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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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寂靜如死,知道真相的都在暗自瞧著奚玉棠,不知道的則震驚地看向衛寒。 五皇子司煜覺得自己的智商已經不夠用了,像是白日見鬼般張著嘴,萬萬沒想到平日里一句話都不愿多說的好友,今日居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一個女子表白!這,這還是他認識的衛寒嗎?!這還是錦衣司里讓人聞風喪膽的衛千戶?! 奚玉嵐已經快氣暈了,握著輪椅扶手的指節生生泛白,想大聲地說那是他妹子誰都不準搶,可又知道這話若是說出來,恐怕江湖都要有一番震動,氣急敗壞下,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壓抑著自己不去扣動暗器,眼眸深深仿佛要殺人般死死盯著衛寒。 他真敢??! 這可是光天白日!還有這么多人在,怎么就沒有顧忌絲毫女兒家的臉面?! 事實上,衛寒也沒想太多,那句話脫口而出時也不過是想讓蘭玉能夠另眼相待自己,能在她心中占據一個位子,可當話出口,見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做得不妥了。 這種女兒私情,本該私下說的。 所以他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盡量保持鎮定地望著白衣蒙面的女子,只有自己知道,他心跳得有多快,手心出了多少汗。 她會怎么說? 會答應,還是會拒絕? 原以為蘭玉會給他一個回應,可等來等去,卻沒等到她開口,而是等來了奚玉棠的聲音。 “回去?!彼涞?。 韶光如蒙大赦,微微福了一禮,二話不說將房門一閉,快步進到內室,直到坐在床邊,才敢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太嚇人了!越少主和嵐少主的威壓太強了! 也不知主子該怎么收場…… 她取下面紗,擔憂地望向了門口。 庭院里,奚玉棠帶著沈七站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衛寒,后者雖面無表情,但眼眸中閃過的一絲失望卻還是被人捕捉到,只是沒人敢說話,只好都沉默下來。 事情好像沒法收場了。 “……咳,那個,”司煜只好繼續跳出來打圓場,“蘭玉姑娘還有傷在身,此事且過后再提,那個,本殿下好像該喝藥了……沈神醫,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沈七抬了抬眼,沒有應聲。 他有自己的傲氣,憑他沈七的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敬著,更不用說一個區區五皇子。 “小美去吧?!鞭捎裉念^也沒回,“給五殿下一個面子?!?/br> 沈七詫異地看她一眼,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司煜頓時高興起來,“奚教主爽快?!?/br> “殿下客氣?!?/br> 奚玉棠沒什么心情跟他扯皮,只覺自己如坐針氈,沒去看眼神犀利的衛寒,也沒去理沉默的越清風,目光一掃,落在奚玉嵐頭上,后者板著臉不說話,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去自己的昭陽苑等著。 這都是什么事…… 奚玉棠頭疼不已,眼中顯出不耐,袖風一甩,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在她身后,司離和冷一快步跟上,不敢多言。 …… 沒過多久,奚玉嵐和越清風一前一后回到昭陽苑,見司離和冷一已經離去,唯有奚玉棠一人獨坐屋內,房門大開,銀色的面具被隨手扔在一旁,見他們出現,下巴一抬,示意他們坐下說話。 奚玉嵐被長歌推至幾案前,秋遠則很有眼力地越過自家主子,主動接過了烹茶煮水的活計。唯有越清風還站在廊下,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壓著莫名的眸光,那張美得不似塵間人的臉上空白一片,似乎很平靜,但又無端地讓人覺得不安。 奚玉嵐給自家妹子使了個眼色,后者揉了揉眉心,有些心虛,“肅兮?!?/br> 越清風慢條斯理地抬眼,見她眉眼間閃過一絲疲憊,心中暗嘆一聲,抬步進了屋。 三人誰也沒提方才主院里的事,氣氛沉默而壓抑。良久,隨著咕?!酢踔兴_,秋遠濾了茶葉,給三人面前精致的茶盞里倒上清茶。熱氣裊裊中,奚玉棠平靜開口,“五日后,我打算夜探皇宮?!?/br> 話音落,師兄弟兩人同時抬頭。 長歌和秋遠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房間內燃著地龍,暖洋洋的,奚玉棠解了披風扔在一旁,忽略了兩人眼中的深意,平靜地望向自家兄長,“我需要司氏皇宮的地圖,以及卓正陽的確切位置?!敝?,又看向越清風,猶疑片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越清風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邀請自己,微微一怔,見她神色鄭重而認真,心中陰霾忽然撥云見日,嘴角彎了彎,總算露出了笑容,“好?!?/br> 奚玉棠心下莫名松了口氣,轉向兄長,不自覺地撒嬌眨了眨眼。 后者無奈拿手點了點他,推開茶盞,修長的手指輕蘸茶水,在開始在桌上畫起來,“五日后是十一月初一,延平帝會在皇后宮中,你們若是打定主意行動,就走朱雀門的方向,避過廷衛,接著……” 三人商議了整整一天,中間司離過來回報說沈七已從五皇子那里回來,接了一單生意,可能需要出門幾日,奚玉棠同意,并命他相陪左右,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又向越清風借了斯年隨行保護。隨后衛寒和五皇子分別來昭陽苑拜訪藍玉,被長歌以‘主子身子不適’為由拒絕。 華燈初上,三人終于敲定了夜探皇宮的所有細節,奚玉棠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奚玉嵐沒好氣地把她的胳膊拽下來放好,這才道,“留在昭陽苑用飯吧?!?/br> “也好?!鞭捎裉暮吡艘宦?,“你們倆憋了一整天,也是該問一問上午之事了,不是嗎?” 師兄弟兩人對視一眼,臉色訕訕。 奚玉棠卻已經懶洋洋地在桌前坐下,“說吧,想問什么?!?/br> 越清風面不改色,似乎沒聽到她說話,奚玉嵐見狀,只好開口,“接下來你什么打算?” 奚玉棠聽出他的意思,想了想,“我原本也打算恢復身份,只不過沒想到會這么快,既如此,將計就計吧。至于衛寒……”她看向越清風,“到底什么時候能讓他們走?” 越清風怔了怔,少見地犯了迷糊,“你真的希望他們離開?” 奚玉棠死氣沉沉地盯他。 “……”自知說錯了話,越清風咳了一聲,不自在道,“你說了算?!?/br> 說著,他忍不住就笑起來。 原來她并未將衛寒的話放在心上…… 奚玉嵐看不得他這副吃了蜜一般的模樣,故意道,“棠棠,你怎么看衛寒?我倒覺得這小子不錯,膽子大,也直接,從四品的官職不是他的終點,以后必將位極人臣,倒也算是個好歸宿……” 越清風:“……” 奚玉棠大囧,瞪大了眼睛看自家兄長,“亂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官家有牽扯,別忘了卓正陽還……”她猛地一頓,見奚玉嵐神色微變,摸了摸鼻子,“總之,他還是娶個貴族官家小姐比較適合。我堂堂一個玄天教主,怎么可能嫁人,要成親當然也要娶進門才是?!?/br> “哦——”奚玉嵐拖長了音,顯然妹子的話大大取悅了他,“說不定衛寒愿意入贅我奚家呢?” 奚玉棠頓時語塞。 “我也愿意啊……”越少主小聲嘀咕。 “師弟,你說什么,大聲點,師兄年紀大了聽不見?!鞭捎駦固裘?。 “我說我也……” “你給我閉嘴!”奚玉棠耳尖紅得滴血,她如今武功恢復,當然也聽得到他方才說的什么。 越清風迅速住口。 頂著兄長看似調侃實則警告的目光,奚小教主干巴巴地開口,“總之我對衛寒沒想法,跟他不熟?!?/br> 奚玉嵐滿意了。 在他看來,衛寒雖一表人才又位高權重,武功也好,可以說是個不多得的優秀男子,但對權力過于看重,終究會走上一個位極人臣的權術家之路。這種人,對兒女私情并不會多看重,為了權力能毫不猶豫地犧牲身邊人。就算如今看來他喜歡蘭玉,卻也不敢保證一輩子只有蘭玉這一個女人。 他奚玉嵐的meimei,不是進深宅大院受委屈的。 雖然極不情愿,奚玉嵐卻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家師弟真的很適合棠棠。 至少他看得出來,越清風這種平日冷情冷心、對女人拒之千里的人,終此一生也不過能動心這一回。 只不過,他的身體…… 他無不擔憂地看了一眼meimei,見她雖然一臉不耐,卻還是很給面子地將肅兮夾給她的菜全部吃掉,心中暗自嘆息。 但愿,素九針訣真的能被他們找到。 得知奚玉棠對衛寒的態度,越少主心中的郁氣瞬間沒了大半,心情一好,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男人看男人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衛寒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都極為優秀,配棠棠也不差,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自己不能隨意對他下手,可以說是最大的威脅。 從長街一戰那日兩人第一次針鋒相對起,越清風就知道這個男人將是自己最為棘手的對手。 他和沈七不同,沈七被奚玉棠劃分到了親人一類,終此一生她都不可能會和沈七分開,若是喜歡,早多少年她就動心了??尚l寒,是截然不同的人。他極具侵略性,做事直接而霸道,對于自己看上的東西定會想方設法得到,就算得不到,也不會讓于他人。棠棠喜歡上他還好,若是不喜歡,很容易結下仇。 越清風頭一次慶幸自己的心上人是個冷靜而自專之人。 她強大而美麗,倔強而冷情,從不輕易動搖本心,對自己所要走的路、要做的事清清楚楚,有目標,并愿意為此付出一切,所有橫亙在實現她目的之路上的人和事,都終將被她毫不留情地鏟除,哪怕是最親之人,也不會有任何留情。 想想沈七吧,就算是他,當將主意打到奚玉棠頭上時,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出讓他回雪山的話。 衛寒錦衣司的身份,他的行事,他的立場,都注定了他們終將背道而馳。 越清風心里清楚明白這一點,也從不擔心因為一句‘我心悅你’就能動搖奚玉棠的冷靜。只是無論如何,作為男人,聽到有人當著面表白自己的心上人,再好的肚量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 沒有動手就已經是他最大的氣量了。 “十一月初一,京城有燈會?!彼従忛_口,望著奚玉棠的目光專注而悠長,“到時我們提前出發,燈會結束后,換防前,皇城護衛會有一段松懈期?!?/br> “好?!鞭捎裉狞c頭。 ### 翌日,五皇子打算告辭回京。 他的傷并未痊愈,但由于幸運地見到了沈七,還敲定了一單生意,如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京城,哪還有心思逗留越家別院,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帶著沈七回去。 他相信,如果沈七愿意出手,他母妃的病定會有希望。 衛寒簡直要被好友坑死了,前一天才剛表白,還將留下的理由放在了司煜頭上,誰知第二天司煜就鬧著要回京,這樣一來他還怎么留在別院! 查案? 開什么玩笑,能給越清風潑點黑水已經是極限了,從他接手宋家滅門案到現在,跟越清風有關的線索一個都沒有,況且他深知蘭玉中了相思散,這毒不好解,越家少主能找出法子給她解毒就不錯了,哪還有別的功夫騰出手來殺人? 同為相思散的受害者,他深知這種毒的厲害,能在保留了清白的情況下解毒,別說是他,換成誰都會極度棘手。 至于玄天教……如果他沒記錯,京城里玄天的勢力遠不足以做下這等大案。 話已放,再怎么不情愿,衛寒還是和司煜一起離開了。他時間本就不多,若非受傷,也不可能在這里逗留這么久。 只是臨行前他去了主院尋蘭玉,卻被對方拒之門外,只好隔著門簡單說了幾句話,大意無非是再次道謝,以及抽空再來看她等等。 韶光默默隔著門板聽衛千戶深情告白,尷尬得頭皮發麻,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怨不知躲在哪里的自家主子。 司煜和衛寒離開,帶走了沈七,司離和斯年一明一暗隨行保護,整個越家別院隨著他們的離去,瞬間空蕩下來。 時間緩緩而過,很快,十一月初一如期而至。 沈七臨走前最后一次給奚玉嵐施針時,他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不到一盞茶時間,如今他出門未歸,奚玉嵐心急也只能耐心等待。他不放心meimei和師弟,強烈要求一同回京,就算不一起行動,也可以在外接接應。 奚玉棠細想后同意了。 于是除了冷一,當時來了多少人,如今便又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