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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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級?!?/br> “高級,曲總當然高級?!?/br> 何光熙看他躁動的樣兒,撇著嘴一臉壞笑。 “哎?我說你小子……” 說著李霄就抬起手,何光熙在后面喊著蘇梅的名字以示鎮壓。 坐在最前面的蘇梅回過頭,煞有介事地說:“行了,你們知不知道沿途有沒有狗仔跟著,萬一被拍到怎么解釋?李霄,到時候你可別指望我去給你們公司公關?!?/br> 剛才嚷嚷最厲害的人,此刻坐在后面,一語不發,端著兩只胳膊在胸前,咯咯樂起來。 蘇梅也瞪了他一眼,“消停點兒,你的麻煩事更多?!?/br> 何光熙嘴上答應著“哦”,但一看到蘇梅數落李霄還是忍不住發笑,就好像在看現實版《河東獅吼》里的柳月娥跟陳季常。 只是,不論典故里的陳季常還是電影里的陳季常都跟李霄不大一樣,他那一身結實的肌rou可比文弱書生反差大得多,也更有看點。 所以,每次見面都忍不住在蘇梅面前找他麻煩。 倒是李霄自己,雖然用墨鏡遮著眼睛,但每次被蘇梅罵,嘴角都忍不住抽動。 何光熙拍拍他肩膀,說:“嚴肅點兒,工作呢?!?/br> 大概是主辦方怕被打擾,晚宴設在遠郊外的一家度假酒店。 何光熙的車直接停在門口。 他從上面下來的時候看見洛媛的車繞過了大門,一直開向后面的獨棟別墅。 “別看了?!崩钕稣驹谒磉呅÷曊f。 “誰在那兒?” 李霄搖搖頭。 蘇梅跟著下來,過去拉著何光熙的胳膊邊往宴會廳走邊耳語,何光熙的臉色才沒有那般難看。 “也就只有你能弄得了他?!?/br> 李霄對著同是站在宴會廳門外的蘇梅說。 “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就好了,還不是天天哄著?!?/br> “他還是個孩子?!?/br> “是啊。男人啊,不好好談場戀愛永遠都長不大。誰最合適呢?最好不是她?!?/br> 蘇梅的眼睛一直盯著長廊拐角的地方,只見洛媛換了一身碧色長旗袍,低盤的發髻露出后頸的長線條,從遠處走過來,像一株生在風里的雨荷,搖曳生姿。 “蘇姐怎么不進去?”她說話總是那樣笑盈盈。 “我在等伊聞啊?!?/br> 說著,蘇梅走到洛媛經紀人身邊,兩個人相視而笑,推門而入。 高爾夫度假酒店的宴會廳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一味的追求大。幾桌宴席擺在中間,四周立著古色古香的鏤空刻板,乍一看上去倒有幾分蘇州園林的雅致。 “難怪,她換了身衣服?!?/br> 蘇梅覺得自己早該想到,洛媛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做什么事情的人。她端著香檳跟幾位電視臺領導還有贊助商交談,余光盯著洛媛走去何光熙那邊。 “柏琛?!?/br> “恩?”整個宴會廳沒人會這樣稱呼自己,他跟何光熙聽見聲音后,一同轉身。 “什么時候到的?剛剛還沒見你?!?/br> “就在你把關注我的眼睛移開的時候啊?!?/br> 站在旁邊的何光熙看了看洛媛,又看了看曲柏琛,端著酒杯插話道:“旗袍不錯?!?/br> 他一口氣喝光了香檳,手在杯子上滑了兩下,低頭淺淺一笑,旋即把空杯放在桌子上,向后退了兩步,打算轉身到別處去。 “光熙?!鼻罔〗凶×怂?,“聽說你搬家了?” “蘇梅告訴你的?” 洛媛跟過去,說:“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何光熙兩只手插在口袋里,左右想了想,回說:“就在你把注意力從我這移開的時候,咻的一下,我就搬家了?!?/br> 洛媛抿嘴一笑,走到曲柏琛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說:“怎么辦?咱們這個弟弟好像生我氣了。我看我還是一個人去那邊應付他們吧?!?/br> 曲柏琛看著洛媛,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對她的話并不感冒。 他跟路過的服務生要來兩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另一杯則送到何光熙面前。 “不打算邀請我們去你新家參觀一下?” “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六環邊上租的一棟房子?!?/br> “租的?”三人之中,只有洛媛顯得如此詫異。 何光熙喝了口酒,點頭說:“對,而且是合租?!?/br> “合租!你可是公眾人物,這樣……” “改天,我去看你。順便拜訪一下你的室友?!?/br> 曲柏琛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一飲而盡。 ☆、第011章 難堪的生理期 晚上九點多,做了幾小時苦工的安星,覓了一個涼快的地方——坐在樓梯下面——泛著冷氣的地磚上喘粗氣。 這房子不論從外面還是使用面積看,比南方那種常見的獨門獨院小樓也大不了多少。只是,每次清理都弄得她熱火朝天。即便在冬天,額頭上也要滲出些細汗來。 安星放下袖子抻平了抹一把額頭,扶著墻站起身,走去廚房。 拉開冰箱,里面那些翠綠翠綠的蔬菜比撲面而來的冷氣更叫人心涼。她抬起胳膊,一股寒意順著指尖鉆進她的小腹,那里一緊,絲絲拉拉的疼痛扯著上面叫得厲害的胃。 停滯的手腕方向一轉,拿出冰箱里的酸奶,回到客廳,窩在沙發上滋滋的喝起來。 安星不喜歡看電視,林雅走了以后頻道就沒換過。 家里安安靜靜,沒外人的時候,她更樂意敞開的躺在沙發上,頭枕著扶手,然后拿起茶幾上放著的那本日文原版書一頁一頁的翻看——《挪威森林》——盡管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渡邊君從哪里也不是的場所的正中,不斷呼喚著綠子。 可她始終無法理解那種夾縫中生出的愛情。 在安星看來這是一個十分消耗情感的故事,像某種慢性疾病,不知不覺暗地里生長,即便是譯文也不能一蹴而就的讀罷。 書跟著她在沙發上輾轉。 直到電視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新年之約,我們不見不散?!?/br> 她放下書,瞟了一眼身后。 何光熙穿著白色西裝,扎著黑色領結,沒有平時活潑的樣子,倒像杜莎夫人蠟像館里的蠟像一樣露出僵硬至極的表情。 安星正要轉身,屏幕下方滾動出現一行小字:“新年邀約,何光熙蠟像入駐蠟像館?!?/br> “還真是蠟像?!彼沧煨α艘幌?,翻了個身,繼續興致盎然的看著手里的書。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穿越了似的,置身于一片廣袤的森林里。遮天蔽日的大樹,上頭頂著的樹冠像一塊兒巨大的綠蓋頭,仔細的掩著每一寸可能透光的地方,讓她分不清黑白。 她依稀聽見身后一頭猛獸追擊的腳步。 便開始瘋狂的在樹林里奔跑,細小的樹枝不停劃破她的身體。尤其是那一排低矮的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叢,直接而又凜冽的撕扯著她的腹部,讓她感到恐懼又疼痛。 終于,她看到一棵長得正好,樹干粗壯的梧桐,小心的把自己藏在后面,喘息間伸手摸了摸額頭,明明揮汗如雨,身體卻偏偏感到陣陣發冷。腹部的絞痛讓她沒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發軟的嘴唇輕輕哼了一聲。 夢,醒了。 但疼痛還在繼續。 安星醒來以后發現自己還在沙發上,身上多了條短毛素色羊毛毛毯,手感綿實□□。 這不是她的東西。 她努力從毛毯里向外掙扎,只是腹部痙攣讓她失去平衡,徹頭徹尾的摔倒,那塊兒毛毯也跟著纏到身下。 幾十斤的東西落到地上,“咚”的一下,聲音自然不會小。 “沒事吧?” 何光熙聞聲從樓上跑下去,正好看見五體投地趴在那兒的安星,還來不及笑,就看到她褲子上的一點兒——血跡。 這一摔,安星的敏感帶清晰的感覺到從小腹里噴出的血。 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除了會讓她在荷爾蒙爆棚的時候情緒失控之外,剩下的就是痛經。 她恨死“月經”這個詞,透著不可變更的強制意味。還痛恨此刻暴露在人前如此狼狽的自己。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或者干脆爬起來戳瞎他的眼睛。 “轉過去?!?/br> 安星咬著牙,勉強用一只手扯出毛毯的一邊搭到身上。 何光熙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問:“你……沒過男朋友?” 安星趴在地上,肚子疼得要死,沒想到這個人現在竟然還拿這樣東拉西扯的問題嘲笑自己。 她抬起頭,臉色蒼白,可嘴上的狠勁兒不減,“跟你有什么關系?!?/br> 何光熙手托著下巴,自說自話的喃喃著:“看來是沒有?!?/br> 他突然蹲下,依然高大的身軀就在安星旁邊。 “干什么?” 何光熙攤開手臂說:“不明顯嗎?抱你上樓啊。要不然你只會在客廳冰涼的地板上,疼死?!?/br>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br> 安星搭著手,沙發邊兒陷下去淺淺一塊兒,因為過度用力那只白色的手背已經崩起柳條似的青筋。支撐還不到一分鐘,她就筋疲力盡的趴到地上。 看她的樣子,何光熙嘆了口氣,又往前挪了挪,兩只手用力一抓,便把安星輕巧的抱在懷里。 “放我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