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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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這樣對待譚明朗的嗎?顯然不是。 他第一次聽到“循循”這個名字就覺得很喜歡,但是,天知道,他有多么的介意從別的男人嘴里聽到這兩個字。 這使得他不由得就會在心里頭想著,在她和別的男人親熱的時候,那個男人又會怎么叫她呢? 一想到這個,他就感到渾身難受。 可是周世禮又忘了,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歐韻致是翟九重的女兒,那么以他的性格,必定要反反復復地將歐韻致的目的動機徹底琢磨個透頂,又或者,干脆就對她敬謝不敏,能躲多遠則躲多遠了。 周世禮滿身冰霜地回到了家中。 甫一進門就吩咐明紹康,立即去電海喬商貿集團的董事長盛亞平,要他立即終止與馮氏的一切合作! 明紹康大吃一驚!他雖大概知道晚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他不認為憑歐韻致一個女人可以讓素來老成持重的周世禮大發雷霆之怒,以致于公私不分。所以他忍不住盡責地提醒周世禮:“……馮家的飲品近來賣得不錯,無故終止合作的話對我們恐怕也會造成不小的損失?!?/br> 出乎意料的,一向溫文爾雅、善于納諫的周世禮聽后竟然勃然大怒,立即就說道:“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辦不了的話,那么請你去告訴盛亞平,此后都不用來見我了!” 明紹康的臉色一白。 常言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敝苁蓝Y對他們這些心腹一向格外優容,以致于他竟忘記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真是該死! 他立即就去給盛亞平去了電話。 已經年逾六十、正準備早早上床休息的盛亞平收到周世禮的指令時不由得滿頭霧水,不明白馮大龍這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這位大少爺。他委婉地探聽明紹康的口風,誰知明紹康也自惴惴,自不好再多說些什么,搞得盛亞平越發惶惶難安,立即就去電副總裁戰可為連夜徹查誘因…… 戰可為一面聽命行事,一面馬不停蹄地去電外甥周世杰。周世杰才剛從外頭回來,此刻正在自己的外室柏瑩的伺候下更衣洗漱,聽了戰可為的匯報,只他氣得跳腳,大罵周世禮:“可惡!” 馮家每年給他的“進貢”可不少,而他和馮兆北也還有生意在做。 先不管他人被周世禮折騰得如何人仰馬翻,周世禮自己卻一心一意心疼起歐韻致來。他想起馮兆北今晚潑在歐韻致臉上的那一杯咖啡,只覺得那咖啡像是潑在自己臉上一般,黏糊糊的叫他分外難受!他想起馮兆北曾辱罵歐韻致的那些話,只覺得馮兆北就像是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一般,他覺得馮兆北那小子必定是得了失心瘋了,歐韻致如此完美可愛的人,竟然也能礙了他的眼,他可不就是瘋了? 回頭細想,又覺得更為可惡的人應該是翟九重才對。歐韻致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竟也舍得讓她這樣無名無分的、被人指著鼻子大罵“野種”?還有歐崢嶸,這兩個人究竟是怎么做人父母的……周世禮一想到此,立即憤慨起來,腦子里紛紛亂亂,想著歐韻致,怎么想怎么覺得她好,又怎么想怎么覺得她可憐,一時不由心痛難忍,又擔心起來,不知道她剛剛受了委屈此刻該是多么的傷心難過。 那一點惱羞成怒反倒不值一提了。 他潦草地沖了個澡,換了個衣服就坐在床上不停地打電話。但歐韻致的手機通是通了,卻無人接聽。他先開始還以為她是沒有看到,后來才知道她原來是不想接。她不接電話,但也不關機,每一次他打進去,鈴聲響幾下,她就掛掉,響幾次,她就又掛斷……他雖然與她相識得不算長久,但不知怎么,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能夠想象她的傷心難過。 事實周世禮雖然腦補得有點多,但歐韻致的情緒的確不佳。 從酒店里面出來,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頂著那一頭一臉的污穢沖回家中,她第一時間洗了個澡,然后爬到飄窗上,怔怔地看著窗外出神。 若要說難過,好像顯得有點兒小題大做。歐韻致一向信奉知足常樂,老天已經如此優待她了,讓她父母俱在、才貌雙全且有豐厚的資產可以傍身,她如果還不滿足,好像有點貪心太過。 她從來不敢讓自己在負面的情緒里面沉浸太久。每逢傷心難過時,她總要告誡自己,自己擁有的已經太多,應該滿足才對。包括因為私生女的身份而遭受此類的不屑和嘲笑,包括譚明朗的背棄,也包括周世禮的離開。 她從來不敢深想這些人究竟值不值得她的在意和眷戀,只是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堅強,要樂觀,要保持微笑,要頑強地活著,哪怕她真的很難過。 雖然她有時候也會去想,難道就是因為她已經擁有了太陽,就不能為了失去星星而難過?何況對于她來說,擁有的未必是太陽,失去的也未必就只是星星。 周世禮的電話打進來時,歐韻致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窗臺上胡思亂想,看到“周世禮”這三個字,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掛了電話??墒菦]想到周世禮這么執著,竟然一次一次地又撥了回來。 她不覺得自己有和他通話的必要,也不想被安慰,更沒有和任何人爭吵的心情,只想安安靜靜地坐著,待那陣失落慢慢過去。 她不停地掛著周世禮的電話,一個又一個,直到厭倦了這樣的游戲,才將手機關了,扔到桌肚里。 電話的那一頭,周世禮舉著手機的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他不停地播著歐韻致的電話,哪怕電話的那一頭一直在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他仍不肯放棄。 仿佛放下這個電話,他與歐韻致的聯系就從此被割斷了一樣,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一絲心安。 直到手機的屏幕完全黑掉,他才放下胳膊,卻將自己的手機捂在胸前,緊緊握住,久久沒有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妹紙說鋪墊太多了,嗯,后面基本就沒什么,這兩章也算過渡章吧 ☆、第二十九章 能夠在海喬的董事會上占據一席之地,盛亞平自然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勞周世禮過問,不過幾日,馮氏旗下工廠生產的某奶飲品微生物含量超標的消息就鬧到沸沸揚揚。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零售商,海喬不愧為業界之良心,不僅第一時間就宣布將馮氏的產品下架,還發表律師函,嚴正宣布將向馮氏問責。有海喬領頭,國內各大商場、超市紛紛追隨,報紙、網絡等各媒體渠道宣揚得鋪天蓋地,饒是馮大龍精明能干,也不禁束手無策、疲于應對。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周世禮。要說食飲品的某種成分含量超標這種事,在國內食品企業中還真算不得是什么大新聞,馮氏從前也不止一次地鬧過這樣的負面新聞,但還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要他相信周世禮沒有從中推波助瀾,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最后喚來了兒子,問他:“你最近是不是什么地方冒犯了周大少?” 馮兆北心里也正驚疑不定,聽到父親這樣問他,不免就有些心虛,色厲內荏地縮了縮脖子說:“我怎么知道??!” 知子莫若父。馮大龍一看兒子這副模樣,哪還有不明白的?他忍不住大為光火,抬手就甩了兒子一個耳光說:“臭小子,我早晚非被你害死不可!”一面忙著教訓不肖子,一面給周世杰去電,希冀能夠走通他的路子。 周世禮這類人,向來無寶不落,他辛苦了一遭,哪里僅僅是為了給心上人出氣這么簡單?馮家在福建一帶的食品工廠開得熱鬧,他早有興趣接下來自己做,不待周世杰找到機會在老父的面前告他一狀,他就以雷霆之勢展開了對馮氏的全面收購。 然而不管為了什么,都跟歐韻致沒有什么關系。她在一個飄著細雨的夜晚搭乘航班回到了北京。 冬天的夜晚,下一點雨就格外的冷。歐韻致出了機場,驅車返回住處。下了車,才準備將后備箱中的行李卸下來,便覺眼前人影一晃,抬頭一看,那個原本應該還在港城的人站在她面前。 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問:“你怎么會在這里?”臉上帶了一絲防備。 這也不怪她。最近這段時間,她和周世禮的每一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惡言相向的,以致于她對周世禮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多年來養成的好涵養也隨之土崩瓦解,她壓根就已把他列到了“厭惡”的行列。 周世禮心里暗嘆口氣,抬手幫她把行李從后備箱里取下來,一只手卻緊握著她的不放,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韻致,我們談談吧?!?/br> 歐韻致簡直就驚奇了。她不明白自己跟這位大少爺還有什么可談的。他們在一起幾個月,好不容易培養的所有好感和情意都被他的輕狂忽視消耗了個干凈。 她幾乎是立即就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說:“我沒有什么需要和你談的?!?/br> 周世禮覺得冤枉,緊趕了幾步為自己辯解:“……韻致,我并不知道翟九重是你的親生父親?!?/br> 歐韻致停下了腳步,看著周世禮的眼神像他是一個全無干系的陌生人:“這有什么關系嗎?”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翟九重。再者,他們是什么關系???春風一度,露水情緣,原就該好聚好散,分手后就不作糾纏的! 周世禮語凝。他在歐韻致這樣冷漠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一絲受傷。頓了兩秒,才無奈地說道:“我為我的魯莽感到抱歉?!?/br> 歐韻致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嗤笑。 “不用了,”她說,幾乎是宣戰的口氣,“從小到大,我被人嘲笑的時候多了去了??赡銈冋l也打不倒我,我堅強著呢!”說完再也不多看他一眼,轉身就往門內走去。 周世禮再沒料到歐韻致對自己的敵意竟然這樣大。他不懂“私生女”的這個身份是歐韻致心里的一道疤,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難堪所在。從小到大,她已為這個身份承受了太多的非議,所以下意識地,她排斥許多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包括周世禮在內。 他為她戰斗似的模樣所怔住了。待回過神來,歐韻致已消失在玻璃門后。他急切地想要拉開門,想要告訴她:自己并不是她的敵人??墒菤W韻致頭也不回。 周世禮嘗到了深深的無奈。 不得不承認,對于他們的這段感情,她遠比他要來得瀟灑。 ……………………………… 雖然已是晚上八點多了,可是北京醫院的一樓大廳內卻仍然燈火通明。周世禮結束了一場應酬,并沒有人員隨行,一個人驅車到了北京醫院。下了車,穿過人群徑自上了樓,還未走近急救室,便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兩天前,醫院收治了一個十歲的孩子。這個孩子年紀小小,卻有兩年的憂郁病史,入院的時候精神狀況極差,因他一直拒絕進食,兒科的主任醫師廖以寧就在今天下午為他采取了鼻飼,誰知道插管的過程十分順利,一刻鐘后孩子卻產生了不良反應,面部發紫,脈搏、呼吸、心跳皆無。廖以寧見狀,立即組織相關人員實施搶救,心肺復蘇、胸外心臟按壓,氣管插管行氣囊、呼吸機輔助呼吸,并多種藥物配合搶救……一連忙碌了幾個小時,孩子的情況卻始終沒有好轉。 急救室里,歐韻致臉色慘白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四壁死一般的沉積,好半晌才聽見一個聲音顫抖著說:“8:53分,搶救無效……死亡……” 歐韻致用力地閉了閉眼。 有人打開大門走了出去。急救室外很快響起驚天動地的哀嚎聲。歐韻致想起這個孩子的家庭情況:父母離異,父親再娶,母親再嫁,雙方都各有家庭,他從小跟著性格暴戾的爺爺討生活,有時候連一日三餐都無以為繼,又怎么可能會健健康康地長大?如果不是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只怕孩子的父母到現在都還不肯露面。 此刻才知道哭有什么用呢?歐韻致在心里不無嘲諷地想著。 急救室外亂成一團。不知是哪個情緒過激的家屬帶頭向醫護人員沖了過來,歐韻致走出急救室時,恰看見廖以寧被人打翻在地,額頭上鮮血淋漓。那一片紅冷不丁地鉆進她眼底,叫她胸腔里忍不住一陣氣血翻涌,她也顧不上廖以寧了,低頭捂了嘴就往刷手間里沖去。 人群外的周世禮遠遠瞧見她,立即就跟了過去。 刷手間里,歐韻致伏在濕漉漉的水池邊,抑制不住地干嘔。周世禮還以為她是著了涼,立即就跟著著急起來,問她:“怎么了韻致?是不是著涼了?” 歐韻致沒想到他會在。一時不知應該怎么回答,強忍著朝他擺了擺手,又干嘔了一會兒,才直起身,靠在水池邊看著他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周世禮很固執,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我說了我們談談?!?/br> 歐韻致煩躁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問:“你覺得我現在可能有時間嗎?” 好吧,女人一旦有了足夠的資本,嗓門也就會大起來。周世禮只得苦笑:“好吧,是我沒有找好時機……” 歐韻致不由瞪了他一眼。 刷手間門口忽的探出一個頭來,沖她嚷:“歐醫生,您現在有空嗎?院長找你……”大約是沒想到這里還有別人,待看見周世禮,不由吐了吐舌頭,抱歉地退了回去。 歐韻致轉身就走。一面走,一面沖著身后擺手:“你快走吧,我現在忙得很……” 周世禮望著她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出了這樣大的事故,雖然并無她的責任,周世禮也知道,歐韻致這幾天是輕松不了了。 他暫放下滿腹心事,專心致志地處理起公務來。 年前的時候,海喬總裁秘書室一位專責酒店集團事務的岳姓女秘書懷了孕,據說是因為身體狀況欠佳,隔三差五地請病假。過完年,人雖是來了,可是心思卻明顯不在工作上。周世禮這天翻開酒店集團遞上來的經營預測一看,立即就命人退了回去。 他是絕對不肯花一分一秒的時間去教訓一個不求上進的員工的。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不意外看見秦洪波正在罵人。他沒有任何一點看熱鬧的心思,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說:“先開會吧,下屬嘛能教就教,不能教就換一個吧!” 對他來說,這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海喬總裁秘書室的職員,薪水必定是不低的,與此同時,作為天子近臣,前途也必定是不錯的。他萬沒有花了錢還要給別人授課的道理。 那岳秘書年紀不大,聞言眼圈一瞬間就紅了,可是懾于周世禮的威儀又不敢爭辯,只是低著頭,委屈地站在那里。 出來闖社會,有哪個老板會喜歡員工這么畏畏縮縮的樣子?周世禮簡直連看都懶得再看那姓岳的秘書一眼,提步就走了出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雖然老板已經給了指示??墒乔睾椴▍s仍沒有對那個岳秘書作出處理,而是讓她留了下來。周世禮也沒有多過問,海喬集團數萬名員工,斷沒有勞動到他親自動手處理一個小秘書的道理。 更何況,秦洪波是秘書室的直管上司,既然她都不介意被人拖了后腿,他就更不會理這檔子閑事了,只要不再把差錯送到他的面前來,他就樂得賣秦洪波這個人情。 如此過了兩天,倒也相安無事。大約是受了教訓,秘書室人人做事都帶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這一天中午,他看一份報告看得晚了些,便打電話到秘書室去讓人訂一份簡餐。無巧不巧,值班的正是這個岳明生。本來他都要把她前天的差錯給忘掉了,可一通電話撥出去,直過了半個多鐘頭也不見有人送餐上來,他餓得饑腸轆轆,心下十分惱火,三步兩步就走到辦公室門口,準備開罵,誰知才張了嘴,卻見那姓岳的秘書埋首在桌子底下,抱了個垃圾筒吐個驚天動地。 若換做平時,周世禮必定要發脾氣??墒墙裉?,不知道為什么,他只覺得這一幕無比的熟悉。明紹康將他點的飯菜送進來,他看也不看,揮手就讓他退了下去??墒遣恢趺?,就想起了歐韻致。 總裁室的門沒有關牢,門縫里傳來了秦洪波的聲音:“怎么又吐啦?懷一個寶寶可真是不容易?!?/br> “是啦!”那姓岳的秘書這回倒是不拘謹了,說話的聲音愉悅而頑皮,“這個可惡的小東西可把我給折騰慘了!” 秦洪波就笑起來,換了廣東話勸對方說:“再忍一忍啦,等到卸貨你就輕松啦……” 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的,后面再說什么就聽不清了。周世禮呆坐在沙發上,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這個想法仿佛是棵樹一樣,在他腦海里瞬間生根,成長,很快就變成了顆參天大樹。 他想著想著,簡直就連一刻都等不了了,忽然間就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冷不丁用力過猛,連餐盤都被碰落在地,盤中的盤盤碗碗噼里啪啦,霎時碎了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又要工作又要當媽,想抽出空來碼字真心不容易,對不起大家,總是讓各位等我。 ☆、第三十章 離開香港之前歐韻致就已經敏銳地發覺了自己的身體變化。 初始的驚駭過去以后,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就打電話至航空公司預訂航班,并火速打包行李回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