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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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玦下車,站在車外,與林佳河揮手告別,就像一個下屬對老板一樣,異??蜌獾氐乐x。而他不過是輕描淡寫點頭回應,心安理得。 那輛車很快消失在夜晚的車河之中,吳玦甚至懷疑剛剛的經歷不過是一場毫無根據的遐想。 林佳河說的沒錯,他讓人畏懼,尤其是讓女人畏懼,他的地位,他的金錢,他的氣質相貌,他的不茍言笑,他的不怒而威,通通讓人畏懼。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她真的很怕他,很怕很怕,怕到在車上的每一秒,都讓她覺得心驚膽戰戰戰兢兢,怕到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都讓她草木皆兵。 回到家,頓時覺得累得快要崩潰,直接和衣倒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混亂一片, 翻了個身,睜開眼,看到的是墻上的飛鏢盤,上面貼著一張小小的照片,是從某分財經雜志上剪下來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臉上,看不到半絲笑。 第3章 偶遇 吞了兩顆藥,吳玦才勉強入睡。第二天起床,頭還是很痛,感覺自己是拖著一副殘軀,奮斗在上班的路上,疲于奔命。 一切照舊。 吳玦仍舊是林正財務部普通而又兢兢業業的職員。 她沒有告訴同事,自己坐上了林佳河的車,連最熟悉的小余都沒有告訴。因為她明白,即使她說了,大致也不會有人相信,想必只會覺得她是在癡人說夢,異想天開罷了。 誰都想著麻雀變鳳凰,但誰都不愿意別人麻雀變鳳凰。何況吳玦還是只沒有用任何背景的麻雀。 實際上,連吳玦自己都懷疑,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坐上了林佳河的車,是不是真的與林佳河如此那般接近過? 他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總裁,有自己的專屬電梯,鮮少出現在她們這些小職員的視線里。當然,也依然是公司上下女同胞熱議的話題。 在這一年最后的工作日里,吳玦幾乎只真正再見到過他一次,是在大廈的一樓大廳,他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匆匆往外走去,身后簇擁著三五個下屬,渾然天成的出類拔萃。 在從吳玦身邊劃過時,他似乎也看到了她,但只是淡淡一瞥,就像看向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般,目光幾乎沒有任何停留。 吳玦想,自己于他,真的只是個陌生人吧。 也有好幾次,下班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那輛熟悉黑色的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氣溫降至最低的那天,終于熬完上班的最后一天。 臘月二十九,吳玦獨自一人加入了超市的購物大潮,擠在一堆婦女中,隨著她們一起戰斗在購物的大道上,只是,與她們拼命往購物車扔各種年貨不同的是,她只是拿起一樣,看一眼,又放回去,看一眼,又放回去。 出了超市,她手里幾乎還是空空如也。一個人的節日,所有象征歡樂的事物,不過是負擔罷了。 她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天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去面對這眾人皆在狂歡的日子。 其實爸爸有打電話讓她回家過年,但是她騙他公司臨時有事,不方便離開江城。吳玦不是不想回去和爸爸團圓,只是獨身多年的爸爸在她剛上大學的那會再娶,重新組織了自己的家庭,雖然他的關心依舊,但于吳玦來說,有些東西總還是隔上了一層。何況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出現,打擾爸爸新家庭的和睦氣氛。 晚上,頭又開始痛,只能靠著藥物入睡,等待這一年最后一天的來臨。 做了很長很長的夢,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來,睜開眼,卻完全忘記到底夢見了什么,只隱約記得看到了父親母親,還有沈童。 隨便吃了點早飯,吳玦一個人去了江邊。 她的家鄉露城就在這條江的下游,偶爾懷念家鄉的時候,她就會來到江邊,看著奔騰而去的江水,想象著這些江水將自己的想念帶去故鄉。 吳玦裹了裹圍巾,擋住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的風。除夕的日子,江邊不再有人約會游玩,寒冷而孤寂,只有風涌動的氣息,如此張狂地彰顯著她的孤獨。 她對著那渾黃的江水,忽然悲哀地想,她這一輩子,是不是再不會擁有幸福了?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她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心中的那顆毒瘤,越來越深。 發了一會呆,從護欄上抬起起身時,雙腳幾乎已經凍僵掉。抬頭,發覺黑壓壓的云覆在上方,原來時日已不早。 吳玦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四周,才驀地發覺這江邊如此荒涼,很是陰森恐怖,于是趕緊裹好圍巾,與江水告別。 意外的是,剛剛走了幾步,她竟然看到了林佳河。 他穿著一身黑西裝,靠在石欄桿旁,抽煙。也許是因為這周遭太空寂,竟有種佇立在天地之間的味道。 吳玦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走上前與他打招呼,他已經轉過身,目光沉沉看向她:“我在想,你什么時候會發現我?” “嗯?” “我剛剛看到你對著江水出神,很專注,所以沒有打擾你,沒想到你發了這么久的呆?!?/br> “林總,你也來江邊散步?”吳玦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很白癡的話。 “對啊?!彼鸬穆唤浶?,低頭滅掉手里的煙,又抬眼看她,像是隨口道,“走吧,去車里,這里太冷?!?/br> 吳玦看了看他有點發紅的臉頰,才想到,他大概在這里站了很久,心里一時有些不解,卻又不知如何問起。 “大過年的,怎么不跟家人一起過年,一個人跑來江邊吹冷風?”坐上車,林佳河淡淡開口。 吳玦想了想,反問:“林總,那您呢?為什么不跟家人一起過年,一個人跑來吹冷風?!?/br> 他轉頭看吳玦,似乎有些意外,愣了愣,忽然輕輕笑了笑,道:“我的家人在國外?!?/br> “那您怎么不去國外和他們團聚?”吳玦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追根究底。 好在,林佳河并沒有流露出反感的神情,而是很平淡地解釋:“其實是我母親一直在國外,弟弟飛過去陪她,我父親自然也就去了那邊。我因為工作上有事,不方便走開,所以就一個人留在了國內?!?/br>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吳玦不知怎的,在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寥落。林家家大業大,雖然并沒傳出過什么豪門秘聞,只隱約知道林氏夫婦分居多年,但林董事長也并未再娶。不過這樣的大富之家,其中的是非炎涼又豈能是她們這些蕓蕓之眾能清楚的。 吳玦沒想到林佳河會對她說起這些。想必是因為這一刻的他,也是孤獨的吧。 “所以,你一個過年?”吳玦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問了句廢話。 “嗯?!彼c點頭。 這一聲簡單的應允后,車廂里靜默了下來。片刻,林佳河開口:“對了,你還沒回答為什么不回家過年,一個人在江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