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求生手冊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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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還怕你記恨著寧呢。這下不用我解釋了?!毖嗟_著江寧笑了一下,又囑咐嬴政道,“不過你也不可大意,我總覺得那里怪怪的?!?/br> “知道了知道了,”小陛下拿出自己搜集的羊骨,對著燕丹說道,“玩不玩?” “當然玩,”燕丹把玩著羊骨頭笑問,“我還真好奇,你從哪學會這種玩法的?” “當然是寧教的?!毙”菹伦院乐翗O,用手比劃道,“寧的腦子里裝著好多新奇的事情?!?/br> “哦?”燕丹來了興趣,“還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寧你不如也講給我聽聽吧?!?/br> 江寧心道我要是把我知道的全說出來,那我就得被當成妖怪燒了。于是她打馬虎眼道:“只是隱約記得以前兵亂沒起的時候,鄉里的孩子們都是這么玩的?!?/br> 為了抱大腿,江寧給自己編了個凄慘的身世。一場兵亂來襲,鄉里上下只剩下她一個人僥幸逃出,而腿也是因為在逃跑時滾落山崖摔的。 說完后,她又借口去催催后廚離開了。這一個兩個的小人精,萬一被看出破綻了,她還在不在這混了。 下樓后,江寧照著誆騙的話去庖廚溜達了一圈。只見庖丁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準備食物,不過先秦時期食物種類單調,烹飪手法落后,導致飯菜沒有現代的好吃。 想到這里,江寧就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天知道這幾天自己過得有多難,一天天吃得好似苦行僧,她覺得自己再吃幾頓恐怕就要立地成佛了。唉,穿越難,穿越成平民更難。 就在江寧感嘆自己命苦的時候,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不知為何,她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心中就像憑空出現了一個無底洞,將所有樂觀情緒全都吞了進去。 得先去小陛下那里,江寧下定決心。就在要趕回樓上的時候,不小心掛到了架子上的簸箕。幸虧她手腳麻利及時扶住了簸箕,才沒讓這上面的黃豆滾在地上??粗せ蓄w顆飽滿的黃豆粒,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想法。 一回到庭室江寧就看到了風卷殘云的場景,桌子和凳子四仰八叉,煮熟的豆子滾了一地,小二被嚇得瑟瑟發抖。 “阿政快跑!”樓上傳來燕丹的喊聲。江寧兩步并成一步地沖上樓,剛一上樓就看到小陛下摔倒在地,身后的壯漢提著劍就刺到他的身上。 江寧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扯著小陛下的衣領,用盡全身力氣把人拽到自己的身邊。就在下陛下來到自己的身邊的瞬間,長劍就刺在了木板上,劍刃入地板板寸,足以見得對方是下了死手。 她來不及多問,連忙扛起小陛下奪門而逃。那大漢自然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走,呼朋引伴地追了上來。 江寧來到樓梯口,瞅準時機將懷里的一包豆子撒了出去。木板光滑,生豆子堅硬,大漢們穿的鞋又都是木制鞋底。三者合一,摩擦力驟減,人高馬大的漢子頓時四腳朝天。 一人蹲在樓梯口,其他人要想過去就得從同伴身上跨過去。然而江寧將另一包豆子灑在了臺階上,單腳站立本來就重心不穩,那人踩在豆子上頓時頭重腳輕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寧,你好厲害?!北豢冈诩绨蛏系男”菹抡痼@不已。 江寧無暇顧及身后的場景,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六歲的孩子,扛著一個三歲的孩子跑不遠。她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可是,四下全是趙國人,去哪呢? 忽然,波光粼粼的河面引起了她的注意。有救了! 江寧來不及解釋,只提醒小陛下記得閉氣,接著跳進河水中。接著拉著小陛下的手游到了一座石橋的后面。前兩天突降大雨,從上游沖下來不少樹枝木棍,水位雖然降了但是這些木頭卻留了下來。 她道:“小公子快脫衣服,我們——”還沒等江寧說完,她便看到小陛下已經脫下衣服,將一把樹枝塞進了衣服里。 看來不用她提醒,小陛下已經明白了要如何逃生。江寧不禁感慨,不愧是一統六國的人,一點即通不用多費口舌。 在放走了假人后,兩人躲了起來。趙國兵卒們也追了上來,木橋被踩得咚咚作響,聽得人心里發慌。 終于,有人看到了假人,招呼著同伴追了上去。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江寧這才松了口氣。 “寧,我們要去哪里?” “趙君,您外祖家中?!苯瓕幟蛑?,心中像揣了只兔子一樣亂跳。雖知趙姬母子是靠作為富豪的趙父逃過一劫,但其中過程真的順利嗎? 第4章 當最后一縷陽光被山脈吞沒,夜幕正式降臨。被陽光曬得暖暖的河水已經變得冰涼,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被一陣風吹,身上頓時涼颼颼的。 江寧搓了搓胳膊心道,真冷啊。得快點走了,不然感冒就糟了。好在他們運氣不錯,一路上沒遇到巡夜的士兵,很順利地來到了嬴政外祖家中。 只是看到這高高的大門,江寧反倒有些猶豫。他們現在是趙國通緝的要犯,身為富豪的趙父真的愿意惹火上身嗎? “寧你怎么了?”小陛下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詢問兩人為什么不進去。 看著小陛下凍得發紅的鼻尖,江寧實在擔心嬴政因為感染風寒生病。要是知道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時代,隨隨便便的一個小病就會要了人的命。 死馬就當活馬醫[1]了,太史公你可別騙我。她深吸一口氣讓小陛下站在原地等她,自己宛如壯士上刑場一樣地去敲門。還沒等她碰到木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只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一張臉上愁容滿面。他剛想趕江寧離開,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嬴政,頓時面色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江寧這才想起來,這是趙父的家宰。之前跟著趙父一起去看望過嬴政和趙姬,她有點印象。 “小公子你可算了來,此地不安全,快隨我進去?!奔以讕е鸵M屋。 江寧攔在嬴政面前,一臉警惕:“可有夫人信物,否則小人是不會讓家宰將公子帶入府中的?!?/br> 家宰這才認出了江寧,無奈地從懷中拿出了玉佩。 江寧接過玉佩細細端詳,玉石光滑細膩,上面的雕刻著她復雜的圖案,襯得這塊兒玉佩格外古樸大氣,只是她覺得這玉佩好似缺了一半。 “寧,這是阿父贈與阿母的玉佩?!辟÷暤靥嵝训?,“上面的紋路是秦宮特有的?!?/br> 江寧明白了,這玉佩是夫妻的信物。這東西趙姬肯定要貼身帶著,不經過她的允許旁人是沒辦法得到的。況且這上面沒有磕碰的痕跡,想必是趙姬主動交給家宰的。 她心中判斷,看來趙父還沒有六親不認。江寧收起玉佩行禮道:“失禮了,還請家宰見諒?!?/br> “不必多禮,請隨我來了?!奔以灼獠诲e,被江寧如此為難也不見惱怒,反而還笑著夸江寧聰慧。 江寧笑了笑面上說著謬贊了,心里卻想著要怎么茍到六年后。剛跨過門檻,她便看到趙姬立在屋內愁眉不展,眼圈微紅看起來剛剛哭過。 “阿母——”嬴政跑向趙姬。 趙姬轉過身連忙將嬴政擁入懷中,噓寒問暖,一臉心疼地搓著嬴政發涼的手。這幅母子重逢的畫面令人感動。 “有沒有受傷,讓阿母和外大父看看?!?/br> 嬴政搖頭:“我沒事的,阿母。多虧了寧我才躲過了趙卒的追捕,來到了外祖家?!?/br> 聽到嬴政提到了自己,江寧立刻行禮問安:“趙君,婤夫人?!笔窌行彰辉數内w姬姓婤,家族因定居在趙國,故以趙為氏[2]。 趙姬一臉欣慰:“多虧你了,寧。有你這樣一個忠仆,是政兒的幸事?!?/br> “夫人過譽了。這一切都是小人應該做的?!苯瓕幷f了一堆場面話表明忠心,天知道她有多討厭說這些。 “帶孩子們去換衣服吧,早些歇息,剩下的交給為父?!壁w父對著趙姬說道。 趙姬頷首,帶著她和小陛下離開了。只不過在離開前,江寧瞧見了趙父蹙著眉頭的樣子,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救人容易安置難,趙父打算怎么安置他們呢? 愁緒頓時攻占了大腦將瞌睡蟲擠出了大腦,越想越煩的江寧從床上坐了起來。 “算了,我去吹吹風。不然我的 cpu 今晚就得燒壞?!?/br> 江寧掀開了被子推開了門,潔白的月光便撲面而來。冷白色的月光點亮了漆黑而又陌生的世界,影走雕欄畫壁,風過石窗長廊。緩緩的流水聲在耳邊響起,帶走了盤踞在心頭的煩悶。 江寧沿著長廊慢慢走著,與水中的個月亮結伴而行。 倏然,她聽到了女人無助地哭訴:“阿父,昔年家中遭難,是女兒不惜與人為妾,救家族于水火之中。如今落難,阿父為何不肯收留我?” “為父只是讓你去信都暫避風頭,何時說了不管你?” “阿父是怕母親回來無法交代嗎?” “你——”趙父欲抬手打人,卻在看到趙姬含淚的目光后停在了半空。在這一瞬間,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家主變成了有心無力的父親,“是,你阿父我就是無能,現在整個趙家都靠著她撐著,我能如何?” 一滴淚從趙姬的眼眶滾落,撲進了趙父的懷中,悲痛地叫了一聲阿父。 看著兩人的樣子,江寧心中便猜出了七七八八。趙姬的生母估計已經不在了,繼母不慈但頗有能力已經架空了趙父,現在趙父能接應他們,恐怕是因為這位繼母不在。 身后的房門忽然開了,江寧回頭一看便瞧見嬴政。 “小公子?”她試探地叫了一聲。她不知道小陛下是剛剛醒來,還是站在這里聽了著有一會兒了。 小陛下抱著竹枕,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黑黝黝的,讓人聯想到了失孤的幼鹿。銀白色的波光落在小陛下的臉上,襯得對方的臉格外的蒼白。 過了許久,小陛下才對她說道:“寧,我有些睡不著。你能給我講故事嗎?” 聞言,江寧便已經確定嬴政將母親與外祖的話聽了個全,而且也斷定自己對于外祖而言是個麻煩。否則,他的臉上不會露出這種失落脆弱的表情。 現在想想,被父親拋棄、外祖嫌棄不過是苦難的開始,之后他要面對的是比這更兇險、更誅心的苦難。 “好?!苯瓕帞咳ネ榈哪抗饷媛段⑿?,帶著嬴政進了屋,“今天我們講太子長琴的故事?!?/br> 晚風陣陣,吹得樹影搖曳,床上傳來小孩子均勻的呼吸聲。她替小陛下掖好了被子。在看到小娃娃的睡顏后,她忽然有些感慨,人之一生多災多難,但是像始皇帝這般“眾叛親離”只怕是少之又少。 若非心性堅韌,只怕早就被這苦難的洪流吞噬殆盡。又何來橫掃六國,一統天下的大秦帝國呢。 她揉了揉小陛下的頭,在心中吶吶自語道,辛苦了。 天還未亮,江寧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的,她搓了搓眼睛,一抬頭便看到穿戴整齊的家宰。 “家宰大人?”江寧愣了一下。 家宰:“快收拾一番,我送你和夫人公子出城?!?/br> 江寧這才反應過來,趙父要趕在繼室回來前安排好趙姬母子。她忙著起身道:“小人這就收拾?!?/br> 家宰對于江寧這種不多嘴的性格很是滿意。做下人的最忌諱的就是多嘴多舌,搬弄是非,給主人家添麻煩。他點點頭告訴江寧收拾完,便去院子里等他們。之后便離開了。 江寧收拾完行李,便推門走了出去。天蒙蒙亮的,粘在樹上的知了高歌夏日的美好。稀薄的霧氣彌漫在院子,白霧纏繞在翠綠的枝條上。露珠順著葉脈滴落在青石板上,又順著石板的縫隙流進毛茸茸的青苔中。 她用腳撥楞著小石子,邊打發時間邊等著趙姬母子。 長廊中隱約傳來說話聲,她停下看了過去,只見趙姬母子與趙父家宰遠遠地走來。瞧著趙父拉著女兒的手細細囑咐。 而趙姬變回了端莊大方的富家小姐,貼心地安撫父親。全然不見昨夜的咄咄逼人。 家宰出言打斷:“趙君,婤夫人我們該出發了。等霧氣散了,只怕是不好出城了?!?/br> 趙父聞言拍了拍趙姬的手,安撫道:“別怕,里的里正是你阿母的舊識,為人老實能干。有他照顧你們母子我很放心。放心,等時局穩下來后,我會派家宰常去看完你們的?!?/br> “是女兒不孝,讓阿父費心了?!壁w姬輕聲說道,“阿父也要照顧好身體?!?/br> 父女二人依依惜別后,四人便從趙府的后門出去離開邯鄲城。本來江寧還好奇為什么要在人煙稀少的清晨出城,這樣豈不是會很顯眼。 但當她看到城門口早有兵卒等待時,她才明白,哦,原來趙父用了跟呂不韋一樣的套路,買通看守城門的官吏,讓人放他們出去。 只要出了城,他們便猶如游魚入江,誰也別想抓住他們了。想到這里,江寧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她現在算是明白陶老爺子的豁然開朗心情了,這種不用擔心被人抓走的輕松感簡直不要太爽。 然而江寧卻覺得自己有點高興得太早了。十五天后,甫一入趙父所說之地,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審視的視線。 家宰和主事在房中同趙姬說話時,江寧作為唯一的下人便出門打水。不打水還好,這一打水可是把她嚇了一跳。 只見三三兩兩的婦人聚集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冷不丁地被人這么盯著,她的后脊梁骨嗖的一下酥了,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