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不施粉黛的臉比永平那些貴女也要好看得多,還能給他當藥,唯一不好的便是性子太倔,不肯跟他回永平。瞧著瞧著,沈長堂驀地覺得口干舌燥起來。 她安安靜靜地坐著,比開在枝頭的玉蘭花還要好看。 連起皮的干唇也百看不厭。 “……侯爺?!?/br> “嗯?” 你什么時候下車? 這話在心中醞釀了許久,最終還是說不出口,又糾結了一會,耳畔呼吸聲忽然變沉,阿殷心中突突,隱隱有了不安的預感,不著痕跡地一睨,卻見他氣息紊亂,遠山薄霧似的眼睛里添了分厚重的情欲。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阿殷太熟悉這樣的反應了。 她下意識地想逃,可還沒碰著車簾,就被人攔腰抱了回去。 臉頰上是噴薄而出的熱氣。 他的臉摩挲她的耳朵,微微帶著涼意。 “侯……侯爺……” “本侯病發了……閉眼?!?/br> 她說:“可侯爺的病不是兩月發作一次嗎?” “遇上你,不一樣了……”他壓抑著,道:“閉眼?!?/br> 她內心掙扎了會,最后還是從了,視線里光芒剛消失,唇邊便滑入一道濕軟,不像以前那么著急直接攻城略池,這一回他像是如他先前所說那般,有耐心到了極點,濕軟的舌描摹她的唇,在她干燥的嘴皮上來回打轉,連著發出幾道“嘖”的水聲。 他極有耐心,舔著她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舔。 干了又濕了。 濕了又干了。 他像是遇見一個新鮮的事物,來來回回地把玩,興致越來越濃。阿殷覺得自己像是食案上的一道佳肴,就像是家里阿璇經常給她買的綠豆糕,舔了皮,微甜,為了嘗盡滋味,為了過癮,把皮來回地舔,最后滿足了方一口咬下,餡兒傾瀉而出,又甜又香,是為滿足。 忽然,他懲罰性地在她破皮的地方咬了口,害得她吃疼地倒抽一口涼氣。 “不許走神?!?/br> 他低喘一聲,松開她,在她唇邊道。 真是好生霸道!她想下綠豆糕也不行嗎?她胡亂地點頭,算應了。他重新張嘴,含住她的唇,軟舌在破皮的地方舔了舔。碰到傷口的時候,她輕輕地嚶嚀一聲。 “……疼?!?/br> 他動作輕柔起來,避開她的傷口,卷住完好無缺的上唇。 明明是同個人身上的兩片唇瓣,下唇裂了道口子,還有點干皮,可上唇卻一點干的跡象也沒有,親上去的滋味也大為不同。他感覺體內的燥熱在慢慢消散,嘴里的甘甜勝過珍饈百味,讓他忍不住一嘗再嘗。 他換了個方式,收回軟舌,用牙齒輕咬,不是真的咬,只是輕輕地摩擦她的上唇。 ……像宮闈家宴時雕得精美的魚rou?還是盛在花開富貴小金碗里的血燕? 阿殷渾身都顫栗起來。 他頭一回這么對她,已然全無吃藥之感,而是像是一對夫妻,在床幃后做著令人面紅耳赤的事情。剛剛消散不久的紅暈又悄悄爬了上來。他一直注意她的表情,這一幕自然是映入眼底。 他抵在她的唇間,問:“喜歡這樣?” 阿殷賭氣地道:“不喜歡!” “……那這樣?”牙齒咬住她的小香舌。 阿殷的脖子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像是熟透的蝦子,紅紅的,軟軟的,煞是可愛。他低笑一聲:“果然喜歡這樣?!彼脵C喘息道:“侯爺,我侍疾侍得差不多了……” “是么?” “以往都是這個時間侯爺你就好了……” “這回……約摸是病情加重了?!敝匦赂采?,卻是直搗黃龍,惹得她嬌喘連連,眼睫毛掛著晶亮的水珠。 . 忽有腳步聲響起。 “噓,你別跟過來,方才jiejie吩咐了,說是讓你遠遠地守著。jiejie歇息時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守著。我上馬車瞧瞧jiejie睡了沒……” 阿殷大驚失色。 此情此景哪能叫阿璇見到? 眼睛瞬間睜開。 豈料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青筋遍布的臉!那張臉的主人亦驚詫地看著自己。不過須臾,她眼睛覆上溫潤的手掌。腰肢也被緊緊地箍住,禁錮在他的懷里。 他壓抑地道:“別動?!?/br> 她說:“不能讓我meimei看見?!?/br> “讓她別過來?!彼执执艘宦?,似是壓抑得極其辛苦。 “阿璇?” 馬車里忽然傳出一道沙啞的聲音,似是剛醒一般。 姜璇道:“jiejie,你醒來了?” 阿殷道:“我渴了,你去附近的茶棚里給我買點茶水?!币蛑泛舜髸木壒?,這幾日附近都新搭了茶棚,供路過的人喝水,做一筆小買賣。 姜璇有點印象,今日坐馬車過來時,的確看到幾個茶棚,老板吆喝得起勁,桌子都坐滿了人。 她道:“好,我馬上去買?!?/br> . 阿殷松了口氣。 落在沈長堂的眼里,卻有點不是滋味。他堂堂穆陽候,在她眼里怎地就成了見不得光的偷雞摸狗之輩了?心口又有疼痛傳來,燥熱仍在,他低頭便親上她的唇。 這回的吻有些粗暴。 “唔……” 外頭又傳來姜璇的聲音:“jiejie?” 她使勁推開他,道:“沒事,要是茶棚里有點心,再……”他的舌頭舔過她的唇瓣,惹得她顫栗了下。 “jiejie還要買什么?” 她剛想開口,舌頭又鉆了進來,輕輕卷著她的舌尖。 不過卻是不動了。 阿殷道:“飽腹的點心?!?/br> 五個字,每說一個字便碰著他的唇舌,卷起他的津液,兩人的距離近得只剩鼻息,相互交換最私密的東西,而隔著一層車簾,外頭是她的meimei。 這般令人害臊的場景,叫阿殷憤怒了起來。 待姜璇走遠,她恨恨地在他下唇咬了一口,力度不輕,直接讓沈長堂皺起眉頭。他沒有惱,而是卷過她的牙齒,深入地品嘗她的滋味。 直到兩人皆無法呼吸時,他才松開了她。 . 一時間,兩人沒有任何言語。 過了許久,沈長堂去碰她的手,她躲閃了下,他也沒有勉強,聲音里卻多了絲冷意。 “害怕了?” 阿殷愣了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見她如此,便以為她真害怕了,捏住她的手:“害怕了一樣要侍疾!” 阿殷總算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害怕”指的是什么。 她扭過頭看著他,倒也奇怪,先前覺得他跟在云端上似的,高高在上,令人不可親近??涩F在卻因為他這句故作冰冷的話而多了絲人間煙火。 那樣的一位貴人居然也會擔心別人害怕他的怪疾,害怕他的臉…… 所以才會每次都要她閉上眼睛,或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里。 他……居然會害怕。 阿殷像是發現新奇事物那般,直勾勾地看著他。 沈長堂冷道:“這就是你不聽本侯命令的下場!本侯許你睜眼了嗎?” 阿殷“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輕聲道:“侯爺想來是忘了,我第一回在蒼山見著侯爺時,侯爺處于病發之中,也不曾遮掩阿殷的眼睛。侯爺病發的模樣阿殷早已見過了……第一次不怕,如今又何來害怕之說?” 她這么輕聲細語的,倒是讓沈長堂無地自容。 她又道:“阿殷應承了侯爺侍疾,便不會反悔。侯爺是一諾千金之人,阿殷又豈敢違背?只是我阿妹膽子小,從小與我相依為命,我不想嚇著了她。懇請侯爺諒解我的護妹之情。方才阿殷只是一時情急……”瞅著穆陽候唇上的牙印,她垂了眼,道:“請侯爺多多包涵?!?/br> 他很清楚她,只有真生氣了,惱得不顧一切時才會動粗,比如第一回的腳印,第二回手指上的齒音,以及這一回唇上的牙印。擱在前幾回,他覺得她性子潑辣,又或覺得她不識好歹,可現在卻是有點擔心。 半晌,沈長堂問她:“方才生氣了?” 阿殷道:“不敢?!?/br> 沈長堂道:“本侯向你保證,沒有下一次。以后……也不這般嚇你?!?/br> 第37章 姜璇帶著葫蘆和一包綠豆糕回來時,正好遇上阿殷。她驚訝地道:“咦?jiejie怎么不在馬車里等我呢?如今晌午將近,日頭大著呢。等第二回合一開始,少不得又要曬日頭的?!?/br> 話音一落,她又再次“咦”了聲,心急如焚地道:“jiejie你的臉好紅,莫非是中了暑氣?” 阿殷心里將穆陽候罵了千萬遍,道:“才六月初,那兒來的暑氣。約摸是馬車里悶,睡得久才悶紅的。我在外頭走走便好。水……水給我吧?!?/br> 她接過葫蘆,旋開木塞,仰脖連著喝了幾大口。 涼水一入肚,面上的紅暈都消了不少。 她又吃了兩塊糕點,心中漸漸恢復平靜,問:“什么時辰了?”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便到晌午?!?/br>