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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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舸收了球桿朝她招了招手,把她帶到沙發旁,沖著中間的一個男人笑了笑:“席總,這就是我meimei?!?/br> 那男人大概二十六七歲,五官長得十分漂亮,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紀皖。 紀皖定了定神,朝他伸出手去:“席總你好,我姓紀,單名一個皖,是橙子科技的負責人?!?/br> 那男人卻沒有伸手,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笑嘻嘻地對秦舸說:“看不出來,你長得歪瓜裂棗的,meimei倒是挺漂亮的?!?/br> 秦舸沖著紀皖使了個眼色:“席總夸你呢,來,給席總敬一杯酒?!?/br> 還沒等紀皖回過神來,高腳杯就被塞進了手里,旁邊的女的嬌笑著就替她把葡萄酒倒滿了:“席總真是偏心,進來這么久了都沒聽你夸我一句漂亮?!?/br> 紀皖咬了咬牙:“我……不會喝酒?!?/br> 圍觀的人顯然都愣了一下,那男人卻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小meimei,不會喝酒你敢出來拉投資,膽子倒是挺大?!?/br> 秦舸連忙打圓場:“剛畢業沒多久的,不懂事,紀皖,陪席總喝一杯就好了?!?/br> 紀皖遲疑了兩秒鐘,終于舉起杯子,嫣紅的葡萄酒在燈下泛著綺麗的光,她仰起脖,咕嘟嘟一飲而盡:“謝謝席總?!?/br>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啊,”那男人的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這不是會喝嗎?” 紀皖不想解釋,從包里取出了文件放在了茶幾上:“席總,這是我們公司的相關資料,還有這個項目的具體情況,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br> “這么著急干什么?來,坐下來好好聊聊?!蹦悄腥耸疽馑谏砼缘奈恢?,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中的葡萄酒,“需要多少資金?” “我們公司a輪融資的計劃在五百萬上下……” 紀皖還沒說完,那男人“噗”的一下噴笑出來,葡萄酒飛濺了紀皖一身。 “對不起……咳咳……”那男人一邊咳嗽一邊大笑,“我還以為你要多少呢……五百萬啊……哎,我說大秦你可太不仗義了,meimei不就要五百萬嘛,你連這個數都拿不出來好意思當人哥哥?” “我這不是老頭子看得緊,手頭不活絡?!鼻佤葱ξ卣f,“和席總你沒法比?!?/br> 旁邊的女人嬌嗔著摟住了那男人的胳膊:“阿衍,我也想你投資,回頭我也給你做個企劃書怎么樣?” “滾,人家來談正事的,哪像你,給你卡里劃點錢就去北州路敗了?!毕苄αR著,站起來意思著要替紀皖擦衣領上的酒漬。 原來他叫席衍,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挺好聽的,可惜了。 后背有些癢癢的,紀皖后退了一步,避開了席衍的手:“沒關系,謝謝席總的酒,我這就走了,不在這里掃大家的興了?!?/br> 席衍的手僵在那里,輕佻地笑了一聲:“哎呦,我這是說錯什么話了嗎?” 體內血液有加速流動的傾向,紀皖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發熱:“不,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席總是真的對我這個項目有興趣,不打擾了,能陪席總喝酒助興的多得是,不少我一個?!?/br> 她朝著席衍頷首致意,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站??!”席衍在她身后叫了一聲。 秦舸過來拽她,一邊瞪著她一邊賠笑:“你這丫頭怎么回事?好好的犯什么犟,來坐著?!?/br> 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席衍瞟了一眼,拿起了手機聽了兩句,原本沉著的臉漸漸舒緩了開來:“就你事兒多……這就心疼了……” 他一邊聊一邊指了指沙發示意紀皖坐下,旋即就拿著手機到里面去了。 秦舸把紀皖按在了沙發上,小聲說:“紀皖,我好不容易才約到他的,就算這事不成你也別給我得罪人,好好兒坐著,過會再走?!?/br> “表哥,我……我真的要走了……”紀皖心里著急。 “再坐一會兒還能把你吃了,”秦舸笑著說,“不就是聊聊天喝喝酒,放心,我答應了瑾彥,保準一根毫毛都不少把你送回家?!?/br> 正說著,席衍又從里面走了出來,紀皖這才看清了,席衍的身材清瘦修長,一件灰色的貼身長袖圓t,同色系九分褲,露出了一小截腳踝,整個人就好像時尚雜志的男模一樣,充滿了男性魅力。 “不好意思久等了,”席衍的嘴角一挑,笑得很是魅惑,“讓我瞧瞧你的項目,能讓美女誠意推薦的,一定是個賺錢的好項目?!?/br> 紀皖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抽出了資料,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互聯網項目,有點意思,”他一邊看一邊評價,“要是能把全國買菜賣菜的都一網打盡,說不準還真能成個黑馬?!?/br> 一提到項目,紀皖立刻精神抖擻了起來:“是,都市家庭對繁瑣的晚餐都很頭疼,費時費力,外出就餐也需要時間和金錢,更令人擔憂的是衛生和健康,這就是我設計這個項目的初衷?!?/br> “這樣吧,a輪融資也就五百萬,我全包了也不是什么問題,”席衍的手指彈了彈資料,一派氣定神閑,“不過嘛……” 紀皖深感意外,不過奔走了這么久的事情總算有了眉目,她不由得屏住呼吸:“不過什么?” “聽說紀小姐多才多藝,這樣吧,我點首歌,你唱得我滿意了,明天到我公司里簽合同?!?/br> 熟悉的旋律聲響了起來,一陣吉他的撥弦,單調而從容,紀皖有些恍惚。 白衣少年坐在高腳凳上,背著吉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在琴弦上移動,發出好聽的“叮咚”聲;那疏遠冷漠的表情在這一刻仿佛鮮活了起來,黝黑的眸子深邃地落在了某一點上,讓人覺得,被他注視著的地方仿佛有了灼人的溫度。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 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頭發 ……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偶爾揚起的高音帶著仿佛上好玉帛被撕裂那一刻的輕顫,直入心口,帶來一陣戰栗。 “?!钡囊宦?,紀皖一下子回過神來,只見席衍在她的空酒杯上碰了一下發出脆響,他舉起杯來抿了一口,擠了擠眼笑容曖昧:“不許敷衍我哦?!?/br> 前兩句歌詞已經過去了,紀皖握緊了話筒,接上了第三句。 席衍點的這首是女聲,很適合她的音線。很久沒唱過這首歌了,可旋律和歌詞好像烙在她的心底似的,自然而然地就到了嘴邊。 她的聲音清澈安靜,仿佛山泉流過草地,白云飄過藍天。 到了最后一段,高音清越,仿佛鶯鳴林霄,卻在剎那間婉轉而下,歸于纏綿的低喃。 音樂停止,房間內有片刻的安靜。 席衍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復雜,半晌才抬起手來拍了兩下,旁邊的人這才跟著鼓起掌來,秦舸笑了:“唱得不錯啊,席總,不瞞你說,我這還是第一次聽我這meimei唱歌呢。再來一首!” 席衍隨意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不能欺負女孩子了,說好一首就一首,你過來,這是我名片,明早十點到我公司來?!?/br> 紀皖僵硬地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席衍疑惑地看著她,忽然大步走到她身旁,掰過她的肩膀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紀皖原本白皙滑嫩的臉上布滿了一塊塊的紅疹,看起來浮腫一片,有點可怖。 “你……怎么了?”席衍的聲音都變了調。 紀皖的呼吸有些急促,卻還勉強沖著他笑了笑:“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愛口是心非,抱歉,我是真的不能喝酒?!?/br> “你還啰嗦什么??!”席衍怒了,回頭沖著秦舸叫道,“傻呆著干什么,打120!”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噠的席總 《斑馬斑馬》這首歌沒出來那么早,這里劇情需要通融一下(^o^)/~ ☆、005 紀皖在醫院急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這紅疹才稍稍退了一點,她這毛病是高三畢業聚餐的時候發現的,那會兒她存了心要把自己灌醉的,對別人的敬酒來者不拒,喝了一瓶紅酒,當晚住了院,把家里人嚇得夠嗆,從此以后她就滴酒不沾了。 幸好這次過敏還是值得的,她深怕夜長夢多,第二天下午就去席衍的那家公司簽了字,席衍以五百萬入資橙子科技,占股百分之四十九,紀皖則以原始資金和項目入股,占股百分之五十一,簽字的那個助理笑著說,這是他經手過的最小標的的合同。 紀皖笑了笑,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讓這個最小標的的成為盈利率最高的合同。 周末的時候身上的紅疹已經退得差不多了,紀皖下班的時候買了兩袋點心回家了。紀家距離公司要穿過半個城區,房子是改造過的老小區,外面看看粉刷一新,里面已經有快二十年的房齡了。 紀家住在一樓,一樓潮濕陰暗,但有一個好處就是自帶了一個院子,紀皖的姥姥已經七十來歲了,就喜歡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紀皖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姥姥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她就歡喜地站了起來:“囡囡你可來了,天黑了路上有沒有跌跤?怎么穿得這么少,老底子話都忘光了是吧,春捂秋凍……” 這樣的絮叨紀皖特別喜歡聽,小時候mama要上班,姥姥就是這樣一點點絮叨著把她帶大的。餐桌上已經擺了兩個菜,廚房里傳來“嗤嗤”的高壓鍋聲,她挽著姥姥的手坐在了餐桌旁,把買的各色小蛋糕拿了出來:“姥姥,你愛吃的?!?/br> 姥姥年紀大了嘴饞,最愛吃這種軟綿綿的點心,自己卻總舍不得買,每個星期等紀皖買來了就拎著和同小區的老年人炫耀,“這是我家外孫女孝敬我的?!?/br> 廚房的門開了,紀淑云捧著一碗湯從里面走了出來,紀皖連忙上去接。 “回來啦,”紀淑云用圍兜擦了擦手,仔細地打量著她,“一個星期沒見怎么好像瘦了?” “蓁蓁拉著我一起減肥?!奔o皖避重就輕地說。 “減什么肥,女孩子有rou才有福態,屁股大了生孩子才不會吃苦,還有囡囡啊,別太辛苦了,身體好最重要,要早睡早起……”姥姥嘮里嘮叨地說著。 “媽,別提你那些老觀念了?!奔o淑云的眉頭皺了起來,“年輕人不奮斗還等著天上掉餡餅嗎?洗手吃飯吧?!?/br> 菜很豐盛,一共五菜一湯,除了姥姥偶爾的絮叨,餐桌上幾乎沒什么聲音,紀淑云從小對紀皖就要求嚴格,不僅學習上要力爭上游,食不言寢不語也是基本的要求。 “囡囡,隔壁陳奶奶家的孫女領了男朋友進門了,說是年底就要辦喜事了?!崩牙押鋈幌肫鹆耸裁窗素?,“你陳奶奶開心得不得了,說是——” 紀淑云打斷了她的話:“開心什么?這么早嫁人給婆家做牛做馬嗎?皖皖,你可不要學她們,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愛自立,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是最虛無縹緲的,這一點,你一定要牢牢地記在心底?!?/br> 紀皖夾菜的手僵了僵,沉默著點了點頭。 姥姥急了:“淑云你別這樣教囡囡,這樣囡囡都不敢談戀愛了?!?/br> “愛情是最虛幻的,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奔o淑云冷冷地說,“她要慶幸有我這樣教她,不像我,吃了這么大一個虧才明白?!?/br> 姥姥呆了半晌,混濁的眼眶里濕潤了起來:“你這是在怪我嗎?” 紀淑云噎了一下:“媽,你瞎想什么啊?!?/br> 姥姥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就往臥室里走去,紀皖飛快地跟了進去:“姥姥,你別多想,媽沒那個意思?!?/br> 姥姥在床邊坐了下來,抹了一把眼淚,喃喃地說:“誰知道你爸……那個男人會這么狠心啊,他長得那么俊,怎么會這么狼心狗肺??!”她捶了兩下床板泄憤,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拉住了紀皖的手叮囑說,“囡囡,可你別怕,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這么壞,多長個心眼就好,可別聽你媽的,把天底下的男人都當成那個狗東西了?!?/br> 紀皖點了點頭,把頭靠在了姥姥肩膀上:“嗯,姥姥,你別擔心,我心里有數?!?/br> 姥姥摸摸她的頭發:“囡囡啊,你的脾氣和你媽一模一樣,老犟老犟的,可這人活一輩子,要看開就要看開,不能鉆牛角尖里出不來,曉得伐?” 姥姥時不時地冒出一句老家的方言,說得語重心長。和有些老年人不一樣,姥姥特別愛干凈,幾乎每天都洗澡洗衣服,身上有著一股皂角的清香,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還用細發箍把碎發都攏了起來,乍眼一看,一頭銀發和挺直的腰桿,老太太還很有風度翩翩的感覺。 紀皖很喜歡姥姥,如果說紀淑云在家中的角色就像是嚴父,那姥姥對她的疼愛就是慈母。 寬慰了姥姥幾句,紀皖出了客臥,餐桌上已經收拾干凈了,廚房里傳來了水聲,她走到紀淑云身旁挽起衣袖:“媽,我來吧?!?/br> 紀淑云沒有理她,那單薄的背影仿佛一堵墻,堅硬而冷漠地豎在那里。 “公司拿到了第一筆風投?!奔o皖輕聲說。 紀淑云的手頓了頓,終于淡淡地應了一聲。 紀皖看著母親的側臉,忽然一陣酸楚。她看過紀淑云年輕時候的照片,很漂亮,可現在她才五十出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老了很多,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這么多年來,她為了一口氣,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媽,你別太辛苦了,那幾個兼職能推就推了吧?!奔o皖接過她手里的碗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