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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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焙喂馕跻宦暰徘藦澋母锌?,聽上去特別不單純,直到他解釋著說:“就是尾.行.癡.漢那一類?!?/br> 安星不禁勾起嘴角。 “你知不知道在日語里‘癡.漢’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詞語。即便是在中國的古文里,也是代表愚蠢之人。而且,發展到東洋之后,它的負面意義……” “停!這種知識,還是留到以后,我慢慢給你普及吧?!?/br> “你……” 她拖長尾音,故意制造疑慮。何光熙是個極聰明的人,幾秒鐘之后,從沃爾沃的左邊呼嘯而過。 安星看著他亮起的車尾燈,誠懇的說:“我看到了,你的確不是那一類的猥.瑣之人。正人君子,咱們后會有期?!?/br> 何光熙的車還行駛在筆直且毫無起伏的大道上,身后的安星已經從分岔口下了高速,不知要開去個什么地方。 關于林雅的事情,安星在何光熙面前有意隱瞞,即使不去試探,他也能猜到八分。之所以還這樣跟著,只是因為在他心里,到底把安星當成小孩子,總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解決那么棘手的問題。 不過,看她如此決絕,何光熙反倒輕松了。這起碼說明,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性質的問題,并且有她自己的處理方式。 至于高速下面的路,不管好壞,總要自己走一遍才知道。 安星開著車,在村子里繞了兩圈,好不容易碰到個拉著貨的人力三輪車,顧不上交通規則將車停在左邊,就跑了過去。 她攔下三輪,問騎車的大爺,說:“師傅,麻煩您。我想請問一下,京開高速上五環,要怎么走???” 大爺耳朵似乎有點兒背,瞇著眼睛,給了一個無比茫然的回復,“哪兒?” “京開高速上五環?!卑残堑谝淮沃涝瓉碜约阂矔昂霸挕?。 大爺樂呵呵的說:“你這姑娘,不到這來,下高速干什么?那邊沿著路走,不就是?!?/br> 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思路,可是安星卻無法向他解釋清楚,只好笑著說:“這邊的路,我不太熟,跟著導航,就這樣了?!?/br> 她邊說邊尋思,現代科技也不都是反人類的應用,起碼這個導航真是個好東西,即便是人為的失誤也可以歸咎于它的不智能。 我們是不是總是如此? 一邊創造著生活,一邊又質疑著生活。 就像人與人的交往,表面看上去,是我們對他人充滿了懷疑,實際上,我們只是不相信自己。 大爺念叨了兩遍路線,見安星沒什么反應。自己個兒下了車,調轉車頭,說:“我帶你去吧。不過,跟著我這車,可是要慢慢來?!?/br> “行嘞?!?/br> 安星上了車,不緊不慢的跟在裝滿雜貨的三輪車后面。 她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幾時失誤,傷到好心人。又不能落得太遠,心里裝著的事就像揣了一面鼓,一聲接一聲敦促她后退不得。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騎虎難下”吧! 前面的三輪車停在村口水泥路和瀝青路交界的地方,大爺從車上下來,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里的人擎著笑臉正準備開口跟他道謝,就看著眼前兩只干裂的手,食指交叉,旋即從半開的玻璃窗外伸了進去。 這一刻對安星來說,稍顯殘忍。她僵持的微笑無法掩蓋內心的震撼。學校之外的社會,遠不如想象中美好。 她拿出十塊錢放到那雙已經被時間風干了的手上,她知道自己無權苛責一個生活不易之人,卻也無法接受一份善良被廉價的紙幣買走。 此刻,她心里只有“丑陋”二字。 該去怪誰呢? 她自己就是這場交易里的參與者。 出了收費站,跑在路上的沃爾沃像是急著甩掉什么似的,越開越快。直至被抽了新芽的大樹,掩去那一身桀驁不馴的光芒。 車子按照預先設定的程序停在市里最大的醫院樓前。安星跟著前面的車一路開往停車場,此時已經被太陽光晃得焦慮不堪的她,眼看著停車位一個一個減少,就在臨門一腳的時候,電子屏幕上閃現四個大字:車位已滿。 她還來不及抱怨,就看到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第一時間趕過來,疏散停滯在外的車輛。 好不容易在醫院外圍找了個車位,安星停好車,就馬不停蹄的趕去大廳掛號。剛踏入醫院范圍之內,幾個眼神鬼祟的人就有意無意的在她身邊轉悠,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專家號,專家號……” 安星瞥了他們一眼,來的人立刻透出口風,“八百一個?!?/br> 她理都沒理,背著自己的小包,快步走進大廳。在冗長的隊尾站了沒一會兒,掛號處紛紛亮起紅牌——已滿、停診。 一時間大廳里像開了鍋的粥,混混沌沌又沸沸揚揚。 安星從未如此討厭過紅色,也是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什么叫“步履維艱”。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矮個子女人擦著她的肩膀走過。嘴里念叨的事情,即使是閉上眼睛,關上耳朵,也難以磨滅。 作為一名有血有rou的青年,她比誰都痛恨這種違反規定,占有別人享受醫療服務的行為,可只要一想到早上林雅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她又不得不跟在小個子女人的身后,走去人跡罕至的樓梯間。 “專家號?”那人問。 安星點點頭。 她挑了一眼,報出價位,“一千二?!?/br> “外面的人不是說八百嗎?” 女人一聽,忽然露出讓人極不舒服的賊笑,湊近了些,說:“一分鐘之前,還有號可掛。這會兒,一千二。不多!” 安星何嘗不知道她這是在“坐地起價”? 妥協,是她給這個初來乍到的社會,送的第一份禮物。 走出大廳,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手里握著明日專家號的安星,已然不該有任何的不滿跟抱怨。 只是站在那里的她,不停地問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 她又看見那個矮個子女人,將手伸向了下一個目標——一對抱著孩子的年輕夫婦。 安星忽然笑了,幾分嘲諷,幾分苦澀,幾分無奈……現在的她,顧不上許多,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林雅的事情。 她拉住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請問婦產科怎么走?” “從這里出去,右轉,后面左起第三棟樓?!?/br> “謝謝?!?/br> 因為不想明天帶著孕婦延續今天歷經的艱辛,所以安星一路打聽著,模擬各種檢查流程,在產科大樓里上上下下走了一遍。 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坐進車里的那一刻,安星突然想到何光熙早上的話——“別自己死扛。一旦解決不了,還有我?!?/br> 從早晨出門到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讓安星倍感無力,甚至讓她一度生出“算了吧”的想法??删褪沁@樣一句話如同一支強心劑,刺到她心里。 她所期待的愛情從來不是樹干和藤蔓的關系,最好的愛情,必定是旗鼓相當的欣賞——你擁有你的理想,我追求我的事業,我雖然比你矮一點兒,卻不必仰視。 安星拿出手機,撥通白皓東的電話。 “怎么忽然想起我了?” “你現在方便嗎?有件事情,我想當面跟你說?!?/br> 白皓東遲疑了一下,“方便是方便。不過,我現在,在昌平這邊的高爾夫球酒店?!?/br> “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br> 安星發動車子,調轉方向,一路朝距離自己三十多公里以外的目的開去。 此時的她已經不清楚,支撐自己如此東奔西跑的動力究竟是什么?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意氣,還是為了證明自己在這份天然看上去就有些不對等的愛情關系里并不處于弱勢? 又或者,只有將這些打破了,揉碎了,摻和到一塊兒,融到骨子里的才是真正完整的安星。 ☆、第060章 下午兩點,她的車停在拉菲特酒店外面。 說是酒店,但從外觀上看更像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城堡莊園。遠遠一望,一片綠地向四周無邊無際的伸展。正對著酒店入口,有一座充滿法式浪漫風格的城堡,靜謐藍的屋頂下漆著白色鑲金的墻體,幽幽的矗立在中央。像是一顆華貴的寶石,優雅大氣的鑲在皇冠正當中。 自臺階而下,兩條綬帶似的紅色,絨嘟嘟的蜿蜒到庭院前的綠地里,熱烈而又多情的鮮紅慢慢凝結成褐色,像是久經考驗的積淀,帶著莊重而又深沉的情感俯臥在綠油油的希望里。 安星還沒下車,就被穿著禮賓服,頭戴高帽的服務人員告知,里面正在舉行一場婚禮,如果沒有收到鐘漠先生或者錢茈情小姐請帖的人,不被允許入內。 白皓東這對朋友,究竟是什么來路? 安星不禁在心里好奇起來。 這周圍,方圓幾里之內不見人煙,她只好先將車開到馬路對面。然后,一邊徒步靠近大門,一邊打電話。 十幾分鐘過后,白皓東乘著一輛游覽車出來。 安星走上前正要開口,他隨即擺了下手,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白色卡片,然后當著保安的面,確認似的指了一下站在身后的人。 那個“皇家護衛”終于肯晃動他高貴的頭,將安星放進去。 “上車?!?/br> 白皓東伸出手。 安星走向他后面的位子,自己跳了上去。 “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問你,順便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代為轉告?!?/br> “今天是我最好的朋友結婚,把你放進來,怎么也要先過去打個招呼。然后,再說?!?/br> 白皓東轉過頭,故意把話講得很大聲,以至于連前面的司機都忍不住用余光提醒安星——他說的有道理。 游覽車停在城堡酒店的側邊,安星跟著白皓東一路穿過石柱林立的長廊,走到一扇刻滿金葉子的大門前。他轉身擺了一下頭,安星知道讓自己感到好奇的,這場婚禮的主角就在這扇門里。 她輕巧的點了點頭。 門被推開。 一時間除了金碧輝煌,安星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眼前景致??沙齾s場館本身給她帶來的震撼,更讓她詫異的是站在臺上的女人。 按理說,在這里辦婚禮,追求的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作為婚禮上最奪目的女主角不說要把自己打扮的多么浮夸,但最起碼的珠光寶氣總是少不了。 否則,何以震住這些來來往往的眼光。 可臺上的女人,只穿了一件齊地蕾絲白裙,頭上帶著一頂藍白相間的花環,除了手上有一枚戒指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裝飾。 最特別的,是她和新郎一起牽著個小男孩,小小的一個人站在中間,看看左邊,又望望右邊,嘴角露出的幸福掩蓋了一切光芒。 安星似乎懂了女人的打扮,沒有什么首飾會比幸福還耀眼。 “那是他們的孩子?!卑尊〇|小聲說。 最后兩個字像顆子彈,將安星拉回血淋淋的現實。她一邊和眾人一樣拍手祝福,一邊說:“我出現過了,可以聊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