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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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情人不免就要嘆:“人強強不過命?!痹烂魃旁谒麄冞@些社會精英之間,實在算不上怎樣出色。但只因和老板的太太差不多時期懷孕,就格外得秦洪波關照。又有人聚在一起八卦,猜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還為此打了賭。這是絕對犯忌諱的事情,秦洪波為此狠批了兩個人,還將其中一個調離了總裁室,自此公司里再沒人敢把老板的私事公然掛在嘴邊。 周世禮對這樣的事情自是毫不知情。眼看產期將近,除了工作外,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歐韻致身上。別看歐韻致外表看著強悍,實質上是個嬌滴滴的小姐。她是極怕痛的,早幾個月就已與他商量,無論如何要進行剖腹產,絕不受那分娩之苦。 周世禮自是隨住她。實質上,并沒有幾個男人能體會女人自然分娩到底有多痛,周例會也不例外。他只是知道會很痛,但究竟多痛,他沒有體驗過,也不大可能體驗。 下班后,他換上衣服,如往常一樣去接歐韻致。但歐韻致并不在瑜伽館,她去了醫院。 戰翃謀的千金戰蓓蓓于年前接受了心臟除顫手術。術后半年內恢復得還算不錯,但是半月前,她因發燒導致肺部感染,又再次被送入醫院。醫生為她靜脈滴注了阿奇霉素進行治療,但是虛弱的身體令她不堪重負,她于治療的過程中出現不良反應,經過幾輪搶救,至今仍住在icu里。 其實戰翃謀也知道孩子是不行了,在歐韻致到之前,侯嘉上已委婉地告訴他要做好準備。但作為一個父親,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隔著一層玻璃,他看得見重癥監護室里歐韻致及她的同事們所做的努力。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至已是午夜,孩子卻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他看著躺在急救臺上的女兒,一瞬間淚流滿面。 是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那句話,他嘴唇哆嗦著,顫抖地說出一句:“算了吧,我知道你們已盡了力……” 似開恩一般,屋子里有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歐韻致則渾身發抖。 她甚至沒有悲傷的力氣,抓牢了手邊的金屬欄桿待那種滅頂的巨痛過去,好半晌,才成功地直起腰來拜托身邊緊張兮兮的同事:“麻煩你,請替我給我的先生撥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周大少會得個公子還是千金???(*^__^*) 嘻嘻…… ☆、第四十章 其實根本不必,周世禮就在她的辦公室里。 歐韻致的預產期就在最近,實質上除了她,他已不太能心無旁騖地專注任何事情。 她的電話一來,他就接起來,幾乎迫不及待的,應答她:“喂,韻致……” “世禮……”歐韻致的聲音飽含痛苦,強忍著告訴他說,“你能到醫院來一下嗎?我就要生了……” 周世禮當然能。不待她掛斷電話,他已飛奔上了樓。她已在同事們的幫助下躺到了急救車上,正由重癥監護室往樓上的產科而去。他一見,立即大步流星地追上去,抓牢了一邊鐵欄,喚著她的名字:“韻致……” 她的眼淚突然間就掉了下來,表情從未如此軟弱過:“世禮,我害怕……” 周世禮面部的肌rou冷不防“突突”一跳,抓住鐵欄的手一瞬間攥得緊緊的,他看住她的眼睛:“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 她的眼淚一下子落得更兇了:“不要……”她哭著說,“那實在是太丑了……” 相信她,女人生孩子的慘狀絕對不比上刀山下油鍋漂亮多少。生兒養女,繁衍子嗣固然是件值得稱頌的事情,但,其狀可怖,還是盡量謝絕他人觀摩的好。 他一瞬間又有些哭笑不得。眼下都已經痛成這樣了,她還不忘維持她英明神武的形象。他忍不住惱起來,訓斥她:“都已經什么時候,你竟然還想著這個……” 歐韻致十分堅持。 她堅決不肯讓周世禮陪她進產室,堅決謝絕周世禮欣賞她痛到有可能哭天搶地的模樣……任憑周世禮及她的同事們怎樣勸說,她也不同意! 急救車很快被人推入了產室,那堅固的大門隨即被人關牢,周世禮被擋在了門外…… 他的雙腿根本不能移動,好半晌,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外,看著虛無的方向發呆。 胸腔里有好多話要對她說,腦子是清楚的,除了不能說愛她,他其實還是有很多話是可以對她說的,比如,電視劇里常演的:“要加油,我等著見我們的孩子”,比如:“別害怕,我會一直在外面陪著你”……此時此刻,別人家的丈夫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妻子的?可惜他沒有演練的機會…… 雖然等這一天已等了很久了,可是事到臨頭仍感手足無措。好像沒有做足準備便進考場一樣,深恐自己表現太差,待會兒拿到試卷若是這一題的答案也忘了那一題的答案也忘了,那豈不糟糕?他感到由衷的緊張。 倒是產室里的歐韻致稍好些。上一波的陣痛過去,她已能恢復鎮定,勉強咬牙與負責麻醉的同事商量麻藥的劑量及其他生產諸事。負責為她接生的是婦產科的值班醫生胡蕓,她與歐韻致的關系向來不差,一面替她測量胎心一面打趣她:“這下你的那些準備都白費了吧,人算不如天算?!?/br> 可不是!早兩個月她已擬定了生產計劃,打定了主意要剖腹產,并約了德國一流的婦產醫生,還訂了最好的月子中心……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用不上了。 歐韻致是個十分懂得權衡利弊的人。絕不會在熬了半宿的陣痛之后還選擇再挨一刀,并沒有怎樣難以抉擇,她很快便做出了自然分娩的決定。 那令人痛不欲生的疼痛又來了!她艱難地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氣,淚水將頰下的枕頭打濕,她死死地攥住了枕頭的一角…… 相較許多孕婦來說,她的表現其實可以稱得上好。并沒有怎樣的大喊大叫,她整個產程都十分爭氣,絕對配合醫生的囑咐來呼氣吸氣,力氣運用得相當好。但,仍是痛苦的,即使隔著一扇門,周世禮也能聽見她偶爾難以壓抑的□□聲。 時間開始變得難熬。他不停抬手看表,但,越是分分秒秒地盼著,越是不得解脫。好不容易盼到產室里有人出來,他立即迎上去問:“怎么樣了?我太太怎么樣了……”大家都是知道歐韻致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對周世禮及周家來說意味著什么的。如此幾次,便有認識他的人促狹地提醒他:“您可以進去看看,沒關系,隔著一道簾子呢,歐醫生不會發現您的!” 在這種情勢下,他其實并不想窺探她的狼狽狀,令她事后知曉了難堪。但,他心急如焚,不親眼見證她平安無恙他實在不能放心。于是便聽了那醫生的話,挑起簾子的一角悄悄地看了她一眼。痛得實在是太久了,她額頭上都是汗,頭發被汗水打濕,胡亂地貼在臉頰上,她的臉慘白慘白,他甚至看不到什么血色。她的神智都已經不太清醒了,整個人極度虛弱的,見有人進來,只是虛弱地抬了抬眼,竟然沒有什么反應。 周世禮撩起簾子一角的手輕輕抖著,幾乎就要滑下去。突然間她慘叫一聲,整個人都驚跳起來,他驚駭地瞪大眼,竟然發現她腹部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頂起,又再迅速落下去。整個過程極快,但已夠叫他觸目驚心,他轉過頭,幾乎不能走出產室。 耳朵邊傳來歐韻致痛苦的□□聲:“mama……” 周世禮的眼中隱有水光。 他慢慢地走出去,慢慢地坐到產室外面的長椅上,繼續等待,背影挺得直直的,好久沒有動一下。天色亮起來,又在漫長的等待中暗下去,歐韻致孕期他花了大工夫聘請的月嫂、育兒師,還有林嫂都趕了過來,各自盡各自的本分忙碌起來,有人好心勸他離開休息,他不能理解,怎么可能離得開呢?身為丈夫,身為父親,怎么可能離得開? 時間在這樣的煎熬中一點一滴地過去,終于,耳朵邊響起一聲響亮的嬰兒哭啼。林嫂的眼睛亮起來,大聲嚷:“生啦!”大家都湊過去,想要分享這得來不易的喜悅,周世禮的雙腳動了動,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成功地站起來。 產室里有人探了顆頭出來,大聲嚷:“生啦,周大少您再等一等,一會兒孩子會先出來?!?/br> 周世禮手撐住長椅的扶手,慢慢站了起來。 耳朵邊有婦人嚷:“哎,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男是女呢!” 那護士頭也不回,大聲嚷:“女兒!” 林嫂的大嗓門戛然而止。 周圍的月嫂、育嬰師面面相覷,然后,仿佛心有靈犀,下一秒,包括林嫂在內的所有人都轉頭看了看周世禮。 周世禮沒有說話,面皮繃得緊緊的,眉頭緊緊蹙起。 眾人再不敢多話,安安靜靜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及至孩子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眾人已調整了思緒,但,空氣里仍有些不可言說的味道。 他沒有興奮地撲過來,撲向自己的孩子,這仿佛驗證了在場所有人心中所想的:周大少,對自己生了個女兒這件事情,是十分不開懷的。 他重男輕女得厲害! 周世禮的雙腿僵硬。他慢慢地挪動雙腳,一步步地走到產室門前,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問:“請問,我太太怎么樣?”聲音低沉,聽得出,并沒有什么喜悅的成分。 如果這時有畫外音,那么這里在場的眾人必定是心里齊齊吼了一聲:“看吧,這人果然重男輕女!” “歐醫生沒什么?!蹦峭浦⒆拥淖o士告訴他,“不過,我們還需要再觀察一陣。等確定沒什么大礙了就會送回病房去,您可以先回病房等她?!?/br> 周世禮"哦"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仿佛被人按動了機關一樣,他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松下來,他這才得以轉過頭,看向襁褓中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周大少生了個女兒,親們猜錯了哦??!(*^__^*) 嘻嘻…… ☆、第四十一章 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折磨,歐韻致睡得極沉。 深夜的病房里靜悄悄的,只床頭一盞壁燈發出暈黃的光。還有初出生的小嬰兒,因驟然間脫離母體來到這人世,正咿咿呀呀的、舞動著小手小腳表達自己的新奇之情。 客廳里,原本正坐在沙發上打盹的陳碧芬睜開眼,走進去細致地將她檢查了遍,確定她沒有什么新的需求,便放輕了手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周大少一眼。 周世禮都已經在病床邊坐了大半夜了。 雖然身體極度疲倦,但,周世禮無法成眠?;蛟S是女兒咿咿呀呀的聲音讓他覺得新奇,或許是擔心毆韻致,晚飯后他只在沙發上囫圇打了一會兒盹,迷迷糊糊的,竟又醒過來,還夢到昨夜他在產室中看到的情形,他悚然一驚,驚慌失措地睜開眼,歐韻致還在沉睡。 不過只一晝夜而已,可是周世禮覺得,歐韻致仿佛瘦了些。 他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這張臉從未像此刻這樣蒼白、憔悴過,昏黃的燈光下,她秀氣的眉頭依舊蹙起,好像仍沉浸在痛苦中一般。周世禮看著,忍不住抓牢了她的一只手,低下頭,只見那平日里保養得極好的一雙手此刻傷痕點點,有幾根指甲甚至從中折斷——是用力太過所致。 不是不生氣的,但,更多的則是心痛。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富家女每日里過著驕奢yin逸、謀殺時間的生活,只有她,如此的執拗甚至逞強,明知自己產期將至,還拿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冒險!那戰翃謀的千金固然可憐,難道她與自己腹中的孩子就不珍貴了嗎?他憤憤然想著,如若不然,孩子不會這么快出世,而她也不至遭受如此深重的苦! 只是,這些話周世禮是沒辦法對歐韻致說的。說了,她也未必肯聽。更何況,他又能以什么立場去指責她呢? 他細細地摩挲著掌中的小手,良久,起身找來了指甲刀來,一根一根,將她的長指甲一一剪掉,又仔仔細細修剪整齊,這才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吻…… 客廳里,一直暗暗地觀察著他的兩位育嬰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由得相視而笑。 與林嫂他們不同,陳碧芬和鄭婉瑜都是由周世禮命令明紹康,經過層層篩選,懸以重金聘請而來。在此之前,她們雖在行業內都屬佼佼者,但,從未曾進入豪門尤其是如周家這樣的大家族內服侍過。興奮和激動之余,不是不緊張的。 在進入周家之前,她們都曾對周家及周大少夫婦做過一定的了解。但,報紙上有關周二少夫妻的八卦新聞鋪天蓋地,有關周大少及大少奶奶的消息卻少之又少,除卻財經新聞及一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外,她們幾乎找不到其它關于他們生活的痕跡。這就無形中加重了她們心頭的不安。尤其是,據聞周家的大家長還十分的重男輕女。這就導致在臥室里的那個小家伙出生以后,她們還一度有些遺憾——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周大少,他好像特別疼周太太…… 如果是真,那就再好不過了。否則的話,她也怕她們日后會難做…… 陳碧芬想到這兒,不由得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輕輕地拉了拉鄭婉瑜的衣袖…… 曾聽有人說過,于女子而言,懷胎十月直至產子的過程簡直堪稱一場修行。曾經的歐韻致不以為然,但,如今,此刻,在經歷了一天一夜的分娩之痛以后,她幾乎要撫掌贊同! 那種痛真的是難以用言語形容,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在最痛最無助的時候,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沒想到,竟也挺了過來。 再世為人的感覺絕對是輕松而又愉悅的。毆韻致自昏睡之中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清晨。窗外晨光大亮,幾只喜鵲立在綠樹枝頭愉快地歡唱,臥室的窗戶被人拉開了一條縫,有清新的空氣從縫隙里透進來,床頭的矮柜上,擺了滿滿一大捧矜貴的郁金香,花色金黃,嬌艷欲滴,她不用想也知是誰的手筆。 她肚子餓得“咕咕”叫,身上根本沒有力氣,正要開口叫人,便聽客廳里有人愉悅地“哦哦”了兩聲,然后嗲聲嗲氣地說道:“……你在說什么呀?爹地聽不懂……”語調拉得長,聽上去實在搞笑。 歐韻致簡直要忍不住蹙眉。 好笑的是那對話的另一方竟然還十分捧場,周世禮話音一落,她就“咿咿呀呀”地回應,聲音軟軟糯糯,仿似唱歌一樣。 歐韻致實在忍不住撇了撇嘴。 手撐在枕畔想要起身,未及用力,房門已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驚喜萬分的聲音:“周太,您終于醒啦!”沒等歐韻致搭話,她已轉身面向客廳:“周先生,周太醒啦!” 周世禮風似的沖了進來。 不待旁人動手,他已將歐韻致抱了起來,靠坐在床頭。 歐韻致抬眼打量他。 人還是那個人,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仍儀表堂堂,只是,今日怎么看都似有一些不同。 她望著他眼下的那一團青黑:“你沒睡好嗎?”怎么這么憔悴! 周世禮沒有答話。嘴角微微繃緊,神色間就又有了一絲往日的凌厲。他轉身吩咐傭人:“把太太的早餐端進來?!?/br> 歐韻致打量著他的神色,自己也心虛得很。不需他講,她也知自己此次實在太過冒險,若是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周世禮又怎會善罷甘休? 她微有些慚愧地看著他說:“孩子呢,抱過來我看看……” 立即就有人將裹著嫩黃色包裹、只露出顆小腦袋的小朋友抱進來。歐韻致伸長了脖子,望著這個胖嘟嘟、皺巴巴的小家伙吃驚地叫:“怎么可能這么丑?” 周世禮哭笑不得。就連陳碧芬都笑了出來,忍俊不禁地說:“怎么可能丑?我們大小姐不過沒消腫而已。我們爸爸這么帥,麻麻這么漂亮,將來怎么說都會是個大美人!” 歐韻致不能茍同。 就是因為她與周世禮的基因都還不錯,她才覺得這家伙長得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