把勁,真到了那天我可是要送meimei份大禮,翠玉齋單位meimei打份頭面,保證讓你更加風□□派?!?/br> “承jiejie吉言,若我做了趙家夫人必定帶著厚禮登門道謝?!毕氲绞裁?,朱蘭嘴角又扯出一抹笑:“聽說那日味香齋的老板娘來咱們府上了,我本欽佩的很,不過昨兒遠遠看了一眼,比起她那個可是差遠了。大姐眼光可是很不好,怎得結交了那種姑娘家,一輩子也就是個勞碌命。這時候樂得很,誰知是不是過眼云煙,用不了多久就變成最美的一場大夢。meimei勸jiejie一句,還是不要同這種人走得近了,小心近墨者黑呀?!?/br> 兩人都不甚快意的分開,翠翠直到走在無人處,面容才沉下來,多種復雜感情從面上劃過,只是最終化為平靜。 夜深了幾分,她才堪堪用過晚食正想著在屋里走走好消食,名煙領著個人進來,是跟在程路遙身邊的小丫頭,氣喘吁吁地一路走得很急,見著正主趕忙開口:“小姐,我家姑娘差奴婢來向您傳個話兒。這幾日姑娘招了幾個伙計,本想著替好大伙兒分擔些,卻不想混進來了居心不良之人。想跟小姐討句話兒,可是要扭送見官嗎?” 翠翠沉吟一陣,怪不得方才朱蘭會那般說,她本以為二房家能使出什么好招數,卻不想是這種下三濫手段,讓人聽著都覺得可笑,問道:“可是驚動他了?這事有多少知道?” 小丫頭緩了口氣,脊背直挺,目視地面,聲音如舊,不見半分卑微:“回小姐話兒,并不曾驚動那人,如今只有姑娘和奴婢知道?!?/br> 翠翠點點頭,露出一抹輕笑:“無妨,讓他去鬧便是,你們只當不知。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來。將這人的來路查清楚?!?/br> 丫頭還想說什么,見小姐這般氣定神閑,想來心中早有思量,福福身便退下了。往回去的路上不禁想,這位小姐可真是心大,也不怕因此味香齋失了立足之地。 回去后將這話一句不落的告訴姑娘,卻不想姑娘只是笑,讓她照著吩咐去做便是,還讓她今晚別急著睡。丫頭雖是不解還是點點頭,她只是運氣好在最難過的時候遇到了姑娘,姑娘說什么她便做什么。 味香齋經過修整如今已是大變樣,氣派得很,路遙將后院最角落的那兩間屋子給在鋪子里干活的丫頭伙計們住了。夜色漫漫,一片清輝照亮世間萬物,連那鬼祟之人的一舉一動都照得清楚。只見他悄悄走到放置制作糕點的屋子,從懷中掏出小簪子在鎖孔里轉了轉啪嗒一聲便開了。門發出低弱的吱呀聲,他進去對著幾個口袋掏出懷中藏好的小紙包,展開將白色米分末倒進去還用手攪了一通,直到看不出來才離開。 他躺在床上豎著耳朵聽了許久,沒半分響動才沉沉睡去。一夜安靜,眾人好眠。 鋪子里的伙計們都起得極早,天才微亮便都開始分工干活了,和面、燒火,一時忙得很。 突然老板娘身邊的秀丫頭走進來,一臉高興地說:“大伙兒用點心干活,小姐說了等午食那會兒,她新做的糕點免費給大伙嘗鮮,這可是連老顧客都沒有的優待呢?!?/br> “阿秀姐,這般金貴的東西拿來賺銀子多好,做什么給咱們吃,太浪費了?!?/br> 大多人還是饞的很,直斥那人:“這是小姐給咱們的恩德,你不吃拉倒,從未想過咱也能嘗嘗這等好物?!?/br> 而那人正是昨夜鬼祟之人,名喚大福,想到昨夜做得那事兒,如今卻要吃到自己肚子里,暗惱自己早知道應該遲點下手,何至于落得個將自己搭進去的結果。 越到午時與他來說越是難熬,這一陣工夫竟是連臉色都白了。 ☆、第44章 放縱 日上正中天的時候,忙碌半天的人都餓得夠嗆,無暇顧及大福一臉的忐忑。 飯堂在后院靠近一顆大柳樹的地方,早早地飄出了飯香味,勾得人直往里面跑。地方雖是不大卻也隔了兩小間出來,男女分開,因著味香齋里多是女子,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男子這邊卻是冷清的很。 老板娘吩咐了廚娘將做好的糕點分發下去,人手一份,看著就饞人得厲害,大福見他們狼吞虎咽或是細嚼慢咽的樣子心里越發不是滋味,直說自己不喜愛甜食,要分于他們。 卻不想他們竟是擺手拒絕:“這是姑娘一番心意,我們可不想貪你這點便宜,你自己留著吧?!背酝瓯惆抢埵沉?,東家仁慈愿意給他們歇晌的時間,吃完睡一覺好更有精神頭干活。 廚娘的漢子給自家婆娘搭手,忙完端著飯食過來坐了,見大福那塊完好不動的放在那里,匝吧砸吧嘴,不滿:“你說你這小子可真是個沒福氣的,這好東西放在面前了還往外推。你爹娘怎么想著給你取了這么個名字,我瞧著就是不識福氣嘛!” 身邊幾人聽罷頓時笑起來,附聲道:“就是嘛,不過個點心,怎么端著娘們兒架子,扭扭捏捏算什么?” 大福如今明知里面有異樣,卻不得不吃下去,一副要他性命的樣子,他昨夜往里面可是下了最大的量,雖說攪和在一起用了大半,只是保不齊他們吃的這些還有殘余。 安然睡過晌午覺,他身上并未見任何不適,暗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誰知才起身不久,就覺得腹中似是有萬蟲穿孔一般擰得難受,很快便是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這……這正是賣藥術士同他說的癥狀呀,前前后后跑了十幾趟茅廁,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反觀別人卻是談笑風生,未有半分不妥。 有人見他難受,關心地問他怎么了,他卻反問來人吃過午食后可覺得有什么不妥?那人怔忪地搖搖頭說并沒有。他頓時慌了神,可真是應了那句,存了壞心投毒不成反報應在自己身上? 他自然不會知道路遙已然知曉,早作了防范。 比他還要氣憤地自然是朱二爺,眼瞧著近日買賣更是比不得味香齋,收入囊中的銀子越發少,心里起了別的念頭,卻不敢實施,只得請示了老夫人討主意。她雖是心狠,卻是對外面的人下不來那個手。 “你且吩咐他下手親些,讓她狠狠損失一筆財便是,犯不著要了人命?!?/br> 原來老夫人想得是燒了味香齋,成了一片灰燼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還談什么買賣。既然她們母女是流落在外之人,她不過是送她們回去罷了。 只是這回卻是她自作了聰明,朱記糕點鋪的招牌卻被她給徹底砸了。 這說起來翠翠卻是要同傅鐘道謝,若不是他,她雖能免了這場禍事卻還是任由老太太他們興風作浪。只是這位世子不動聲色地更讓她覺得害怕,他便是笑著站在她面前,都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 大抵自亂陣腳說得便是二房家罷。 老夫人未想到她才讓兒子吩咐了安插的線人不久,常掌柜便火急火燎地趕來府里,直累得氣喘吁吁,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朝著老夫人直喊:“大事不妙了,老夫人,戚尚書家的管家帶了幫人聚在咱家鋪子前討說法呢?!?/br> 老夫人正品香茶聞言騰地站起身,錯愕地問:“這是為何?咱們家向來與高官貴人無甚來往,更不會在何處冒犯人家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