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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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桓才走進紫竹院便放慢了步子,俊朗面容上染了幾許尷尬,拽著翠翠的袖擺,好聲道:“阿姐,我不進去可行?你同母親好好說說便是?!?/br> 身旁友人沒有一個人這么早定親,他卻是開了這頭,更何況那柳家小姐比他大三歲,若給他們聽了,不笑話他才怪。 翠翠怎會不知道弟弟心思,他尚且不知什么是情愛,這般推拒也不過是怕被人笑話,當即笑道:“人家不過是個姑娘,還能吃了你不成?你沒聽昨日爹娘說這位jiejie也是個有主意的,人家未必能看得上你?!闭f著便拖著他往屋里去。 姐弟二人才要進去,便聽到母親的笑聲,想來這姑娘倒是會討人歡心。 兩人一前一后進去,喚了聲母親,韋氏笑得合不攏嘴,將一雙兒女喚到身邊,笑道:“昨兒桓兒出府去接翠翠了,你們走得匆忙,未來得及見一面?!?/br> 柳妙然身著翠綠色衣裙,顯出盈盈身段,容貌美艷脫俗,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站起身來,水亮的眸子看向他們兩個,笑得溫婉大方:“原來是meimei和桓弟弟,meimei生得真是漂亮?!?/br> 翠翠抿了抿唇,笑著叫了聲jiejie,轉頭看向弟弟,見他垂著頭紅了臉,一副不自在的模樣,心中笑得越發厲害。 韋氏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眼兒子,本來想說些什么又咽了下去,只說了句:“你們年歲相仿,一道去玩吧?!?/br> 走出紫竹院朱桓才松了口氣,拱手行了一禮,抬眸看了柳妙然一眼,趕緊低下頭笑道:“兩位jiejie先聊著,我回房讀書去了?!?/br> 一陣寒風襲來,吹得細細枝椏擺動,細雪隨之落下。片刻功夫,幾人紅潤的面頰再度變得蒼白。 柳妙然將眼前這個俊逸少年郎的窘迫表情全部收入眼底,誠心想要捉弄一番:“桓弟弟可是嫌棄我?不愿與我玩耍?”說罷素手輕抬置于鼻下,嬌嬌美人兒,更顯得羸弱與委屈。饒是朱桓也趕緊擺手勸慰,磕磕巴巴道:“柳jiejie可是冤枉朱桓了,我……阿姐……”他趕緊以求救的目光投向翠翠。 翠翠瞪了他一眼,上前握住佳人柔夷:“jiejie莫惱,桓兒向來嘴笨,一會兒咱們罰他站著便是。隨我去我院子里罷,若是往后他要惹jiejie不快了,便將我院子里藏了他寶貝的事兒告訴我娘便是?!?/br> 朱桓頭戴白玉發冠,一頭如緞發絲隨風而動,他扁著嘴無奈地喚道:“阿姐……你怎好如此,若被娘發現,我和寶兒都沒有好果子吃?!?/br> 她卻不理會,拉著妙然往自己院子里走,余光卻看到朱桓擰著眉頭掙扎許久才跟過來,無聲地笑了。 妙然忍不住回頭看過去,雖年歲小了些,卻早已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她平靜如水的心湖仿佛被一條柳枝輕輕拂過,剎那間破冰泛起粼粼波光。她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崩斷,乍現出白光一片,她是瘋了不成?以往見過多少比他強過多的好男兒,她都不屑一顧,怎得今日見了他會覺得好生有趣?她垂下眼簾,將其中洶涌而來的驚慌失措與不可置信全部遮掩,很快又恢復為那個溫雅嬌美的大家小姐。 朱桓目送她們進了jiejie房間,這才往錦繡苑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去,穿過小門是一片小花園,在寒冬磨礪下分外蕭索凄冷,在右手處有間布置精致的小屋子是給jiejie夏日解暑賞景用得,此時閑了下來倒是便宜了他家寶兒。毛色雪白的小狗在看清來人時,歡快地叫喚個不停,吐著米分色小舌來回轉悠。他親昵地撫摸著它小巧溫熱的頭,斂去了孩子氣,儼然是個沉穩如玉的俊朗書生。 兩人一左一右挨著坐了,名煙奉茶上來,翠翠吩咐她去備些零嘴吃食,而后嘴角噙著笑有幾分無奈:“阿弟鮮少與女子交往,有失禮之處還請jiejie莫要怪罪。今日怎得jiejie獨自一人前來?” 妙然櫻紅小口微啟抿了口茶水,解下腰間繡著丁香花瓣的白色絹帕在唇角擦拭,說道:“母親到侯府中做客,昨日來得匆忙,未來得及將備好的禮物送來,今兒我便替母親跑一趟。meimei這茶倒是香得很?!?/br> “我素日除了讀書、習字、賞花繡帕外閑得發悶,得空便將梅花上的雪掃下來,存了一小壇,用來煮茶自是妙得很?!?/br> 妙然眉眼高挑,剪剪水眸中散發出盈盈光亮,笑意從中流淌:“還是meimei活得有滋有味,老天爺的饋贈與我這種不懂欣賞的人倒是暴殄天物了。改日我也學meimei,掃雪煮茶賞好景,做一回風雅人?!?/br> 翠翠自出生后便未去過遠地,對錦州卻是好奇得很,也不拘著當即問道:“聽說錦州繁花富碩,風景如畫,即使是冬時也不會冷得厲害,實乃人間最為向往之地,當真如此嗎?” 妙然正要回話,卻聽名煙驚叫一聲,既而壓低了聲音:“少爺怎得將它帶了進來,這些零嘴兒可是給小姐們用的?!?/br> 只聽那道溫雅清冽如水流碰撞般動聽的聲音響起:“無妨,讓jiejie們吃另一盒便是,我與寶兒分食一盒?!闭f罷便掀了珠簾進來,懷中抱著他的愛寵,笑得如日光般溫暖耀眼。 才進來見兩位jiejie都瞧他,紅霞飛上臉頰:“寶兒獨自在屋里太過孤寂,我便帶它來與jiejie們一同玩耍,方才你們再談什么?”他抱著狗坐得離她們遠,縮在角落里倒是有些委屈。 妙然很快別開視線,溫聲軟語撞入心間,勾動眾人心扉:“錦州確實要比京城暖和的多,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穿得這般嚴實。卻是不及京城熱鬧繁華,氣勢磅礴,錦州要安靜地多,一年四季花紅柳綠,好景常在,讓人覺得舒服?!?/br> “jiejie可是不想來京城?”翠翠嬌笑著問出聲,她敏銳地抓住妙然語氣中的不情愿。 林妙然白皙美艷的面容上笑意更深,聞言搖頭道:“畢竟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說舍得那是騙人的話??蛇@京城才是生我的地方,根自然是要落在這里,如今又有meimei可以相伴,初時的那點難過便也消失了?!?/br> 朱桓自始至終垂著頭坐在那里聽她們談論美食,綾羅綢緞、胭脂花米分,撫摸著寶兒皮毛的厚實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溫暖而輕柔。 目送柳妙然離開,翠翠一回頭,只見弟弟嘴角微揚,噙著淡淡笑意,心中了然,故意道:“當初也不知是誰口氣強硬地說不管柳家小姐如何都看不上眼,如今怎得賴在這里不走了?” 朱桓難得一本正經,瞪視她一眼:“阿姐胡說,我且回去了?!闭f完將寶兒推到她懷中,邁著健碩有力的步伐出去了。 以往他只覺阿姐便是人間絕色,無一人值得他注目凝視,而今見過她竟有“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之感,也許是在她抬眸相望時,亦或是她朱唇輕啟妙語連連時,一顰一笑間牽動了他心底的絲弦,十四載在這世間歡樂無憂,竟也難逃情竇初開之擾。 過了許久天上那輪淺薄日光才堪堪探出頭,發出薄弱的淡黃色光線。 翠翠用過午食,沒多久便困意來襲,正想躺床上午睡一陣,名煙匆匆進來說道:“小姐,寧國侯府世子差人來說有要事與您相商?!?/br> 她頓時直起身,臉上即有驚詫卻也有欣喜。 ☆、第12章 好事 翠翠套了件淡米分色衫子走到外間,那人已經等候在那里,向她拱手行禮:“嚴超奉世子之命來拜會小姐,驚擾之處還請小姐莫怪?!?/br> 她示意他落座,如寶石般耀眼的眸子里淌出笑意,待名煙上了茶才開口:“不知世子托您來是有何吩咐?” 嚴超是世子身邊最為得意的紅人,任是誰都得給三分薄面,自是眼高于頂,這會兒卻是垂目淺笑,有幾分恭敬:“三日后是我們侯府老太太生辰,世子特地吩咐嚴超來請姑娘,還望姑娘賞臉到日子了過去沾沾喜氣?!?/br> 她縮與袖子里的纖手驀地握緊了,有些顫抖,更多的是驚喜,但是她知道不能顯露在臉上,佯裝好奇道:“不知世子為何會想起我?您看我這……”她一個閨中女子,單憑這張相貌也說不過去,而且她看得出來,傅鐘并不是一個貪戀女色之人。 嚴超輕笑:“小姐可是忘了,那天分別時掉了支發釵在地上正好被世子看到?實不相瞞,那支簪子很像老侯爺送給老太太的定親信物,只是后來不小心損壞了,老太太一直很難過,卻從未和身邊人提起。世子一直猶豫不決該送什么禮祝壽,碰巧遇到小姐……” 翠翠恍然大悟,不想自己無心之舉竟是成了這么一樁好事,老夫人若是知曉了怕是氣得腸子要青了吧? “這點小事世子都記在心上,真是讓翠翠欣喜萬分,到了吉日翠翠必定到貴府叨擾一番?!?/br> 嚴超站起身,眨了眨眼將眼前女子大喜之后的那抹冷靜收入眼底:“世子還托小的知會小姐一聲,那日隨朱夫人一同來便是,侯府園子大且人多,小姐孤身一人必定會無趣,那便是世子照顧不周了。告辭!”見她跟著往外走,趕忙道:“外面天寒,小姐留步?!?/br> 翠翠笑著點頭應了,吩咐名煙道:“名煙快去送送客人?!?/br> 名煙了然,跟在嚴超身后直送出錦繡苑,才將一個好看的錦袋遞到他手中,圓潤地臉頰帶著可愛笑容:“勞您跑這一回,一件小玩物不成敬意?!?/br>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嘴角,轉身大步離開了??粗@個丫頭的面子,他便接了,跟在世子身邊什么好寶貝沒見過,他又不是貪財的,可不會惦記這些個小饋贈。走出府門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起世子交代他時的神情,雙目斂去往日冷厲,唇角上揚,一副悠然神態,像是置身于漫天迷霧中,讓人捉摸不透。世子莫不是對這位小姐……他搖了搖頭,自家主子眼高得很,向來對這些只有姿色的人不屑一顧,定是他多想了。將雙手攏在袖子里離開了,他還得給世子去街尾那家糕點鋪子里去買桂花糕。 翠翠待人走遠了才將壓制在心底的歡樂釋放出來,雙手交握放在胸前,貝齒咬著唇瓣,好久才將心間的激動平復下來。 名煙掀了簾子進來,自家小姐就迎上來:“東西他可是收了?送得可不是寒磣之物罷?” 她掩唇笑了,柔聲道:“名煙隨在小姐身邊多年,怎會連這點禮數都不懂,您放心,東西他收了?!?/br> 翠翠松了口氣:“不管往后與侯府有無瓜葛,總是混個臉熟得好,若真有事相求也不必所求無門。這等好事我去同母親說,你將我新作的衣裳拿出來,待我回來要好好挑選,到了那日可不能失了咱們家的顏面?!?/br> 名煙取了斗篷來替她系上,點著頭稱是:“我們家小姐不施米分黛,不靠華衣已然是人間少有的絕色美人兒,若是好生打扮那日定能艷壓群芳,讓他們干瞪眼去罷?!?/br> 翠翠笑罵了兩句,急急往母親院子去了。外面風又大了,使她忍不住加快步子小跑起來,裙擺晃動露出米分色繡花鞋,嬌小而秀氣。 才走進院門,就見二叔臉色陰鶩地從書房里走出來,她低聲喊了聲:“二叔?!彼仓皇强戳艘谎?,冷然地應了聲,甩袖離開了。 她微微抬了抬眉,顧不得此,還是先將好消息告訴母親便是。丫頭們見她來得急,趕忙撩起厚重簾子放她進去。韋氏正坐在桌前挑選鋪子新送來的料子,眉頭緊皺想來是半點瞧不上眼。 “娘可是不喜歡?” 韋氏嘆了口氣:“可不是,不是太嫩就是太老氣,這些個人倒是專門拿來氣我的?!?/br> 翠翠走到她旁邊,也跟著選了選,確實沒什么適合她的,摸了摸鼻頭,調皮道:“不如讓爹散衙后親自到鋪子里給您挑兩匹,他向來知曉您如何裝扮最好看?!?/br> 韋氏白了她一眼,依舊美艷的面容上卻帶著些許羞意:“混賬丫頭,不學好,竟開始調笑起我這當娘的了,當心我往后不偏心你?!?/br> 她趕忙撒嬌,直說自己不敢了,繼而疑惑道:“我方才見二叔臉色不好地從父親書房里出來了,是為何事???” 韋氏抿了抿唇,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思慮一會兒才說道:“還不是因為世子的那樁事,你來之前才和你父親吵過。說來也怪,明明定好的事情,世子怎得就反悔了呢?他說世子改在咱們翠玉齋定了東西,我怎么未聽說。老二這火發得可真是莫名其妙?!?/br> 翠翠噗嗤笑出聲來,當即便明了,拉著韋氏衣擺,撒嬌道:“二叔這樁美事沒成,該是賴我。在城外客棧等趙伯父時,正好遇到世子,他看到母親讓我送與趙伯母的發釵,問我可否割愛,我便說這飾物乃是翠玉齋打造,誰成想女兒的無心之舉竟是將二叔家的買賣給攪和了。娘,爹可會怨我?” 韋氏拉過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不以為然:“不過幾句牢sao,不放在心上便是,橫豎侯府的錢是進了咱家口袋,隨他去。你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何事?” 翠翠抿了抿唇,神情陡然認真起來,秋水凝眸似是被春時的日光照耀泛出熠熠光茫:“方才世子身邊的人來傳話,邀我們三日后去侯府參加老太太的壽宴?!?/br> 韋氏黑漆漆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問:“可是真的?” 屋內一亮一暗,衣料摩擦聲響起,高大健壯的身影走進來,想是聽到了母女兩人的談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沉吟道:“寧國侯府辦喜事不知有多少人撞破腦袋想去道喜,借機求往后路途順遂,無奈卻是得其門而入不得。他們向來不歡迎外人,邀你們過府實為罕見之舉,我們朱家倒是面上有光。記得將我前些日子得到的《秋日圖》帶上,侯爺最愛珍奇字畫,我們投其所好,莫要失了禮數?!?/br> 韋氏皺起眉頭:“那可是你的心愛之物,怎好送人呢?家中還有其他珍寶,換下來罷!” 朱林朝沉聲斥道:“糊涂!依我之言便是?!?/br> 韋氏白了他一眼,嗔怒道:“隨你,都隨你!”隨即又問道:“方才二弟可是說了狠話?” 朱林朝彎了彎唇,面色緩了許多:“多是牢sao之言,不必理會,他已經這般大年紀了做事還如此莽撞不穩妥,給老爺子看到怕是要氣得從棺材里蹦出來,看他慣養的好兒子?!?/br> 翠翠知道父親是怨得,只是總歸是自家兄弟,恨鐵不成鋼罷了。見氣氛凝重了起來,她小聲道:“我倒是想讓弟弟也去,侯府中多是權貴能人,讓他多結識一番也未嘗不是好事,總不能一直活在學堂之中。只是不知那日會不會唐突?” 韋氏卻是不愿的,人在朝堂之中多少為難事避不過去,不小心便入了別人的圈套中,不如安心在家學著接掌生意之事,當即說道:“還是少和那些紈绔子弟玩耍,別好的學不來,壞得倒是無師自通,要是像程家小公子那般,明明到了婚配年紀,卻是沒人愿意將姑娘許給他,我這張老臉可往何處擱?” 朱林朝摩挲著下巴,思量一番,沉著嗓音說:“那我朱家便厚顏一次,讓桓兒一同去,那日柳家必定也在,縱使有所不妥,他們也能幫襯一二。堂堂男子漢,沒有在朝堂施展能力的野心,沉溺于銅臭味之中,能有何出息?咱家那點家業,待你我百年之后,給他們姐弟兩平分了便是?!?/br> 翠翠卻是不依了,嘴撅的老高,柔聲抱怨:“我可不要,拿著娘家的家產去給別人圖方便,我朱翠翠可不是這般吃里扒外的?!?/br> 夫妻兩人相視一笑,韋氏自知說不過他們,只得依他們了。 只是這消息自是藏不住的,未多久便傳到了老夫人那處,加上好不容易到手的生意還是被老大家的搶了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第13章 法子 趙氏才將兒子哄得睡熟,就見二爺一臉火氣得走進來,他在桌旁坐了端起茶杯來又重重放下,驚得床上的照兒身子縮了縮。 趙氏安撫地拍了拍兒子,沒好氣道:“做什么這般大火氣,也不怕嚇著兒子?!?/br> 朱林祥瘦弱白凈地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怒,胸膛起伏厲害,凌厲雙眼中一片陰鶩:“我倒是小瞧了大哥,鐵板釘釘的事都能讓他給攪和了,我找他去當面對質,他還抵死不認,反倒將我好一頓訓斥,真是欺人太甚!” 趙氏將他拉到外間讓他坐了,徑自倒了茶遞到他手中。日光穿過窗子照進來,打在她潔白手腕處的血紅鐲子上,顯得越發耀眼好看,她看著他大口啜飲,雙眼緊緊地盯著他,問道:“你且與我說說,大房家的何事惹了你?” 他抬起袖子擦擦嘴角,憤憤不平道:“還不是世子定的壽禮之事!不久前嚴超特地來知會我世子在咱們家定的東西不必做了,還送了銀票來直道對不住我們。送走人我便派人去打聽了,你猜是誰做了這攔路虎?咱家這樁好買賣就是被大哥的翠玉齋給搶了!方才下人回話,翠玉齋的老匠人將侯府老太太最心愛的發釵給恢復了原樣,使世子大悅,直道往后侯府會多關照他家生意,這讓人怎得不氣?到嘴的鴨子就這般飛了!” 趙氏也是一頓好氣,手里擰著帕子,圓潤臉上亦是抑制不住的火氣,騰地站起身:“不行,這事我得去告訴母親,可不能讓他們白占了便宜?!闭f罷也顧不得他怎么想,連斗篷都沒批急急往白玉堂去了。 彼時老夫人正站在窗前賞兒子新近送來的畫眉鳥,嘰嘰喳喳唱得清脆喜人,一旁下人見老夫人面上泛出慈祥笑意,也跟著彎了彎嘴角。未多時只見老夫人身邊最得寵的程嬤嬤匆匆進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原本溫暖如陽光的臉倏地陰冷了下來,竟是有幾分猙獰,她啐了一口:“吵吵鬧鬧可真夠煩人?!彪S即轉身甩袖走了出去。 有些年紀尚小的丫頭還不能接受主子如天氣般變化無常的心情,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年紀大的管事嬤嬤訓斥了一句這才退下去忙了。 白玉堂里資歷老的下人卻是明白,這只畫眉鳥不過短短幾日就失了寵。 老夫人神色懶懶地靠在軟塌上,精心保養的面容還能看出幾分舊時美艷痕跡,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不知她在想什么。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紛亂,很快又安靜下來,程嬤嬤本想攔著二夫人,誰知卻擋不住她力氣大,眼睜睜地看著她闖了進去。程嬤嬤暗嘆一聲,老夫人向來疼二爺家的,該是不會惱吧? 趙氏才掀了翠綠色珠簾進去,一肚子委屈還未來得及發作,就聽背對著她的老夫人低聲呵斥:“虧你是這朱府的掌權人,怎得這般沒規矩,遇事如此沉不住氣,也不怕讓下人笑話?!?/br> 趙氏扁了扁嘴,好不委屈地說:“母親,兒媳是為二郎不平,他本想借著這檔生意好將咱家鋪子的名號打響,為得還不是咱家往后打算,誰知竟被大哥給……二郎和兒媳都咽不下這口氣,母親您看……” 老夫人順勢要起來,趙氏趕忙過去攙著,待下了地舒展了筋骨才勾著嘴角看向自己兒媳:“這虧已經吃了,咽不下氣又能如何?去和老大吵?吵過好事就能回來了?倒不如想想辦法,如何才能和侯府攀上關系?!?/br> 趙氏咬了咬唇瓣,左手攥緊了衣裙,斜眼看了老夫人一眼趕忙低下頭,縮了縮身子,連聲音都輕了許多:“二郎,二郎他方才去找大哥了……” 老夫人走到熱炕上坐下來,剛端起茶杯,揭了蓋子,聞言重重將蓋子放了回去,不怒自威:“真是糊涂!罷了,二郎這火爆脾氣,攔也攔不住?!闭f完示意兒媳在旁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