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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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于林佳河升她做副經理的原因,有些匪夷所思,但冷靜下來的吳玦,想到既然已經這樣,無論如何,對她都是一個機會,讓她離進自己的那個目的更進一步。 她差點為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斷了自己所有的路?實際上,林佳河對經理做什么,又與她何干? 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電腦下方指到五點半,下班的時間。 一整天,吳玦好像什么都沒做,卻累到極點,吳玦關了電腦,站起身,揉了揉太陽xue,看見程予正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第10章 拍檔 為了避免和程予正一起下班,吳玦站在自己的位子稍稍遲疑了下,等到他從辦公室徹底離開,她才草草收拾,走了出去。 正值下班高峰,走出大廈,來到路邊,四處都是匆匆忙忙擁堵的車流和人流,落日的余暉從林立的高樓中穿射而過,打在吳玦的身上,挾裹著層層塵埃與頹敗,這讓她突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焦躁。 人滿為患的公交讓她沒有搭乘的*,來來往往的出租車沒有一輛停下來。她忽然有些無措,似乎隱約明白,有些事情大概總會超出自己的預想,只要稍不留心,便滑向了未知的路上,就好像……就好像這驚心動魄的一天。 恍恍惚惚在路邊站了陣,身前滑過一輛藍色的車。還沒反應過來,車窗已經落了下,程予正從里面微微探出頭,露出春風般的笑:“去哪里,送你一程?” 吳玦下意識地皺皺眉,猶豫了片刻,本想拒絕,但掃了眼路上的車流,說了聲謝謝,轉身上了他的車。 “回家?”他發動車子,側頭問吳玦。 吳玦點點頭,報了地址,過了兩秒,又改口,說了自己常去的健身中心的地址。 “去健身?”他像是隨口問。 “嗯,去打球?!眳谦i淡淡回,因為沒有說話的興致,便半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車內冷場了半響,才傳來程予正的聲音:“工作很累?” “嗯?!彼€是沒有睜開眼睛,語氣也略微有些敷衍。 他像是笑了笑:“我不知道,原來你這么不愛說話?!?/br> “因為言多必失?!眳谦i下意識地冒了一句,說完連自己都怔了一下,睜開眼睛,恰好對上他瞥過來的視線,方才想起自己的失態,畢竟他是她的上司,還是剛剛上任的新上司。 有些尷尬地直起身,吳玦牽強地對他笑笑:“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累?!?/br> “你又沒做什么錯事,干嘛道歉?”他揚揚嘴角,一臉云淡風輕的明朗,“你剛剛說去打球,打什么球?恰好我也許久沒有運動過了,不如加我一個?!?/br> 吳玦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臺球?!?/br> 他像是有剎那的意外,隨意又笑道:“好啊,反正很久沒玩過了,正好讓我見識一下我新拍檔的水平?!?/br> 拍檔?不知他是在放低身段還是在抬舉她?本想說點謙遜的話,卻因為沒有恰當的心情,話到了嘴邊,吳玦還是生生咽了下去。 程予正拿桿的姿勢很帥,這種慢節奏的運動仿佛很適合他,因為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宣示他身上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溫文爾雅。 雖然看得出有些生疏,但他的技術確實很好,饒是吳玦也贏不了他幾球。幾局下來,不知是室內空調溫度太高,還是真的消耗了些體力,竟然微微出了些汗。 休息時,程予正拿過一瓶飲料,替吳玦打開,遞給她,仿佛自然而然。她忽然想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環境,才會有這般紳士教養。 道了聲謝謝,吳玦正想夸一番他的球技,他倒是先開了口:“沒想到你這么厲害,說實話,我還沒碰到幾個像你這么會打臺球的女人?!?/br> 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其實還好,只不過平時比較喜歡玩而已?!?/br> 說完,發覺他沒有再說話,只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她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那種探究的神情,讓她一時有些局促,下意識地蹙眉開口:“怎么了?” 他好像并不覺得自己唐突,只是忽然皺了皺眉問:“就是覺得奇怪,你為什么會喜歡臺球?” 吳玦覺得他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便隨口答:“因為之前生過一場病,很長時間都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只好將就著打臺球,沒想到就喜歡上了?!?/br> “原來是這樣?!彼粲兴嫉攸c點頭。 氣氛凝固了片刻,吳玦站起來,拿起球桿看似隨意地擊了一個球,那球應聲落洞,她靠在球臺撐著桿看向程予正,玩笑似地說:“其實臺球非常有意思,每次出桿的時候,你都必須算好距離角度和力度,不能多一份,也不能少一分。所謂的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在這項運動中,體現得最明顯?!彼D了頓,接著說,“就好像我們的工作,要想做到最好,必須要精于算計?!?/br> 程予正顯然對她這番言論有些意外,實際上,連吳玦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說這些,就好像有些情緒明明不能宣泄,卻還是要變著法子對人傾訴出來。 他沉默了半響,忽然笑了起來:“你好像說錯了,我們要的只是計算,并不是算計,雖然我在國外待了很多年,但中文還是沒有忘記的?!?/br> 吳玦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種語言上的細節,她略微有些尷尬地回道:“看來是我的中文不好?!?/br> 其實,她并沒有說錯,從進林正那刻起,她就慢慢在學習算計。 又是沉默了會,程予正忽然看了看表,起身:“我晚上還有個朋友聚會,要不,先送你回去?!?/br> 吳玦忙不迭擺手:“你去忙吧,我還想一個人玩一會,明天見?!?/br> “好,明天見,以后,合作愉快?!彼呓?,笑著伸出手,她以為他要同她握手,卻沒想他只是輕輕在她肩上拍了拍。 吳玦有些吶吶地點點頭,笑著回他:“程經理,明天見?!?/br> 他仿佛有些無奈而好笑地聳聳肩:“不在公司的時候,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br> “嗯?!眳谦i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他忽然笑得一派明朗,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過來說:“吳玦,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身上有種很復雜的氣質?!彼袷窍肓讼?,“怎么說呢?就好像是……似是而非的唯唯諾諾,似是而非的小心謹慎,以及似是而非的本分?!?/br> 吳玦有一瞬間的怔忡,卻沒有說話。 程予正說完自己大概都覺得有些好笑,攤攤手:“我隨便說的,別介意?!?/br> 吳玦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腦子里忽然有種崩裂的感覺,就像是一根針,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她心里最不堪一擊的那部分,即使只是漫不經心的力道,也讓她有種生生的疼痛。 壓下這種難受,她擺好球,準備一個人完成一局。每擊進一球,那種空洞的聲音,便昭示著一種寂寞。 其實,她早已經習慣了寂寞,只是還沒有習慣如何安然地去面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